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換個稱唿嗎?”

    “不能。”

    “……”迴的倒幹脆利落。

    他又在那頭說:“我在你樓下等你,請你吃大餐怎麽樣?”

    我本來也想跟他一樣幹脆利落的說個“不怎麽樣”的,結果看到對麵安佳怡意味深長的八卦眼光時突然想到了我還要約他的專訪呢,於是說:“你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不然不去。”

    “照你這話,你要是說‘吃了這頓飯以後都不再跟我吃飯了’這種話,我還真得答應啊?”

    我笑出聲來,他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樣:“我哪有你這麽缺德的想法啊?答不答應?”

    “說。”

    “我要你一篇專訪。”

    他聽了沉吟片刻說吊兒郎當的說:“你倒是時時惦記著自己的飯碗啊,小藥藥!”

    “答不答應?”早上查了一下才發現黎阡這個人在建築設計界名氣很大,就是為人低調,一年半載的也看不見他的消息,我要是能約到了……

    “行!20分鍾後到你公司樓下。”唔,這個人或許還是挺痛快的。

    走到一樓大廳門口,就看見黎阡招風的靠在一輛騷包的瑪莎拉蒂旁,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趕緊轉開目光,這一轉可真是要命,陳慕和楊易航正從一輛車上下來往這邊走來,楊易航說了點什麽,陳慕瞟了黎阡的方向一眼,往我這邊看過來的時候眼光淩厲,我想起前兩天料理店走廊上他的話,心虛了一下,隨即又反應過來,我遠不遠離黎阡,關他什麽事?再說就是關,那也是我在給他賣命啊!

    想到這裏我挺了挺胸膛,不過這個時間裏陳慕已經目不斜視的進公司去了……

    走近了才看見黎阡手裏夾著根細長的香煙正瀟灑的吞雲吐霧,有淡淡的薄荷香竄入鼻孔,不算嗆鼻但我已經下意識的捂鼻子皺眉:“喂,現在不是流行二十四孝好男人麽?你都什麽時代的了還在抽煙,我可最討厭煙味了,離我遠點。”

    黎阡滅了煙,形狀優美的眉淡淡一挑,笑的依舊邪氣:“二十四孝好男人不是指的男朋友麽,對你我倒是願意試著做一做。”

    這人幾乎就沒說過什麽好話,我也半開玩笑說:“那你就當我沒說過,不過先說好了,在我能聞到的範圍內你別吸,不然我就直接走人。”

    他車子開起來,正是下班高峰期,沒一會兒就堵上了,我看了看前麵連綿起伏的車子頓時沒了精神,黎阡看著我突

    然開口:“你架子還真不小,請你吃個飯都還有一堆條件。”他話雖這麽說,那種不恭世事的調子卻顯然絲毫沒把什麽東西放在眼裏。

    我正靠在椅背上四處亂看,聽了迴過頭看他:“閑我架子大就離我遠點啊!”

    他笑的更加邪魅:“我就喜歡你這樣架子大的,和別的女人不一樣,說起話來還挺逗。”

    這附近大概有一個遊樂場,摩天輪高高的停在空中,已經下班,隻有點點裝飾小燈幾種顏色交替變換,我甚至都懶得迴頭看他:“你們男人煩了身邊的女人,總喜歡找特別的不一樣的,就像在市裏住久了偶然去了農家樂發現很特別很好玩,但你可能在農家樂過一輩子麽,最後還不是迴來接著燈紅酒綠。”

    後麵人嗤的笑出來,有戲謔聲響起:“小藥藥你這麽有感悟當初是受了多大的情傷啊?”

    路已經通了,我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去哪吃飯啊?”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往路上走?!”

    “請你吃飯,自然問你想去哪?”

    我眯著眼睛看他不正經的樣子,果斷道:“去最貴的地方!反正黎經理你也財大氣粗哦!”

    他毫不在意的問:“同福?”

    我聽著這個俗氣的名字使勁搖頭,去了吃虧的必然是我,“去新悅吧。”

    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和黎阡吃飯吃的還算愉快,他這種妖裏妖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聊起天來不管說點什麽都能獨到的說上幾句,雖然好多句都那麽不正經、不靠譜。吃完走到金碧輝煌的大堂時黎阡接到客戶的電話,郎當了一晚上的臉瞬間變得正經,我隻好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等他。

    正是吃飯的時間段,形形□的人進進出出,我看見有一群生意人在門口握手告別,透過幹淨的落地窗,人群裏有一個身姿挺拔,背影頎長的西裝男,我不敢想象這個人的臉會是什麽樣子的,很多時候當你陶醉在一個倩影中盡情想象他長得什麽樣子時,他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你恨不得一頭撞死。

    黎阡拍我肩膀的時候,西裝男突然轉過身來,在溫暖的燈光下,他的臉十分帥氣好看,我看的很清楚,他是蘇逸。

    我仰頭看黎阡,他正順著我目光看過去,臉上的表情詭異:“他就是讓你想起燈紅酒綠和農家樂的男友?或者前男友?”

