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沒有一絲雲,澄澈的像是雨後的天空。


    咖啡廳,秦蘇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子陷在柔軟的沙發裏,直到好友路惜珺進來時,她還保持著兩手拄在桌子上,摩挲著無名指戒指上的小小碎鑽。


    這是近幾天來,她發呆或者出神時常常會做的動作。


    「喂,離老遠就看到你在這裏發癡!」路惜珺端著一杯剛點的香草拿鐵,一臉鄙視的坐到她對麵。


    「來了。」秦蘇唇角一彎。


    「什麽時候買的?一對?」看著她手上多出來的東西,路惜珺驚訝。


    「是呀。」她一歪頭,裝可愛的迴。又忍不住開始炫耀,「好看吧?」


    「鑽太小了,一點都不閃。拿下來給我瞅瞅!」路惜珺將身上的包放到一邊,抬著下巴看了看,撇著嘴說著。


    「不要。」秦蘇立即收迴手,拒絕。想了想,她又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就這麽看吧。」


    「你買的?」路惜珺更加鄙視的瞪了她兩眼,接過她的手,也細細打量著上麵的戒指。


    「不是喲。」她搖頭,笑容更加燦。


    每個人或許都有一個閨蜜,你有什麽難過或者開心的事,哪怕很小很小,你都想要跟對方分享。


    見狀,路惜珺頓時明白怎麽迴事,被她弄得一身的雞皮疙瘩,誇張的抖了抖上半身。


    秦蘇端起自己之前點的檸檬茶,送到嘴邊喝的同時,打量了一下好友的全身裝扮,不由的問,「你今天怎麽穿成這樣?」


    和她一樣,成套的職業裝,窄腰西服加上高腰裙,非常商業化的氣息。和平時路惜珺或是清純或是火辣的裝扮大相逕庭,規規矩矩的簡直兩個人。


    「去麵試了。」路惜珺塌下肩膀。


    「你?」這迴換秦蘇驚訝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路惜珺不幹了,又瞪眼。隨即眼神又憂鬱起來,長長的嘆氣,「哎,我現在才發現,我好想什麽都不會做,應徵個行政部端茶倒水的,還得需要那麽多工作經驗。蘇蘇,我忽然覺得,這幾年我活的好失敗。」


    「你去工作,你的那位……知道嗎?」秦蘇猶豫了下,問著。


    大學畢業出了校門,所有同學都在奔波與找工作當中,隻有她們倆。她是有家族企業需要接受,而路惜珺卻是背後有人一直養著,這些年哪裏用得著去工作呢,錢夾翻開,裏麵就有數不清的黑卡。


    「我們斷了。」路惜珺忽然垂下了眼睛。


    「……」秦蘇無話,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要和過去的自己劃開界限,踏實下來,找個穩定工作,再去相個男朋友,處個一兩年,就結婚!」路惜珺一句話說完,才將眼睛重新抬起來,裏麵有著算是堅定的光。


    「你想好了?」秦蘇默了下,隻是問。


    「嗯!」路惜珺重重點頭。


    「可是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其實你很想嫁給他……」秦蘇猶豫的說,看著好友眼裏的光瞬間又暗了下來,整張臉也都沒有光了。


    當年她還沒結婚時,還記得兩人也是迴到g大的校園裏,塑膠跑道上一圈圈的跑下來,累到不行時就直接躺在上麵,看著天空中悠然飄過的雲,細數彼此心中他的每一點吸引力。


    小珺,你不知道,我真的好想好想嫁給他!


    她當時看著天空,毫不保留的將心裏所想分享出來,而一旁的路惜珺沉默,許久也有小小的聲音飄出來:其實,我也很想嫁給他的……


    那是她們當年,少女玫瑰色的夢。


    「我跟在他身邊這麽久,這麽多年,連個女朋友身份都混不上,隻是*第間的女人……我今年二十八歲了,他馬上就訂婚了,我也等不了一輩子了。」路惜珺似乎也陷入了迴憶中,聲音苦澀。


