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人靜心動


    進孝搜腸刮肚也想不出,隻得答道:「女孩子家家,哪個不喜歡漂亮好看的頭麵。」


    蘇子燁一愣,原來如此!


    「進忠可傳了消息來?」


    進孝聞言笑得十分無良:「迴主子的話,據他說,京城裏現在很熱鬧。」


    熱鬧是必然的,誰叫蘇子泓睡了那野蠻的番邦公主。


    「進忠傳來消息,說世子被那金公主拿鞭子揍了一頓,這事兒在京裏傳遍了,聽說世子被人攛拙著去了花柳巷子,被金公主帶人捉了個現著,王妃多次進宮想求皇上和太後出麵平了這事,卻不想兩位頂尖的貴人都躲著她呢,隻是叫了皇後陪著她吃個茶,聽個書,看個戲,王妃無奈之下,隻得求皇後做主,皇後一句,人家金公主不是大周人氏,她無法管束,頂多隻能勸說。」


    蘇子燁的墨眉舒展,顯示他此時心情很不錯。


    能不錯嗎?即便在千裏之外的青州,也能逼得那個平王妃上竄下跳,急得人都瘦了幾圈。


    進孝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打爛自家主子的好心情,可是隱瞞不報是死罪,若是報了,壞了自己主子的好心情,又怕自已日後不招主子待見。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兩難啊!


    「主子,還有一事要稟。」進孝最終決定賭一把,賭那位在自家主子心中很特別。


    「說。」蘇子燁的聲音清冷如冰泉,這樣炙熱的日子,聽得人心頭十分涼爽。


    進孝的心略略安了,答道:「進忠說,府裏王爺最寵的那位侍妾,聽說兄長姓趙,還有,聽說也是土牛縣人。」


    全都對得上號了吶!


    主子,求攻略。


    蘇子燁嗤笑道:「不過是一侍妾而已,老頭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進孝又道:「可問題是,那位趙侍妾很得正王妃看重。」


    「哦?!」蘇子燁的眼裏閃過一縷譏笑:「她也就會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下作手段。」


    他看不起平王妃。


    「那趙一腿這事?」進孝想說,這牽扯太大,此時還不適合正麵對抗平王妃。


    蘇子燁輕輕垂眸,撩開茶碗蓋,輕輕地吹走茶麵的泡沫,這才道:「這事與我等何幹?我幾時知道有個趙一腿了?」


    進孝明白了,答道:「新上任的縣令遞了話過來,趙一腿被判流放,奴才擔心京裏的那位王妃會插手。」


    蘇子燁麵無表情地說道:「插手?哼,她能伸手到刑部又如何?左右那趙一腿吃了苦頭,家產又被充公,想必是會去京城投靠的。」


    進孝無語:主子,你要不要算這麽遠,會很累的。


    蘇子燁:累什麽,隻要那丫頭高興就行。


    他心思一轉,趙一腿以後會去京城投靠他親妹子,隻怕府中又要生不少事非,因此,吩咐進孝:「你讓進忠盯緊點我娘那邊,隻要那女人把爪子伸過去,不管長短,全給我剁了餵狗。」


    「是,主子。」進孝恭敬地答道。


    一盞茶功夫後,劉稻香沒有從銀樓裏出來。


    兩盞茶後,依然沒有出來。


    三盞茶後......


    一直到日薄西山,劉稻香麵帶喜色地從銀樓裏出來,身後的青梅拎著一個木盒子,高兩尺,寬一尺。


    蘇子燁以為自己眼花了,伸手揉了揉眼睛,當真是那皮實丫頭從銀樓裏出來了。


    他尚且不信,扭頭問進孝:「可瞧清了,是她?」


    「主子,是劉二姑娘,要不要請了她上來?」進孝越發確認,這小丫頭以後隻能敬著呢!


    蘇子燁喃喃自語:「不就是買個金銀釵麽,怎地能在裏頭逛上一下午。」


    「劉二姑娘正是好打扮時,我瞧著咱府上的女眷,老老少少,哪個不愛胭脂水粉。」


    蘇子燁難得麵帶笑意:「原來,她也好這口,一直以來,我印象中,她從來不會這麽精細過活,隻會大大咧咧地處事,到是有些女孩子家家的味道。」


    進孝忍不住想翻白眼,這都還不知人家姑娘的心思呢,特麽的,這狗糧撒得叫人措手不及。


    「去吧,逛了一下午,想必她又累又渴了。」


    進孝很想說,主子,人家銀樓裏待客是高大上,哪裏會讓劉二姑娘渴著累著。


    沒錯,劉稻香還真的一點都不累,不渴,享受了一下午的貴賓待遇。


    眼見著劉稻香進了轎子準備離開,蘇子燁跳了進孝一腳。


    「她要走了!」


    急死他了!


