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哭迴娘家


    什麽三丫頭,劉稻香最討厭劉老夫人這一點,上一輩的姑姑們也是這丫頭,那丫頭的叫,到了小輩也依然這麽叫,若劉芷菱出嫁了也就罷了,可這府裏還有個八姑娘,劉老夫人平日裏都是八丫頭的叫著。


    「三妹妹不過是昨兒貪玩著了點貪,請老軍醫看過後,隻讓開了點小柴胡熬著吃。」


    劉稻香在一側忙答,又道:「祖母,三妹妹有名字的,爺爺給她取名曼菲,祖母總丫頭的叫著,孫女聽了老有種叫家中丫頭的錯覺。」


    劉老夫人笑容一滯,隨即又道:「是我老糊塗了!」


    真的嗎?劉稻香暗中撇撇嘴,不過是瞧不起她家出身鄉下,又更恨她家突然冒出來,把原本到她手裏的熟鴨子給奪之了。


    明的自然不行,那便在暗底裏處處擠兌打壓。


    劉稻香心中冷笑,可惜她瞧不明白這世人都長著顆腦袋,都有自己的私心,哪怕是下人們也不例外。


    劉老夫人若生了嫡子,自然沒有她家什麽事。


    許是壞事做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這才讓她隻得了一個閨女,之後再無所出。


    張桂花不滿劉老夫人的態度,可她是名義上的媳婦,不敢明言指責,轉而問哭腫了雙眼的劉芷蓉:「二姑奶奶這是怎地了?」


    劉老夫人或許是真的有些傷心,今兒沒那與張桂花母女爭鬥的心思。


    嘆著氣才把劉芷蓉為何哭迴娘家的事說了。


    說起來,還是因為妻妾爭寵,弄得後宅不寧。


    早先李老夫人心中懷恨劉芷蓉使手段,讓她與自己的兒子離了心,因此,藉機把葉金秀與李文宣送作堆,把葉金秀推到了大姨娘的位置上,又因是良妾,更是李尚書姑外婆的嫡親侄女,便允了她帶了自己嫁妝入李府。


    葉金秀爹娘死得早,隻與她奶奶相依為命,而她奶奶又是人老成精,隻留下幾畝薄田度日,剩於的全給葉金秀做了嫁妝,又因李尚書之故,李老夫人特意為葉金秀準備了還算豐厚的嫁妝,如此,葉金秀手中的嫁妝也不算少。


    她奶奶把家中的產業全都換成了良田,讓她帶著進了李府,另外李老夫人又給了五百兩壓箱銀子,明擺著是給葉金秀撐腰。


    更何況葉金秀生得嬌弱,與劉府帶迴去的,那個嬌媚的雲纖不同,葉金秀是識文斷字的。


    又自小與李文宣相識,更是因為有許多相熟識的親戚往來,兩人的話自然而然就多了,再加之李老夫人在一旁時不時的指點一番。


    每每李文宣去了衙門,葉金秀便跟在李老夫人身邊,她說什麽,葉金秀都應承下來,總尋了機會勸說李文宣,慢慢的,母子倆的關係還真緩和了不少。


    李老夫人心生欣慰,覺得這才是她想要的兒媳婦。


    以前,劉芷蓉以為李文宣不過是圖個新鮮,哪裏曾想,李文宣竟對葉金秀動了真情。


    劉老夫人說到這裏,恨得老牙都差點斷了,說道:「可恨那李文宣太不知好歹,想我嬌滴滴捧在手心裏疼的女兒嫁與他為妻,他卻一點都不珍惜,莫不是以為有個尚書老子在背後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劉稻香半垂著的眼皮子跳了跳,她無意識的扯著手中的小手帕子。


    劉芷蓉在李府受了委屈不知會出什麽事,把凍得有點發僵的小手往衣袖裏縮了縮,她側頭看向外頭,外頭的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好似老天爺自進入冬日後,就鮮少有開心的時候,整日裏沉悶悶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不把人逼得抓狂也會把人逼瘋了。


    而劉稻香右手邊坐著的她娘,依然沒有吱聲,張桂花不知該說什麽。


    這樣的事,好似她還真幫不上忙。


    兩口子過日不就是吵吵鬧鬧麽,她記得在三十裏村,也不是沒有漢子去外頭勾寡婦,但若叫自家婆娘知道了,不打殘也會被扒掉一層皮,哪裏會像劉芷蓉這般,哭迴娘家有什麽用!能讓自家男人迴心轉意嗎?


    不能!


    那哭還有個什麽鳥用?!