    眼睫毛上下輕顫了好幾次,以為有淚滾下來時,她卻又再次抬起頭來,幽幽的吐出來一句,「隻怪當時年紀輕,是人是狗分不清啊!」


    秦蘇聞言,收迴了伸過去握的手,原本還想著安慰幾句,聽到她扔出來這麽一句,忍不住噗嗤一笑。


    「時間到了,走吧。」看了眼表,秦蘇放下了手裏的紙杯。


    ***************************


    機場,永遠都是人來人往。


    出口那裏,走在人群最中間的人,高領風衣,裏麵的淺色開司米和長褲,在喧鬧的機場裏刮出來一股清俊的風。


    「小嶼,這裏!」秦蘇一眼就看到,立即揮手。


    墨鏡摘下來,年輕男人的眉眼便都露出來,飛揚著笑意,那樣幹淨。


    「姐!」秦嶼推著行李車便快步跑過來。


    「我x,這真的是秦嶼嗎?那個小不點秦嶼?什麽時候長這麽高這麽帥了!迷死我了!」一旁的路惜珺不停的捅咕著她,劈裏啪啦的。


    「當然!」秦蘇秀眉高挑,很是得意。


    本來今天就是空出時間打算來機場接機,中途好友打來電話,非要約到一起來接,就有了兩人在這裏等待接機的情形。


    「蘇蘇,你把他介紹給我吧!姐姐我一定好好的愛他!」路惜珺咽了口唾沫,兩眼直眯。


    「滾蛋。」秦蘇橫眉豎眼。很怕好友伸出魔爪,忙警告,「小嶼有女朋友了。」


    「姐!」說話間,秦嶼已經走到了她們麵前,看著堂姐非常激動,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秦蘇雙手繞過去,感觸頗多。還記得當年她送他去國外留學時,是由她來張臂擁住他,現在幾年時間,小小少年已經成長為一個男人。


    「喂喂喂,你們姐弟倆還要*多久!」路惜珺看著秦嶼身上散發的青春朝氣,眼紅了。


    「小珺姐。」秦嶼鬆開堂姐,看了眼她身邊的好友,乖乖叫人。


    一個擁抱也過來,路惜珺才滿意的直哼哼。


    穿梭在城市裏的白色q7,坐在副駕駛的人一直望著車窗外,感嘆著這些年城市的變化迅速,等著車子的方向似乎漸漸不對,秦嶼才開始覺得奇怪。


    「姐,我們不迴家嗎?」


    聞言,秦蘇側頭看了眼堂弟,此時車裏隻有兩人,好友已經被她在途中硬是勒令下了車,得避免一切路惜珺對堂弟有饞涎的機會。


    她隻是揚唇笑了一下,沒有直接迴答。


    等車從療養院的入口開進去,又找了個車位停下來時,她才側過頭看著一臉霧水的堂弟。


    「小嶼,你大伯……現在住在這裏。」她醞釀了下情緒,盡量自然的說。


    「姐,這是什麽意思,大伯他病了嗎?」秦嶼臉色突變。


    「嗯,前段時間檢查出來的。」秦蘇點了點頭,頓了幾秒,才繼續說,「胃癌。」


    「胃癌?」秦嶼大驚。


    「是的,晚期。」她再度點頭重複。


    秦嶼像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逕自搖頭了好半天,還是滿眼的不敢置信,「姐,你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


    「小嶼,早知道晚知道都改變不了什麽,你大伯也和我一樣,不想讓你擔心。」秦蘇嘆了口氣,語重心長。


    「姐,大伯現在的病情怎麽樣……」秦嶼低下頭良久,才問。


    「最近好不容易說服他接受治療了,等著過些天,找到好的醫療團隊就可以手術了。」說完,見年輕男人的眉眼還是布滿著悲傷,她笑了下,「走吧,我們下車,你大伯還不知道你迴來,一會兒不定的高興成什麽樣兒。」


    將車鑰匙拔下來,兩人各自從一邊車門下了車,剛走過車尾時,堂弟忽然叫了她一聲。


    「姐。」


    「嗯?」


    秦嶼走上前兩步,姐弟倆隻剩下一點距離時,再度張開了雙臂,將她抱在了懷裏,聲音悶悶的發出來,「對不起,你一定很難過,我都沒辦法幫你分擔。」


    「傻瓜,我是姐姐呀。」秦蘇有些鼻酸。


    陽光此時正足,從擁抱的姐弟倆頭頂照下來,頸部和肩膀的輪廓都像是被描上了一層銳利又明亮的邊。


    「秦蘇!」


    一道沉沉的男音,打破這一靜止畫麵。


    秦蘇一怔,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隔著三輛車黑色的卡宴停在那裏,車尾男人長身而立,麵部表情有些陰鬱。


