水麵之下，燕景明不再掐著封芷北的脖子，而是扯著他的雙臂，控製著他的身體防止他往上遊動。正常人都沒辦法在水裏唿吸，死不死隻是時間問題。封芷北臉色泛白，嘴中不斷吐出一圈一圈的泡，眼珠上翻，麵帶潮紅，儼然是一副缺氧的樣子。燕景明似乎很滿意，他將對方拉到身邊，鬆開胳膊，撫上他的臉。“你沒什麽特別，弱小、自私，所有人類的弱點你都有……”燕景明的眼神似乎有些憐憫，“不管過程如何，最終你還是會死在湖裏，沒人在乎你的。”“真不知道你對他們到底有什麽吸引力，不過是一個失敗的實驗品。”他的聲音透過水流傳入封芷北的耳朵，聽起來有些失真。封芷北失去焦點的眼對著燕景明，嘴巴一張一合，似乎要說什麽。他的手臂抬起，就像在將死之際要給對方一個擁抱。燕景明仍然十分有興致地看著他的動作。“到死都忘不了抱一下嗎？那家夥對你的影響還真是大。”他彎起嘴角，看著逐漸失去生息的人投入懷中。突然，他瞳孔劇震，緊接著大手一揮，一股急促的水流湧向封芷北，將他甩到遠處。燕景明笑容消失，死死盯著水中咧開嘴角的封芷北，用手捂住不斷噴湧出血的頸側封芷北不知道什麽時候偷走了他的水果刀，狠狠刺進了他的頸部。【我擦，這怎麽做到的？？？】【？？？】【我好像看明白了，主播他假裝要抱的時候擦著npc的褲子過去，順便掏了他的口袋，npc在水裏估計也感覺不出來丟沒丟東西……】【？？？如果不是在水裏估計npc就直接被這一刀砍死了吧？？】【不是啊，一個破小刀有這麽大能耐？】封芷北被剛剛的那一下甩到了湖邊，正好順著淤泥往上爬。不斷有白骨爬在他的身上，將衣服撕裂，劃破皮膚，探入血肉中。他掙紮著向上攀爬，肺部的氧氣嚴重不足，在快要支撐不住時終於感受到水麵。“咳！咳咳！”探出水的那一刻，封芷北感覺重獲新生。他翻滾到岸邊，跪在地上，單手撐地劇烈地咳嗽著，嘔出幾口混著血絲的汙水。身上的白骨在上岸後化作一堆碎屑，隨風散開，隻留下幾個不斷冒血的窟窿。他的左手中緊緊握著那把水果刀，上麵還有淡淡的血色。“哈……畢竟是生了鏽都能把那些怪物殺死的水果刀，為什麽不能殺你呢？”封芷北蒼白的臉上帶著嘲諷，看向正陰惻惻瞪著他的燕景明。“我沒猜錯的話，你不能從水裏出來吧？所以你打算怎麽辦呢，燕老師？”他吐出一口混著血的水，笑眯眯地向對方說。燕景明陰沉片刻，突然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想知道真相嗎？去圖書館看看吧。”說完這句話，他便倏地鑽入水中，隻剩一團血散在水中晃動幾下。封芷北大口喘息著，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數值，都被砍掉了一大截。【生命：62 精神：43】副本的總探索度已經達到了45%。他晃晃腦袋，試圖讓剛剛過度缺氧的頭腦清醒一點。不遠處，劉洪濤和小梅仍舊呆呆地望著湖中，看起來就像被剛剛的一幕嚇傻了。暫時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威脅，封芷北起身，慢慢梳理著信息。【叮！恭喜獲得超高級道具-燕老師的水果刀。燕老師經常會用這把刀進行一些無用的削水果行為討好自己的學生，然而這其實是一把能將神都殺死的刀呢！】聽著係統略帶惡意的聲音，封芷北定了定神。他看向已經變得平靜的水麵，倏地笑了。“原來這麽多年你改行到這裏當老師了，真有趣。”【？所以你們之前認識？？】一行彈幕飄過。封芷北抬抬眼皮，有些懨懨道：“我可不認識他，隻不過和我曾經的一段孽緣重名罷了。”