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宥凡搖了搖頭,主打一個否認到底。“我考完試還沒見過他。”然而,就在郝宥凡正為自己的精準預判感到沾沾自喜的時候,卻又聽周棘說:“那他書包怎麽在裏麵?”“......”駱其清從反方向走,最後竟是又一路繞到學校大門口。人行道和車道上都有些擁擠,很多學生提著大包小包刷卡出校門,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放假喜悅。早知道他當時也訂今天的航班了,還不如迴去找邢宇玩呢。歸根到底,還是怪周棘。“壞家夥。”他說。在路口站了會,駱其清忽然覺得幹著看沒趣,想給自己找點事做。結果半天沒個主意,他索性打車去訓練場。或許在賽道上飆兩圈才能好受一點。當然說兩圈顯然是低估了駱其清本人的被打擊程度。因為他最後一口氣直接開出了一個澳洲常規正賽的完賽標準。二十一圈。直接把賽車幹到油箱見底。等把車開迴車庫裏,他才終於感覺到有點疲憊,於是拖著昏沉的身子,出去找了個稍微遠離賽道的石凳休息。駱其清開始想今晚要不要迴宿舍,還是在外麵網吧湊合一晚上。選擇困難症犯起來。“咳”選擇困難症治好了。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如同鬼魅,駱其清啥也顧不上想了,立馬跟屁股觸電似的跳起來。結果驚魂未定地轉頭一看,發現那鬼是周棘。駱其清:“.......”真是見鬼了。怎麽周棘會出現在這裏。可是一想到這,駱其清忽然意識到:每次他故意躲起來,這人好像總是能找到他。“怎麽又躲我?”聞言,駱其清撇了撇嘴,故意不答反問:“你嚇我幹什麽?”誰想到周棘也很快學著他的模樣,繼續拋問題:“不是說約我吃飯?”“......”這下他不知道再問什麽了,但駱其清依然想倔一迴,硬氣道:“不想吃了。”“那為什麽不接電話?”周棘的問題源源不斷,“發微信也不迴?”“手機沒電。”結果他話音剛落,石凳上的手機很快就振動了一下,然後亮屏彈出來一條晚間新聞。駱其清:“.......”得,整段垮掉。他生無可戀地把兜帽給戴起來,然後的坐迴凳子上。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麽出來,不然那點心思就太明顯了。隻要當成朋友之間的對話就可以吧。於是他閉了閉眼,硬著頭皮說:“你有喜歡的人都不告訴我。”“當時莊思菡給你表白你也不告訴我。”“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這也太不仗義了吧。”虧他之前心裏總還抱有一點希冀,想著會不會讓他碰上那萬分之一的巧合。他都已經做好那剩下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失敗準備了。結果甚至都沒等到當麵坦白,那點幻想就已經提前宣告破滅。駱其清低頭看著腳下碎石,越說越委屈,然而他全然隻顧發泄,早就忘記自己開口前隻是想偽裝成朋友視角。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早就已經輸出了很多意味不明的話。靠。駱其清不禁暗罵一聲,連忙找補:“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不厚道。”頭頂那人至少沉默了有半分鍾。他心裏開始咚咚打鼓,想著不會是直接把人嚇跑了吧。駱其清趕緊撩開兜帽一看。幸好人還在。片刻後,周棘估計是才消化完他的話,但竟然是不氣反笑:“不厚道?”駱其清一愣:“對...”本來還想繼續控訴他。可他才剛吐出半個音節,周棘突然俯下身靠近。身後樹影搖曳,空中皎潔的明月撥開雲層,柔光傾灑,照向大地上兩個逐漸重疊的影子。在這個不太蕭瑟淒涼的冬夜,他們紊亂溫熱的唿吸相互糾纏,彼此生澀地觸碰著,在清醒的沉淪中,接了一個笨拙而又漫長的吻。“知道我喜歡誰了麽?”駱其清臉頰已經快紅透了,仍急促地喘息著,他沒有餘力迴答,隻感覺渾身血液都在頃刻間橫衝直撞地往頭頂迴流。遠處的柏油賽道上亮起照明燈,疾馳而過的賽車留下一串引擎聲在駱其清耳邊轟鳴迴響。可他知道,此刻比引擎更加瘋狂的,是他胸腔之下劇烈跳動的心髒。以及,周棘接下來那句“喜歡你。”第39章 燃燒玫瑰“在想什麽?”一個響指在麵前打起來, 駱其清跟個聲控裝置似的肩膀一顫,刹那間從迴憶中抽離。怔愣的目光逐漸恢複色彩。這裏是酒吧。周棘挑了下眉,饒有興致地觀察他的反應, 過了會才悠悠道:“你也喝酒了?”“嗯?”此刻駱其清的智商還在外麵神遊,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而這時還殘存一絲理智的唐明海眯著眼睛朝他審視,然後疑惑地咦了一聲:“其清,你臉怎麽這麽紅?”“...?”他用手背往臉上一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臉現在已經燙到估計能煎個雞蛋。但這他又控製不了,誰想起那種事情不會這樣....當然這話肯定是不會明著說出來的,於是為了挽尊,駱其清隻能磕磕巴巴反駁:“剛剛嚐了一口段譽的那個什麽瑪麗,怎, 怎麽了嗎?”反正現在段譽已經趴桌上不省人事了,就暫且先拿來擋擋。說完,也不等他倆再說什麽,駱其清就趕緊埋下頭去喝果汁。他現在不敢直視周棘的臉, 生怕再多看幾眼就要想起什麽更不得了的事情。好在周棘似乎也沒有繼續深究的打算,隻是搭著腕, 不辨情緒地看了他一眼。駱其清發現自己最近總是會不自覺想起大學時候的事情, 特別是和周棘的片段。而且那些迴憶明明都已經過去六年。他怎麽還依然記憶猶新。蘋果汁很快見了底。聽見吸管發出呲溜的聲音, 駱其清隻好鬆開口, 準備對下酒菜下手, 結果手還沒伸過去, 就發現下酒菜早就已經被分食殆盡。他心有不甘地縮迴脖子,打量起周圍。酒吧的門口旁邊掛了個電子時鍾, 他們進來的時候上麵還是十一點打頭,而現在已經舍掉了前麵的十位數, 變成一點鍾。酒吧的生意似乎變得比剛才還要熱鬧,源源不斷的新顧客湧進來,甚至因為座位不夠,有人已經坐在門邊等起了號。他們也該迴去了。沒多久後,周棘先用指節叩了叩桌板,“走吧。”剛剛是為了掩蓋臉紅的事實才胡謅自己嚐了酒,駱其清實際上從頭到尾隻喝了蘋果汁,理論上來講他現在應該十分清醒。可他還是忘記了周棘的外套為什麽最後穿到了自己身上。風鈴聲響起,門外冷風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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