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砸鎖吧


    劉仁貴眯著眼笑看著黃小虎出了院門,說道:「三弟,我瞧著這小虎子行事越發有模有樣了。」


    劉孫氏又親熱地挨著張桂花坐下:「是啊,三弟,一轉眼,小虎子在咱三十裏村待了也快四年了,當年的小奶娃,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就到了該說親的年紀。」


    張桂花應道:「是該說親了。」


    「怎地,還沒有說親?」劉孫氏得了想要的答案,心中一喜。


    張桂花一時沒想太多,答道:「沒聽大娘提起過。」


    她覺得應該是黃小虎的爹娘瞧不上三十裏村的小姑娘們,定是要給他找個富家姑娘,如此也算門當戶對。


    「這說親娶妻,都要講個門當戶對。」劉三貴在一旁聽著覺得有點不對勁。


    劉仁貴打著哈哈說:「三弟說得對,哪個說親不講究個門當戶對。」


    「不是說男要低娶,女要高嫁嗎?」劉孫氏心裏不樂意了,她家珠兒怎麽著了,配黃小虎是綽綽有餘!


    張桂花覺得這事兒不好接著說,笑道:「看我這記心,光顧著閑聊了,這時辰也不早了,我看還是先準備做飯吃吧。」


    正在院子四處搗亂的劉智寶突然喊道:「娘,我要吃肉,還有,我看到三叔家屋裏的樑上掛了臘鴨,我也要吃!」


    「行,三嬸去取下來給你做。」


    對於四歲多的劉智寶,張桂花還是疼他的。


    這不,劉智寶一開口,張桂花就應下來了。


    劉稻香看了一眼越發圓滾的劉智寶,喊了一句:「寶胖子,聽說你念書了。」


    白胖的劉智寶瞪大了眼,他現在最討厭別人跟他提念書了。


    「還不快跟稻香這丫頭說說,你都識得了哪些字?」劉孫氏十分得意,自家兩個兒子都能念書,在這十裏八鄉還真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劉智寶癟了癟嘴,答道:「那夫子太討厭了,動不動就拿竹條打人手板,打得可疼了,都不能拿筷子吃飯。」


    劉孫氏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劉仁貴打著哈哈笑道:「小孩子,先生教書哪個不打手板,當年,你老子我也挨過打,三弟,我記得那時候,就你挨打挨得多,可惜啊,你偏生是個不愛讀書的,娘那時候沒少為你操心。」


    劉稻香一家子都很無語,她家便宜爹爹是過目不忘,是過目不忘,算噠,這種好事還是自家偷著樂。


    然後,劉稻香一家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劉仁貴一家子。


    誰能笑到最後,誰知道!


    張桂花起身去做飯,劉秋香很自覺的跟在她身後當了小尾巴,劉稻香不願意,賴在劉三貴的身旁不走,張桂花也慣著她,不叫她做活兒。


    兩人走後,劉孫氏想起身去灶屋那邊,劉稻香開口了:「二伯娘,你們從鎮上迴來也累了,快坐下來歇著,上門是客,哪能讓您去灶屋幫忙幹活。」


    輕飄飄的一句話,套牢了想起身的劉孫氏。


    劉孫氏不動,劉珠兒這個懶貨更不會動一下,能躺著她是絕對不會坐著的人。


    劉仁貴笑眯眯地朝劉三貴說道:「三弟啊,你家閨女養得好呢,看看多懂事。」


    真是太可恨了,咋就精得跟猴兒似的,這手段要是嫁去大戶人家,那也是能當得起正房奶奶。


    劉三貴笑答:「咱家閨女個個都懂事乖巧。」


    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心誇,他都聽成了是誇讚。


    劉仁貴又笑了,隻是那笑容沒有先前那般自然,又道:「對了,三弟,我先前在河對岸看到你趕了頭毛驢從田裏迴來,你家買毛驢了?桂花命好,你有個得力的小舅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有了驢子,田裏的事做起來也鬆快多了。」


    「哎,還別說,我先前看到三弟好像是從咱爹娘的田地裏迴來的。」劉孫氏肯定是早就發現了,隻不過這對夫妻磨到現在才提。


    劉三貴答道:「嗯,分家時說過了,我會幫咱爹娘把春耕生產的事弄完。」


    至於秋收,那就等到秋收時再說吧!


    「我還沒問呢,咱爹娘去哪兒了?我們迴家時,門上是一把鎖。」劉仁貴順著他的話問得很溜。


    劉三貴又答:「二哥你不知?大哥派人趕了牛車來接了咱爹娘去府城小住。」


    「咱娘不是去年秋才去過嗎?」劉孫氏在一旁不高興了。


    「二伯娘,我記得咱大伯娘快要生了吧!」劉稻香還記得這事。


    劉仁貴笑道:「哈哈,還是咱侄女記性好,算算日子,大嫂是快要生產了。」


    劉孫氏一聽,眼珠子一轉,暗中戳了戳劉珠兒。


    「爹,爺跟奶都去府城了,那咱們住哪兒啊!」劉珠兒得了提點,立馬轉頭問劉仁貴。


    被她這麽一打茬,劉仁貴好似忘了剛說的話,答道:「自然是要住......」


    他本想說住老宅,但老宅門上一把鎖,若說借住這三弟家,他可真心有點瞧不起,看看這房子,泥磚都是老幾十年了的,也就屋頂的稻草是新換的,加上院牆是新砌的,還算看得過眼。


