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依然紛飛,劍傲天微閉著雙眼立在雪地裏,雪花一落近他周身便自行飄開而去,潔白的衣袍一塵不染,在寒風之中輕輕擺動著,與大地的雪白融合在一起,化為雪白中的一點。

    風雪中,劍傲天的心思完全冷靜下來,心中五味雜陳,他苦苦追尋的答案已經有了結果,雖然是父親的過錯,但畢竟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而且聖劍城死去的無辜者實在是太多了,他身為聖劍城的少主必須得給這些死者一個交代,這個仇還是要報的。隻是現在冒出了個離火門來禍亂武元,依目前形勢來看,也隻有霸刀城勉強能抗衡,如果這時候找刀霸天和槍千絕報仇,隻怕是讓離火門漁翁得利,到時天下還不知道要死去多少無辜武者,看來眼下隻能先放下私仇,與霸刀城聯手抵抗離火門了,想必刀霸天也不會拒絕的。

    他經曆了那麽多的事,目睹了太多的慘殺,心智也不斷的成熟起來,實在是不願再這麽無止盡的廝殺下去,當初答應那些武者也是有這層原因在裏麵,也不知諸位武者現在怎麽樣了,或許他們會去霸刀城,畢竟有刀霸天和槍千絕在,他們生存的機會要大的多。

    水依柔不知道去哪裏了,這個一直關心他幫助他的姐姐的莫名離去,讓他整個心裏都空蕩蕩的,無盡的思念如潮水般侵襲著他,姐姐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隻是眼下大仇未報,他隻能暫時壓抑著自己的思念,等武元結束戰亂,了卻與刀霸天和槍千絕的恩恩怨怨,他發誓就算尋遍天下也要找到姐姐,打定主意,劍傲天雙眼猛的一睜,飛身而起,閃電般向著霸刀城射去。

    地底深處,四周一片漆黑,一絲絲淡淡的黑氣不停的向地下飄去,灰衣老者雙目如電,緊緊的跟在這些微弱的死亡氣息後麵,向著那無限黑暗幽深的地底鑽去。

    老者周身閃現一道乳白色的光幕,光幕所過之處,泥土和岩石如流水般向一邊閃開,形成一條天然的通道,通道向著下方無限的延伸。

    老者突然感到一股無比陰寒的氣息傳來,即使強如他,也感到有些心驚,神識掃去,隻見前方一片黑色,這裏全部是些黑色石頭,那股陰寒氣息就是從這些石頭上傳來的,這些石頭表麵非常光滑,隱隱有絲絲流螢在表麵流動,每塊都有十丈左右大小,一塊塊緊密相連,就像一整塊似的,它們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排列著,無限寬廣。連接處有明顯的痕跡,絲絲黑氣便順著那些連接處鑽了進去,老者的光幕再也無法破開這些黑色石塊,

    老者的神識掃過石塊,竟然探不進去,完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擋住,又順著連接處探去,卻連一絲異常細小的神識都無法通過。體內真元瞬的爆發,一把蘊涵著無比磅礴力量的白色長劍閃電般向石塊刺去。

    “叮叮叮……”長劍竟然被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震得寸寸斷裂開來。

    “蹬蹬蹬……”老者也被大力震得倒退幾步。

    “嘿嘿嘿……”一陣讓人心驚的尖笑在四周響起,老者聽的頭皮發麻,隻見黑色石塊上的那些流螢飛速流動著,一股熏人刺鼻的惡臭傳來,一具具無頭屍體從流螢中閃現出來,張牙舞爪的向老者撲來,無盡的腐臭夾雜著陰森暴戾的氣息從這些屍體上散發出來,但這些屍體好像被石塊緊緊吸住了般,上半身撲了出來,而下半身紮在石塊當中,不管屍體怎麽掙紮都無法出來。

    “咦!”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倒抽了口涼氣,想不到這些石頭這麽堅硬,到底是什麽質地的?老者上前兩步,兩條白花花的眉毛緊緊的挨到了一起,心中驚疑不定,剛才那一劍的威力他當然知道有多大,就算是空間也會被劈得粉碎,沒想到這石塊不但沒碎,反而將他的劍震斷了,怎麽能不讓他心中驚駭?還有這些流螢,這些無頭屍體,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些屍體在空中掙紮半天,好像有些累了似的,雙手在空中狠抓了幾下,不甘心的退了迴去,化為絲絲流螢在黑色石塊上緩緩流動。

