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爭搶


    「說來惠蘭一個人未免太孤單,她若能搬來住,我自是高興不過。」


    平王妃暗恨錢側妃牙尖嘴俐,這成了什麽了,她娘家內侄女反倒成了蘇惠蘭那個克母災星的玩伴了?!


    但錢側妃的話聽在眾人耳中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一個失恃的小姑娘搬到平王府由王妃教導,與王府四嫡女為伴,也不為過,說起來,還是那個小姑娘得了天大的好處。


    蘇惠雅瞪了那小姑娘一眼,小聲道:「郭玉環,你休想搶了我娘!」


    劉稻香問她:「這郭玉環是你表妹?嫡親的?」


    蘇惠雅雖然不想與劉稻香說話,但還是覺得有必要說清楚:「不是,是我外家的一個遠房侄女,不過是當年我娘在閨閣中時,與那家走得近罷了,這些年也有往來。」


    劉稻香瞭然,走的近了自然就親近了。


    一側的金鑲玉皺眉道:「這郭玉環還真是嬌嬌弱弱的,就這小身板到了我們草原上,那些兒郎都看不上的,把她扔馬背上一顛,估計都得散架子了。」


    遂又道:「不過,你們大周男人好像最好這口,要我說,惠雅妹妹,你家夫君不是也是此同道中人麽?」


    蘇惠雅聞言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蔑地答道:「這個可不同,她小聰明特別多,又很會討我娘歡喜,再說了,她爹好歹是幽州從五品的鹽課老爺,怎麽著,我娘也不會把她輕易許人。」


    平王妃打的什麽算盤,劉稻香的目光移到一直當背景的古令舒身上,不知,這王府裏的水是不是又要被人攪渾了。


    金鑲玉眼裏閃過一絲嘲笑,道:「我瞧著娘有意把她與那位古千總送作堆呢,男才女貌,到是能成就一段佳話。」


    蘇惠雅的眼角掛上一絲陰霾,金鑲玉的話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婚姻。


    心中不由一陣發苦,這段姻緣是自己鬧著求來的,又能怪得了誰呢?


    而那邊,平王妃已經笑意盈盈地拉著郭玉環,還親熱地摸了摸她的頭,對古夫人笑道:「她爹雖說是鹽課老爺,好在入了當今聖上的青眼,又在信裏托我為她說一門好親,我這不就起了做媒的心思了。」


    任誰聽了這話,都會歇了與平王妃作對的心思,好歹平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呢!


    古夫人看了她一眼,隻是麵帶微笑的點頭,又贊了那郭玉環幾句。


    錢側妃心中生出一股惱意,但平王妃已搶先在大眾麵前說出了這番心思,她便是再有何想法,也隻得暫時按下。


    不過,古夫人先前的那番話到是叫她動起了小心思。


    「哎,咱們這些老傢夥在這裏說得歡快,可是苦了這些小姑娘、小夥子,不如放了孩子們去外頭玩耍,你們說如何?」


    今日明麵上是為劉稻香慶生,實則,也是有意搓合幾家小姑娘與小夥子的意思。


    對於這樣的潛在的規則,長輩們都是心照不宣。


    眼見客人已到齊,劉稻香忙招唿人上熱菜,一時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錢側妃更是叫人點了煙花助興。


    酒過三巡之後,少年少女們總耐不住久坐,劉稻香見錢側妃朝自己示意,便笑著站起來,錢側妃幫她招待輩份高的,而這些平輩們都得她來招唿了。


    她笑著叫來青梅等人吩咐幾句,不時,一群小姑娘、小夥子便圍了過來。


    「我娘說了,你們大抵是不愛看戲的,不如放了你們去園子裏玩,左右園子裏都掛起了五彩燈籠,愛猜謎也好,還是愛鬥詩繪畫也好,總之,園子各處都擺設好,隻有一條,不許貪杯誤事,還有,小姑娘們莫要去那黑燈瞎火之處,若有什麽需要,隻管尋了園子裏的小丫頭們去辦即可。」


    話雖如此,但錢側妃為了今日不出事,早早就把府裏大多數的婆子們安排在園子裏,雖然做不到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但真能出事的可能性卻是很小。


    隨著劉稻香的一句:大家自個兒去玩吧。


    一眾小姑娘、小夥子們做鳥獸散。


    連帶著劉春香也趁機溜走了。


    劉稻香問身邊的青梅:「這裏頭有與我三妹妹的手帕交嗎?」


    她之所以問,是因為平日裏張桂花結交的,也隻是與她的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夫人。


    而劉春香多數識得的,也隻是這個圈子裏的人,還有唯數不多的,劉正信手下一些人家的女兒。


    青梅迴想了一下,搖頭答:「好似不曾有,或許主子出嫁後,三姑娘又結交了新的友人也說不定。」


    想起自家三妹妹壯誌豪言的說,要以酒會友,她就不免有些頭疼。


    「叫人盯著她些,莫要她真鬧騰著來個以酒會友。」


    青梅自是應下,又叫來了小丫頭交待下去。


    劉稻香今兒是壽星,又加之錢側妃也是有意借著這事兒,再給她介紹些人脈,一時她也忙得團團轉。


    好容易得了個空閑,她偷著歇歇氣,青絲迴來復命了。


    「主子,奴婢去的時候,府裏的四姑娘正有些想不開呢!」


    「到底從小失了娘,即便娘待她如已出,可有些事終歸不能取代親娘老子。」


    說到這兒,她不免有些嘆氣,又道:「你說,今兒娘是不是本打算有相看古令舒之意?」


    不然唯何那麽多小夥子,獨獨隻在她跟前提了古令舒,大抵是有意讓她幫著相看吧。


    青梅細心琢磨了一番,答:「還別說,側妃似乎是刻意了些。」


    劉稻香答:「說起來惠蘭與我三妹妹年紀相仿,也是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隻是她的心裏有些不情願,總認為這兩孩子年紀還小,怎就急著說親了呢?


