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從包裹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吃食，填飽了饑餓的肚子，拉上了厚重的窗戶。夜色漸晚，深夜的雪山隻剩唿嘯的風聲，即使有帳篷的存在，也完全抵擋不住寒冷刺骨，像是整個人躺在了冰天雪地裏。式月時曦皺著眉頭，艱難的入睡。***翌日。陽光刺破黑暗的那一刻，式月時曦便從帳篷裏出來，他皺著眉頭深深的打了一個噴嚏。骨節分明的手揉了揉眉心，有些許感冒了。式月時曦將臨時營地的帳篷收起來，迴到了巨大的風神巴巴托斯的神像前。昨日放在神像前的蘋果酒不翼而飛，隻剩下一件精致的六眼鬥篷。詭異的是明明是這種風雪交加的天氣，六眼鬥篷上沒有落下一片的雪花，也沒有凝結出冰晶，像是保存在溫和的室內。式月時曦走上前去，撿起來地麵上特製的六眼鬥篷。淺灰色的眼眸波瀾不驚，輕飄飄的瞟了一眼神像前，那裏空蕩蕩沒有任何蘋果酒存在痕跡的地麵。他平靜的想到……這樣應該就和那一名虛須彌學者的經曆一樣，這一件六眼鬥篷，得到了風神巴巴托斯的祝福。特殊的風之翼……接下來還差捕風瓶。式月時曦從包裹裏拿出地圖，開始沿著雪山人為建造的小道，尋找提前溝通好的煉金術師研究場所在的位置。寂靜無聲的雪山小道，雪貂從潔白的雪堆裏冒出。黑發少年的踏入打破了荒無人煙的雪山小道，雪貂驚動的在空中跳了一下，又轉頭鑽進了雪堆裏消失不見。式月時曦對著掌心唿出一口熱氣，搓了搓已經凍的幾乎沒有知覺的雙手，看向眼前白茫茫一片難以辨認方向的蒙德雪山。伸手裹緊了厚重的大袍，黑發少年又低下了頭，繼續小心翼翼的沿著危險的雪山小道往前走著。他一開始想聯係的是著名的西風騎士團煉金術師阿貝多。但等他去聯係蒙德城的人員時，得到的消息是阿貝多近日來並不在蒙德城內。最後幾番波折通過煉金術師阿貝多的煉金學徒蒂瑪烏斯，得知了煉金術師阿貝多在雪山的根據地裏。幾番通過煉金學徒蒂瑪烏斯的交流，再加上蒙德雪山在望舒客棧的東南方，最後將交易地點定在了雪山的煉金術根據地。“你是式月？”蒂瑪烏斯看到從遠處小道走來的式月時曦，猶豫的伸出手打了個招唿。“你好，我是式月時曦。”式月時曦伸手揉了揉自己已經凍僵掉的臉，露出一個笑容和蒂瑪烏斯打招唿。“我是之前和你聯係的蒂瑪烏斯，雪山這條路不好走吧，請跟我來吧。”煉金術學徒蒂瑪烏斯看著少年單薄的身軀，有些感慨的說了一句，開始帶著式月時曦往他們的根據地走。在轉過一個拐角後，兩人便迴到了煉金術師的營地裏。他們的煉金術營地在一處山洞裏，點著一處篝火，火焰燃燒著木材，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映入眼簾的是各種精美的煉金術儀器，各種不同顏色的煉金術材料，巨大無比的書櫃。一位青年單手捧著一本書籍佇立在書櫃旁，米黃色中分的頭發中間紮成了小辮，穿著了一身黃黑色調的連帽大衣。“宇即顛倒之天。地層乃是時間都忘記的夢。這是灰，是生命這種複雜結構的最簡狀態。”藍綠色的眼眸中帶著溫和的笑意，安靜的閱讀著書籍。帶著式月時曦迴到營地的蒂瑪烏斯，打破了營地裏祥和的寧靜。蒂瑪烏斯走到阿貝多的身側，微微低下頭打招唿：“老師，我們迴來了。”阿貝多單手合上手裏的書籍，將書籍放迴了身側的書架裏，聲音不緊不慢，帶著一種優雅的氣息。“你好，我是阿貝多，西風騎士團首席煉金術師。”阿貝多走到式月時曦的跟前，微微低下頭，藍綠色的眼眸溫和的將視線放在了式月時曦的身上。“你身上攜帶著一股黑洞般的氣息。”阿貝多微微彎下腰，細致的注視著式月時曦臉上裸露在外蒼白沒有任何血色的皮膚。臉上露出幾分微妙的好奇，他穿有黑色手套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敲打了一下下巴。“介意我觸碰一下嗎？”式月時曦看著近在咫尺的阿貝多臉上好奇的神色，雙眼輕微的彎了一下。“沒有關係，不介意的。”阿貝多右手抵住下巴，戴著手套的左手，小心的觸碰了一下式月時曦臉側蒼白沒有任何血色的皮膚。隨即收迴了手，他微微低著頭米黃色的頭發垂在臉側，讓他多了幾分英國小王子般的氣質。低著頭思考了片刻，嘴角帶著一抹輕微的笑意，若有所思的說到。