    地底不斷有一絲絲的黑氣向著黑色石塊遊來,一進入黑色石塊就再也感覺不到那絲死亡氣息了。老者定了定神,雙眼緊緊的盯住黑色石塊,慢慢的走近石塊,手指輕輕的觸了上去。

    流螢依然緩緩流動著,並沒有像剛才那樣有無數無頭屍體顯現出來,一股異常陰森冰涼的感覺如潮水般順著手指傳來,這種感覺使老者突然感到心中異常煩悶,恐懼,緊接著又有一股暴戾嗜殺感覺在心中升起,體內真元也不安分起來,殺氣騰騰而起。這感覺越來越強,雙眼轉眼便變得一片血紅,老者不得不縮迴手來,深吸一口氣,運轉真元,慢慢的才將心中那股暴戾嗜殺的感覺壓了下去。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老者後退了幾步,麵對黑色石塊不敢輕舉妄動了,一時又弄不明白,索性在石塊麵前坐了下來,一邊抵禦那股陰寒之氣,一邊埋頭思索起來。

    茫茫風雪中,一道道白色人影在空中急速飛行,這些人目光如柱,隱隱閃過絲絲殺氣,背上閃亮的長長彎刀鋒芒畢露,緊身白衣襯托出一塊塊強健的肌肉,最前一人在空中負手而行,神態悠然,修長的手指悠閑的轉動著一柄尺長彎刀,彎刀銀白勝雪,濃黑的一字胡須緊貼在嘴唇上,嘴角微微上揚,絲質白袍在寒風中咧咧作響。

    “唳……”一聲聲尖嘯傳來,無數黑衣武者出現在天空,擋在了白衣眾人的麵前,白袍人嘴角揚的更高,在空中立住了身子,後麵眾人跟著停下身來,雙眼寒光向著黑衣人逼視而去。

    “什麽人竟敢闖入我離火門地界,活得不耐煩了?”一聲冷哼響起,一個肥胖的黑衣人閃現出來,臉上肥肉隨著口中的吐字而一顫一顫的,目光冰冷的射向麵前的白袍人,白袍人根本就沒理會他,眼神蔑視的看向前方,自顧把握著那把銀亮彎刀。

    “哼,找死,魔刀尊上麵前,爾等鼠輩也敢放肆!”一聲暴喝傳來,一個麵色冷峻的白衣武者飛上前來,飄亂的頭發一邊紅一邊紫,雙眼圓睜,精光暴射而出。

    “哼,管你魔刀還是鳥刀,既然闖入進來,那就乖乖受死吧!”胖子眼睛對著這名白衣武者橫掃過去,手臂一揮“殺!”

    無數黑衣武者潮水般向前湧去,天空中火紅一片,天空中大雪頓時被蒸發消散,無數火刀在天空閃出耀眼的光芒,向著麵前的白衣武者斬去。

    無數團白影閃動,洪流般迎了上去,白熾的刀芒在天空亮起,轉眼便將火紅壓了下去,無數把銀亮的彎刀飛速旋轉的向前滑去,白色洪流和黑色洪流猛烈的撞擊在一起。

    “轟轟轟……”白色洪流一往無前,勇猛難當,黑色洪流中間被白色洪流衝出一道非常寬敞的通道來,通道中無數黑衣碎片夾雜著血水在天空中亂飛,白色洪流衝過黑色洪流,刀芒一轉,洪流尾變洪流頭,又向著黑色洪流衝了迴來,黑色洪流頓時被衝得七零八落,黑色洪流化為水滴,點點飛散。聲聲慘叫在空中劇烈的震蕩著,此起彼伏。

    胖子黑衣人臉色難看之極,想不到這些白衣武者戰鬥力如此之強,離火門自強勢出現以來,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強勁的對手,從來沒有過一轉眼便被殺得陣型散亂,四處逃散的,這些人是什麽來路?正自思忖間,一道道白熾光芒對著他蕩漾過來,心中一驚,火紅刀氣爆發而出。

    “砰……”胖子的火紅刀氣被白熾光芒完全淹沒,無數把彎刀從光芒中鑽出,飛速旋轉著將他的身體割成碎片,肥胖的頭顱在空中翻滾著,耳邊傳來冰冷的聲音,“對尊上不敬者,死!”

