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的信鴿,揮動著白色的翅膀從望舒客棧的房間飛出。式月時曦垂下眼睛,伸手隨意的撥動了一下古琴上的琴弦。琴聲迴蕩在房間裏,六眼鬥篷在空中劃過一個圓潤的弧度,黑發少年轉身離開望舒客棧的客房。式月時曦打開彈幕,觀察直播彈幕上此時此刻的內容,花花綠綠的彈幕都在討論空和派蒙去銀月廳打聽無名祠堂的信息。根據彈幕所透露的消息,式月時曦避開空和派蒙所在的璃月街道,繞開他們兩個人的行動路線,防止與其正麵撞上,踏上了無妄坡。即使是白天,無妄坡也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陰森晦暗感,陰冷的氣息繚繞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濃霧蔓延在眼前,視線受到一定的阻撓。而旅行者空和派蒙正在打聽尋找的無名祠堂也正在無妄坡的邊上。無名祠堂選址在無妄坡附近也是有原因的,無妄坡這一片地區都比較詭異,若隱若現的綠藍色鬼火,讓璃月的大部分居民對無妄坡望而卻步。這也導致無名祠堂位置放在無妄坡附近,可以阻止大量璃月居民的探視,而組織裏的信徒堅信鹽之魔神會庇佑他們。寂靜無聲的森林,陰暗幽長的小道,隻有式月時曦一個人微乎其微的腳步聲,突然陰暗悠長的小道邊上,空氣中隱隱約約的穿來迷迷糊糊的嘟囔聲。“好……好喝,誒嘿——再來一杯!”式月時曦順著空氣中迷迷糊糊的嘟囔聲,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在一棵巨大無比的鬆樹底下,臥躺著一名少年。黑色的短發,綠色的帽簷處別著一朵潔白無瑕的塞西莉亞花,從兩鬢處垂下一小條黑色漸變綠的麻花辮,綠色金邊鬥篷,一身巴洛克風格的服飾。白皙的臉頰兩側泛著晚霞般的紅暈,手邊拿著綠白色的酒壺,酒壺邊上的草地帶著亮晶晶的水珠,酒壺裏的蒲公英酒起碼有一部分灑在草地上。若有若無的蒲公英酒味道溢散在空氣裏,醉醺醺的少年嘴裏嘟囔著:“再來一杯!”過於明顯的外貌特征,讓式月時曦一瞬間想起來彈幕裏提到的“誒嘿怪”蒙德的風神——巴巴托斯或者說溫迪。“你還好嗎?”式月時曦蹲下身子,微微皺著眉頭觀察了一下,好像已經醉得有些神誌不清的溫迪。不出所料,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放在這裏也不安全。”式月時曦微微歎了口氣,無奈的環視的周圍陰森的環境一周,伸手扶起了地上像是已經陷入沉睡的溫迪,將其放在並不算寬廣的背上。式月時曦背著溫迪踏上了前往無名祠堂的道路。清瘦的脊背上,溫迪緩慢的睜開青綠色的雙眼,注視著眼前鬥篷上巨大的紅色眼睛。紅色的鬥篷上傳來極其混雜的魔神氣息,他從中感受到了前不久的賜福,以及那一瓶擺放在風之神像前美味的蘋果酒。溫迪緩慢的合上雙眼。第6章 無名祠堂。“神使大人,這位是?”一名匆匆趕來的信徒看到式月時曦背上閉著眼睛睡得正香、臉上還泛著醉酒後的紅暈的溫迪,猛都止住了腳步,奇怪的詢問。“噓——”式月時曦伸出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抵在唇前,示意其他信徒不要吵到睡著的溫迪,小聲的用氣音說道。“讓他暫時在這休息一會兒。”式月時曦沒有直麵迴答信徒有關溫迪身份的詢問,而是說了帶溫迪來到無名祠堂的目的。他帶著溫迪來到無名祠堂裏屬於他的辦公室,灰色的眼眸環顧辦公室一周。糾結了片刻,因為隻是辦公室,並不像房間裏有什麽床鋪之類可以供人休息的地方,隻能讓溫迪暫時休息在沙發上。黑發少年輕手輕腳的將溫迪放在沙發上,眉眼彎彎看著溫迪陷入沉睡平靜安詳的臉龐,伸手將自己的鬥篷解下蓋在他身上。詭異的血色六眼鬥篷被蓋在了溫迪的身上,祥和而平靜的氣氛。“神使大人,請您開始為晚上的祭拜儀式開始做準備。”信徒怕打擾到睡在沙發上的溫迪輕聲說著,遞過來一件白色鑲著金邊紋路的神袍。式月時曦接過帶著光芒一般的神袍,和信徒緩慢的走出辦公室,信徒側過頭看了身後被關上的辦公室門,疑惑的問了一句。“神使大人,讓他這麽睡在這裏沒事嗎?”清冽的嗓音緩慢的落在走廊裏,輕飄飄的不含一絲力度,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睡著何嚐不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清醒——”***往生堂。一個紅褐漸變色雙馬尾的少女從往生堂的大門踏出來,頭上戴著側邊有紅色梅花的乾坤泰卦帽,帶著花紋的黑色中式衣有兩條長長的後擺。胡桃眨著紅褐色的梅花瞳,有些許欣喜的看著出現在往生堂門口的空和派蒙。她伸出一隻細長塗著黑色指甲油的食指在空中打了個圈,探頭探腦好奇的詢問到。“旅行者和派蒙,好巧,你們來往生堂有什麽事嗎?”派蒙圍繞著胡桃漂浮了一圈,說:“我們來找鍾離,有點事情想詢問他。”“找鍾離客卿啊。”胡桃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小意思的拍了拍空的肩膀,說完扭過頭朝著往生堂內,雙手叉腰拉長了嗓門,大聲喊道。