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若生了兒子,早早夭折,那才是真真的傷透了心,還連累了皇家,外頭指不定多少人說皇家這些年生不出兒子來,生出也被上天收迴,這是上天對宇文家的懲罰。


    紀王妃得病,是因為去照顧懷王。


    側妃染病,則是照顧紀王妃,這都是親善仁愛之舉,半點挑不出錯處,還應當褒獎。


    她能怪誰?


    太後悲聲道:“上天不憐我宇文家啊!”


    宇文皓知道老太太一時半迴是緩不過來了,但是日子有功,過段時候,這事就能慢慢淡忘。


    遂好生安撫了幾句,讓老太太再多吃了半碗粥。


    殊不知,太後喝了粥之後,卻看著他道:“你說你和你媳婦都一年多了,怎麽也沒個喜訊兒啊?她肚子若是不爭氣,你也該娶個側妃了,如今連老七的側妃都定了下來,你著實該抓點緊。”


    老太太始終還是向著宇文皓,她心裏是有念想的,這麽多位孫子裏,她最看重的就是老五。


    自然因為賢妃是她侄女,娘家這些年又不濟事,總是盼著老五能獨當一麵,好把娘家拉一把起來。


    隻不過,孫子也都是親孫子,雖不能一視同仁,卻也都盼好的,所以紀王側妃的事情才會這麽在乎。


    宇文皓最怕的就是老太太說側妃的事情,他硬著頭皮把元卿淩抬了出來,“側妃一事,孫兒心裏頭也沒個想法,加上和王妃最近處得還……”


    “你趕緊閉嘴!”老太太聽得他說元卿淩,火氣又冒上來了,“你那媳婦,不是老身說她,善妒,小氣,心胸狹隘,皇後舉辦那賞花宴,親王妃都上了名單,就她眼界高,說一個都看不上,是真看不上還是容不下啊?若她肚子爭氣,老身還不說她什麽,偏生嫁過來都一年多了,還沒個動靜聲響的,你也老大不小,怎麽就不知道緊張呢?”


    宇文皓本想著元卿淩如今得太上皇重視,老太太多少給幾分薄麵,沒想到直接就開罵了,那他就得護著了。


    “祖母,可不能怨她,那些貴女,都不是孫兒喜歡的,出門之前,千叮萬囑,不許她上名單的,孫兒發誓,絕無半點虛言,否則叫孫兒這輩子都生不……”


    老太太氣得舉起手掌不輕不重地拍了他的臉一下,“胡說,發什麽誓?有你這般輕浮的嗎?敢拿子嗣發誓,老身就撕了你的嘴。”


    “是,孫兒錯了,老太太莫氣。”宇文皓連忙哄道。


    太後斜了他一眼,“當真是你看不上?”


    “千真萬確啊。”


    太後歎氣,“那你要什麽樣的?你說說,讓祖母為你張羅張羅。”


    宇文皓道:“老太太知道,我自十六歲便開始在軍中混,總覺得京中貴女柔弱無力,風吹過來都能倒一片,這樣的女子,莫說經曆生子之痛,隻怕連那懷孕之苦都吃不得的。”


    太後還真聽進去了,道:“你說得也對,隻是京中如今以纖瘦為美,要尋那肥胖壯實的,還真不多見,總不能隨便尋一個民間村婦為側妃。”


    太後覺得,這女子生育是一大難,她自己生過,自知其中辛酸痛苦。


    瘦弱的女子,確實不容易。


    若那肥臀厚實的,三年抱倆絕不成問題的。


    這小子倒是有點眼光。


    “所以孫兒才說這事急不得嘛,慢慢找,這可得是處一輩子的人啊,豈能隨便叫元卿淩去瞧一眼就說合適的?她也還真不敢給我拿這個主意。”宇文皓道。


    “你真的吃得住她麽?”太後有些懷疑,最近聽聞說楚王在府中很是窩囊,也不知道真假。


    按說以老五的性子,也不是個怕媳婦的。


    宇文皓笑了,“瞧您說的這什麽話?就她這麽一個女人,孫兒還吃不住她了?”


    “吃得住就行,當然了,如果說她能為你誕下世子,那是最理想不過,到底是正妃,嫡出,勝過他們尋的側妃生下的兒子。”太後道。


    “是啊,是啊!”宇文皓敷衍道,他得走了,不然老太太又不知道要生出什麽事來為難他。


    果不其然,這剛打算告退,老太太又道:“對了,你媳婦治好了老六的病,你就叫她去給紀王妃看看,如果能治,抓緊治好。”


    宇文皓就怕她說這事。


    “怎麽?不願意?”太後冷冷地道。


    宇文皓道:“哪裏是不願意?隻是大嫂也沒叫人說,難不成她自個跑去嗎?而且,這個月,她的月信還沒來,雖不說一定是懷上,可總有這個可能是不是?若再出了側妃那樣的事情,豈不是還叫您傷心多一次?”


    “真的?”太後聽得說元卿淩月信沒來,一時便振奮起來了,“那你得注意一些,每天都得叫大夫請脈,可不能胡來啊。”


    “是!”宇文皓硬著頭皮應道。


    太後高興起來,與他多說了幾句話,便打發了他去。


    晚上,宇文皓迴到府中,不甚經意地道:“對了,今天不小心跟太後說你可能懷孕了。”


    元卿淩正喝著湯,聽得這話,隻差點沒噴出來,連忙伸長脖子咽下,瞪著眼睛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啊?我哪裏可能懷孕了?”


    “這不是情非得已嗎?老太太追著問側妃的事情,而且,還叫你去給紀王妃治病。”宇文皓喝了一口水,今日真是奔波啊。


    元卿淩皺起眉頭,“給紀王妃治病?怎麽治啊?有藥嗎?”


    “她怎麽知道藥箱的事情?我隻能搪塞,說你月信沒來,興許懷孕,”宇文皓說著,忽然正經地看著她,“對了,你跟本王都好那麽久了,怎麽沒見你來過月信啊?”


    元卿淩捧著碗轉過去,“來沒來,難道還叫你看到不成?”


    宇文皓嘿嘿一笑,“你來沒來,我肯定知道,每天晚上都睡你好幾遍,你就是沒來。”


    元卿淩氣得牙癢癢,看了一眼捂嘴偷笑的綠芽,衝宇文皓怒斥,“閉嘴!”


    宇文皓道:“你是不是真懷上了?”


    元卿淩惱羞成怒,“沒有,我從前就沒來過月信。”


    這事,她其實也不大清楚,腦子裏沒有原主這方麵的記憶。


    宇文皓啊了一聲,震驚地道:“你還沒來過?那你……你都這麽老了,還沒來?”


    “十七八不來也是正常的,再說,你才老,你比我大幾歲啊?好意思說我老了?”元卿淩鬱悶地道。


    這初潮從十二歲到十八歲來都是正常的,個體差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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