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聶傲天麵色鐵青的看著桌上的牌麵。


    他的牌麵是2、4、6、7、j


    鄭坤的牌麵則是10、j、q、k、a


    五張黑桃


    同花順!


    這一次,他們賭的是明牌。


    從第一張開始,到最後一張,聶傲天都被鄭坤的牌死死的壓著,從頭到尾,一點機會都沒有。


    聶傲天感覺胸口一陣氣悶,看了那荷官一眼,那荷官也是滿臉的震驚,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這把牌絕不應該是這樣,他發的每一張牌,自己都清清楚楚,可你翻開一張牌,牌都與他洗出來的牌麵不一樣。


    可這是明牌,一旦翻開就無法改變,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發下去。


    結果就是桌麵上的兩把牌。


    “不好意思了,鬼王的名號,我就拿走了。”


    鄭坤站起身,對聶傲天微笑道。


    既然一把定輸贏,鄭坤也沒有必要客氣。


    噗!!


    聶傲天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終於壓製不住胸口的煩悶之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血灑賭桌。


    “喂喂喂,你不能這樣啊,占著年紀大,就這麽耍無賴,你這麽搞,會壞我名聲的。”


    鄭坤收起桌麵上的籌碼,搖了搖頭,轉身對靳輕道,“阿輕,看懂了嗎?!”


    此時的靳輕一臉的懵逼,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懂就對了,你要是懂了,我以後還怎麽教你啊!”鄭坤笑著道,又轉頭望向賀新,“賀先生,今天借你的場子出了一口氣,沒有提前打招唿,實在是抱歉,這個人情我記住了,下次有機會,我一定會還你的,如果有上牌桌的需要,就找阿輕,我保證,她絕不會輸。”


    “好,你的話,我記住了。”賀新點點頭,看鄭坤的目光有些奇異,“那今天就到這兒了,我也不多留你們了,鬼王!”


    “哈哈哈哈哈哈,謝謝賀先生!”鄭坤大笑起來,拉起靳輕的手,離開了賭廳。


    ※※※


    “阿坤,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港島,九龍城寨,同鄉會


    蔣權麵色複雜的看著鄭坤,語氣之中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鬼王鄭坤,你現在也算是在江湖上打出名號來了。”


    “權叔,要罵就罵,沒有必要這麽陰陽怪氣的。”鄭坤緊緊的抓著靳輕的手,感受著手中傳來的細膩,笑容滿麵。


    “你師父知道你的賭術這麽高嗎?”


    “自從師父過世之後,我覺得愧對他老人家,所以就勤學苦練,才有這樣小小的成就,而且,聶傲天這麽大年紀了,贏過他,也算不了什麽。”


    蔣權色一滯,深深地唿吸了兩口,才把已經到了嘴邊罵人的話吞了下去。


    “我特麽信你個鬼!”他心中暗罵道。


    “阿坤,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想做警察呀,既然想做警察,就不能和千門牽扯過深,不然的話,未來怎麽能通過背景審查?當警務處長呢?”


    “噗!”


    一旁的蔣天養將剛剛喝到嘴裏的茶水全都吐了出來。


    “警務處長?阿坤,你想當警務處長,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以為鬼佬還能蹦多久嗎?港島畢竟是我們的地盤,鬼佬注定隻是一幫子過客罷了。”鄭坤一笑,攬住靳輕的肩頭,靠到了沙發上,身體挪了挪,擺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千門、老千、賭術,就算是賭神又怎麽樣呢?難道真的指望憑賭博贏盡天下的錢嗎?會被砍死的!”


    蔣權沉默了下來,他以前一直覺得鄭坤這個人神神秘秘的,腦子裏麵想的東西,讓人無法理解,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野心


    警務處長!


    那是一個小小的警察,還是華人警察能夠染指的嗎?


