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示好


    她去的時候,劉齊氏還沒有起來,大概是昨兒累得狠了,又或是想看看新媳婦會不會來事兒。


    但這與春嬌無關,劉齊氏那老婆子不在,她才高興呢,在廚房裏尋到了正在煮豬食的劉孫氏,趁人不注意把用帕子包著的四個雪花銀錠子塞她懷裏。


    又小聲說道:「咱姑娘聽說你家大姑娘前兒受了委屈,便使奴婢來了,夫人也莫要推辭,這是咱姑娘的一片心意,還有,咱大姑娘也說,過幾天,你家大姑娘再去那邊上工時,便讓她開始試著繡幃帳了。」


    說完這話,立馬就跑去了兩個粗使婆子身邊,假裝正在盯著她倆幹活,一臉的認真樣兒。


    劉孫氏左右瞧瞧,快速把那包銀子塞懷裏,心道,自家閨女的屋子雖被糟蹋了,到也不虧,有了這筆銀子,劉孫氏心裏的底氣也越發足了,可以真的慢慢給自家閨女暗中相看了。


    劉孫氏如今也學會了一個「忍」字,一直待到煮完豬食,餵完豬,這才迴了東廂房。


    「珠兒,珠兒。」


    「娘,何事?」因著那日的事,劉珠兒這兩日都是跟劉孫氏擠一張睡的,好在劉仁貴這幾日累得狠了,這才沒有半夜三更聽到嬌吟聲。


    不然,僅隔一牆......


    「珠兒,好事!」劉孫氏喜氣洋洋地把一個小包從懷裏掏出來,壓低了嗓門道:「快看,還是你外婆利害,稻香侄女果真是個好相與的。「


    劉珠兒聞言從繡架前抬起頭來,瞪圓了眼看著眼前的雪花銀錠子,不敢置信地問道:「是給我的?」


    「自然是,娘所求的,也不過我兒們能過上舒坦、順心的日子。」劉孫氏把銀錠子往她懷裏一放,又道:「看來,這事兒咱賭對了,不光是這一筆錢,秋香侄女說了,待忙亂完這幾日,你再去上工時,便讓你繡幃帳呢!」


    在劉孫氏眼裏,一幅幃帳等於一兩銀子,而兩幅呢,三幅呢......


    這才是細水長流!


    「娘,真的?!」


    「我哄你做什麽?」劉孫氏沒來由的覺得心頭鬆快了許多。


    「好閨女,你舅舅他那般疼你,已經許諾了,你出嫁,他會幫你備份嫁妝呢!」


    劉珠兒一直繃著的臉,這才有了一絲喜意,說道:「娘,我想把這二十兩銀子拿去買田地,將來也好做嫁妝用。」


    「二十兩才能買四畝,不如你先存著,再多攢些了一起買。」劉孫氏有些嫌四畝田太少了。


    「娘,四畝不少了,現在若能買到,說不得過年前,我還有一筆進帳呢!再說了,之前我還攢了一些,買個六畝良田的錢,我還是能拿得出來。」許是跟在劉稻香她們身邊久了,劉珠兒越發學得精明起來了。


    劉孫氏聞言大喜:「到是比娘出嫁時還多了兩畝呢,哈哈,好,好!」


    娘倆一合計,覺得這事兒她倆還真辦不了,便想尋了機會去找劉稻香,想請她幫忙辦了。


    劉旺貴第三日一早,便帶著新媳婦迴娘家去了。


    劉珠兒也挑了這一日去劉秋香的小繡坊上工。


    中午吃過飯,她尋了機會去找劉稻香,把這事兒說了。


    劉稻香心裏早已算到,她若聰明些,自會來尋自己。


    「珠兒姐姐,不是我不幫你,隻是如今已是八月中,田裏的秧苗兒正長得好時,又有哪家會在這時候賣掉。」若買的田地多,或還能尋到,隻不過才幾畝地,著實有些難了。


    她見劉珠兒一臉失望,便道:「不若這樣,離年底還有三個多月,到時結了工錢一起,不如再添上幾畝,湊夠十畝,你看如何?多出來的銀錢,算我私下借給你的,來年你再慢慢還給我。」


    劉珠兒哪有不高興,連忙不停地道謝。


    待她離去後,春暖不解地問道:「姑娘,奴婢不懂!」


    青絲在一旁答道:「姑娘從來不會無故發善心,奴婢聽說,二房的大姑娘以前還欺負過姑娘。」


    劉稻香懶懶地倚在美人靠上,任由青梅給她打扇。


    青梅見自家姑娘那慵懶的樣子,便知她不想開口說話。


    「你倆必是知道的,咱大姑娘前兒對二房大姑娘的巧手可是一陣猛誇呢!」


    青絲和春暖略一想,便明白其中的要害。


    春嬌在一旁正沏著茶,瞧著她倆神情十分有趣,笑道:「咱姑娘說過,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跟啥都能過不去,可千萬別跟錢過不去。」


    劉秋香瞧中了劉珠兒的一雙巧手,她何不做個好人,便宜了自家大姐姐呢!