    到不如拳拳到肉來得解氣,打得男人怕了,自然就服了。


    她隻是心中這般想,並不曾說出來。


    「娘,最可恨的才是我那婆婆,要不是她竄拙著文宣納妾,文宣敢嗎?」


    劉芷蓉這些年也被李文宣一直慣著,嬌縱的脾氣打小養出來後,就沒想過要改一改。


    劉老夫人生氣地罵道:「你那婆婆自然最可恨,李文宣又也未免太過順從他娘老子了,我瞧著那李老婆子是老糊塗了,兒子房裏的事她樣樣都要插手,她怎不瞧瞧,我家也不過隻有一個大爺,怎麽就不曾往你弟弟的塞通房丫頭?」


    張桂花在一旁笑得有些不自然,劉稻香暗中不屑的撇了撇嘴,能一樣嗎?一個是嫡親的,一個是麵子情。


    一身妃色繡五彩牡丹翻毛領長袍,下罩淺黃素百褶裙的劉芷蓉,並不曾因為這身妝扮而顯得貴氣,反而生出些落魄感。


    她拿帕子拭眼淚時,眼角餘光發現張桂花母女,才想起這兩人來了也有些時候了。


    「弟妹,我時常聽娘提起,說你倆夫妻和睦,可是有什麽好招兒?」


    張桂花暗思,她能有什麽好辦法,這官家與平頭百姓過日子大不一樣。


    「我與孩子她爹......當日我們是從苦日子相互扶持過來的。」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隻得如此做答。


    劉芷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與我說這些做甚,隻需你告訴我,你平日與我那弟弟是怎樣相處的,為何他事事都聽你的。」


    「二姑奶奶不信,我也沒法子。」張桂花覺得她說的是大實話。


    她跟著劉三貴吃了十多年的苦,好在自己的崽女爭氣,而她男人本性不壞,她才能有如此安穩日子過。


    「行了,蓉兒,你弟妹沒說謊。」劉老夫人當初也是與劉正信一路如此過來的,家中當年納的所有小妾中,唯有鳳梨花是他自己看上眼的,旁的妾室或是皇上賞賜,又或是她自己、婆婆給他納的。


    「不過,現如今你們姐姐在李府吃了虧,我打發人請你們來,是想聽聽你們可有好的法子使。」


    她說到這兒看了劉稻香一眼,這死丫頭心眼比篩子孔還多,不知能否想出些好點子。


    張桂花並沒有忽視這一點,心中對於劉老夫人越發不滿,叫她未出嫁的閨女來說這事?


    她閨女還要不要嫁人了?


    「母親,我們不過是小地方來的,咱村子裏若有男人在外頭招惹了別的女人,兩口子總要幹過一架,誰贏了自然是誰說了算。」


    劉芷蓉聽後,眼裏閃過一絲不屑,果真是鄉巴佬,這樣的事能擱到她千金之軀上嗎?


    「你這法子不當用。」


    張桂花兩手一攤,答:「這樣看來,母親問錯人了,我可不懂勛貴世家裏頭一般是如何處理這事的,不過有一點,你男人當朝為官,定不能寵妾滅妻,你如今又兒女雙全,那你還怕什麽,隻管坐穩了正妻的位置即可。」


    劉老夫人很認同她說的話,點頭道:「是這個理兒沒錯,但是李家欺人太甚,自不可慣著,有一便有二,這事兒,我們總要琢磨著該如何對付才好。」


    張桂花低頭摳摳手指不語,一時,屋裏人都沒有興致開口說話。


    不時,便有管事媽媽來找張桂花示下,她借了此機會帶著自家閨女瀟瀟灑灑的走了。


    「娘,你怎地喚她過來了?」劉芷蓉很不滿,她覺得把家事說給一個外人聽,很丟臉。


    劉老夫人睨了她一眼,不高興地問:「你現在才覺得丟臉?當初幹啥去了?咱們不說,你就能保證李家那邊沒人傳出來?你呀,娘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要你莫與婆婆唱對台戲,你非不聽。」


    「我哪裏有,往年我也與婆婆不知相處幾好,偏這一家子來了後,我的日子過得越發清苦了,還有,娘,為何如今管家的是弟妹了?」劉芷蓉許久不曾迴娘家,竟發現自己娘不再是當家主母了。


    「哼,還不是你爹明說了?非要把這當家主母的位置逼我讓去來,我原想著就讓她當個管事媽子,豈知,左算右算怎麽也沒算到你爹這一次態度十分強硬,堅決要讓這婆娘來管家。」


    劉老夫人提起這事,就窩了一肚子的火。


    劉芷蓉心道壞了,自家娘不管事了,若傳迴李府自己的處境隻怕會更糟:「娘,你咋不跟爹說說,弟妹年紀尚輕,又不曾經過京城裏的大風大浪,這主持中饋可不是說著玩的。」


    「豈會沒說?你爹那就是一根筋通到底,非說這家業往後是那野種的。」劉老夫人恨得一口好牙差點咬碎。


    「什麽?娘!」劉芷蓉聞言大驚失色。


    猛的一下站起來,慌張地說:「娘,這可不行,我才是真正的嫡出,一個庶子罷了,以為抬了身份就真的是嫡出?這家業,怎麽說我也要分得一大半才行。」


    「我也這麽想,可你爹......除非......咱們要是還能迴到以往就好了。」劉老夫人目光微閃,一絲殺氣流出來。


    劉芷蓉這才放心的笑了:「娘,你若不方便,不如交給女兒來辦?」


    「你爹若是知道了,你可得吃不了兜著走,再說,問題不能出在府裏,也不能牽扯上府裏,這個有點難,如今,那賤種拜在了我朝大儒門下做了關門弟子,輕易動彈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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