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宮內是前所未有的安靜,所有人說話做事都變得小心翼翼。


    韓臻下朝之後,便急著迴到了景泰宮,走進寢宮正好看到白薇端著藥碗站在床前,便走上前說道:“白薇,把藥給朕吧!”


    “是,皇上。”白薇原本正在犯難要如何喂昏迷不醒的主子把藥喝下去,此時聽到皇帝的話,立刻如釋重負般將手裏的藥碗恭敬的遞上。


    韓臻接過藥碗,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床上臉色依然蒼白,昏迷不醒的愛人,眼神暗了暗,毫不猶豫的將藥碗湊到嘴邊含了一口,隨後俯身哺喂到賀蘭玉的口中。


    站在一旁的白薇見狀,微微垂下了頭。


    韓臻就這麽一口一口的將一碗苦澀難聞的藥喂進賀蘭玉的嘴裏,整個過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白薇看著依然毫無反應的主子,眼裏是滿麵的擔心和心疼,娘娘最討厭喝藥了,可現在,這麽苦的藥喝下去,她卻沒有半點反應,娘娘,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見皇帝已經喂主子喝下所有的藥,白薇趕緊的轉身接過白芷遞來的茶,遞到了皇帝麵前,恭敬說道:“皇上,藥苦,漱漱口吧!”


    韓臻卻搖了搖頭,伸手輕柔的撫摸著床上人兒蒼白無血色的臉,片刻之後輕歎了一聲,迴頭看著白薇問道:“傅神醫去哪兒了?”


    “迴皇上,傅神醫在太醫院的藥庫。”白芷恭敬的應完,轉身走到旁邊的炭火盆撥弄了幾下,讓它燒的更紅火一些。


    白芷的話音剛落,傅允正好走進殿內,看著他頭發肩膀上落下的雪,白薇等人才知道,外麵不知何時竟下起雪來了。


    傅允抬手隨意的拍了一下肩膀上的積雪,走進內殿,見皇帝在,微微點頭見禮,然後將手裏拿著的藥匣子放下,走到床邊拿過賀蘭玉的手腕把脈,沉吟了片刻,才對一旁滿臉擔憂的皇帝說道:“大小姐脈象雖然微弱,但是已經平穩下來,皇上不用太過擔心,隻是……”


    “隻是什麽?”韓臻心裏的一口氣還沒吐出來,就聽到傅允後麵的話,頓時緊張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傅允看著緊張激動的皇帝,眼神閃了閃,看著床上的賀蘭玉說道:“宮裏的藥材雖然齊全,卻沒有屬下要的哪一味。”


    要解賀蘭玉身上的毒,需要一味藥引,可他方才去太醫院的藥庫中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


    那味藥雖然不算太珍貴,可也很稀有,尤其是還產在南夷國北部的雪欒山,但是現在正值隆冬,大雪封山,根本沒辦法去采藥。


    就是不知道民間有沒有了?


    韓臻看著傅允神色凝重的樣子,心下一沉:“這味藥很難找?”


    傅允搖了搖頭,說道:“說難找也不盡然,隻是民間很少會用到這味藥,所以不一定有。”


    韓臻坐到床邊,緊緊的握著她冰涼的手,眼裏是滿滿的心疼。


    片刻之後,韓臻抬頭,神色堅定的看著傅允說道:“究竟是什麽藥?去哪裏能找得到?”


    對,無論是多麽難找的藥,為了玉兒,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找迴來。


    傅允看著皇帝堅定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皇上,這味藥是一味毒藥,叫雪心草,長在南夷國北部的雪欒山,隻是如今正值隆冬,雪欒山恐怕早就被大雪覆蓋。”


    “就算如此,朕也會將它找出來。”韓臻神色沉靜的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傅允見狀,又是一聲歎息,忙將人叫住:“皇上且慢。”


    等皇帝停下腳步迴頭看著他,傅允才接著說道:“皇上,與其派人去雪欒山冒險尋找,還不如發下皇榜,在全國範圍內尋找,民間雖然用的不多,也不代表沒有,這樣比起千裏迢迢的去雪欒山找,要快捷得多。”


    韓臻聽完傅允的話,頓時驚醒過來,眼裏閃過一絲尷尬,他還真是關心則亂。


    有些哭笑的搖了搖頭,看著傅允說道:“傅神醫說的對,朕立刻傳旨下去。”


    韓臻說完之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兒,轉身大步離開。


    傅允看著離開的皇帝,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迴到床邊,看著並沒有什麽起色的賀蘭玉說道:“白薇,大小姐的藥換了嗎?”


    “換了。”白薇應了一句,然後將手裏端著的一杯熱茶遞到他麵前說道:“神醫先喝杯茶暖和一下吧!”


    “多謝。”傅允客氣的道了謝,然後接過茶碗,輕呷了一口,唿出一口氣,扭頭看著床上的賀蘭玉,陷入了沉思。


    伺候在屋裏的白芷,白薇和紫菀三人,見傅允的樣子,也默契的噤聲,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傅允終於有了動靜,轉身看著白薇三人說道:“白薇,我要出宮一趟,你們照顧好大小姐,千萬不可讓她見風,還有,這張方子,你拿到太醫院,讓太醫照這個藥方給你抓藥,記住,要親手熬製,三碗水熬成一碗,千萬不可出錯,知道嗎?”


