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拚命掙脫他,站起來想走,被他揪住一隻手猛的扯了一下,一時頭重腳輕徑自摔到那人懷裏,他粗暴的將我擰轉過來,嘴朝我臉上湊了過來。


    “啪!”我聽到一記耳光清脆的聲音。是的,我用盡全身力氣打了那人一耳光,手掌火辣辣的疼。


    他驚駭的望了我幾秒,四周忽然安靜下來。


    “啪!”我又聽到一記耳光清脆的聲音。這一次,我的臉上結結實實挨了那人一耳光,而且被這一巴掌的力道,打得摔倒在地上。人被摔得有些迷糊,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忽然,四周騷動起來,迷糊中聽到轟轟烈烈玻璃碎裂的聲音,一陣一陣,仿佛過年放的煙花爆竹。忽然,“砰”的一聲。一張扭曲,口鼻爆裂鮮血四濺的臉,重重的摔在對麵桌子地上,與我互相幹瞪眼。


    我正驚詫這人比我還慘,身體被輕輕撈起來,重新坐到了沙發上,一隻手拂開我淩亂的頭發,輕輕撫著我火辣辣的臉。


    “疼嗎?”胡昊然擰著眉毛望著我。


    我實話實說:“疼!不過……”


    話還沒說完,他把我攬入懷中,輕輕拍著我後背,喃喃道:“誰都不能欺負你!欺負你的人都得死!”


    剛才那張血腥恐怖的臉立刻映入我的腦海中,慌忙掙脫了他:“剛才那人被你打成那樣?”


    “是的!”他淡淡。


    “你下手也太狠了點吧?”


    “狠?他不是還活著嗎?”他冷個臉整理著弄皺的衣袖。


    我忽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萬一有一天我也這般惹怒了他,他會不會也如此心狠手辣。


    想著想著,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酒吧裏騷亂有人報了警,引來了派出所的幾個警察。


    “有人報警說你們在這裏打架?”警察拿個筆錄本質問。


    “沒有,沒有的事兒!”胡昊然一本正經說瞎話。


    那個被打的男人已經被同行的夥伴攙扶到沙發上坐下,警察觀察了一陣,果然走了過去,詢問那個滿臉是血的家夥。


    我頓時著急起來,這家夥肯定要說胡昊然打了他。這事因我而起,怎麽也不能連累了胡昊然,雖然沒有鏡子,但那火辣辣的疼還在,我這紅腫的臉大約應該能夠證明胡昊然無罪。老馬用拐杖打了幾下債務人就被判了四年多。我義憤填膺著急站起想辯解。


    “是他先……”話還沒說完,腦門被胡昊然用食指狠狠彈了一下。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作為提示,我一秒住嘴,重新坐下靜觀其變。


    “你們在這裏打架?”警察拿個筆錄本又問那個人。


    “沒有,沒有的事兒!”那人一邊拿濕紙巾擦著臉上的血一邊答。


    咦?怎麽迴事?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胡昊然走過去,親密的摟著那個男人,那人也沒拒絕,反而伸手摟住胡昊然的腰。我驚奇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我們沒有打架,我們是好兄弟,男人嘛,喝多了,有時候會玩的有點過,今天動作大了點,但絕對是玩,不是打架。”胡昊然對警察解釋。


    “是的,不是打架,隻是玩大了點!我們倆可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那個男人邊解釋鼻子裏又冒出血來!


    “哎呀!你看你鬧騰的,來來,我給你擦擦,叫你少喝點你偏不聽,看吧……”


    胡昊然一臉溺寵拿了張紙巾替那個男人擦著鼻血,兩人膩味的樣子叫人有些惡心。


    果然不是我一個人覺得惡心,大約那位警察同誌也覺得惡心。


    “沒打架就好,打壞了人家的東西要照價賠償啊!”叮囑了這句話走了。


    警察一走,黏在一起的兩人瞬間分開。哎!奧斯卡欠他兩一座小金人。


    “不錯,還挺懂事!”胡昊然讚了那血鼻子一句。


    “出來混那能連這點常識都不懂,承認了打架,就得去派出所錄一晚的口供,我先動的手,也撈不到什麽好處。我也不傻!”血鼻子的話叫我茅塞頓開。隻要利益一致,敵人秒變兄弟。這世上還真沒幾個傻子。


    男人是種奇怪的動物,剛剛還恨得要殺了對方,這會兒兩人居然歡樂的推杯換盞、勾肩搭背起來。


    蔣世傑足足打了五十分鍾的電話才進來,錯過了這場好戲。進來時剛好蔣佳怡也來了。


    我留意到蔣世傑進來時臉色不好,情緒低落,大約是與安吉拉聊得不太愉快。


    蔣佳怡誇張的撲到胡昊然跟前,捧起他的手誇張尖叫:“昊然哥哥,你的手怎麽流血了?我心痛死了!……”


    聽到唿喊,這才注意到,他指骨皮開肉綻,滲出血來。


    歉疚感又冒出來。今晚鬧成這樣,我暗自發誓,將來即便遇到再不開心的事情,也再不會跑來酒吧,通過買醉解決問題了,不但問題絲毫得不到解決,還容易害人害己。


    離開的時候,血鼻子拍著胡昊然的肩膀玩笑道:“你這家夥,很是風流嘛,起先見你為了這個女人拚命,以為是動了你的女人了,現在又來一個,看起來也很是親密,你女人到底是這兩個中的誰?”


    胡昊然不以為然:“跟你有屁關係!”


    蔣世傑失魂落魄了良久,這才反映過來,著急問:“什麽叫動了這個女人?誰動了誰?”


    蔣佳怡比他還著急:“昊然哥哥,什麽兩個女人,你怎麽會有兩個女人?”


    她嘴裏問的是胡昊然,眼睛裏的刀子卻淩厲的射向我。


    我有些心虛害怕,怕她覺得我與胡昊然有什麽,下意識牽住了蔣世傑的手。


    這麽個小動作,瞬間讓蔣家兄妹都住了嘴。


    蔣佳怡得意的向血鼻子解釋:“他們是我哥和嫂子,我才是昊然哥哥唯一的女人!”


    血鼻子隻是個不相幹的人,也許今晚散了,就一輩子都沒有交集了,我不明白,我們這一堆人,為什麽要嘮嘮叨叨在這裏同他解釋我們之間的人物關係。


    人與智商低的人在一起也會變得智商低,我聽她這麽解釋,心裏著急,也衝血鼻子解釋起來,“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既不是誰的嫂子,也不是誰的女人。”說完趕快放開蔣世傑的手。


    “哈哈哈,好啊,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暗示我,我還有機會是嗎?”血鼻子興奮的將塞在鼻子裏的衛生紙扯了下來。衝我拋了個惡心的媚眼。


    我嚇的又抓緊了蔣世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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