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撇嘴,“我瞧那小皇帝長相就不好看,年紀和大哥差不多,但是卻比大哥老氣。”


    澤蘭愕然,“你們見過他?


    噢,你們也去了是嗎?


    為什麽沒出來跟我見麵呢?


    你們躲起來了?”


    宇文禮淡淡地睨了七喜一眼,“嘴巴怎那麽大?”


    “你們去了也不找我。”


    澤蘭頓時委屈。


    “主要是覺得他說大婚很詭異,所以我們去看看的,”宇文禮見妹妹扁嘴,頓生寵溺,語氣也溫柔了下來,“去了才知道你被冊封為後,便想去見見這個膽大包天的皇帝,倒不是故意不出來和你見麵,是想著迴若都城等你。”


    澤蘭也不是真生氣,隻是想哥哥們要緊,他們都到金國了,還不出來一起玩玩,如果能和他們一起在金國玩,那多高興啊。


    大家也忙幫著哄了一下,直到妹妹笑了起來,才放下心。


    糯米看著宇文禮,“大哥,我有一個問題,實在忍不住想問問你,在金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讓我們下去教訓一下小皇帝呢?


    他多可惡啊,沒征求我們的同意,就想要娶阿妹了。”


    宇文禮揚袍,坐在了澤蘭的身邊,看著糯米還有另外三個弟弟投過來費解的眸光,道:“因為身份。”


    “你是說他是皇帝的身份,所以咱不能動他?”


    糯米頓時就不服氣了,這不是看著人家尊貴不敢欺負人家嗎?


    哥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怕事了?


    宇文禮大手往他耳朵上揪過去,“因為我們的身份,也因為他的身份,國與國之間的友好往來,是很多人努力甚至是犧牲換來的,能意氣用事嗎?


    我們五個人到了金國去,抓住人家的皇帝爆錘一頓,你是不是要兩國鬧起來?”


    糯米捂住耳朵,委屈地道:“那也可以不打一頓,作弄一下不也好嗎?”


    “多大的人了?


    作弄他一下有什麽意義?”


    宇文禮都懶得跟他說,分明都是同一天出生的,他怎麽就那麽幼稚?


    真要出這口氣,那就在兩國往來的利益上占盡了,這才是真正的出氣又利國利民。


    “三哥,大哥說的我們都能想到啊,你怎麽還不如我們懂事呢?”


    可樂撲哧笑了。


    糯米不甘心地道:“誰能想到上頭呢?


    咱不是都想著阿妹嗎?


    忽然說兩國的事,我就一時沒想到嘛,又不是不懂,大哥現在說了,我就懂得了。”


    糯米思想是五個兄弟裏最單純的,連可樂和七喜都要比他成熟一些,他現在學習中醫,在現代也拜了一位比較出色的中醫老教授為師父,還是元奶奶推薦的,雖說單純,但到底天資聰慧,所以幾年下來,老教授也沒什麽能教他了。


    宇文禮道:“說迴阿妹的事,瓜兒,大哥跟你說,男人是一種特殊的生物,很危險,你在二十歲之前,都不要試圖去讀懂一個男人,你必須要有足夠的人生閱曆,足夠應對渣男的經驗,你才去結識男孩子,最好是三十歲才想成親的事,知道嗎?”


    澤蘭乖巧地道:“知道了,哥哥們放心,我有分寸的。”


    哥哥們永遠都不可能放心的。


    他們和爹爹一樣,知道妹妹很大本事,但是卻各種不放心。


    “那我們去跟伯父吃頓飯,吃完飯之後,大哥要迴京了,爹爹已經知道我擅離職守的事。”


    宇文禮伸手揉了揉阿妹的額頭,好舍不得走。


    府邸裏張羅了一桌豐盛的酒菜,幾位少年親自去邀請伯父一同吃飯,還上了點酒。


    可樂和七喜還不能喝,宇文禮對他們嚴厲要求,要年滿十六才能喝酒。


    所以,他們隻能幹看。


    好在若都城裏有果酒,是周姑娘特意幫澤蘭釀製的,果酒發酵之後,又經過幾次的換瓶沉澱,沒什麽酒味,說白了就是果汁兒。


    安王把冊後寶冊放在桌子上,一副有福未必共享,但有難一定要大家當的姿勢。


    魏王給他倒酒,“喝吧,瞧你那膽小的樣子,老五就算知道了,也隻會怪小皇帝的算計,不會怪你的愚蠢。”


    “你肯定是這樣說,如果是你接了寶冊,你一定不用擔心。”


    安王哼道。


    魏王懟他毫無商量,“知道自己犯眾憎了嗎?


    真以為做過的事情不用被懲罰啊?


    你下半輩子都是還債的,要不是你迷途知返,最後為北唐出了力,腦袋早就沒了,你就知足吧。”


    “行了,你別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話。”


    安王惱羞道。


    “孩子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那點事,天下人都知道,你以為裹得嚴啊?”


    魏王嗤笑。


    六個葫蘆娃互相對望了一眼,都有些尷尬,雖然以前的事他們也都聽過,但是三伯父為什麽一直說呢?


    這都過去好久了啊。


    魏王拍著宇文禮的肩膀,然後看著其他幾個少年道:“三伯父就是要用他的例子告訴你們,行差踏錯的事,一件都不能做,做了,就是一輩子的恥辱,就算僥幸保下殘軀,也時而就要被人提起來刺一刀子,讓他知道兄弟不團結,或者謀害兄弟,會有什麽下場。”


    孩子們都點頭,“謝謝三伯父的教誨。”


    魏王不知道孩子們有多能耐,但知道他們很聰明,且他們在山高皇帝遠的城池裏,得掌大權,就怕一時想錯了,他們這一輩的錯誤,可不能在他們身上再一次發生。


    他對這幾個侄子侄女十分愛惜,也是疼愛得很,希望他們一輩子兄弟團結下去。


    安王也沒做聲了,低頭喝酒。


    他這輩子活成了一個反麵教材。


    等吃飽飲罷,魏王拽了他出去,“知道我為什麽要在包兒麵前這麽說你嗎?”


    安王鬱悶地道:“知道,不就是為了警惕他們嗎?”


    “還有一個目的,是要保著你,讓你這條狗命活得更久一點,包兒以後要當皇帝的,老五現在還護著你,把你發配到這風沙之地,但什麽都沒剝你的,可包兒不一樣,包兒對你沒有像老五對你的兄弟情,知曉你以往對他父母的惡,未必就不會收拾你,在他麵前提起這些事情,是想讓他知道,你雖然活著,但是大家沒忘記你做過的事,他心裏就會平衡一些。”


    安王怔了怔,看著魏王,“三哥,你應該是最恨我的,你真原諒我了嗎?”


    “不願意去想到底該不該原諒你,太累了,這邊城需要有人守著,我跟你置氣,跟你鬧翻,這不是給老五添堵嗎?


    邊城換將,容易動一亂,看在這份上,就盡量不去想以前的事。”


    安王沒做聲,他知道這輩子自己都要處於這種尷尬的局麵。


    “迴吧,包兒也要迴京了,咱也不久留,至於金國小皇帝的事,雖然瓜兒說不能告訴老五,但你迴去斟酌一下,還是去一封信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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