    我顧不得臉熱,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妖怪,

    怎麽他什麽都知道?!這也能猜著?!想著剛才看見的那人,顧不得問他,匆忙說:“你話真多,走了走了。”

    “你已經走不了了。”

    我看著黎阡幸災樂禍的俊臉十分困惑,下一刻手就被人攥住,蘇逸臉色很難看的拉著我大步往外走,我小跑起來才能跟上,掙了兩下沒掙開,旁邊有人好奇的看過來,我隻好任他把我拖出去。

    酒店門前有四個粗大的柱子包的流金溢彩,用來支撐伸出來的氣勢宏偉的屋簷,我一直被拖到最遠處的柱子背麵,剛一靠到柱子,他的唇就狠狠的壓了下來。

    繪聲繪色

    酒店門前有四個粗大的柱子包的流金溢彩,用來支撐伸出來的氣勢宏偉的屋簷,我一直被拖到最遠處的柱子背麵,剛一靠到柱子,他的唇就狠狠的壓了下來。

    我跟他在一起兩年,他幾乎從未這樣霸道過,重重的咬上我的唇,有熟悉的味道傳遞過來,他舌尖肆虐……

    這麽霸道的蘇逸我第一次見,導致我一直處在震驚狀態,就像他第一次強吻我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等我緩過神來,他已經離開我的唇,在距離我十公分遠處凝神盯著我,帶著些微的憤怒和強烈的失落。

    我一時不敢說話,他開口道:“我兩次和你談我們的事,次次你都推脫有事糊弄過去,葡萄,要是我今天沒遇見你,是不是下次再見你,你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了?”

    蘇逸顯然懂得趁著氣勢抓住時機,我腦子空蕩蕩的,聽了他的話,隻能張嘴,不能出聲。

    他一點也不放過我,離得我臉隻剩五公分:“是不是葡萄?”

    我使勁往後仰,稍稍別過頭去,禁不住他三番兩次的問,根本沒有氣勢可言,隻好小聲說:“……不是。”

    他鬆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下來,又跟我保持十公分的距離:“我前兩天對你說的話是認真的,現在我依然是,葡萄,我還愛你,你真的不想給我們一個機會了?”

    我看著他認真的神情,與三年前昏暗草坪上的情形如出一轍,鼻子有些發酸,我問他:“你當初保證過我,可你還是沒做到,我現在都不敢讓你保證什麽了,可你讓我拿什麽相信你?”

    他一把摟過我,我埋在他胸口,聽見悶悶嗡嗡的聲音響起:“葡萄,你相信我。”

    我和蘇逸時隔一年,大概是和好了,隻是等我真正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那天最後的那個問題他根本就沒有迴答我,一直想找個

    機會問清楚,結果他這幾天暫任榮峰的一個項目經理,忙的暈頭轉向,電話裏也說不清,等我再見到他時,我已經徹底把這個問題忘了。

    蘇逸打電話過來時,安佳怡正在對麵座位上嘲笑我沒有男人。

    “蕪藥啊,你說你長得也是個美女了,怎麽就一朵桃花都沒有呢?”

    我正在改一篇稿子,懶得理她的碎碎念。

    “人家隔壁小姚,那長相都找了個溫柔的男朋友,早晚接送,隔三差五的買上一堆零食,整個社會部都跟著沾光啊!蕪藥,按說你年紀輕輕的,趕緊去找一個吧。”

    我看她一眼說:“你是也想沾我的光吃點零食吧?你還比我大兩歲呢,你怎麽就不趕緊找一個呢?”

    她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唉,我也想,不過我表妹打算介紹豪門公子哥呢,等我真找了一個,肯定不忘了你們啊!”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旁邊的幾個埋頭做樣版的也低低的笑了出來,我想起來黎阡,他不是喜歡特別的麽,“你想要什麽樣的豪門呀?我正好也認識個公子哥的,給你介紹介紹?”

    “切,你有了條件好的還不趕緊自己上啊?”我本來是想轉移話題,結果話題轉了一轉還是一樣,正暗自苦惱,她還繼續嘮叨:“蕪藥,你看你沒有愛情的滋潤都快枯萎了,瘦黃的臉全是菜色,趕緊找個男人吧找個男人吧,要不我給你介紹個?”

    正說著電話響了,蘇逸在那頭問我:“葡萄,出來吃飯?我去接你。”

    我看著對麵的安佳怡,十分痛快的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收拾東西,安佳怡狐疑的看著我:“你去幹嘛?”

    我拎著包,搖搖手機對她說:“有男人請我吃飯了,就不用你介紹啦,留給你自己吧,還有那個瘦黃的臉不能是菜色,菜色應該是綠的,先走啦~”

    蘇逸看見我時,笑的一如既往的溫柔帥氣,還有點納悶:“看見我很開心?”

    我愣了下:“啊?”

    他把後視鏡掰過來給我看:“你看看,我們家葡萄都笑成花了,什麽事這麽美?”

    鏡子裏麵的人,果然眼角帶笑,嘴唇上揚,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臉,我看了笑的更歡快,嘻嘻哈哈的給他講了剛才和安佳怡毫無營養的對話,他含笑聽著,聽完捏著我的臉說:“你啊,什麽時候都不忘了打擊別人!”

