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他在


    「還請主子恕罪,奴才剛從縣裏迴來,才到富貴酒樓門口,便碰到了主子打發來送信的人。」


    「去吧!」蘇子燁神情冷漠地吩咐,隨即在進孝的引領下,去了休息之所。


    一陣春風掃過,高九隻覺後背一涼。


    拿手搓了搓臉,還是趕緊找人問問,那小丫頭來鎮上所謂何事。


    高九的辦事能力毋庸置疑,蘇子燁不過是進屋換了套衣服,正琢磨著找什麽藉口出現在那小丫頭麵前時,高九就給他遞了個梯子。


    「你說什麽?小丫頭她爹娘進了醫館?還吐血了?」


    蘇子燁第一反應就是誰是幕後黑手,劉稻香的爹娘肯定是得罪人了。


    高九垂手站於下方,小心地說道:「主子,奴才有打聽過,劉三爺夫婦今兒早上是在自家開的火,上午,劉三爺去了他家正在修的那處院落,他夫人去了河邊洗衣服,正巧,今兒上午蘇管事得了吩咐,去辦張少爺吩咐的事。」


    他嘴裏的張少爺,就是張裕德,去年,蘇子燁把張裕德從牢裏撈出來後,張裕德就拜託他幫忙給自己娘老子及姐姐張桂花送去一筆銀子,蘇子燁有心取得張裕德信任,在過年前便已叫人傳信給高九,叫他把這事給安排了。


    「怎地這時才叫他去送銀子?」


    高九又把年後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蘇子燁微微有些詫異,實在沒想到劉齊氏那般摳門的老婆子,竟然也會捨得了錢財把家分了。


    「主子,其實劉齊氏不過是想把劉三爺一家單獨分出去,是防著她家將來富貴,到時三爺會占了他們的光,更何況,劉齊氏在府城還花八百兩銀子買了個小莊子,這事在分家前是瞞著劉三爺一家的,想必,也是打算不分他這份家產。」


    高九覺得劉齊氏這心可太狠了,就因為上一輩兒的糾葛,竟然連這個兒子都可以捨棄。


    蘇子燁對於劉齊氏的決定並不覺得意外:「劉家也就劉三爺性子不錯,他上頭兩個是自私自利,不對,劉齊氏的另外三子一女皆是如此,分了自然是更好,高九,你這一年與那小丫頭接觸不少,聽說,你有意帶她一帶?」


    「迴主子話,初生牛犢不怕虎,劉二姑娘真的很適合做生意,隻是可惜了當今天下是男兒當道。」


    高九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才心切。


    蘇子燁覺得劉稻香全身上下都是謎,每每當他以為發現這小丫頭的真實想法時,發生的事偏偏向一旁拐了拐,譬如,這次就劉齊氏願意分家的事,如果沒有劉稻香最開始的挑拔與後來的算計,劉齊氏及她的三個兒子鑽入她設下的套子中?


    蘇子燁並不認為自己派人在後頭推波助瀾起了很大多用,他隻不過是叫下麵的人多關注點,再順勢而為。


    有些意外,劉稻香竟然這般快從劉家這個泥潭中擺脫出來。


    高九見蘇子燁坐在那裏緊鎖濃眉沉思,小聲道:「主子,鎮上的大夫說,兩人得了不治之症。」


    先前兩人話趕話,把這事給放一旁了,此時,高九見他不再發問,便把自己打聽的結果告訴了這位小祖宗。


    「不過是庸醫罷了,進孝,叫了隨侍太醫隨我走一趟。」


    什麽不治之症,蘇子燁壓根兒不信。


    劉齊氏不過是個賤籍出身,能被發放了賣身契,必是不招前主子信任,自然,不可能有什麽有害得了人的東西。


    再說了,他在劉家住過一段時日,劉三貴夫婦瞧著長年勞累身子有虧,但還不置於到了不可醫治的地步。


    他的心情不錯,嘴角疑似上翹,現成的理由,連藉口都不用上了。


    就這樣,蘇子燁大搖大擺地帶著人登上了醫館的門。


    劉稻香現在的心情很低落很難受,她的便宜爹娘被送來醫館有一段時間了,未曾見劉家的其他人來瞧上一瞧。


    她垂頭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小手無意識的卷著裙帶子,心裏反覆地迴想今兒發生的事,她是怎麽也不敢相信,明明氣色越發好了的爹娘,怎地看起來像是得了不治之症。


    曾在現代生活過的劉稻香知道,但凡有什麽不治之症,必定會在氣色上顯露出來,多半會是氣色不好,臉頰消瘦,又或是肌膚泛著青白色之類的。


    她是不信的,劉三貴與張桂花這一年的改變是很大的,以前兩人是又黑又瘦,不過是一年的功夫,兩人的雙頰雖說不上紅潤潤,但明眼人一眼瞧過去,便知這兩人的血色好了不少。


    「小禽禽,你真的沒有辦法嗎?能不能跟你公司溝通一下,我用雞蛋和成雞交換,隻要能治好我爹娘的病。」


    禽獸007被劉稻香視為唯一的救命草。


    「那個,香香啊,實在對不起,我其實背著你有悄悄問過,可公司的迴覆說,必須得把人送到我們星係的醫院裏,經過各種掃描後才能醫治,你知道的,我隻是你手中的鑰匙,沒有鑰匙的人是無法進入我們星係,還有,我也跟公司反應了你爹娘的症狀,我這邊公司的領導很重視,也找醫院熟人問過,但是,這種症狀的病太多,無法判斷下藥。」


