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發店出來,安源與黃澤出沿著街道步行。現在是下午四點多,他們定的是七點多的晚餐,所以要等很久。兩個人沒事做,買了兩杯熱飲捧在手心裏,沿著“萬家燈火”臨近的這條街慢慢逛。

    今日的天氣難得的暖和,特別舒適。

    黃澤出比較有生活經驗:“十二月不應該有這種天氣,隻怕要下雪了。”

    安源則歎了一口氣:“以前最喜歡下雪,看雪景美麗極了。現在特別害怕下雪,化雪的時候上班下班都凍得半死。而且一下雪,咱們那屋子就會很冷,噯噯,創業真是不容易!”

    “無恥有下限沒有?你算什麽創業啊,你明明就是打工滴!”黃澤出準確無誤地指出!

    安源氣得拿腳喘他!

    見她很發火,黃澤出知道她不再生剛剛那三個女人的氣了,猶豫了半晌,還是說了起來:“源源,你離婚了,以後閑話還是會有,什麽都別往心裏去!全當他們是放屁好了。”

    “別人吐出來的垃圾我就往心裏裝?我的心是垃圾桶啊?”安源笑道,“以前我瘋狂追秦初零,多少人說閑話?我的心裏承受能力早就練出來了。那些話對我而言,連放屁都算不上。”

    黃澤出想了想,把手搭在她的肩頭,一把摟住她:“好樣的,像我的親妹紙!”

    兩個人有鬧了很久,安源自然又問他工地的情況,什麽時候可以收工。他這一去就是半個月,安源很是想念他。愛戀了十年的男人就這樣離開了,安源所有的淡定與瀟灑都帶著偽裝的成分,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秦初零她也難過。但是黃澤出在她身邊一攪合,安源就沒有心情去想以前的事情,也沒有功夫去往後看。因為前麵的路已經很難走了,哪有精力去顧及身後的往事?

    “已經收工了,工程款今天上午就打過來了,我付了工人們的工錢才迴來的。不然我拿什麽請大家吃飯,給大家發過年紅包啊?”黃澤出得意的笑了笑,想了想又道,“安源你不知道,工地有多冷!海風沒日沒夜地灌,晚上睡在工地,那種塑料板房,風一個勁地鑽進去。那些工人好可憐!”

    安源頓時鼻子又酸了,那些工人可憐,他不可憐嗎?整整半個月,他都和那些工人吃住在一起啊!

    安源很想問,到底是因為被家裏趕出來,受這樣的罪!他們家做鑽石生意,隨便一家分店的月營業額就比他辛苦半年賺得多。安源知道黃澤出的媽媽萬韶華特別疼愛他,要是老人知道他現在受這樣的苦,隻

    怕比安源更加難受吧?

    “阿澤,趕緊找一個工程部經理吧,以後這種事情就不需要自己親自去盯著了。”安源真心說道。

    “人才難找啊!”黃澤出感歎,“特別是咱們這種小公司,沒有什麽背景,憑什麽有能力的人才為咱們服務?不僅僅是工程部缺人,咱們項目部也缺人。現在所有的項目都是盧惠一個人在跑。她是個漂亮的女人,甲方的項目負責人有些是粗魯的爺們,有時想想,我挺不放心的!”

    四年不見,生活中的黃澤出還是嬉皮笑臉沒有正經的,但是工作的認真令安源刮目相看。原來男人認真起來的模樣這樣充滿魅力。

    安源忍不住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也知道什麽關心別人啊?黃少,你認真說話的時候,真特麽滴帥!”

    “是嗎是嗎?”黃澤出得意地甩了甩頭。

    “是的是的!”安源肯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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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著話,把一條街上的小吃就吃了一遍,天色才漸漸晚了下來。看到了一家專門做壽司的店,安源又想吃了。黃澤出忙拉住她,罵道:“留著肚子晚上吃好的,現在吃撐了,晚上你還吃個p啊!”

    “我的胃也是雙動力的!”安源不服氣道,非要進去吃一點,還說自己很久沒有吃這種垃圾食品了。跟秦初零一起生活,安源永遠沒有資格吃垃圾食品。秦初零那人非常有潔癖,不僅僅房子要幹淨整潔,吃的飯菜也要新鮮可口。他絕對不可能吃什麽速食。

    被很多人認為是時尚的什麽泰國菜、越南菜、日本菜、韓國菜在秦初零麵前都是垃圾。他必須吃安源做的中國菜。他對味道要求不算高,但是材料一定要新鮮。

    跟他在一起,很多喜歡的垃圾食品,安源都沒有辦法吃。秦初零不僅自己不吃,還不準安源吃。要是被發現了,肯定會冷冷地教訓她一番。安源就跟孫子一樣,被他教訓得一句話都不敢講。

    如今一想,離開秦初零也並不是沒有好處嘛。至少想吃什麽,想幹什麽再也沒有人可以管著她了!

