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女人要心狠


    蘇惠雅氣得都不知該怎麽說才好了:「你——你怎地如此不通情達理,怎就不替我想想,承賢哥哥自那日見了那釵子後,越發魔怔了。」


    「哦,那又如何?」劉稻香自是知道,林珍珠近去的時日越久遠,衛承賢心裏的自責就會越重,越是看到周邊與她同齡的夫人們兒女繞膝,他就越會痛苦。


    隻是,那是他自己造下的孽,劉稻香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已經是看在兩人以前的情麵上了。


    「那,那,那又如何?承賢哥哥如今可是埋怨我很深呢,他著恨我,要不是那日你戴了那該死的釵子,他還能與我平和的說會子話,可自那日之後,他待我越發不如從前。」


    蘇惠雅很想說,昨兒她從李府迴去後,不知怎地被衛承賢知道了,又與她大吵大鬧了一番,她的那個好婆婆,更是要禁她的足,哼,她堂堂皇室郡主,豈是能輕易被人欺負了去的?


    誰敢真的禁她的足?!


    「哦!」劉稻香冷漠的應了一聲。


    蘇惠雅氣惱的瞪大了眼看著她,就一個「哦」字?


    然後沒有然後了?


    「你聽不懂我的意思?」


    「懂啊!」劉稻香冷聲作答,隻是,那與她有何幹係?


    雨曼見自己的主子又要把事情搞砸了,不由十分頭痛,忙上前道:「郡王妃還請莫要惱,我家主子也是因為心裏難受,說話有些過了,還請郡王妃幫幫我家主子吧,安國侯現在待我家主子實在是......」


    劉稻香看了她一眼,並不再吱聲,她身邊的青梅出來應聲:「雨曼,你剛才也瞧到郡主的態度了,況且,我家主子能幫上什麽忙?巴巴的跑去跟安國侯說,唉,你要聽我的,莫要再欺負郡主了?我家主子又不是他什麽人,更何況解鈴還需係鈴人,你主子做錯了什麽,她瞧不明白,你們這些伺候她的,心中會不明白麽?巴巴的來為難我家主子有何用?有這功夫,還不如讓你家主子迴去好生伺候好安國侯。」


    劉稻香睨了她一眼:青梅,你話有點多了,她可是恨蘇惠雅害死了林珍珠的。


    青梅見了,忙又縮了迴去,低頭不語,青梅隻是不想蘇惠雅再這般無理的纏著自家主子,沒準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壞自家主子的名聲,就像先前那般,口無遮攔的說自家主子是妒婦。


    真是蠢得......


    怎就參不透呢?自家主子心裏有多在意王爺,就會有多不情願王爺娶側妃納小妾。


    就像主子說的,她這是拐著彎兒告訴王爺,她把王爺放在心尖尖上了。


    所以,她才見不得王爺與別的女子同床共枕,若真那樣,到不如叫她劉稻香死了算了。


    青梅認為蘇惠雅為何敗給了林珍珠,是有原由的。


    林珍珠終是贏了,她這輩子成了衛承賢心口的那顆硃砂痣。


    但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用她那年輕的生命換來衛承賢一輩子的記掛。


    蘇惠雅聞言一時愣在那裏,劉稻香伸手拂開她攔著自己的手臂,正欲離去。


    又聽得蘇惠雅對一側當壁柱的劉芷蓉道:「你那個叫珍珠的丫頭,把她送給我吧。」


    許是怕劉芷蓉不同意,又道:「我知,承賢哥哥的心裏裝著那人,珍珠不過是與那人長得有八九分相似,我不想再繼續與承賢哥哥做仇人,你便把她與了我,我迴頭與承賢哥哥說一說,他定會同意納了珍珠為妾的。」


    如此一說,她又心裏覺得好受了些,同為珍珠,她終是出了口惡氣,讓這個叫珍珠的做了小妾,到時,便能日日把她叫到身邊搓磨搓磨。


    「這......」劉芷蓉卻是無法再開口推諉了。


    到底於她的丫頭珍珠而言是一件美事,安國侯衛承賢長相俊俏,又極有才華,雖說林珍珠死後,他便推了差事,可有安國侯的這個牌匾在,又有西太後的照拂,少不得又能謀個好差事,這樣的郎君自是有不少官家姑娘瞄中了,樂意為妾室的。


    蘇惠雅又道:「你放心,我是那拎不清的嗎?我今日來請了兩位在這裏說話,就是想摸去承賢哥哥心中的怨氣,到底,我與他要做一世夫妻的。」


    劉稻香狐疑的打量她,蘇惠雅自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迴頭驕傲的揚起小下巴,道:「不過是個奴籍的小丫頭,我還不屑與她鬥。」


    是嗎?