    我十分快意的說:“你都沒看見安佳怡最後吃癟的憤恨表情

    ,哈哈!”

    他專心開車,看著前方路況問:“誰?”

    我說:“安佳怡啊!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同事就是她啊,我們一起上班的,關係……也挺不錯的。”

    他突然踩了下刹車,兩個人都往前猛傾了一下,我看著前麵突然拐過去的車心有餘悸,十分憤怒:“這車怎麽突然衝出來,嚇死我了,我要詛咒他四個輪胎全爆,氣死他嚇死他!”

    蘇逸哭笑不得的看我:“你怎麽還這麽孩子氣?”

    我理所當然的哼一聲,問他:“我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看著眼前的小店,時光如洪水哄然退去,露出那些被珍藏的過往。

    d大在d市的大學城裏,大學城有兩處購物中心,簡直是大學生的購物天堂。我大三下時,因為課不多,蘇逸也不忙,看著有好多開飾品店的男女朋友心裏十分眼饞,於是纏著他好久終於租了個小店鋪,專門賣一些具有雲南彝族、苗族風格的銀製手工藝品和小飾品。

    店鋪很小,我十分知道利用資源的在裏麵擺了好多東西,因為比較有特色所以來店裏的人不少,我還經常把蘇逸拉過來和我一起看店,於是我們兩個就經常擠在店裏看各種有特色的顧客光臨。中午吃飯時也是買了盒飯兩個人坐在小凳子上頭碰頭的吃飯,溫馨的不得了,有情侶過來看見我們,女的直嚷嚷也要開這樣一家店,我聽了就衝著蘇逸嘿嘿傻笑。

    當時不過是一時興起,過了兩個月就膩了,我這樣一個活蹦亂跳的正直大好青春的大好青年不可能忍的了窩在小店裏,跟蘇逸說我要把店轉出去的時候,他屈指彈我腦袋一下:“就知道你會膩。”

    我揉著頭說:“那你還讓我開店,你怎麽早不說呢?”

    他無奈的望望天:“我說了你就聽了?”

    我嘻嘻笑著搖頭……

    歲月果然是一把殺豬刀,我當初多愛到大千世界裏走走的一個人啊,如今沒出息到隻想窩在家裏看一本接一本的小說,從言情到武俠,從玄幻到仙俠,從靈異到——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我揉著被敲的腦袋看店裏那對正頭碰頭吃飯的年輕夫妻,“蘇逸,我餓了。”

    他又敲我一下:“我帶你過來不是讓你看人家吃飯的!”

    “那是幹什麽,我都還沒吃晚飯呢!”

    他指著店說:“這家店已經開了兩家分店了,等以後,

    我們就把它們買迴來,葡萄你說怎麽樣?”

    我拉著他往樓上的美食廣場走:“等我看完我那些小說再說吧!我也要吃那個粉絲……”

    第二天上班,我正在整理昨天的一組稿件,安佳怡就急衝衝的奔了過來,直接扼住了我細長優美的脖頸:“林蕪藥,你說,昨天的奧迪r8是誰?”

    鑒於她沒怎麽用力,我就任她掐著:“奧迪r8是誰?奧迪r8就是奧迪r8啊,奧迪汽車公司最近生產的一款跑車,具體的你去找度娘啊,我……咳咳……安佳怡、你要、掐死我啊?!”

    安佳怡眯著眼威脅我:“說,昨天來接你的男人是誰?不然今天就掐死你了事!”

    我繼續裝茫然:“昨天?男人?”

    她手下一使勁:“不要裝蒜!昨天你還說和男人去吃飯的!我是有證人的,娛樂部的苗苗剛才跟我說的,說的繪聲繪色,趕緊給我從實招來!”

    我被她掐的有點喘不過氣,趕緊擺手讓她鬆開:“我說我說,是我表哥,我表哥來看我的!”看著她不相信的表情趕緊加了一句,“真的,我不騙你!”

    她鬆開手問:“你什麽時候有個這麽有錢的表哥?”

    我說:“遠房親戚,不常走動,要不我給你這個大戶人家的姑娘介紹介紹?”我可是還記得黎阡那個吊兒郎當的妖孽呢,昨天晚上黎陌還打過電話來探我口風。

    她臉疑似有紅暈出現,迴到座位開電腦:“我才不要!”

    我鬆了口氣接著工作,娛樂部真是盛產八卦人才的地方,小苗苗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楚楚動人

    報社裏每周都有例會,我們敬愛的部門主任朱正德,簡稱“朱”頭兒……心情不好時會帶著我和安佳怡去開例會,心情好時,比如今天——

    “林蕪藥,安佳怡,準備準備去上麵開會。”

    他依然會帶著我們去開會。

    頭兒今天心情果然很好,等電梯的時候語重心長推心置腹的說:“你們兩個一定要努力工作,我是快要退下去的人了,老啦,以後我們部門就靠你們了!”

    我和安佳怡麵麵相覷,或者隻有我是麵,她的隻是眼。天氣越來越涼,安佳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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