    特別是在這個時代,華人最高也不過是督察而且,而且隻是一個高級督察,這還是賣身鬼佬很多年才爬到這個職級的,現在這個小子竟然直接將目標定到了警務處長這個高度上,而且說出來的話似乎另有深意。


    “你的意思是,鬼佬會把港島還迴去?”


    “一定會的啊,而且這一天不會太久,權叔你再活個十年二十年,說不定就能親眼看到這一天了。”


    “所以你一直不願意顯露自己的賭術,就是不想和千門牽扯過深?”


    “當然,影響仕途啊!”


    “那你這一次……!”


    “聶傲天為什麽會給我發邀請函,不過就是想在我的麵前顯擺一下,向我證明我師父當年是錯的,我承認他是對的,師父是太……嘿嘿,可誰讓他是我師父呢?我這個人一向是幫親不幫理,不管對錯,總要幫他老人家出一口氣,我不拆了聶傲天的招牌,怎麽出這口氣。”


    “你就不怕真的走不出澳門?!”


    “就憑他?!”


    鄭坤不屑的道,“不是我瞧不起他,就他手下那幾個槍手,還奈何不了我。”說話間,鄭坤將靳輕拉到了蔣權身前道,“權叔,說正事兒吧,我之前已經說了,阿輕是我代師收徒的師妹,以後,多照顧照顧啊!”


    “你真的要這麽做?”


    “當然!”


    “為什麽?!”


    蔣權有些不明白,這世上的人這麽多,為什麽鄭坤偏偏選擇靳輕了呢?


    他對靳輕的印象可不怎麽好,一個連未婚夫都能出賣的人,他無法信任。


    “賭術可以練出來,可是她這雙手,天賦異稟,師門的手藝總要流傳下去,不僅要流傳下去,還要推陳出新,這是我師傅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我既然沒有辦法替他完成這個願望,要麽何不找一個人替他完成這個願望?既然要找,為什麽不找一個天賦異稟又有基礎的呢,我可沒有那個心思和精力,從頭再培養?!”


    “你就不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一場空?什麽叫一場空?我又不是培養手下,又不要她做什麽事情?隻要她能將我師門的賭技傳承下去就行!


    嗬嗬,我是傳承師門賭術,除非他學不會我的賭技,那才叫一場空,否則的話,她把我的賭術學會了,就是本門的傳人,又有什麽空不空的呢?!”


    “不過,您也清楚,現在她的身上有些麻煩,當然,主要是靳能的麻煩,我想請權叔幫個忙,不要讓這些麻煩牽扯到她的身上,讓她可以靜下心來學習。”


    “既然你開口了,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你放心,隻要靳小姐在港島一天,我保證沒人找她的麻煩。”


    “那就謝謝權叔了!”


    “以後權叔要是有什麽這方麵的需求,就沒有必要再像這一次一樣,到外麵去找人了。”


    “這樣最好!”


    “靚坤,阿坤,坤哥……!”把靳輕的事情和蔣權敲定之後,鄭坤便拉著靳輕離開了同鄉會,剛走出門沒多久就見蔣天養從後麵追了上來。


    “坤哥,你厲害啊!連鬼王聶傲天都栽在你的手上了,不對,現在應該叫你鬼王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鄭坤沒好氣的看著蔣天養道,實在是無法將眼前這個家夥跟二十年後的老奸巨猾的黑道大哥聯係在一塊兒。


    “也沒什麽事,坤哥的賭技這麽高,能不能教我兩手,讓我也出去威風威風啊?


    “你不行!”鄭坤上下打量著他,搖頭道,“你要天資沒天資,要耐心沒耐心,學不會的。”


    “不是吧,坤哥啊,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


    “我說的是真的。”


    鄭坤對蔣天養道,“你要是可堪造就的話,我師父早就收你當徒弟了,你說是不是?”


    “以後少賭一點,賭桌之上無贏家,還有,以後上賭桌最好不要出千,你這次是遇到了和你們洪興有交情的三聯幫,下次再這麽弄,會被砍手的。”


    說著拍了拍蔣天養的肩膀,拉著靳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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