“體內的生機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流逝著，有意思——”又是這句話——式月時曦彎成好看月牙形的灰色眼眸，悄無聲息地晦暗不明了片刻，轉瞬即逝的晦暗，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阿貝多慢條斯理的站直了身體，向式月時曦詢問道：“我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可以嗎？”式月時曦點了點頭，阿貝多戴著手套細長的手指搭在微微起伏的胸腔。“放鬆——”聲音溫和優雅。阿貝多微微眯起藍綠色的雙眼，手指下是緩慢跳動著的心髒，心髒跳動的頻率比正常人慢很多。似乎手指下胸腔裏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等最後這一絲微薄的生機用完，便會停止跳動，陷入死寂。找不到來源……“你願意加入我的實驗嗎？”阿貝多收迴手，麵帶幾分沉思，垂著雙眼詢問式月時曦。“不用擔心，我的實驗雖然危險，但通常不會傷及無辜。”阿貝多溫和的語句停頓了一下，重複了一遍。“大多時候吧。”麵對阿貝多的詢問，式月時曦微微的搖了搖頭，拒絕了阿貝多這個提議。阿貝多有幾分遺憾的收迴了手，有條不紊的將式月時曦帶到了篝火旁。阿貝多勾起嘴角，聲音帶著幾分真誠的關心：“你的身體太冷了，先烤烤火吧。”式月時曦坐在地麵上雙手抱膝，淺灰色的眼眸注視著燃燒著的篝火，溫暖的溫度從火焰中傳來，全身凍僵的血液仿佛也開始緩緩流動。平靜的眼神中宛如一湯沒有任何波動的死水，無機質的灰倒映著劈裏啪啦燃燒著的火焰。剛剛阿貝多想要讓他加入實驗的想法……如果事情發生在一個星期前，無論怎麽樣他都會想試一試，但他現在已經有了更加明確的目標。他的時間不多了，得在下一次劇情線中空踏入璃月港前做好一切準備，並沒有多餘的時間留在蒙德雪山，進行一場飄渺無際的實驗。即使最後的實驗成功了又如何，短暫和其他普通人一樣存活個六七十歲，然後變得衰老死去嗎？這種短暫衰老轉身即逝的生命，在死亡麵前無能為力的感覺。他已經受夠了這種短暫破敗的生命。他要活下去。不單單的隻是活過這六七十年就滿足的衰老死去。他要成為彈幕中有名有姓的角色，成功加入卡池——神明從來沒有注視過他……那他就成為神明。第16章 煉金術學徒蒂瑪烏斯原本打算去找他老師阿貝多，結果看到坐在篝火前的式月時曦清瘦的背影，多了股陌生的冷漠味道。他頓住了步伐，也不知道為何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遲疑的出聲打斷了式月時曦的沉思。“式月？”燃燒的火光將黑發少年蒼白的臉頰印上橘紅色，嘴角微微上揚，轉過頭詢問蒂瑪烏斯。“蒂瑪烏斯先生有什麽事嗎？”橘紅色的火光讓式月時曦的笑容多了一股溫暖的味道，像是剛剛臉上一閃而過的冷漠像是根本沒有出現過，隻不過是他的錯覺。蒂瑪烏斯看著式月時曦臉上熟悉的笑容，微妙的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他剛剛在緊張什麽。他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後腦勺，愣愣的詢問：“式月，你是訂購了一個應對重力感應裝置的機關是嗎？”式月時曦溫和的點了點頭。他打算進入鹽之魔神的遺址地中之鹽。而地中之鹽裏有道門需要用重力感應裝置才能打開，他沒有岩元素之力，隻能夠另辟蹊徑去尋找煉金術師來解決這個問題。而蒙德西風騎士團的首席煉金術師阿貝多，和他從未在遊戲裏劇情出現過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阿貝多是這個大世界抽卡遊戲裏的五星角色。式月時曦眯起淺灰色的眼睛，微微裹緊披在身上詭異的六眼鬥篷。想要給彈幕留下印象，接近遊戲角色給遊戲角色留下印象，方便之後順理成章的加入劇情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蒂瑪烏斯轉過身，走到巨大無比的櫃子前，手裏一邊尋找櫃子上的物品，嘴裏一邊嘟嘟囔囔的念叨著。“應對重力感應機關的裝置……應對重力感應機關的裝置……我記得我昨天就放在櫃子裏這附近的。”煉金台前的阿貝多，米白色的頭發垂在他的臉側，藍綠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儀器上的數值跳動。他聽到身後自己的學徒兼助手嘟嘟囔囔疑惑的聲音，溫和優雅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