“鍾離——客卿——旅行者有事找——你——”聲音在空曠的往生堂內響起迴音,激起一片飛鳥。下一秒,鍾離手裏拎著一把掃帚從往生堂內走出來。“胡堂主。”鍾離和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胡桃打了個招唿,扭過頭看向站在一邊的空和派蒙,手裏還拎著掃帚點了點頭。“旅行者和派蒙找我有什麽事嗎?”“鍾離這次我來找你,是想問問那天真相大白以後,你見到過宛煙嗎?”鍾離沉吟了一會,緩慢的搖了搖頭:“並無。”空:“我接到了一個任務,尋找一個失蹤的青年劉大能,和一個神秘的組織有關,這件事可能涉及到了宛煙。”鍾離淡然處之,神色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和驚訝,空一時間也不能判斷他到底對這個組織的存在知不知曉。胡桃眨著絢爛的梅花瞳,左看看鍾離客卿,右看看旅行者和派蒙。觀察了幾人的神色半天,她像是做出什麽決定,伸出一隻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拍了拍鍾離的肩膀。“鍾離客卿,你就去幫旅行者他們找一下那個失蹤的人。”說著另一隻手拿過鍾離手中的掃帚,胡桃朝著旅行者幾人揮了揮手,另一隻手拿著掃帚轉身走迴了往生堂內。……***無妄坡。烏雲遮天,樹林濃鬱不泄露一絲光亮,濃鬱的迷霧彌漫在整片森林裏。突然踏入叢林的橙棕色長辮青年、金發少年和白毛漂浮物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旅行者,這怎麽越走越偏了,周圍環境越來越陰森了。”派蒙閃現到改裝後的空身後,兩隻手微微抓著空的衣領,聲音帶著微乎其微的顫抖。派蒙的話音剛落下,一團青綠色的鬼火在不遠處晦暗的道路上冒出,一眨眼又消失不見。“啊啊啊啊啊!旅行者,有鬼!!!那個無名祠堂到底在哪,快到了嗎!”派蒙一邊尖叫著,一邊瘋狂的扯著空的衣領。鍾離神色恬然的走在陰森小路上,像是完全不受周圍環境所影響。改裝後的空伸手從派蒙手裏解救出他可憐的衣領,安撫了一下派蒙的情緒,冷靜的環視了這條陰森的小道周圍,又看向手裏的地圖。地圖上標的方向是沿著無望坡過去的這條森林小道,一直往前走就可以找到無名祠堂。這張去無名祠堂的地圖,是他根據上一次和鍾離一起去地中之鹽得到的消息,有關鹽之魔神的謠言在主管鹽業的銀月廳最廣為流傳。在中午去往生堂找鍾離之前,他對自身的形象進行了改裝,防止其他人認出來他的身份。改裝後,空和派蒙去了銀月廳,打聽有關於無名祠堂的消息。這一次他去銀月廳也沒有看到那個假扮成考古學家的宛煙,宛煙自從在地中之鹽受不住真相的打擊崩潰的跑開之後便沒了蹤跡,也沒有和他相關的消息流露出來。在詢問銀月廳中的一員後,那名工作人員神神秘秘的給空塞了一張徒手繪製的地圖,地圖上畫出了怎麽來到無名祠堂的位置。“沒事,馬上到了,無名祠堂就是這裏。”空停住腳步,將手裏的地圖收迴背包,派蒙也好奇地從空的身後露出頭來,看向這個神神秘秘的無名祠堂。鍾離也隨之停下腳步,神色平靜的看著麵前破舊的房子,像是早有預料。無名祠堂的外表看起來十分的灰暗,像是被時間抹去了色彩,整棟祠堂廢棄的年代有些久遠,從外邊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組織的聚集地。“這看起來好破舊啊——”派蒙看著破舊的祠堂由衷的發出了感慨。“你們是誰?”一個穿著一身深褐色長袍的中年趙大叔,有些警惕地看著突然闖入這片寂靜之地的鍾離一行人。還沒等空想好怎麽迴答,他又一拍手,自問自答的替他們想好的原因。“這個時間點能找到無名教堂來,你們是信仰那位溫柔強大庇護子民的鹽之魔神赫烏莉亞大人的吧。”中年趙大叔對自己替鍾離三人想出的原因表示了十分的欣賞,他鴉色的雙眼中帶著讚賞的目光看著麵前的空和派蒙。他伸出一隻手讚賞性的拍了拍鍾離的肩膀:“你們真的是有眼光,我們的魔神大人溫柔而強大,在魔神戰爭中庇護著她的子民,可惜被摩拉克斯殘忍的殺害了。”聽到信徒趙大叔的話,鍾離平靜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在他一旁的空和派蒙,再也壓抑不住臉上細微的驚恐之色。派蒙大大的眼睛中,大大的不可思議,用一種極其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眼神,看著說出剛剛那句話的信徒趙大叔。你小子,你知道你剛剛對著誰說出這句話的嗎?當著摩拉克斯本人的麵造謠摩拉克斯,造謠舞到正主麵前……對於空和派蒙的心理活動,信徒趙大叔毫無察覺,還在按照自己的思維自發性的說道。“你們是打算加入我們的組織嗎?我們的組織是由信仰鹽之魔神的信徒自發性的組成。”空看著麵前中年趙大叔找到同類驚喜的目光,看了站在他身邊神情淡然的鍾離一眼,遲疑了一秒鍾,就在他思考該怎麽拒絕的時候。派蒙漂浮過來,一把捂住空的嘴,避開信徒趙大叔奇怪疑惑的視線。她捂著空的嘴,把他還有鍾離兩人扯到角落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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