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蠢萌三個半


    突然覺得最親密的小夥伴是別人家的了,劉稻香表示,好心塞,求躺!


    「我剛問了,原材料最近銷路很好,漲價了,三隻母雞兌200克!」


    劉稻香聞言,差點沒吐血,果然是別人家的了......


    不說劉稻香如何通過禽獸007討價還價。


    隻說張裕德在自家南書房發了半天的呆。


    真心想哭啊,不是洗刷過一遍了麽?


    難道越洗刷越成了篩子眼?


    張裕德好想哭。


    金烏西墜時!


    張裕德家前院南書的房被輕輕敲響,隨即,大紅漆菱花木門被推開。


    謝金多一身青銅長衫走了進來:「主子,你找奴才?」


    「金多啊,咱府都快一個大篩盤了。」張裕德早已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此時,竟調侃起家裏的總管——謝金多。


    謝金多臉上的笑意凝得比青石板還結實。


    「主子!」咱能來能嚴肅點。


    張裕德再次嘆道:「其實也不能怪你,這個院子本來就是臨時買的,家裏的僕婦也才買進來不過兩年多,說到底,還是咱家的底蘊不夠豐厚。」


    謝金多再次無語:主子,大傢夥都知道你窮得隻剩下銀子了,咱能不這麽得瑟麽?


    「府裏的僕婦,奴才暗中刷理過幾遍,隻是後來,後院住進了女眷們,奴才不方便......」


    張裕德朝他擺了擺手:「咱府裏,隻有你與幾個老人,是自微末之時,便跟著我了,我自是信得過,隻是,我即然做了將軍的下屬,想必,早就入了京城某些人的眼。」


    謝金多臉上反而多了份釋然,當日,自家主子選擇跟著那位爺時,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了麽?


    「是三皇子的人?」


    「不一定,但總歸脫不了那幾位的幹係,唉,老虎老得快沒牙咯......」張裕德又是一陣感慨。


    謝金多十分聰明地當了一盞茶功夫的壁柱,方才道:「主子,咱府裏的那些釘子要拔了麽?」


    「你是怎樣想的?說來聽聽。」張裕德反而先問謝金多。


    謝金多一點都不藏拙,答道:「主子,奴才覺得不必打草驚蛇,左右府中的主子沒幾個,到不如先看著,待那些釘子都浮出水麵來,到時才能一網打盡。」


    「你安排一下人手,另外,把這事也傳給需要知道的人知道。」張裕德吩咐他。


    很快,遠在京城尚未迴歸的青州千戶——蘇子燁,很快便收到了他的來信。


    「主子,這是青州傳來的消息。」進孝把一張小紙條送到了他的案頭。


    蘇子燁聽到「青州」二字時,神情一變,復又恢復平靜。


    他細細閱讀了紙條上的東西,方才道:「連青州那邊都有動靜了,哼,看來,那些人當真是坐不住了。」


    進孝小心觀察他的臉色後,方才小聲道:「地主家的兒子太多了,地主自己又老了唄,壓製不住那些兒子,誰不想坐那位置呢!」


    「太傅的小孫女又病了?」蘇子燁口氣十分冷淡,似乎對於當今聖上的賜婚,一點都不放在眼裏。


    進孝忙答:「今兒晚上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晚飯時,突然暈倒了,主子,要不要去探望一番?」


    即便是做戲,他也是希望自家主子能去的,省得京城裏的那些富貴夫人,沒事就拿他家主子嚼舌根。


    其實,他家主子才是最苦的那位。


    「太早。」蘇子燁心下還是蠻同情這個被賜的,名義上的未婚妻。


    進孝心下嘆氣,答道:「怪不得主子。」其實,他家主子隻是幫人背了口大黑鍋。


    「不介意!」不難聽出蘇子燁語氣裏的真意:「明日去。」


    即便不是他想娶的女人,他還是該去探望一番。


    蘇子燁心裏很明白,太傅之小孫女,不過是他和蘇子泓博弈的棋子。


    進孝麵色擔憂地說道:「對了,連著這消息一併傳來的,還有劉二姑娘的消息,這事兒是她最先發現的,且,有不少人馬發現她是一條大魚,想把她捏在手裏。」


    蘇子燁微微眯起眼,莫名的,有種自家鍋裏的飯,要被別家的勺子挖走了,這種感覺叫他很不爽。


    「哼,羅素纖幹什麽吃的?」他嘴裏的羅素纖,就是羅姑姑。


    進孝的腦門滑過一排冷汗,忙道:「劉二姑娘壓根兒並不知情,全讓羅姑姑與吳姑姑給擋迴去了。」


    蘇子燁的心裏莫名煩躁,隻聽他道:「還得挨過秋闈呢!」


    「主子,你要走那步棋?」進孝大驚失色。


    蘇子燁的眼裏寒光乍現。


    動什麽都不能動他鍋裏的飯。


    他突然想起劉稻香這迴叫人送來的桂花酒,甜膩膩的,他並不喜歡,但他娘親卻歡喜得緊。


    「進孝,我記得快重陽節了吧?去,準備些上好的錦緞送去給那丫頭做冬襖用,就說,我娘喜歡她釀的桂花酒,便贈她些錦帛。」


    進孝心裏的小人默默翻白眼,果然聽進忠的沒錯,隻要碰到劉二姑娘的事,就不能持反對意見。


    而遠在青州的劉稻香並不知情,隻是沒忍住打也兩個噴嚏。


    「姑娘,肯定是有人惦記著你了。」春暖放下花棚子,伸了個懶腰。


    劉稻香把毛筆在硯台裏沾了沾墨汁,繼續在帳冊上寫劃,答道:「說起來,我們一家子出門有四五個月了,也不知三十裏村的親友們怎麽樣了,對了,你們可還記得那個滿臉痘痘的少年?叫什麽來著?哦,對了,叫齊天,以前好像是劉旺貴的好友來著。」