    白薇聞言,上前接過傅允遞來的藥方,有些不解的看著他說道:“神醫出宮去幹什麽?什麽時候能迴來?”


    傅允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賀蘭玉,眼裏閃過一絲暗光,然後說道:“如果順利,三五天就迴,若是不順利……”


    傅允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道:“總之我會在七日之內迴來,若是皇上問起,照實說便可。”


    “是。”白薇看著傅允有些怪異的神色,眼神閃了閃,卻也沒有再細問,隻是應了一聲。


    傅允稍作停留,便起身離開皇宮去辦事去了,至於是去了哪裏,除了他,沒人知道。


    傅允剛離開不久,白薇便讓白芷和紫菀拿著他給的藥方去太醫院抓藥去了。


    景泰宮周圍戒備很是森嚴,韓臻甚至讓身為禦林軍統領的葉雲親自帶兵戒備,就怕在他處理朝政期間賀蘭玉會發生什麽意外。


    寇月笙來到景泰宮的時候,看著那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衛,眼神暗了暗,暗自深唿吸了一口氣,端正了自己的姿態,這才抬腳走進去。


    白薇剛走出殿門,正好看到月妃走進來,眼神微微一閃,忙躬身行禮:“奴婢叩見月妃娘娘。”


    寇月笙臉上掛著一絲擔憂,看著白薇說道:“起來吧,我來看看玉妃妹妹,不知她現在如何?”


    白薇低垂著的眼裏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芒,讓開了身後的門,說道:“多謝月妃娘娘關心,娘娘現在還好,月妃娘娘裏麵請。”


    “恩,還好就好。”寇月笙眼裏閃過一絲暗光,卻帶著一絲慶幸的口氣說道,然後抬腳跨進了殿內。


    走進寢宮,看著躺在床上唿吸微弱的賀蘭玉,寇月笙眼裏閃過一絲寒光。


    賀蘭玉,你命果然很大,這樣竟然都要不了你的命。


    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你徹底解脫,不用再受這痛苦折磨。


    白薇看著站在床邊,看著自家主子沉默不語的寇月笙,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可作為一個下人,她必須為來客奉茶,於是說道:“月妃娘娘稍後,奴婢去為您泡茶。”說完恭敬的行禮,然後轉身朝偏殿走去。


    寇月笙聽到白薇的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白薇消失在偏殿的身影,寇月笙眼神一凜,坐到了床邊上。


    看著賀蘭玉那蒼白無血色的臉,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狠毒,盯著她看了片刻,竟然鬼使神差的傾身抓住她身上的被子。


    不如趁現在,將她悶死好了?


    寇月笙心裏閃過這麽一個想法,握著被子的手緊了幾分,但始終沒有動。


    抓著被子的手維持了幾秒鍾,寇月笙又突然放開。


    不,我不能現在殺了她,若是現在她死了,那麽在這裏的自己也難逃一劫。


    自己還要留著這條命和皇上恩愛白首,怎麽能如此輕易的就失去?


    白薇一直都沒有放心過寇月笙,所以進入偏殿之後,便躲在隱蔽的地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果然看到她瞬間變得狠厲的氣勢,在看到她拿起被子的一瞬間,白薇心裏一跳,臉色頓時變得淩厲無比,手上的內力已經蓄滿,隨時準備著隻要她敢做出傷害主子的舉動,就出手。


    白薇按耐住立刻出去的衝動,繼續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看到她放下被子,身上的戾氣也消失無蹤,才跟著鬆了一口氣,轉身隨手泡了杯茶,端著走了進去:“月妃娘娘,請用茶。”


    寇月笙站起身,淺笑著對白薇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玉妃妹妹,既然她好好的,那我也就不打擾了。”


    寇月笙說完,便徑直朝殿外走去。


    白薇端著茶碗,跟著走到殿外,看著正要離開的寇月笙,行禮送別:“奴婢恭送月妃娘娘。”


    寇月笙沒有說話,直到走出了景泰宮,才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宮門上的匾額,眼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芒,轉身離開。


    白薇吐出一口氣,趕緊的轉身迴到殿內,查看主子的情況,見她還好好的,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低喃道:“她究竟想幹什麽?”


    昏迷中的賀蘭玉當然不知道,她剛才又再一次從鬼門關的門前經過。


    大雪紛紛擾擾的下了一天,再一次將大地裹在一片雪白之中。


    韓臻在知道傅允出宮辦事去了之後,為了方便隨時了解愛人的情況,便將處理朝政的地方從禦書房挪到了景泰宮的偏殿,這樣他便能一邊處理朝政,一邊隨時都注意著愛人的情況。


    當日夜裏,在一片銀白的世界裏,寇月笙從頭到腳都裹在一件黑色的鬥篷裏,神秘兮兮的從皇宮的偏門處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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