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氣順了,自然會趕你走!”


    “你要怎樣才能氣順?”


    “我還沒想好!”


    他嘴裏答著,一副千年死相坐哪兒玩著手機。


    我頹然的摔在沙發上,絕望的望著天花板。


    “外麵的東西吃膩了,我不想在外麵吃飯,你每天在家做飯吧,明天給你五十塊,買了菜記賬,第二天我會給你補足五十塊的餘額,不要玩花樣哦!我很精明的”


    “才五十塊?”


    “太少影響夥食,太多怕你跑路!不過你跑不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我是那種卷了點小菜錢就跑路的人嗎?你也太小看人了!”


    “你如今不是在跑路嗎?你忘了是誰把你搶迴來的啦?”他故意抬起眼睛挑釁的望著我。


    “我……我……我為什麽就跑不了?腿長我身上。”上個話題不適合挑起,直接轉接下一個。


    “因為你的身份證被我拿了。”他淡淡的答,站起身。


    我大驚:“我的身份證怎麽會被你拿了?”


    “那幾天你裝死,我送粥的時候看你放櫃子上,我就拿了。”


    “還給我!隨便拿人東西很不禮貌!”我就要氣炸了。


    “我幹嘛要對你有禮貌?”


    他站起來上樓進了房間,剩我獨自枯坐。


    一晚上,我後悔死了,本想著病好了與他推心置腹談談,去把婚離了,這事情也就完了。沒想到,與他不但談不攏,還搞得無法跑路了。


    我主動要求開展室內大掃除活動,拿到了他的臥室鑰匙,趁他上班,開始了找尋身份證的地攤式搜索。


    怪胎的房間,床上、書桌、書櫃、連衛生間裏的麵盆櫃都找了,均一無所獲。


    隻是那房間角落裏有隻結實的保險櫃,鎖住的,打不開。這該死的怪胎,不會是把我身份證鎖在裏麵了吧?


    也不算一無所獲,發現兩個可疑跡象。


    第一,倒垃圾的時候發現怪胎衛生間裏,用過的廁紙目測有些血跡,起先我大驚,以為他來了月經,但後來從量上看,又調整了判斷,應該是痔瘡。原來這怪胎被痔瘡困擾,哈哈哈,我獨自笑得開懷,感慨道:“痔瘡還真是一種叫人覺得親切的病症啊!為什麽親切呢,因為它來的太有正義感。”


    第二,健身房背後有個隔斷,不走到深處轉個彎,便看不到。那兒供了個女子的靈位。從照片上看,女子生的清秀異常。難道他愛的女人死了,所以他受到了巨大打擊,因此而變成了怪胎。我腦中閃現出一幕幕生死離別的韓劇。


    可這些關我鳥事,重點是找到身份證好逃跑。之前與他講道理已經講得夠多,他油鹽不進的死樣子叫人怒火中燒,幹脆拿了自己走好了。


    總之,我打算找到身份證就遠走高飛,反正自己現在又不打算結婚,等他急著結婚的時候,便會哭著喊著求我去離婚,求我放他個自由身。想到這些,免不了盤算到時他來求我,我也要好好整一出報複宴會,到時候可要有些創意,不能少了驚嚇。


    也順便想在他書房找點書看看,消遣下這可憐的滯留時光,可那一架子書都是諸如《刑事科學技術》、《偵查學》、《法醫鑒定》、《犯罪心理學》之類,這人活得多無趣才會這樣。這裏的書比小辮子的書還差勁,那些隻是幼稚,但起碼充滿了愛;而這些,不但無趣,還充滿了晦暗。


    他接電話有迴避我的習慣,一天,他跑院裏接電話,我迅速翻了他的包,也沒找到。


    所以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怎樣才能打開那隻保險櫃。


    之後的一天,吃著飯。


    他冷冷望著我開腔:“將我房間翻得亂七糟八,找身份證呢?”


    “沒有……沒找,我隻是在整理,是整理,你沒覺著整齊幹淨了嗎?”怕被他發現我的意圖,造成打草驚蛇的麻煩,有些緊張的胡亂掩飾。


    他仿佛自己有主意,並不在乎我說了些什麽。忽然抬起頭,審視著我:“你認為會在保險櫃裏嗎?”


    “我怎麽會知道呢?”


    “那我們打賭,你贏了我就開保險櫃給你看,裏麵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拿,你輸了周末就陪我去我父母家一趟。”


    “怎麽賭?”


    “賭你的身份證在不在保險櫃裏!”他說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綻。


    我尋思了幾秒,那保險櫃如此結實,錯過了這個機會,我便決計打不開。這些天,除了那裏,幾乎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包括他隨身的包。


    “我賭身份證就在裏麵!”我篤定道。


    好,你跟我來,他打開了保險櫃,裏麵除了一把烏黑的手槍,什麽都沒有。


    “你輸了,這裏沒有你的身份證。願賭服輸,周末以妻子的名義去我家,要保持妻子的傳統美德,要保證這個過程令我家人都心情愉快。”他臉上洋溢著興高采烈,流露出陰謀得逞的快感。


    我這是又掉坑裏了?保證這個過程令你家人都心情愉快!你們都心情愉快了,我呢?我是供你們娛樂的小醜嗎?一時火冒三丈:“滾蛋,想的美,我周末哪兒也不去!”


    “你耍賴?”


    “是啊,我就耍賴了,我還告訴你了,你若不還我身份證,不趕快乖乖同我辦離婚,我就去舉報你非法持有槍支。”我很緊張,隱約怕他因此將我殺人滅口了。可如今他也太欺負人了,之前擺那鴻門宴把我欺負成那樣,如今還欺負上癮了。若今日不顯露些寧死不屈的氣節,你個怪胎還真把我這江姐當成蒲誌高了。


    照常理,他若不殺人滅口,也應該惱羞成怒才對。可他笑得蹲在地上,笑得我都尷尬起來。


    接著他拿出那手槍,射了我一臉水。


    我想哭,哭不出來,怪胎這麽大人了還玩水槍,還煞有介事把水槍鎖保險櫃裏。


    心好累,頹然道:“那周末是買些水果還是點心去你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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