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麻煩把我們的花都買下吧”


    “很便宜不是嗎?”


    “拜托了,你看起來很有錢啊”


    “我們……”


    耳邊傳來這群小孩不絕如縷的叫賣聲,仿佛他們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會時刻不停的喊下去那般執著吧。


    凡是生靈的幼崽,本該都是無辜而純真的。


    無論在忍界、在這世界、在無盡的萬界,如果有錯,那麽錯的,也隻會是世界,也隻會是站在世界頂層引領大勢的那一撮人。


    但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基德隻覺得有些吵鬧了。


    因為,“買賣”不該是這樣進行“道德綁架”的。


    恰好,這具分身基德,與本體的理念之一“有恩必報”、“有仇倍返”、“隨手落子”之類的“帶善人”不完全相同。


    盜帥·c·基德,似乎更講究平等交易,他的理念仿佛遵循著煉金術士的法則——“等價交換”。


    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什麽,同等代價的交易,這才是“正義”之一。


    於是,基德豎起了食指,放在了嘴邊,示意安靜。


    沒有風,也沒有火,沒有氣勢威壓什麽,但叫賣的小孩們都不由被那雙始終充滿笑意的眼睛所吸引,繼而本能般地緘默了下去。


    基德摸了摸抱著大腿不曾放來的怯怯小人兒,“小家夥,你叫什麽?”。


    “天…天寶,我叫天寶”,小家夥怯懦著迴應,聲音因為似乎有些怕生而顯得顫抖。


    但生活所迫,即便小孩也得學會早當家,沒有願意與否的選擇,沒得選。


    小家夥看到眼中這位白色華麗的大哥哥聽到她的名字後,笑意不減的眉眼有著一刹那的凝固,仿佛瞬間掉了一幀。


    她不由緊張地脫口而出,仿佛生怕失去大主顧。


    “我的名字,有什麽問題嗎,大哥哥”


    有什麽問題?


    你沒問題,是我有問題。


    不過,一時的恍惚,你都能察覺到,是生活曆練帶來的經驗,還是不講道理的第六感天生霸氣直覺呢?


    真是有趣。


    更有趣的是,“天寶”,好家夥,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藏頭二字你都要了,這內涵都有了。


    不是主角的命,就是大反派的路,逼格滿滿的,不是嗎?


    基德笑了,真心的笑了,他用力撫摸著小家夥的腦袋,使得小家夥的頭發也更加的淩亂如同雞窩頭。


    “嘛,小家夥,好名字,我有一個朋友,也叫天寶呢”


    “真的嗎?那先生,你可以買下我們的花了嗎?”


    “不急,你將得到比賣花更寶貴的東西”


    小家夥懵然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要,我就要賣花,可以嗎?”。


    哈哈哈~~~


    基德砰然坐了下來,毫不理會地麵的塵煙,笑著很開心,果然,再是“市儈”的小孩,也隻是小孩,這值得他“交易”,因為他已得到了“愉悅”。


    快樂,是最簡單的事,也是最難得的事,有時,它是無價的。


    小家夥的“天真”與“憨傻”,給予基德的,正是無價的愉悅,因為站在世界最頂層,沒有之一的他,想要的愉快,越來越少了。


    少到他需要主動去搭建舞台,去舞動風雲,去戲弄乾坤,去遊戲大海……


    “呐,小家夥,你想要什麽?”


    天寶小家夥看著眼中的大哥哥,天生的敏銳讓她察覺對方似乎不再是那種莫名不可觸及的剝離感,如同兩個世界不相幹的人,而是變得“觸手可及”的“笑容”。


    不過她還未搭話,她身後的孩子王,已然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


    “我們想要自由”


    其他的小孩子也急切出聲道。


    “對,自由,先生”


    “買下我們的花,我們就自由了”


    “我們不想要做奴隸”


    基德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在他們期待的眼神中說道,“你們想要的自由是什麽,或者說什麽是自由?”。


    依然是那個孩子頭急切先口應聲,“金錢,貝利,黃金,對,這些就是自由,有了貝利我們就不是奴隸了”。


    “你叫什麽?”


    “利卡,先生,我叫利卡,天寶的哥哥”


    “利卡啊,為何不是君寶呢?”


    “君…君寶???”


    “哈哈哈~~~別在意。呐,貝利就是自由嗎?你確定?”


    “當然,先生,貝利是萬能的,隻要有錢,在這艘‘大德索羅號’上,你就能擁有想要的一切,好吃的食物,好看的衣服,好玩的遊樂場……”


    基德擺手打斷了孩子頭利卡的“美夢”,豎起一根根手指“講道理”。


    “給你一萬貝利,你可以守住,給你十萬貝利,也許你還可以駕馭,給你一百萬,一千萬,你確定能在這艘遍布黃金帝爪牙的窺視下,守住這份財富,離開黃金城,贖得自由嗎?小子”


    孩子頭利卡瞬間被擊沉,他想起了往日掙到的每一筆錢的最終下落是去了哪裏,想要了用金錢獲取自由的奮鬥之路一直都還未走到半路,就已一次次地被剝削迴到了解放前,贖金也一次次地在翻倍著無限滾動……


    哥哥利卡的無言沉默,天寶不由抓緊基德的褲腳,糯糯道,“大哥哥,貝利不是萬能的嗎?”


    “不是,至少對於你們來說,不是,因為你們守不住‘萬能’的貝利”


    “不懂,大哥哥”,天寶急地搖搖頭,在她的世界觀中,與有限的人生閱曆中,貝利就是可以獲取一切,包括從未得到過的自由。


    基德的否定,讓幼小而天生敏銳的她,在迷惘不知所措的同時,又意圖抓住這根浮於水麵的“救命的稻草”不放手。


    這是她的直感本能行動,以至於基德的褲腳都在她小小的手心間浸濕且泛起難平的褶皺。


    坐在地麵上的基德低下頭,依然足以俯視的高位,讓天寶不由仰視著基德,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的眼中世界隻剩下一人。


    “海軍的自由是正義”


    “海賊的自由是冒險”


    “泰佐洛的自由是黃金”


    “而你們的自由是什麽?”


    “是黃金,是冒險,是正義?”


    “是不停的向前,是不斷的反抗?”


    “天寶,我所認識的天寶,他說過——”


    最後的一聲霹靂般的言語,直接打碎了天寶與利卡的緘默,也打破了所有孩子們的迷惘。


    “我命由我不由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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