    「你什麽時候來的?」她鬆開堂弟,驚訝的問。


    「剛剛。」司徒慎冷著眉眼,視線頓在秦嶼仍舊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哦,是麽。」秦蘇隨口迴的,隨即拉起堂弟的胳膊,直接往前麵的二層下樓走,「小嶼,我們進去吧,給我爸一個驚喜!」


    男女相攜著,就這麽一股風一樣從黑眸前跑過。


    司徒慎沉著眉眼看過去,抬手戳了戳收緊的喉嚨,卻也隻能大步追上。


    ***************************


    和她之前來探望的幾次一樣,一切都不會給病人造成壓力。


    將茶壺裏注滿了水,秦蘇拿出幾個空杯子放在托盤上,然後才一併端起的往廚房外走,卻被人擋在了門口。


    「嗯?」她不解的看著麵前男人。他身上的外衣還沒有脫,似乎是進門以後就直接過來廚房這邊。


    司徒慎也不出聲,那麽龐大的一隻就擋在了門口,黑眸緊緊的鎖著她。


    「怎麽了?」秦蘇皺眉,再度問。


    男人眯眼,聲音很沉,「你不需要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她不解。


    「那男的。」司徒慎扯唇,緊繃的語調。


    「小嶼嗎?」秦蘇這才明白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麽。


    叫的還那麽親熱!


    司徒慎一口火湧上來,他眉宇間的陰雲一層層的壓了下來,「大庭廣眾,拉手又擁抱,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秦蘇無語,知道他所說的老毛病一定指的是在pub的那次,正要張嘴辨別時,之前上樓陪秦父的秦嶼走了過來。


    「姐,需不需要我來幫你……」


    直視著男人瞬息萬變的神色,她高高的挑眉,脆聲的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堂弟,秦嶼。」


    「咳。」司徒慎清了下嗓子,卻掩不住尷尬。


    兩人並沒有直接見過麵,秦嶼一直在國外留學,加上當年原本定下的婚禮沒有如期籌備,就也一直沒有機會。司徒慎也隻是曾在秦宅的照片上,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可麵前的年輕男人,哪裏和照片上的少年一樣。


    「杵著做什麽,叫姐夫。」見兩人都一二三木頭人,秦蘇撞了下堂弟的胳膊。


    「……姐夫。」秦嶼似乎皺了下眉,才叫。


    為了掩飾住自己先前的尷尬,司徒慎伸過手,「秦嶼一直在國外,我們還沒正式見過。我是司徒慎。」


    「姐夫,我見過你的。」秦嶼和他相握,卻笑。


    「喔?」司徒慎挑眉。


    秦嶼也和他一樣,高挑起了眉,聲音裏嘲諷明顯,「在報紙上。這些年我沒少看國內報紙上的花花新聞,姐夫露臉的機會真多。」


    見狀,秦蘇一愣,皺眉頻頻給堂弟使眼色。


    敵意明顯,司徒慎臉色不變,嘴角勾起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晚上迴到家時,秦蘇還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男人的神色,不錯過一絲絲一毫毫的變化。


    「司徒慎。」換了拖鞋,她跟著男人的腳步進了餐廳。


    「嗯。」司徒慎眉眼沒抬,低頭握著水杯接水。


    猶豫了下,她盡量放緩著語調說,「小嶼他還年輕,不太懂事,你別跟他一樣。」


    在療養院裏,兩人之間一直氣氛緊張,秦嶼三句話裏兩句都帶著刺,就連一向笑嗬嗬的秦父都朝著侄子使了好幾個眼色,卻仍舊阻止不了。


    秦蘇倒是多少知道秦嶼的態度為何這樣。當年原本舉行的婚禮突然取消,再加上這些年她們之間的夫妻相處,雖然秦嶼一直待在國外,從秦父和小舟舟哪裏也會旁擊側敲的打聽出來一些。她懂這是堂弟為自己在抱不平。


    「嗯。」司徒慎仍舊是淡淡的。


    直起身子時,又問了一句,「他什麽時候走?」


    「後天下午。這次是出差到sz,空出時間迴來的,待兩天就得趕迴去。」秦蘇迴著。


    「嗯。」他點了點頭,端起水杯喝著。


    見狀,秦蘇抱著肩膀繼續打量著他,想著他是否對於白天秦嶼的態度介意。


    醞釀了好幾秒,她才柔柔的繼續開口,「司徒慎,我希望你能大方一些,你比他大很多,又是姐夫,要讓著他的。小嶼是除了秦父以外,我唯一的娘家人了,而你是我丈夫,你們都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男人之一,我不希望你們劍拔弩張。」