    劉稻香將信將疑,隻是那丫頭是劉芷蓉的,全看她如何作答了。


    劉芷蓉心裏也沒底,隻是珍珠若自個兒願意,她也不會阻攔。


    「珍珠她家幾代都忠心耿耿,要不,待我與她老子、娘商議過後,再給你迴個信兒。」


    若是旁的丫頭,她給了也就給了,隻是劉芷蓉以前的性子與蘇惠雅有幾分相似,她心中卻是不大信蘇惠雅剛才那些話的。


    蘇惠雅笑道:「我許以她妾室之位,這一去,便是安國侯府的大姨娘呢。」


    劉稻香冷笑兩聲,蘇惠雅側頭看向她。


    「二嫂可是有意見?那也不成的,這是李夫人的丫頭,可不是你身邊的幾個金貴丫頭。」


    劉稻香慣是伶牙俐齒的,隻見她道:「郡主好生了得,不許百姓點燈,隻許州官放火。」


    蘇惠雅的臉色憋得通紅。


    先前,她還說劉稻香是妒婦,不肯給蘇子燁納妾。


    如今,卻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她成親也有幾年,若不是因為這個叫珍珠的丫頭特殊了些,說不得,蘇惠雅也不會主動提出要給衛承賢納妾。


    「雖晚了些,可我還是給他納了。」


    蘇惠雅說到這兒,朝劉稻香挑釁的挑了挑秀眉。


    「哦,那又如何,唉,我還是不願意呢!我的夫君,我隻願意屬於我一個,他若敢背著我偷食,我就拿把利剪,剪了他的第三條腿,索性大家都用不成。」劉稻香惡狠狠地答。


    坐在衙門裏正在批公文的蘇子燁,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覺得有股陰冷的寒風盤旋久久不散。


    他心中暗思:莫不是最近他昨晚耕自家娘子那塊田時,還不夠賣力?


    要不要去弄些鹿茸、人參湯之類的補一補?!


    劉稻香話雖說得狠,但不可能真這般做。


    隻不過,若蘇子燁真背棄信義,她自然會與他和離,卷光他的家業,帶著自己生的娃兒離開京城,守著那些個產業,也能快活逍遙一世。


    想見她的娃,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不管如何,最終,劉稻香不願如了蘇惠雅的意,她隻願站在幹岸上看著衛承賢與蘇惠雅互撕,而劉芷蓉也沒有替珍珠做主把她送給蘇惠雅,隻說先問過她的老子、娘!


    蘇惠雅見此,覺得自己也不算白跑一趟,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劉稻香一眼。


    劉稻香伸手摸了摸自個兒鼻子,待蘇惠雅真的帶人離開了,劉芷蓉這才道:「我還不知她這是樣的脾性,往後,我會與她疏遠的,好歹你與我都是劉家嫁出來的女兒,這般看不起我劉家的人,那就莫要與我們來往了。」


    劉稻香淡雅一笑,道:「二姑姑說得極是,而且,依她那驕縱的性子,隻怕還會出事,話又說迴來,你當真捨得把你那丫頭送去做妾?」


    劉芷蓉又不傻,她如今與劉稻香這個睿郡王妃修好,在朝堂之上,睿郡王待李文軒也有了幾分好顏色,迴來後,李文軒也越發敬重她,如此兜一圈,最終還是劉芷蓉得益。


    「我自是不舍,隻是她老子、娘若同意,我也會放她去的,還有,我若隻說先前那些話,你定是不信的,我是什麽性子,你也清楚,經過這兩年的起起伏伏,我算是看透了這府裏的人,也死了那條心,就隻想守著我的兒女,牢牢把持住公中的產業,我想明白了,隻要我與你修好,有睿郡王、平王府還有我爹撐腰,李府的人不敢拿我怎樣,也不敢動我半根寒毛,我也不屑與那葉金秀爭搶了。」


    劉芷蓉說到這兒,一臉的落寞,對劉稻香道:「身為女子,我與你一句勸,自己的嫁妝定要牢牢抓在自己的手裏,男人的心如同天上的雲,指不定哪天就變了,男人的心會變,但你的嫁妝卻不會變,依然隻會屬於你,將來有了孩兒,可以留給你的孩兒,我如今越發瞧清楚,嫁妝裏的收益可以用在孩兒身上,但不可用在男人身上。」


    劉稻香聞言,心中感嘆,薑還是老的辣。


    劉芷蓉有心與她交好,又道:「 哼,這兩年我的私房銀子都收起來了,我那婆婆都不知暗中提醒我多少迴了,我都裝糊塗,需要銀子時才想起我,憑什麽?我又不是傻了,我攢起來又置了個鋪子,每每收益越發多起來,就算李文軒從此不進我的院門我也無所謂,再說,我絕不會和離,更不會把嫡妻的位子拱手相讓,我是劉家的女兒,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大家閨秀,怎可以便宜了那小門小戶出來的葉金秀?那不是賃白給旁人添笑話麽,更是要為兒子們守住這若大家業。」


    劉芷蓉身為貴女,她有著自己的驕傲。


    「待我那兒媳婦生多幾個娃兒,我便放手了,到時再給小兒子說一門好親事,我也就能快快活活的過著,管那院裏怎樣,總之,折騰出再大的浪花,那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她現在想做的,大抵就是把持住這李府若大的家業,不讓葉金秀有機可乘。


    以色伺人,色衰而愛馳!


    劉芷蓉是嫡妻貴女,背靠幾棵大樹,李府的那些主子們,絕對不會再為了葉金秀,輕易得罪了劉芷蓉。


    劉稻香在她身上看到了一點:女人不心狠,地位絕對不穩。


    兩人在樓上說了一會兒話,便有管事媽媽來請劉芷蓉示下。


    劉稻香見她有事忙,便與她說了聲,帶著青梅等人去尋自己的娘和三妹,還有與她三妹在一起的蘇惠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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