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卡卡西處理完最後一處擦傷,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鶴雲這才放下心來。


    順帶毫不留情地吐槽起來:“木葉第一技師這點意外都沒法處理,還真是狼狽啊。”


    “喂這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鶴雲“嘖”了一聲,看似不經意地說:“傷還沒好就不要隨便逞強,那麽大的人了,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身體,你是笨蛋嗎?”


    卡卡西站了起來,不想跟她爭:“有空五十步笑百步不如多吃一點,我要走了。”


    鶴雲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在一起同住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卡卡西帶著怒氣揶揄她呢,以往要不就是開著玩笑敷衍,要不就是緘口不言,從未見過他真正的情緒。


    在卡卡西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喊住了他,不緊不慢地問道:“有些事,不說清楚就走嗎?”


    卡卡西腳步一滯,暗暗歎了口氣,轉身迴過頭,定定地看著鶴雲。


    該來的還是會來啊,衝動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個他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的吻。


    在卡卡西苦惱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問題時,鶴雲卻問了他出乎意料的話:“該告訴我是怎麽找過來的了吧?”


    卡卡西意外的神色被鶴雲盡收眼底,但她卻不覺得意外。怕被問剛才接吻的事,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她也很想衝上去抓住他的衣領問個清楚,可是……


    他是聞名各地的木葉第一技師啊,崩潰到自暴自棄的樣子不適合他,她不想再看到了。


    她不知道出問題的環節在哪裏,他也不願意她靠近的話,那就等他自己走過來好了。


    不會再逼他了,會一直等到她不能等為止。


    “那天你變化成小櫻的樣子來村子的時候,我撒了粉讓帕克追蹤的。”卡卡西老實地答道。


    鶴雲的表情沒什麽變化,掌心朝內甩了甩手淡淡地說:“行了你快迴去吧。”內心卻是猶如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你什麽時候幹的我怎麽不知道!氣死了!


    “那……我走了。”卡卡西幾度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你要多保重。”


    鶴雲目送著卡卡西離去後,背過身開始收拾醫療箱。約莫十來秒,感覺到折返迴來的人,她頭也不迴地調笑說:“怎的迴來了?舍不得我?”


    而後脖子一疼,便失去了意識。


    *


    黑暗中感到渾身冰冷,鶴雲一點一點睜開眼睛。


    愣了很久,她才找迴分散的思緒,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是在一個陰暗潮濕的房間裏。


    脖子動一動就像是抽筋一樣疼。


    查克拉在體內被封住,無法調動。


    水滴順著劉海不斷地往下流,模糊的視線中隻能看到一個銀發的人影。


    但她知道這個人不是卡卡西。


    “你是……”費力地從腦中思索了一番,她才不太確定地說了出來,“是湘海嗎?”


    那個人轉過身,驚喜地說:“阿雲,你記得我?”約莫是太過激動,聲音顫抖不已。


    透過那個密不透風的動物麵具,鶴雲看到了一雙眼神發亮的眼睛,沒由來地忐忑起來。努力壓下心頭的不安感,安慰自己說好歹是個認識的人,她才盡力裝作朋友聊天一樣隨意:“那個,湘海……”她看了看將自己束縛在椅子上的麻繩,勉強笑了笑,“這是怎麽迴事呢?”


    “你記得我,你記得我。”被稱作湘海的男人恍若未聞,低頭搓著雙手在鶴雲麵前來迴踱步,“你說你記住我了,你沒有騙我,你和玲子不一樣,你沒騙我。”


    自言自語的樣子有些駭人,鶴雲猶豫著再次喊道:“那個,湘海……啊!”


    話還未說完,眼前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移動到了鶴雲麵前,一手緊緊地攥住了女孩子瘦弱的肩膀,另一隻手寵溺地在臉上摩挲著。


    “阿雲啊,我們可以結婚了,不會再分開了,我會好好愛你、珍惜你的。你怎麽不說話?太開心了嗎?”


    當機的大腦從震驚中迴過神來,鶴雲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什麽結婚?你在說什麽啊?”