    劉稻香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每日逗逗家裏兩個小豆丁,又或是溜溜家裏的小白、大黑,再不就是帶上姐妹及弟弟們,去自己的小莊子上散散心,日子過得當真是逍遙極了。


    她的日子是過得舒坦,而遠在青州衛所的蘇子燁,日子可就過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好容易把蘇惠雅以及金鑲玉給弄迴京城去了,六月份的時候,京城一道賜婚聖旨飛進了青州衛所。


    如他所知一般,當今聖上做媒做上癮了,給他與太傅嫡孫女賜婚了。


    大夏天,明明熱得要命,進孝卻覺得屋裏如同寒冬臘月。


    「主子。」


    「說!」


    「京城傳來消息,說讓主子按兵不動,太傅家的嫡孫女身子骨很不好,長年纏綿於病榻。」


    進孝小心擇詞說明,他知道自家主子心裏想什麽,此時心中又有多憤怒。


    蘇子燁冷笑道:「即然纏綿病榻,那便讓她繼續纏綿病榻好了。」


    「是,還請主子歇怒,莫要中了奸人的計。」進孝硬著頭皮提醒他。


    蘇子燁左手緊緊捏住聖旨,雖心裏早有準備,但真到了這一刻,他裏的無名火恨不得把天都捅個窟窿。


    他才不想娶那病歪歪的女子!


    想到了她......心房一角軟了下來。


    他的心頭的憤怒收斂起來,開始冷靜的布置起局來,這些都是他早就準備了的。


    「哼,即然那位叫我不安生,我豈好意思看他安穩坐在京裏看我笑話?」


    進孝心中一凜,自家主子終是要出手了。


    「還請主子吩咐。」


    「他不是被賜婚了麽?即然我這個做弟弟的都被賜婚了,他怎好意思不定下婚期?」


    所以,得找些事給那兩人估,省得一個兩個都想跑來他這裏禍禍,同時,也是為了引開那些人的關注。


    「是!」進孝想著,這事兒得立馬叫人親自送信給進忠,早先設好的圈套,可以收網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準備退出去辦差事。


    蘇子燁叫住他:「可有信?」


    沒!


    那劉二姑娘迴去後,簡直就是......


    好像樂不思蜀這四個字用不上,進孝一時想不出有什麽好詞來表達。


    蘇子燁心情不好,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小丫頭,莫要被他逮著,看他到時不打爛她的小屁屁。


    重陽節的時候,蘇子燁的臉上終於放晴了,無它,劉稻香終於記起他這麽個人,派人給遠在青州的張裕德一家以及他送來了厚厚一匣子的重陽糕,同時還有一罈子菊花酒。


    過了重陽節後,天越發冷得利害。


    隨著第一場雪的來臨,劉稻香一家子開始貓冬了。


    劉稻香托著腮幫子,看著打鬼鬍子打得歡快地娘親,憂傷地說道:「唉,爹咋還不迴來呢?這都十一月了。」


    「大姐,二姐,我也好想爹了。」


    「我也好想爹了!」


    「想爹了!」


    雙胞胎最近迷上了學家人說話,一字一句的,學得有模有樣。


    「最近,雪下得越發大了,也不知爹行至何處了,會不會冷著。」劉秋香同樣很想念,然後幽怨地瞟了自家娘親一眼。


    自家娘親咋就一點都不想呢,還天天摸鬼鬍子摸得那般歡快。


    每每跟鄉紳夫人們打牌贏了錢,第二日,總要帶著閨女、兒子們去鎮上敗個精光才甘心。


    若是輸了錢......


    嗬嗬噠,劉稻香與劉春香兩姐妹就要遭爛了,總會被張桂花尋了機會,讓她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捏針拿線的坐上個把時辰,對兩人而言,著實是一種折磨。


    因此,兩人無比期盼自家娘親天天手氣好到逆天,贏錢贏到手發軟。


    但——純屬白日做夢!


    「姑娘,姑娘,老爺來信了!」


    姐弟幾個喜笑顏開,一個兩個搶著要從春嬌手上把信拿來,都迫不急待地想第一眼看到自家爹爹的家書。


    春嬌是劉稻香的丫頭,自然是向著自家主子,趁著幾個不留神,把信遞給了青梅,再由青梅遞給了劉稻香。


    一眾姑娘、少爺們傻了眼。


    還可以這樣?!


    「二妹妹!」


    「二姐,二姐!」


    ......


    劉稻香一臉得意,正準備拿信拆開來,好做第一個看家書的人。


    一隻保養極好,腕戴蝦須絞絲鐲的纖纖玉手從空而降,劉稻香不防,竟被她娘親抽走了她手中的信。


    耳邊還傳來張桂花的聲音:「時候不早了,這盤算我輸,各位該迴家煮飯了,遲了,小心你們家的爺們,把你們按在炕上狠揍。」


    「我說劉地主婆,我們還有得被揍,你可是隻能迴味咯......」


    「哈哈,說不得等她家秀才爺迴來,會被揍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劉稻香捂耳,這些娘們太汙了!


    見劉三貴的家書迴來了,鄉紳夫人們估計張桂花無心思再打牌,一個個告辭而去。


    「娘,爹說啥了?」劉稻香偷偷瞄了自家娘親一眼,這臉色咋不對呢?


    完了,娘樣心情不好,又想到先前自家娘親的,那盤算她輸,所以......


    她迴頭看向劉春香,果然,小小包子臉,已經皺巴巴的一團了。


    估計在琢磨著,明兒用什麽藉口能逃過「繡花」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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