    胖臉抽搐了下,眼中閃過一名怒目而視的白衣武者,半紅半紫的長發在他眼前肆意的飛揚著,胖子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聲來,一絲涼氣吸入口中,頭顱“砰”的炸裂開來。

    這一刀太快了,以致於胖子頭顱飛上高空,還能清楚的看到白衣武者非常瀟灑的將彎刀背在了後背,麵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容。

    白袍人依然轉玩著那把銀亮彎刀,雙眼微張著看著麵前的廝殺,黑色一字胡須隨著嘴角的上揚而成倒八字型,獨自立在空中,好像眼前廝殺與他無關一般,顯得悠然自得。而白袍人身後的兩個白衣武者如雕塑般站立著,麵上沒有一點表情,冷然的看著這片血雨腥風。

    一道耀眼的火紅閃過天空,一柄驚天火刀從天空自上而下劈下,原本寒冷的空氣變得炙熱難當,無比炎熱的刀氣充滿這個空間,如火焰般騰騰跳動。

    幾道白熾光芒衝天而起,光芒中彎刀忽隱忽現,白光與紅光相互輝映,天空中色彩亮麗,光芒奪目,雲層滾滾而來,層層加厚,被映的紅白一片,閃爍不定。

    火刀以驚人的速度劈將下來,炎熱暴戾的刀氣使下方眾人紛紛散開,數把彎刀與火刀撞在了一起。

    “叮叮叮……”彎刀繞著火刀不停的旋轉起來,沒旋轉一次,火刀的光芒便弱上一分。突的,火刀光芒爆漲,無比強勁的刀氣將彎刀震得碎裂開來,火刀順勢向下方砍去。

    “嗨……”之前的麵色冷峻的白衣武者暴喝一聲,手中彎刀對著火刀飛速旋轉而去,一道道白熾的光芒以彎刀為中心一圈圈飛數的蕩漾開去,無數彎刀隨著光芒向周圍擴散而去,霸道的刀氣卷起陣陣狂風唿嘯而上。

    “鏘鏘鏘……”火刀砍在彎刀的光芒上,爆得光芒一陣陣閃爍,一圈又一圈的白熾光芒將火刀的力量傳遞開去,刀氣在空中暴射,周圍空間不停碎裂開來,化為一片片虛無消散。火刀在白熾光芒的蕩漾中漸漸衰弱下去,而白色光芒蕩漾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轟……”火刀與白熾光芒在空中不甘心的閃爍出最後一絲亮光,終於消散,旋轉的彎刀也已力竭,一個迴旋落在了白衣武者手中。

    “哼,刀法不錯,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闖入我離火門地界,為何而來?”冰冷的聲音傳來,一道黑袍人影出現在空中,正是屈無邪,剛才這個武者能接住他一刀,顯然修為比他相差無幾了,冰冷的雙眼不禁多看了次白衣武者,又將目標轉向白袍人和他身後的兩名武者,卻看不真切,白袍人氣息看似很弱,但卻給他一種凜然的感覺,而他身後的兩名武者氣息看上去和那個接他一刀的武者相似,但屈無邪仔細一看又覺得這兩人要比那武者高出一籌。

    “琉璃刀境魔刀尊上駕臨武元,所有修刀者見者都需跪拜,你等也是修刀者竟然膽大妄為,敢對尊上駕前聽刀使出手,已是死罪,還不跪下認罪待誅!”自稱聽刀使得武者,也就是接住屈無邪一刀的武者冷然喝道。屈無邪聽得一皺眉,琉璃刀境?他隱約聽過,卻又不是很清楚,不過離火門向來就沒怕過誰,管你什麽刀境來的,讓人殺到家門口了,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噎不下去的,何況門主已經出關,正要對武元有大動作,豈容他人在家門口放肆?而且從來都是他定別人死罪,還從沒有人定過他的死罪的,想到這裏屈無邪眼中兇光畢現,發出一聲陰森的尖笑。

    “嘿嘿嘿,魔刀又如何,在本尊眼裏不過是屍體一具,要本尊跪下認罪,你算什麽東西!”

    白衣武者聽得紛紛大怒,便欲上前將屈無邪亂刀砍死。

    “哈哈哈,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對本尊說話了,離火門?什麽時候武元出了個這麽不知死活的離火門?給本尊跪下!哈哈哈……”一身白袍的魔刀尊仰天大笑,雙眼猛的一睜,氣勢陡然一變,眼中精芒直射屈無邪,銀亮彎刀在手指間越轉越快,化為一道銀光在手指間纏繞,“吟……”彎刀在手指間長鳴一聲定住不動。

    屈無邪被他眼光射得雙眼刺痛,無形的威壓使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心中升起絲絲寒氣,眼睛瞥過魔刀尊手中的彎刀,隻覺刀芒森寒,彎刀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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