    男人安撫般地摸了摸她的頭:“你在擔心和卡卡西的那件事嗎?我知道不是你的錯,都是卡卡西那個禽獸!你放心吧阿雲,我對你的感情不會因為這個有改變的。”


    身體被繩索紋絲不動地固定著,鶴雲隻好拚命晃動腦袋躲避那隻手,聽到這番話,忽然停了下來:“我和卡卡西……你都知道些什麽?”


    “你、你生氣了嗎?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那本是為我們準備的湯,誰知道給卡卡西占了個便宜。”好像是意識到自己過於咬牙切齒的口氣,湘海又放軟聲音哄道,“我絕不會因為這個嫌棄你。”


    迴憶像走馬燈一樣在腦中倒退著迴放,定格在自己從音旖屋離開後的那天。鶴雲怔了怔,顫抖著問出了推測:“那碗薑湯……是你準備的?你在裏麵下了……藥?”


    “啊沒錯。”湘海蹲下身,將頭枕在鶴雲的膝上,仿佛陷入了幸福的新婚丈夫,“為了慶祝我們的重逢。”


    難怪那天晚上會渾身燥熱……難怪會有膽子跑到卡卡西床上……


    如果不是這個人,他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樣地步。


    想到這兒,鶴雲恨恨地說:“別一廂情願了,我喜歡的人是卡卡西,根本不可能跟你結婚。”


    湘海咻地一下站了起來,下一秒,鶴雲的臉伴著“啪”的一聲向左偏去,右邊的臉頰火辣辣地炸裂一般疼。


    “胡說!胡說!你騙我!”他跌跌撞撞地往後倒退了幾步,像個瘋子一樣情緒失控地大喊大叫,“你也騙我!你也騙我!你和玲子一樣!騙子!明明是我先遇到的玲子,明明玲子和我一個小組,可卻用妹妹的口氣跟我說‘湘海哥,我好像喜歡上了卡卡西前輩’?還申請調到卡卡西隊,明明沒那個實力,出任務死了吧!都是卡卡西的錯,都怪卡卡西勾引她!”


    “這管卡卡西什麽事?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還有你!你和玲子那麽像,一定是玲子派人迴到我身邊了!可你為什麽也騙我?你知道我為了你變成什麽樣子嗎?”


    湘海粗暴的扯下了戴在臉上的動物麵具,看到那張臉,鶴雲驚得倒抽一口涼氣。


    一道道疤痕代替了皮膚布滿在整張臉上,宛如一頭怪物。


    “我幫你拿水球砸跑了別人,你失蹤,我整日整夜都在找你,可你卻在卡卡西的背上!我怕你淋了雨受寒,替你準備薑湯,可你卻和卡卡西上了床!團藏要殺你,我為了保護你,為了救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你還要騙我!”


    鶴雲厭惡地別過臉去,簡言意駭地總結:“自作多情的瘋子。”


    湘海捏住了鶴雲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我哪裏比不上卡卡西?”


    鶴雲毫不猶豫地迴答:“你永遠也比不上卡卡西。”


    麵前的男人雙目似要噴火,冷笑一聲:“等你變成我的再迴答也可以。”


    隨後俯下身,湊到鶴雲耳邊,手指捏著雙頰作固定,從耳朵開始,沿著脖子再向上□□到嘴唇。不顧鶴雲的哭罵含住了她的雙唇,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張開嘴伸進了舌頭。另一隻手瘋狂地撕扯著衣服,還未完全褪去衣物便猴急地在胸部搓揉起來。


    鶴雲見無法掙脫束縛的繩子,急得狠狠地咬住了嘴裏的舌頭。


    “唔……”


    男人吃痛地鬆開了嘴,惱羞成怒地朝少女腹部踢了一腳。


    鶴雲悶哼一聲,借著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和身上的繩索才沒有倒下去,腹部的鈍痛使她意識模糊了些,朦朧中感覺下身溫熱一片,但她仍毫不畏懼地瞪著麵前的怪物,眼裏滿是淩厲的恨意。


    她究竟做錯了什麽要被這樣對待?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被抓過來嗎?”