    進孝聞言趕緊親自下樓去接劉稻香。


    「等一下。」


    青梅聞言側頭看過來,隻見來人一身青衫,腳蹬青麵布鞋,長相白淨,她不解地左右看看,周邊行人來來往往。


    是叫她嗎?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


    「這位姑娘,請等一下。」


    進孝快步走了過去,隔著轎簾問道:「敢問裏頭坐的可是劉二姑娘?」


    青梅聞言眉頭緊皺,快步擋在轎窗簾前。


    劉稻香坐在轎內,香扇輕搖,聽到有人問她,隻覺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青梅,問問他是誰。」


    不待青梅開口,進孝已經笑道:「劉二姑娘,咱家主子是打北邊來的,以前主子受傷還在你家小住過,虧得姑娘細心照料呢。」


    這話聽來,劉稻香莫名的心虛,當初給他換衣擦藥的是劉齊氏母女吶。


    奈何,人家蘇子燁一根筋通到底,隻認劉稻香為救命恩人。


    「他來了?」


    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絲絲驚喜,就像分別日久的朋友,無意中偶遇所帶來的喜悅,沒來由的心情變好。


    「我家主子在這裏辦點事,正好在對麵茶樓坐著,剛才看見了姑娘,讓奴才下來請姑娘去吃杯茶,吃過飯。」


    劉稻香欣然應了,意外遇到熟人,一起吃過晚飯也是好的。


    月朗雲疏,燭燈如星。


    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銀月灑下絲絲縷縷光暈,披在一修長,一嬌小的人身上,兩道青影印在石街上,人動,影動,影靜,人不靜,是人心在動!


    蘇子燁的走姿有點僵硬,身邊小丫頭身上有種暖暖的幽香,如水清涼的風見不得他好,捲起幽香強行長驅直入,直抵肺裏。


    行人的嘈雜聲快速遠離,夜風很輕,逗弄他敏銳的嗅覺,周圍突然靜謐,呯,呯,呯,他的心跳聲是如此的強烈而又有節奏,暗香繞身踩著心跳聲輕舞,如絲如霧,浸入無聲。


    劉稻香低頭不知想些什麽,一時走了神。


    「小心!」他強勁有力的手拉著她瘦弱的胳膊一帶,把她圈一了懷中。


    他的手心傳來觸感,她的胳膊是如此的纖細,細到他稍微用力都怕把她的骨折斷了!


    身邊,馬車逛馳而過。


    受到驚嚇的劉稻香驀地抬起頭,一雙晶亮的眸子裏寫滿了驚慌,月光傾瀉,灑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在她的嘴角,眼梢,從未有過如此的清澈,撩人。


    馬車狂馳而過帶起的風揉亂了她衣裙,濕漉漉的大杏眼瞪圓,似受到驚嚇的小鹿,極為招人憐愛。


    而這頭小鹿驚慌之下,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再次的,闖入他的心頭,撞得他的心呯呯亂跳。


    劉稻香的耳根泛起了紅暈,燙得人神魂不定,對麵心跳如擂鼓,她想假裝不知都不行。


    隨即,她反應過來,伸手往他胸膛一推,趁他不備,離開那擾人思緒之處。


    蘇子燁一時竟怔住了,她離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胸膛像是缺了個大洞空蕩蕩!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迴去歇著。」她轉身,銀月下,凝玉似的手腕輕抬,露出鏨梅花圓棍銀鐲子,好似再重一點點,就能把她漂亮的手腕壓斷。


    悅耳如銀鈴的笑聲撓得他的耳朵癢癢的,她笑說:「我已經到客棧了。」


    蘇子燁的眼裏火星一閃而過,又恢復了淡然。


    「你明日真要迴去?」不能留下來多住幾日?


    他再忙上兩日,應該能抽出空閑來,或者,可以邀眼前的小丫頭一起遊玩一番。


    劉稻香止了笑,眉間染上一抹輕憂。


    「我們那兒今年遭了災,朝廷雖說免了稅,可並沒有極時賑災,我爹爹同幾位朋友商議後,讓我出門來採購糧食,我不過是管銀子罷了,凡事,都是我家下人在跑這事兒。」


    蘇子燁原本要問的話又咽了迴去,他爹爹這樣安排也還算妥當:「我奉命來青州城衛所當了千戶。」


    「啊?」劉稻香不明白他的話題怎麽突然跳躍得如此之遠,她後知後覺地笑說:「你若沐休時有空閑,可以來我們家玩,對了,我家新蓋的院子已經蓋完大半,今年能住進去,定不缺你的住處。」


    「這可是你說的。」蘇子燁的心有了著落。


    劉稻香斜睨他一眼,樂道:「這有何難的?本來我們新起的院子就要留出客院的。」


    蘇子燁聞言覺得好心塞,原來不是特意......


    劉稻香瞧他有些蔫啦巴唧的,覺得好笑。


    其實,她家親戚除了那長年在海外遊蕩的小舅舅之外也沒別人了,算來算去,那客院多數時候都是這廝住呢,隻不過,她不想明說,省得他小人得誌太猖狂。


    「過些日子,我讓高九給你們送些人去。」蘇子燁想著,那些人應該挑得差不多了。


    「啊?」劉稻香再次跟不上他的節奏。


    「宵小太多。」他答道:「我給你弄十個會拳腳的過去。」


    晚風吹亂了她的發,蘇子燁伸出手,手指勾起貼在她臉頰上的髮絲,手指上傳來細滑如時的感覺,他的胸膛深處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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