    禽獸007大概是感受到劉稻香心裏的那份痛楚,趁著之前的那段時間已經幫她給問過了。


    劉稻香覺得嘴裏如同塞了一把苦膽汁,心裏難受得像是被人揪住了心髒,讓它無法繼續跳動。


    「我不能坐以待斃。」


    她家三姐妹還年幼,不能失去雙親的保護。


    即便她有金手指,她想活下去,就要遵守大周朝的遊戲規則。


    就在她正煎熬難耐時,一縷淡淡的龍涎香劃過她的鼻尖,有那麽一絲絲熟悉感劃過她的腦海,記不得在哪裏聞到過了。


    劉稻香此時並無心情去想這些,這想法也就如流星一般劃過,她又再次愁眉不展,隻等這大夫開的藥給兩人灌下後看如何,實在不行,便要送去府城了。


    她繞過縣城,也是因為不相信那裏大夫的醫術。


    「稻香,有人找你。」


    李三嬸本坐在外頭廊下,擔憂劉三貴夫婦的身子,無意見看到了一個身穿紫藤色素錦袍的少年,還著一個背著醫箱的老者進來了,她激動得猛地站起來,她認得來人,是曾在劉家小住過的那位貴公子哥兒。


    她想也不想,便朝屋裏扯開嗓子喊。


    李三嬸有種直覺,這位貴公子哥兒的到來,必定有能力救得了屋內的兩人。


    心情低落的劉稻香,拿小手胡亂摸了一把臉,打起精神迎了出來。


    「三嬸,誰來了?」


    李三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向左邊的廊下看去。


    劉稻香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腦海瞬間電閃雷鳴,他怎麽會在這裏,她沒有忽略蘇子燁後麵的那個老者,那老者背著個醫藥箱,讓她眼裏漸漸地,緩緩地,升起了一絲希望。


    她的小手輕輕捂住自己的小嘴,強忍著想哭的衝動,她不敢去問蘇子燁,她怕心中的希望如同見不得光的肥皂泡泡。


    蘇子燁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麵前,低頭看著眼前想哭不敢哭的小丫頭,與一年前相比,眼前的小丫頭除了憔悴了點之外,比起一年前,更加顯得水靈靈了。


    「莫怕,有我在。」


    僅僅五個字而已!


    劉稻香緊繃的心神突然鬆弛!


    不知為何,她就是信他。


    鼻尖處的香味兒更濃,是了,第一次初見時,他身上也有這香氣兒,隻不過,被豬糞味兒遮去了大半,因此,劉稻香先前並沒有反應過來。


    「乖,我們先進去。」


    蘇子燁很自然的伸手輕輕拍了拍劉稻香的腦瓜子,招手示意他身後的太醫快些去看看。


    「這位趙大夫很利害,平常人很難請他出門,這一次,他聽說我要來南邊,正好他要來南邊探望一個好友,這才跟我同行而來。」


    那位先進門的大夫背著蘇子燁猛翻白眼,到底是誰跑去他府上,揪著他的花白鬍子威脅,他若不隨這位小祖宗出行,隻怕自己好不容易留長的鬍子又要被他一把火給燒了。


    蘇子燁帶來的大夫確實很利害,他先把了把兩人的脈,又翻了翻兩人的眼皮子,這才道:「兩人是吃了不該吃的,中了毒。」


    「可我家爹娘今兒都不曾在外頭吃什麽,早飯是我做的,午飯雖是在我奶那邊吃的,可我跟我姐也有幫著打打下手,況且,飯菜也不僅我爹娘兩人吃了,我們全家都有吃。」


    她不能理解,為何單單隻有她便宜爹娘中了毒,是誰這麽狠心?


    蘇子燁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不大好看,說出來的話也更冷了些:「你是說有人朝她們下了毒?」


    這種手段在簪纓世族裏很常見,可劉家不過是平頭百姓,如何會懂這些?又是誰教的?或是從哪兒來的藥?


    「將軍,非也,朝廷有禁令,那些密藥是不可能流傳至民間。」


    趙太醫輕輕搖頭,又道:「小姑娘,把你爹娘今兒都吃了什麽一一道來,兩人這樣是食物相剋引起的。」


    食物相剋?


    劉稻香聞言一陣心悸,她是知道有些食物不能一起食用,可她真沒聽說過哪種食物相剋能讓人吐血昏迷。


    她心裏這般想著,嘴上已把劉三貴夫婦今兒吃過的東西一字不漏的說了。


    先前焦急成分的她,隻有靠不斷迴想這些事來強迫自己冷靜。


    蘇子燁的目光微閃,他越發覺得劉稻香與一般女子不同。


    她更加的冷靜、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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