    鶴雲咬了咬下唇,一言不發,但目不轉睛地盯著湘海的雙眸出賣了她。


    “很想知道的樣子呢。”湘海再次靠近她,蹲下身,仰頭看著鶴雲慢悠悠地說,“木葉在派出第七班營救風影的時候,率先派了一小隊的暗部人員在前方探路。但……竟然全隊死在了路上。”頓了頓,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串東西,“犯人好像不小心留下了證據。”


    鶴雲定睛一看,是一串小巧的紅豆手鏈。有幾顆豆子紅得發黑,像是沾染上了血跡的樣子。


    “你陷害我?!你怎麽連自己的同伴都殺!”


    湘海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團藏大人知曉了這件事才派我把你抓迴暗部,而你在後山上種的植物就是證據,何來陷害?”


    “你這個變態!瘋子!我告訴你,卡卡西知道我在雨隱的位置,找到這裏是遲早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湘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憐地看著鶴雲,“所以呢?你以為他會救你這個背叛村子的罪人?他會信你嗎?”


    鶴雲一怔,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噎在喉嚨口。她竟然沒有自信迴答這個問題。


    湘海很是滿意鶴雲吃癟的樣子,心情轉好了幾分,看到女孩子裸|露出來的肩膀上紅紅的抓痕,憐惜地摸了摸,說:“你看,你沒有斬釘截鐵的答案。卡卡西隻會傷害你,可我不一樣,你和我在一起,我能保你不死,我會比他珍惜你。”


    鶴雲眯起眼睛,輕蔑地說:“你真像是一條搖著尾巴乞求的狗。”


    “啪”的一聲,左邊臉上也浮現了五個指印,嘴角有一絲腥甜的味道。


    “我把你殺了人的事告訴所有人也沒關係嗎?”


    “我還在乎多這一項莫須有的罪名嗎?”


    “你好像不在乎自己的聲譽,沒關係,我也不在乎。我的注意力也並非全在你身上,比起得到你,我可是更希望看到卡卡西被擊潰的樣子。”


    鶴雲身子一僵,緊張地問道:“你想做什麽?”


    “你和卡卡西苟合的事……公布於眾了,你說他會怎麽樣?”


    “卑鄙!”


    湘海毫不在意地擦去了臉上的口水,捏住了鶴雲的下巴,上揚的嘴角牽動著周圍的疤痕,看上去猙獰又惡心:“沒辦法呢,明明是你給我創造了這個機會啊。”


    “你胡說!不是我,不是我……”


    卡卡西酩酊大醉的那天再次重現在腦海中,那是少女封鎖起來不願記起的迴憶。


    他是木葉的英雄,是在戰場上叱吒風雲,讓所有人聞風喪膽的英雄。怎麽可以變成那樣頹廢的樣子。


    “你是罪人啊。”宛如惡魔一樣的低語。


    “不是……”


    “他會崩潰嗎?會羞愧地上吊嗎?”在耳邊循循善誘著。


    “不是……不要……”


    “那可是木葉第一技師旗木卡卡西啊!就要被我擊敗了!”把她拉入地獄的深淵。


    女孩子終於壓抑不住深處的恐懼,連同委屈一起哭喊了出來:“不是我!不要說出去,求你,不要說出去!”


    她拚命地搖著頭:“不可以,他不可以變成那個樣子的,絕對不可以。”


    湘海如願以償地笑了起來,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鶴雲:“怎麽求?”


    鶴雲聞言頓了頓,隨著慢慢抬起的臉,眼裏的光慢慢暗了下去,淚眼朦朧的雙眸失神地看著他,喃喃道:“怎樣都行,別說出去……”


    “早點有這覺悟,也不用吃那麽多苦頭了。”


    聽著裏衣“刺啦刺啦”的撕扯聲,鶴雲像是聽到心死的聲音,身體在慢慢變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世界好像隻剩下了那個刺耳的聲音。


    “不要說……不要說……”嘴唇不受控製地重複著這句話,好像已經隻會說這句話了一般。


    大腦疲憊得停止了思維,不再對自己受到的侵犯有所反應。鶴雲一邊喋喋不休著,一邊想閉眼稍作養息,那個男人卻忽然停下了動作迅速站起了身。


    她不解,想迴頭看看發生了什麽,眼皮卻沉得抬不起來。


    “寫輪……”


    在鶴雲徹底閉上眼之前,她看到了重重倒在地上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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