    這事兒,青絲與春暖不知道,春嬌卻歡快地笑起來:「姑娘,你說的不會是那個特好玩的少爺吧?」


    青梅低頭想了會兒,方才答道:「奴婢記得,那位齊少爺家是鎮上的,家裏還開了個鋪子來著。」


    春嬌被她一提醒,笑道:「對,對,對,那齊少爺當時還跟咱姑娘得瑟來著,說是他家在鎮上有個糧油鋪,還開了個榨油坊,說是咱姑娘以後去他家買油或榨油,抬出他的名號就行,給個本錢就行了。」


    劉稻香跟著砸舌道:「嘖嘖,你不說,我到忘了這一茬了,那齊天別看有些笨笨的,其實是大智若愚,雖說長相一般,但是翠花若嫁給他,也能衣食無憂一輩子。」


    春嬌突然想起一事,急問道:「對了,即然是劉四爺的好友,是不是跟咱老爺也是同窗?」


    「你這麽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那齊天長相貌不驚人,但我記得他曾說過,他是我爹同窗,也是那一年的秀才老爺呢!」劉稻香心中挺奇怪,因為翠花在給她的來信裏,並沒有提起齊天要來參加鄉試的事。


    她心中惦記著這事,很快,便寫了一封信迴去問李翠花。


    李翠花收到她信時,連村口的黃大奶奶都瞧出來她的高興勁兒了。


    「喲,翠花,瞧你這高興勁兒,是不是稻香又給你寫信了?」


    李翠花爽利地答道:「黃大奶奶,是呢,那死妮子去了青州城快活著呢,我若不時常給她去信,都怕她忘了咱三十裏村呢!」


    黃大奶奶心下琢磨著,自家大孫子今年自「雙搶」前寫了封信來後,說什麽要參加武舉人考試,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黃大奶奶想念大孫子都快想出心病來了,隻是,她一直揣在心裏不跟人說。


    此時,聽到李翠花提起青州,便道:「也不知她們姐妹幾個在那邊過得怎樣,還有桂花和陳氏也真是的,一去就不迴來了,咱村裏雖說靠著三貴家,這日子越發過得紅火了,隻是村裏的人卻越發少了。」


    李翠花傻樂嗬道:「黃大奶奶,這不,我娘跟我爹都不打鐵了嘛,都迴家種紅薯了,您老隻管放心,大傢夥遲早都會迴村裏的,還有啊,稻香上迴在信裏說,秋香姐這兩個月忙得緊,正在張羅著尋個鋪子呢。」


    黃大奶奶嘆了口氣,說道:「那丫頭是個要強的,不甘心被自家妹妹比下去呢,其實,咱兒子、兒媳婦又哪裏會在意她有多少嫁妝,她便是光著身子進咱黃家的門,那也會當祖宗一般伺候著。」


    黃家的條件本就一直不錯,黃大茂自從中舉後,便去了府城書院做了先生,而且在府城置辦了些產業,隻待重陽過後便準備辭去先生一職,遠赴京城趕考。


    李翠花一臉佩服地說:「秋香姐說了,她要自個兒掙嫁妝,將來孝敬公婆,也不至於手頭緊巴巴的。」


    黃大奶奶有操不完的心:「唉,我家大孫子不知有沒有常給她寫信,小姑娘家家的,還是要多多有書信往來才好,不然,即便很相熟的,也會慢慢的變得陌生起來。」


    「聽秋香姐提過一嘴,聽說,小虎哥被你們嫡支的先生關起來急訓了,不讓被訓練的人分心,因此,才不允許他們往外頭寫信的。」李翠花大約猜到了黃大奶奶的心思。


    黃大奶奶得了準信兒,心裏這才安寧些,又催了李翠花趕緊迴家去。


    李翠花也不多言,依了她的意思,緊趕快走到了家,又進了自己的房間,從懷裏摸出劉稻香寫的信看了。


    嘴角略略掛著羞意,笑罵道:「臭丫頭,小時候的話哪能做數,明顯是我當時太笨嘛。」


    隻因,劉稻香在信裏打趣李翠花,說她那時候非鬧著,自己出嫁時,一定要帶著劉稻香一起過門。


    同時,劉稻香也在信裏問了李翠花,齊天這一次會不會參加鄉試,若要參加,到時隻管去金桂花的張府尋她爹娘。


    有李翠花這個好基友在,劉稻香表示,一定會愛烏及屋。


    原來是因為齊天的奶奶早已過世,他得在家守完今年的孝,偏生出孝日是在秋闈之後,而且,因為「天」字犯沖,已改為「添」!


    與這信一同來的,還有李翠花捎來的一大袋飯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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