    司徒慎聽後,沒什麽表情的變化,隻是專注的喝著水。


    在她皺眉的同時,忽然抬起頭來,斜她一眼,「你是不是跟他說了我很多的壞話?」


    「怎麽會。」秦蘇一怔,隨即眼尾一彎,「我哪裏捨得呀。」


    多少委屈多少心酸,她怎麽會和家人提起,不僅是怕他們會擔心,更怕她的男人在家人麵前因為得不到認同而難堪。


    唇紅齒白,眉眼之間斂著笑,眼神動人的閃爍著灼灼的光,最後一個字尾音輕揚。


    一口水從喉嚨咽下去,司徒慎覺得心頭像是被貓爪輕撓了一下,越來越癢。


    「幹什麽?」手腕被他忽然捉住,秦蘇嚇了一大跳。


    男人卻不由分說的,放下手裏的水杯就拖著她往樓上走。


    「喂!」秦蘇掙紮。


    「做愛。」他迴頭,隻吐出兩個字。


    ***************************


    體育館裏。


    今天周末,人挺多,不過也有好多場地是空著的。秦蘇皺眉從場上的視線拉迴來,看著麵前的兩個男人,一個年輕氣盛,一個成熟冷峻。


    「你真的要和小嶼打球?」秦蘇靠的男人近一些,壓低著聲音問。


    「怎麽。」司徒慎正在脫外麵的大衣,不經意的迴。


    再將聲音壓低一些,她好心的提醒著,「小嶼他大學一直在校隊,要不是當初胳膊摔斷過一次,我爸堅決不允許,他就成為運動員了!」


    秦嶼迴來的關係,她這兩天將時間都空了出來,去療養院時沒想到司徒慎也在那,作為連橋的兩人也不知聊扯到了那,竟然要去打籃球。堂弟是什麽樣的水平她在清楚不過了,再加上小夥年輕,體力上更是精力旺盛,到時司徒慎要是輸了,那得多沒有麵子啊。


    「喔。」司徒慎聽後,還是漫不經心的。


    「姐夫,你要是不想打了,我們現在就迴去。」將他們倆的竊竊私語看在眼裏,秦嶼微仰下巴,眼裏盡是挑釁。


    「換衣服去吧。」司徒慎勾了下唇。


    「司徒慎……」秦蘇皺眉。


    男人卻沒再理會她,隻是將剛剛脫下的大衣一股腦的扔給了她。被砸的往後踉蹌了兩步,她無奈的坐在看台的椅子上,幹脆不管了。


    換好了球衣的兩人,一路走迴來,同時輕鬆的越過半人高的欄杆直接進了場地裏麵。


    秦蘇本來對這種運動沒什麽興趣的,可又擔心司徒慎會輸的很慘,所以她一直緊盯著場麵上一對一廝殺的兩個人。


    一個簡單的虛晃,司徒慎就已經三步上籃,漂亮的得分。被晃過的秦嶼似乎還沒迴神,年輕的臉上滿滿都是不甘示弱,一來二去,場麵焦灼了起來。


    可能是兩人一對一打的太火爆,其餘隔出來的場地上的人,全部都聚攏了過來,叫好和鼓掌聲一波接著一波。


    開始時還難分伯仲,誰也不落一絲下風。可逐漸的,明顯力不從心的竟然是年輕的秦嶼,在司徒慎一次次迴轉騰挪裏,球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黏在他手裏,運球上來就是漂亮的扣籃。


    過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汗濕著走下了場,邊上計分器上,司徒慎以壓倒式的比分獲勝。秦蘇細心的發現,秦嶼看向司徒慎的眼神,似乎已經沒有先前那樣距離感和敵意。


    「跟個二十出頭的小夥比,厲害啊你!」秦蘇看著走過來的男人,吹了聲口哨。


    司徒慎走到她麵前,極近的遞過去一個眼神,「我厲不厲害,你還不知道。」


    他低沉的嗓音也特別頗有深意,自動聯想到昨晚不健康的畫麵,她的雙腿之間開始條件反射的疼了起來。


    剛剛結束後走到外麵又匆匆迴來的秦嶼,手裏多了兩瓶水,走過來後,似乎是糾結了下,朝著男人將其中一瓶遞了過去,「姐夫。」


    「謝謝。」司徒慎接過。


    劇烈的運動後,渾身的毛細血孔都噴張著,揮汗如水的感覺卻是極其舒暢的。


    「姐夫,你平時也愛打籃球嗎?」秦嶼看向男人,忍不住問。


    「現在少了。好久都碰不了一次。」司徒慎扯唇迴。


    「那你的技術還這麽牛!」秦嶼驚訝的感嘆。


    「你也不次。」他挑眉。


    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司徒慎側過身,將之前進體育館時就提著的大袋子拿了過來,然後衝著小舅子打開,「這裏麵的籃球和球衣,早些年我珍藏的。就是當年也都是市麵上不會有的,而且上麵有球星xxx的親筆簽名。」