    黃澤出被安源纏得沒有法子,隻得進去給她買了兩卷。一卷醃菜的,一卷辣醬的,也是黃澤出喜歡的。兩人也不用叉子了,直接用手拿,你一口我一口,一卷醃菜的壽司很快就吃完了。

    正要消滅第二卷的時候,聽到有人喊他們:“阿澤,安源……”

    黃澤出與安源都一愣,抬眼間隻見對麵街上停了一

    輛銀灰色的跑車,一個男人正從車裏下來,一個勁衝他們揮手。

    是安源與黃澤出的校友司徒簾動,剛剛在理發店遇到那個女孩司徒簾影的哥哥。從前在學校裏,女孩子司徒簾影跟安源關係很平淡,她哥哥司徒簾動倒是跟安源不錯。司徒簾動跟秦初零是最好的兄弟,就像安源跟黃澤出一樣。

    安源與秦初零結婚後,司徒簾動也常常來蹭飯,所以彼此很熟悉。

    但是黃澤出不喜歡他。準確地說,黃澤出不喜歡跟秦初零有關的任何人,不知道為什麽。

    看到他過來,黃澤出微微冷笑了一下,衝安源低聲道:“喲,原來是司徒家的大少爺啊!好幾年不見,他還認得我,看來我風姿不減當年啊!”

    安源用胳膊狠狠拐了他一下,也低聲道:“等會兒客氣一點,別跟以前一樣不懂事,聽到沒有?”

    安源這種教訓小孩子的語氣令黃澤出很不爽,在外麵朝她的小腿踢了一腳。安源想反擊,司徒簾動已經到了麵前。

    司徒簾動是個很英俊的男人,跟秦初零一般大,今年二十九歲。他雖然沒有秦初零那般能幹,在年輕一輩的孩子中,也算出色的。他是個律師,拿著老爹的錢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聽說業務還不錯。

    “師兄,好久不見啊!”安源笑道。他們雖然同校,卻沒有一起念書過。安源念高中的時候他和秦初零念大學,等安源念大學,他們畢業了。但是中國人的人情關係中,同門是很牢固的一種,所以安源總是叫司徒簾動師兄。

    黃澤出卻是司徒簾動正經的師弟,他們大學都是學法律的,還是同一個導師名下的。

    “司徒師兄,最近好嗎?”黃澤出沒有以前對司徒簾動的敵意,熱情地握住他的手,“這些年在國外,也聽說過司徒師兄的大名。司徒律師事務所已經名譽國內外了,師兄是我的偶像啊!小弟也經營了一家小小的公司,下次有空請師兄指導啊!”

    安源與司徒簾動都有些吃驚。

    司徒簾動記憶中,黃澤出總是一些流氣,對自己的態度不好。司徒簾動猜想黃澤出是喜歡安源的,而安源又喜歡秦初零,自己又是秦初零的鐵哥們,黃澤出間接討厭自己。如今見他主動示好,司徒簾動也不是記仇的人,忙笑了笑:“指導談不上了,阿澤哪裏需要師兄幫忙的,直說就好。同門一場就是緣分嘛!”

    安源訕訕聽著這兩個男人說話,一身的雞皮疙瘩,特別是黃澤出那些話,安源差點頭吐了

    。他變得太虛偽了吧?那麽虛偽惡心的奉承話,他說的那般懇切。要不是事先知道他的想法,安源都會覺得他真的崇拜司徒簾動呢!

    人是會變得,但是能不能有個緩衝的過程啊?一下子變成太利害了,安源接受不了。

    “師兄怎麽會來這裏啊?”黃澤出問道。

    司徒簾動笑道:“今日不是我生日嘛,請大家聚聚,在萬家燈火擺了幾桌。你們倆也來啊。很多的老朋友都來,大家很久沒有見阿澤了,正好想見見你呢。早就聽說你迴國了,就是一直隻聞名不見麵啊!”

    黃澤出忙笑道:“師兄,我倒是很想去的,隻是今天約了下屬們歡慶一下,這不周末了嘛。我一買單的不去,顯得不合適。下次下次,下次尋個事頭,我擺幾桌請大家。祝師兄生日快樂啊!”

    “快樂什麽呀?過了這個生日,就正式奔三了!”司徒簾動笑道,“既然你有事,那咱們改天聚聚。安源呢?你要不一起來吧,很多老朋友都問你呢。噢,初零也來……”

    司徒簾動突然打住,看了看安源的臉色。

    安源為了表示自己的無所謂,隻得接口:“我也快一個多月沒有見初零了,也想見見他。隻是我是秘書,老板請客,我要跟著付賬的,隻怕不能過去了。我也先祝師兄生日快樂啊!”

    “你現在在阿澤的公司做事啊?”司徒簾動有些八卦,“挺好挺好。那就下次啊,下次再約!”

    安源與黃澤出忙點頭,彼此寒暄了幾句,看著司徒簾動的車子開動了,兩人才收起虛偽的笑容,臉都僵了!

    “你裝孫子的模樣很給力,把我hold住了!”安源豎了豎大拇指。

    黃澤出照例把這句話理解為誇獎,一把摟住安源,嘿嘿笑道:“謝謝,爺會繼續給力的!剩下的那個壽司卷冷了沒有?繼續消滅掉。”

    與此同時,一輛跑車從他們身邊飛馳而去,安源與黃澤出都沒有留意到那是秦初零的車。

    秦初零卻看到他們。他們的說笑,他們的擁抱秦初零都瞧在眼裏,隻差把方向盤捏碎了!

    “安源……”秦初零低喃著這個名字,帶著深深的思念與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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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書友l.m.g的pk票,某作者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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