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做了好些準備,晚上天剛黑,我輕聲細語邀請胡昊然同我去一個地方。他什麽都沒問,隻悶悶“嗯”了一聲。


    車至山下,我將車停到觀看山上“幸福的城”全景,最佳位置的一處山道上。


    “看!美嗎?像天上的星星由天空傾倒下來,又像綴滿鑽石的黑絲絨幕布,從天空垂到地上”,我望著“幸福的城”問他。


    他隻默默望著,不言不語。


    我繼續問:“這麽遠都能看得到的鑽石,一定很大吧?”


    “你想說什麽?”他一聽到鑽石便有了反應。


    “走,我帶你摘星摘鑽石去!”


    ……


    一路上,車裏迴蕩著《藍蓮花》的歌聲,我帶他參觀了整個項目,並以下屬匯報工作的態度,恭恭敬敬向他匯報了最近一段時間,我所取得的工作成績。


    走完最後一個巷子,來到銷售中心門口,夜風微涼。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沒有帶外衣,先迴家吧!”他皺著眉。


    這一路,他隻是看著,卻不動聲色。我根本拿捏不住他在想什麽。要知道,這個項目走的有多艱難,有多辛苦。就剛剛總結那會兒,我都快把自己感動得潸然落淚了,此刻他樣輕描淡寫的就要走,豈不是叫我白費心思,心中有些急躁起來。


    “走?我話還沒說完。”


    “說吧!說完趕緊走!”


    “你……你怎麽能這樣?”


    他這種語氣讓我說,我便生生說不出來了。


    “哦!明白,這話又叫你逆反了,我重新說啊!林總對我還是有些保留的好,無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話裏透著尖刻。


    “我帶你轉悠這一晚上,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讚許的笑嗎?”


    他居然叫我林總,心裏委屈,我抖著嗓子,眼眶發熱。


    “讚許?讚許你舍棄了戒指這樣的小物件,成就了眼前的大事業嗎?”他冷個臉不輕不重的。


    我愣住,參觀項目這件事顯然是弄巧成拙了,此刻他把自己比作戒指,誤會自己隻是我心中的小物件。而我此舉是要求他識趣的為大事業讓路。


    沉默了良久,無力解釋,我聽到自己無可奈何的聲音:“胡昊然!”


    他眼睛望了過來。


    “我愛你!”聲音有些哽咽。


    他愣住。


    “胡昊然,你聽到沒?我說我愛你啊!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不停的喊著,喊的心神俱裂,淚水不爭氣的滾了出來。


    他終於卸下那身冰冷的防禦,將我攬入懷中,輕輕笑著:“好了!好了!知道了。”


    我抽抽搭搭在他懷裏扭捏了一陣,仰起臉,撒嬌道:“你剛才吼人家,人家心中滿滿都是委屈,一個抱抱不夠,還要一個親親嘛!”


    “你確定?”他臉竟然有些紅起來。


    “咦?你幹嘛臉紅,都老夫老妻了……”


    他的唇與我的唇一碰既走,我撅個嘴道:“這個親親怎麽縮水了?”


    “頭上有個錄像監控啊!”


    我一抬頭,沒錯,銷售中心門口確實是有一個。氣急敗壞道:“你怎麽不早說?”


    下到半山腰。


    “下車!”我說。


    “還不迴家?”


    “還有下半場。”


    “下半場?”


    我用卷筒紙蒙上他的眼睛,將他帶到崖邊的大榕樹下。


    “這棵樹是我見過最神奇的一棵樹,我之前對你說他會說話,你信嗎?”


    “信!”


    “他說你是月亮的兒子!所以,當你靠近這棵樹的時候,他會掛上一樹的月亮,你信嗎?”


    “一樹?呃……,這不太靠譜吧。”


    我一把扯開他的遮眼紙。


    他抬頭,傻傻愣著,眼中恍惚迷離起來。


    大榕樹果真掛了滿滿一樹月亮,哎,確切的說是些圓圈,在這個夜裏,一個個隨著樹枝擺動搖搖晃晃,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這……這些圓圈?”他驚駭之餘,抓住一個,仔細觀察,“原來是熒光棒!”


    這些圓圈是一根根熒光棒卷出來的,兩頭用橡皮筋固定,我卷了一下午。


    “不是圓圈,是滿月!”我篤定道。


    “那滿月怎滴是空心的?”他吹毛求疵。


    “是月食!不要根究這些了,”我心虛的轉移話題,要知道,一下午能將一堆熒光棒做成這副樣子的月亮掛到樹上,已經很不錯了。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我念著詩,爬到樹上。


    樹上枝葉茂密處掛了個布袋,裏麵是我藏的可樂和旺旺雪餅。


    兩個人就這麽喝著可樂,吹著風,說著笑著,置身一樹的月亮中,四隻腳快樂的蕩來蕩去。


    “我說過,會證明你是月亮的兒子。”


    “我不是月亮的兒子,但也不是毒販的兒子。”


    “你?肯告訴我嗎?”我殷勤的遞過去一塊餅幹。


    他的聲音幽幽響起:“大一時糊裏糊塗殺了跨國毒梟六爺的小兒子範鵬,事情被傳揚開來,接下來遭遇了兩次驚心動魄的截殺,都僥幸逃脫。大二時,顧琳忽然來到學校找到我,告訴我母親死亡的真相。我母親並不是毒販,隻是為了生計,每天飯點之前去那個院子裏為別人做飯,事發當時姐姐9歲,我隻有2歲,樓下忽然槍聲四起,媽媽把姐姐塞到櫃子裏,那櫃子有條縫,緊接著姐姐看到媽媽把我放到了桌旁一個小木頭箱子裏,自己躲到了床下。之後,一個黑衣男人忽然進了房間,也往床下鑽,幾乎是他躲到床下的同時,一個警察衝進來對床下射擊,之後他查看時,發現黑衣男人被他打死了,我們的媽媽也給打死了,他猶豫片刻之後,將黑衣男人手中的槍放到母親身旁了。再後來,箱子裏的我哭了起來,那警察打開箱子把我給抱走了。樓下槍聲大作,那警察抱著我向樓下跑,姐姐之後趁亂跑了。”


    “那個警察正是你的養父胡維明,胡廳長嗎?”


    “嗯!”


    “那如此說來,是胡廳長誤殺了你的母親!”


    “是的。”


    “所以他因為內疚,總是給你最好的,卻叫家中哥哥姐姐因妒生恨。”我忽然感覺一切都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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