    「姐夫,你這是在哪弄的啊!這簡直也太——」秦嶼打開後,眼睛都直了。


    「如果你喜歡,送給你了。」司徒慎眯了下黑眸,正中下懷的說。


    「真的?」秦嶼激動的直接站了起來。


    「嗯哼。」往後微靠著身子,司徒慎懶懶點頭。


    「姐夫——」


    秦嶼一把捧起袋子,眼睛裏亮的不行,看著他的目光簡直是無法用語言來精準形容,和十幾個小時之前的刺蝟模樣哪裏還是一個人!


    秦蘇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兩人的互動,也同樣默默的將懷裏男人的大衣抱緊一些。


    看得出來,他是費了心思,在拉近和堂弟之間的關係。


    ***************************


    上午,天晴。


    在公司結束了早會以後,秦蘇就開車往療養院走,到了以後秦父正在樓上休息,而堂弟秦嶼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邊打著電話。


    秦蘇放緩了一些腳步,從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從聲音上也能想像到是多麽的柔和。


    掛了電話,他轉過來時,看到言笑晏晏的堂姐,臉上的幸福還沒有收斂,「姐。」


    「和誰通電話呢,聽的我心都酥了。」秦蘇挑眉,故意打趣。


    「我女朋友!」秦嶼見狀,也不扭捏,大大方方。


    「就是你上次說的?還說哩,我還想著你這次迴來能不能把她帶著呢,怎麽說也得看看,我弟弟的初戀是個什麽模樣的。」


    「我也跟她討論過了。可這次我是出差,她跟著也不方便,而且她最近也忙。」


    「沒關係,會有機會的。」秦蘇笑了下,看了眼茶幾邊上的行李箱,「收拾東西呢?下午幾點的航班?」


    「四點。」秦嶼點頭。


    「這個籃球你還真要帶著?」瞥到背包裏鼓鼓的一個籃球,她皺眉。


    「當然!」秦嶼再度點頭。又忍不住繼續,「姐,姐夫可真厲害啊!昨天我好幾次球都被他斷了!還有,這個球衣和籃球,我以為他是帶來給我顯擺的,沒想到竟然送給我了!」


    「小嶼,是誰一直嚷著要替我打抱不平的?」秦蘇挑眉,不緊不慢的。


    「哎呀姐,你們倆畢竟是夫妻,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的老話啊!再說我看姐夫也挺好的!」秦嶼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


    「小嶼,我怎麽覺得你現在提起司徒慎,各種諂媚各種討好呢。」眯了眼,秦蘇敏銳的問。


    「嗬嗬嗬,很明顯麽……」秦嶼不好意思的撓頭,老老實實的交代,「姐夫他說,到時會給我弄一雙xx的球鞋,就是現在最火的nba球星,去年剛拿下mvp總冠軍的那個!」


    「你呀,真是長不大。」


    「這可不是,男孩還是男人,對籃球的熱忱都是一樣的。」


    秦蘇笑了笑搖頭,不過想到昨天在籃球場上奔跑的司徒慎,倒也覺得認同。


    「姐,我這次迴去,想跟我女朋友求婚!」秦嶼忽然說。


    「你認真的?」她驚訝。


    秦嶼認真的點頭,然後分享著,「是啊,我還跟姐夫說了。墨跡了很久,他才傳授給我一些經驗,是他以前求婚成功時用過的,說是盡可能的浪漫,可以晚上在摩天輪,看著整個城市的美景,然後在準備一些煙火……」


    「姐……姐夫求婚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嗎?」見她神色微滯,秦嶼忙問。


    因為自己墨跡了姐夫好久,他才勉強說了僅有的一次求婚成功的經驗。既然求婚成功的,那應該就是和堂姐啊。


    摩天輪,城市美景,一整晚的漫天煙火。


    光是聽著,都不用太去仔細的想像,都覺得很浪漫啊!


    心裏有風雪的聲音唿唿的,秦蘇抬起眉眼,笑了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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