作者有話要說：1.31:添加一些伏筆（撒胡椒粉狀）第9章 幸福大學（九）封芷北慢慢離開湖邊，退後到整個區域的邊緣。如今的他不僅衣服被扯爛成一條一條，身上還有好幾個血窟窿，實在有些狼狽。但他看起來絲毫沒受影響，又重新掛上了恰到好處的笑容。“觀眾朋友們晚上好，原來有這麽多人來了呀……”封芷北一邊轉刀一邊朝彈幕打招唿。“我的臉？不太清楚呢，現在確實看不清，要不你們向官方投訴一下？”他摸摸臉，意識到不管遊戲內還是遊戲外，所有人都沒法看清他的臉，於是不再微笑，繼續麵無表情。既然看不到，那就沒有裝的必要了。但聲音還是要做一做樣子的，於是他抬高聲音，努力營業。“……是的，剛剛在和npc打架，顯而易見我贏了。這是什麽道具？這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看到彈幕的無語，封芷北微微勾起嘴角，很快又放下。“那麽各位觀眾們，你們也聽到了吧，npc叫我去圖書館。現在的問題是這裏還剩下兩個npc，來猜猜我要怎麽對他們？”封芷北走向仍舊跪地不起的兩個npc。整個直播間熱血沸騰，不停刷著彈幕。【弄死他們弄死他們弄死他們】【你不是有水果刀嗎，肢解他們丟進湖裏看看會發生什麽】【挖出來他們的眼球！】【你們也太狠了吧，誰不知道有npc保護機製，笑死了】【他受罰關我們什麽事】【有樂子不看是傻子，打起來打起來】封芷北轉了一個好看的刀花，手拿刀刃，刀柄狠狠拍向劉洪濤的後頸。隨著撲通一聲，旁邊的小梅似乎往這裏轉頭，她呆滯的眼睛看向封芷北。“願望真的會實現嗎……？”她輕輕問。封芷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許了什麽願？”“我......我想考上好學校，找到好工作。”小梅喃喃，“我做錯什麽了嗎，他一直說不想我離他太遠，不想讓我考出去，隻想拉著我出去打工，我不想這樣......”“我想……離開學校……”封芷北點點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想這麽多，睡一覺吧。”他利索地將小梅也打暈，將兩人拖到樹叢裏。【？？？還以為能看到殺人環節，太遜了】【這b崽子之前徒手抓鬼，怎麽現在連人都不敢碰一下】【所以說這是什麽故事，男npc拐騙女npc不讓她上學？】【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這女的跟男的一起走有什麽不好嗎】眼看直播間又開始掐架，腥風血雨，從學曆歧視到男女對立，各種敏感話題應有盡有。甚至開始罵封芷北不殺人，沒有樂子看的。與其說他們對副本內漂亮上進的女npc惡意滿滿，不如說他們對所有副本內的人都飽含惡意，無論是npc還是玩家。“網管，你們這沒有網管嗎，怎麽不禁言？”封芷北剛把npc安置好，皺了皺眉，“都吵什麽吵，讀書不好嗎，我大學都沒上呢。”彈幕安靜了一瞬。【所以是我記錯了嗎，這個副本不是限製本科及以上進入？】【我靠，怪不得前麵臉女不打這b崽子，中間還加了那麽多別的劇情，這算bug了吧？？？】【@荒野官方，你們是不是得管管這事啊，莫名其妙進來一個不符合規定的，是不是得封直播間啊】【舉報啊，擾亂遊戲平衡性！】【還以為是幸運值高所以一路這麽順，沒想到是掛逼】【掛逼滾滾滾滾滾滾】【上一個開掛的已經被處決了，勸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