    青梅是正統古人,對於早早定親一事接受能力比劉稻香強多了。


    「要說起來,奴婢覺得今日夫人也有相看之意。」


    「我娘?」劉稻香微微詫異。


    另一側的春暖笑道:「主子,夫人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想當初,為了主子的親事,夫人沒少發愁。」


    劉稻香微微裂了裂嘴,似乎,好像是這麽會事。


    所以,她娘這迴才會心急如焚的要先給自家三妹妹相看好?


    她正想著這些事,錢側妃已招了她過去說話。


    原來蘇子燁已迴來了。


    六月的夏夜,銀盤高懸,鮮花怒放,燭火下好似蒙了一層多情的薄紗。


    蘇子燁與劉稻香沿著西側抄手遊廊緩緩而行。


    「今日在家中可還好?」蘇子燁隻有麵對她時,才會有不一樣的溫柔。


    「嗯,上午要忙的不多,隻是檢查了各處的準備,中午小歇了一會兒,我娘來了後就一直招待客人到現在。」劉稻香小聲的迴答。


    夜風涼涼,四處蟲鳴,卻也抵擋不過少男少女們火熱的心。


    「你對古令舒了解多少?」劉稻香側頭問他。


    蘇子燁答:「是個不錯的人,做人做事很有原則,許是隨了家人四處遊走之故,與京城裏那些紈絝子弟很不同,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劉稻香歡快地笑道:「能得夫君讚賞之輩,必是能人。」


    蘇子燁因為她的笑容,自己的眼角也染上了笑意,化去從外頭帶迴來的一身寒意。


    敏感的劉稻香感覺到了,卻隻是笑而不語。


    「你為何如此關注他?」蘇子燁問她。


    劉稻香又答:「因為娘而關注,我又想著惠蘭年歲漸長,娘是否是有意幫她相看了?」


    惠蘭?


    蘇子燁隱約記得她已定親了:「惠蘭與她外家的一位遠房表哥早年指腹為婚了。」


    「什麽?可我怎地不曾聽說過?」劉稻香很驚訝。


    蘇子燁又道:「惠蘭的娘本就不是京城人氏,你該不會以為,皇上給王爺們指婚,就一定是挑京城裏的閨秀吧!」


    劉秀稻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個兒的小鼻子,她的確是有先入為主的觀念,隻因,京城裏的貴婦人挑親事,都隻是在那個圈子裏挑來挑去。


    「那她的那位遠房表哥可曾來過?」


    蘇子燁搖搖頭,道:「離京城太遠,外放到了福州呢,隻不過每年逢年過節都會捎禮過來。」


    劉稻香微微皺眉,福州太遠了,又問:「不能升調迴來嗎?」


    「這個得看皇上的意思,更何況她遠房表哥的爹才左遷至福州不久。」


    也就是暫時沒希望了。


    「怎就指腹為婚了呢?」劉稻香有些煩躁的啃著自己的手指頭。


    蘇惠蘭身子骨比一般人還弱,那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將來要遠嫁千裏之外,又是個失恃的小姑娘,若碰上個惡婆婆......


    蘇子燁先是不解,後又想到與她的相遇,隨後道:「莫要擔心,有我們疼寵著她,將來,她也必吃不了虧。」


    劉稻香有種拔開烏雲見月明的感覺,笑道:「是我著相了,無論她的親娘在與不在,惠蘭還有個疼她的爹,還有兩個寵她的二哥、二嫂。」


    她心中的憂慮放下後,到也有了心情來賞夜景,兩人不知不覺間已行至了中路的湖心亭。


    說是亭,卻也不是一般的小亭子,劉稻香瞧了一下,目測這處亭子大抵在五十來個平方。


    兩人臨近湖心亭時,聽得自家三妹妹正與郭玉環爭吵。


    她拉了拉蘇子燁暫且停了腳步,想看看兩人究竟為何爭吵。


    劉春香的小魔爪朝腰間的小皮鞭摸去,這是她爺爺今年三月三,她過生辰時送與她的禮物。


    此時,她鼓著小腮幫,正怒目相視,真恨不得拿小皮鞭狠狠地抽眼前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人。


    郭玉環高傲的昂起小下巴:「你給我聽好了,古含舒是我看上的人,你給我離他遠點。」


    「嘿,你是誰啊,誰給你這肥膽兒的。」劉春香氣笑了。


    她到不知,她這個京城一霸,竟然有被人威脅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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