    劉仁貴覺得自己真相了。


    自家三弟妹怕是並沒有得傳聞中的百兩,若說二、三十兩應該是有的。


    「自然是住咱奶家啊,不就是院門子鎖了嘛,難道咱爺奶在家,還能不讓咱二伯帶了你們住進去?當初說分家,可沒說要把老宅一起分了。」


    劉稻香一副很怕他們搬進來住的樣子。


    劉珠兒撇撇嘴,誰稀罕住這泥巴房子,又道:「爹,咱奶不是在建院子麽,咋說走就走了呢!」


    「珠兒侄女有所不知,現在正是農忙時,哪個有空去幫忙蓋院子?」劉三貴一句話就堵住了劉珠兒的嘴。


    劉仁貴又問:「咱家老些東西扔在那裏,咱娘沒把鑰匙給你?」


    怎麽可能?


    劉齊氏向來不喜劉三貴,更不可能把鑰匙放他手中。


    劉三貴答道:「不曾,是爹昨兒下晌來跟我說的,說今兒去府城,也沒說是幾時,我去爹家的時候,門上已是一把鎖。」


    劉稻香可不願劉仁貴一家住自己家裏,哪怕是暫時借住也不行,又道:「咱奶是不曾想到二伯一家會迴來,說來離清明也不遠了呢,大伯娘快生了,也不知爺奶會不會迴來。」


    劉孫氏在一旁撇撇嘴:「我說仁貴,實在不行,咱們喊人把鎖頭砸了不就成了!,左右是兩把鎖的事,要不,去鎮上找個相熟的鎖匠,隻說咱家的鑰匙丟了,他還能不給開?」


    劉孫氏為何敢如此說,是因為,她知道,劉齊氏就算知道她家把鎖砸了,她隻要把劉智財往劉齊氏跟前一推,再說幾句好話,劉齊氏肯定不會真生氣,頂多就是罵自己幾句。


    劉仁貴一臉為難地說道:「隻能如此了,我瞧著,三弟家才收拾過屋子,我們一家子突然住進來,怕是擠不下,還是迴娘那邊住著方便。」


    自然是方便了,劉孫氏可以經常去娘家拎肉迴來吃,還是不要錢的那種,燒上一大碗,自家吃得滿嘴是油。


    若是住在他三弟家,可就沒這麽方便了,況且,就算她孫氏肯拎肉迴來,那也要分一半出去的。


    劉三貴並不留他這一家子,自家婆娘、閨女們的態度,他瞧得很清楚,更何況,分家時,劉齊氏偏心,他的兄弟們沒有一個站出來替他道一句不公。


    「二哥可是現在要去鎮上,我去給你套驢車,正好現在無事,我送哥去鎮上,說不得忙完這事,剛好能趕上晚飯。」


    劉仁貴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劉三貴為何突然如此積極。


    但他有自己的小算盤,因此,巴不得劉三貴拿驢車送他去鎮上。


    待到晚飯時,劉三貴趕著毛驢,載著劉仁貴迴來了。


    一問才知,當真是去找了開鎖匠,把老宅所有的鎖都開了個遍。


    也不知劉齊氏藏在家中的錢財能不能保得住。


    劉稻香估計劉齊氏留著的臘魚臘肉,不是被老鼠啃掉,肯定會落進劉仁貴一家子的嘴裏。


    她計劃好了,待家裏忙完這些事,她一定要去鎮上稱上幾斤炒瓜子,再買上些花兒棗兒的迴來泡個茶,然後,坐在自家椅子上,睡著太陽,看戲!


    人嘛,總要活得恣意才痛快!


    劉仁貴一家搬迴來的事,不過是在三十裏村扔下了一塊小石子,沒過多久就平靜下來了。


    日子慢悠悠的往前劃著名,劉三貴又恢復了去鎮上念書,不過,身後跟了兩個小尾巴,是劉仁貴塞過來的。


    說是兩孩子年紀還小,又加上劉三貴這個三叔一向是個會疼孩子的,便把劉智財與劉智寶上下學的事,一併交給了劉三貴。


    上學還好說,劉三貴順帶捎過去,可下午,劉三貴還得特意趕了驢車去接兩人。


    劉稻香有次實在忍不住了,就偷偷的跟張桂花抱怨:「娘,咱二伯、二伯娘臉皮也太厚了,智財哥跟寶胖子到底是誰家的崽。」


    張桂花伸手點點她的額頭,笑答:「你這牙尖嘴俐也不知跟誰學的,做人可不能斤斤計較,在外人眼裏,你爹跟你二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你二伯都開了口,你爹能不答應,若不答應,外麵的人還不知咋嘀咕呢,你不也說了,郭先生說的,你爹在鄉裏得注意自己的名聲,這些將來就算考學,也是要算成績的。」


    劉稻香聞言歇了火,問道:「娘,咱們啥時候去接了外婆來,我可想外婆了。」


    「過幾日吧,你爹說了,等智兒和寶兒沐休了,他趕著驢車把你外婆接過來。」


    若非家中離不了人,張桂花都恨不得自己跟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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