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住,他們沒有辦法了!”裴真大喊著讓軍兵們趕緊調換位置,然而情形十分糟糕,由於萬萬沒有想到蒙古人能像猴子一樣攀上了懸崖,在此之前,太平軍守軍從小寨那邊撤迴來之後,大寨通往小寨的那道門一直沒有關,現在也隻是虛掩著。

    大約有七八名太平軍兵及時的調換了位置,他們用長槍刺倒了最靠前的兩名蒙古勇士,但第三個人用手中的鐵刀撥開槍頭,並且一腳踹開了寨門。

    在那一瞬間,目睹這一幕的軍兵幾乎全都驚叫大吼出聲。差不多就像百十隻老虎或者獅子一起吼起來那樣。蒙古人驚喜的發現這裏的門居然是虛掩著的,立刻精神倍增,衝進來與太平軍兵廝殺。

    蒙古人非常敏銳的抓住了太平軍的一個失誤,一瞬間攻破了整個寨子,呐喊著的蒙古軍兵與門口附近的太平軍戰成一團,而缺少盔甲的太平軍完全不是對手。

    最邊緣的幾名太平軍軍兵堅守崗位,又刺倒了兩個跟著要衝進門來的蒙古士兵,但他們隨即就被已經衝進來的蒙古人砍倒在地。

    顧不得正門了,裴真親自帶領二三十名預留的軍兵向這群敵軍發起反擊,如果這一波反擊再不成,隻能讓主計運輸的軍兵頂上來,盡可能遲滯對方,如果遲滯都遲滯不了對方,讓蒙古人進一步突破,寶勝寨就失陷了。

    魏小乙睜著一雙發紅的眼睛,叫著讓軍兵們轉變方向,去攻擊已經衝進來的那夥蒙古人,但真正跟著他的隻有五六個人。

    他們暫時放下了長槍,轉而抽出橫刀,魏小乙已經當了幾年的兵,僅僅是憑著本能就避開了對手的刀鋒橫掃,轉而低身用全身的力氣於刀尖,一下子順著盔甲的縫隙捅中了對方的大腿,這一下的力氣很重,對方一聲不吭的倒在地上,仿佛是受了致命傷一樣。

    後麵兩名蒙古士兵沒有猶豫,立刻也衝了上來,他們一個拿著短骨朵,而另一個拿著長直刀,魏小乙的眼前不斷的發黑變形,但他還是橫著架好長刀,輕輕向右邊躲了一步,便繞開了那個短骨朵的蒙古人的攻擊範圍。

    被兩個人圍攻,一定要不斷的轉換位置,盡可能保持正身隻對一人,那名拿短骨朵的蒙古人還沒有及時的補上位置,魏小乙已經架開了另一名蒙古士兵的長刀,並且斜著劈到他的臉上,那個蒙古人慘叫一聲,丟下長刀捂住自己的臉,而魏小乙絲毫不給機會,衝上去就又是一刀。

    這一刀捅進了那個蒙古人的脖子,但與此同時,短骨朵的結結實實的砸在魏小乙的左肩上。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左肩傳來劇烈疼痛,整個左手無力的耷拉下來。

    之後的戰鬥他有些記不清了,很多軍兵戰死沙場,甚至於屍骨無存,到最後時刻,竟然有受傷的人死死抱著蒙古軍兵從小寨上跳了下去。

    裴真發瘋一樣的將幾十枚軟梯全部毀掉,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腳下都已經有些發軟了。

    然而正門那邊的攻防戰還沒有結束,甚至於更激烈了。太平軍弓箭手們結束了休息,迴到小寨開始放箭,蒙古人也發了狠,頂著巨大的傷亡,自下而上射箭反擊。

    阿剌黑知道,眼下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情況,如果時間拖延得更長一些,情形會比現在還糟。

    整個一個上午就在廝殺中度過,正門口屍體累累,蒙古人傷亡不下百人,在整個攻防戰中已有近三成的蒙古人傷亡,而太平軍也付出了慘重損失。

    一名軍兵從他的崗位上被叫下來。

    “章權是吧?”

    “對,我是立早章……”

    軍官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可以從位置上下來了,到後麵去休息。”

    “憑什麽,你又不是老子的軍使。”

    “你們的軍使已經陣亡了。”

    “那還有別的軍官呢?”

    “軍佐和軍判也都陣亡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章權問:“那要我去幹什麽?”

    “你現在負責執掌你們都的都旗和認旗。”

    “那不是我們什將的事嗎?”

    “他剛剛受了重傷,軍醫說挺不到今天晚上。”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現在我們都還有誰?”

    “還剩下你一個。”

    前麵的兵器碰撞聲依舊激烈,而章權隻能摘下自己的頭盔,仰躺在寨子中間的馬廄裏麵,這裏麵沒有馬,但是還有很軟的幹草,現在橫七豎八的臥著幾具渾身是血的人,他算是這裏麵最完整的,對麵那個人耷拉著左胳膊,隻是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人麵色蒼白,似乎還在發燒,看袖巾,是個軍佐。

    往側邊一看,旁邊的幾棟屋子木板的縫隙裏卻有好奇的眼神在張望,出於防禦考慮,所有的村民都被趕進了有限的幾棟房屋,絕對不允許出來。

    “喂,你們要不要加入太平軍?”章權好像突然想到點什麽:“我們都現在要招兵,我就可以做主。你看,我們都的認旗是一隻腳踏祥雲的鳥,可是個有好兆頭的都呢。”

    前方的戰鬥已經接近於白熱化,到了中午的時候,太平軍減員過半,兵力捉襟見肘,小寨的弓箭手們射光了箭,少部分僥幸沒有被對手所射殺的軍兵跑迴了大寨,用腫脹的手揮舞戰刀協助防禦。

    蒙古人也意識到了他們對手已經逐漸變得無力,開始醞釀一次強大的攻勢。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那可兒指點阿剌黑,遠處出現了一排排的黑點,那是太平軍的人。

    蒙古人吃驚非常,由於一直在山道裏麵攻防,其實太平軍的援軍已經走得非常近了,他們才發現。

    “該死,覘騎呢?他們是不中用的老狗嗎?”敵人的援軍來得如此突然,阿剌黑忍不住破口大罵,然而他所罵的那些人此刻分別橫屍在各處,這也是董敬的功勞。

    高俊率領的1000人比裴真晚了一天出發,晚了兩天半到達。他們的行軍沒有那麽緊張,此刻還精神尚好,看到遠處的硝煙之後,高俊下令吹響嗩呐,率領太平軍從不同方向的山路上一同出山,圍堵寶勝寨的山口。

    蒙古人突然意識到他們有被合圍在山道上的危險,立刻從山道正麵撤出。在這個時候,裴真意識到機會來了。

    “弟兄們,黏住他們!”一聲令下,太平軍軍兵們打開寨門,一股腦的衝了出來,幾乎是要死死地,拖住他們的對手,不能後退。

    高俊這邊的軍兵也加快了速度,就沿著魏小乙他們當初出山的大道,這群人整齊的列隊衝了出來,並隨即為堵住山道的入口。

    剩餘的七百多名蒙古軍兵被包圍在中間,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很快就在一片慘叫當中全軍覆滅,阿剌黑一名長槍手刺中,當場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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