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安人與漢戶,今皆一家,彼耕此種,皆是國人。”

    ——唐括安禮提出諸民平等,但是他卻遭到了金世宗的激烈駁斥

    就在這個時候,女奚烈東家裏上演了另一場戲,奧屯白哥夫妻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不敢抬眼看坐在麵前的女奚烈東。

    女奚烈東很明顯在這兩個人身上找迴了熟悉的感覺,他從容的檢查著夫妻二人剛剛寫好的契據,非常滿意的笑了。“奧屯兄弟何必如此呢?我說過,咱們押剌百戶的女真人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我還能真的把你們當做奴婢嗎?”

    “謝,謝東公。”奧屯白哥咽了一口唾沫。

    “不過,你說我冒著這般幹係幫你們逃出生天,迴頭我該怎麽對高百戶交代呀。”女奚烈東放下契據,悠然說道。

    奧屯白哥渾身顫抖起來,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女奚烈東,四肢神經質一般的痙攣。突然,他指向跪在旁邊的齊氏。

    “東公,把這個女人留下來當奴婢,放我走吧!”

    “你?”別說齊氏,女奚烈東的兩個兒子也是大吃一驚。

    “奧屯兄弟,你老婆已經懷有身孕了,之後幾個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難不成我養著她給你生孩子嗎?”女奚烈東嘿嘿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奧屯白哥。

    “我……我……”奧屯白哥的眼神逐漸瘋狂起來,齊氏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對白哥破口大罵。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嫁給你這些年,你說什麽老娘就幹什麽,對你百依百順,你個遭瘟……”齊氏還沒說完,奧屯白哥就跳起來,對齊氏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

    “啊——”齊氏痛苦萬分,蜷縮在地上,奧屯白哥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減輕,一腳又一腳的踢著她的肚子,直到下邊流出血來。

    “東公!東老爺!現在她不能生了,可以給你做奴婢了,求求老爺你開恩,千萬不要把我降成奴婢!”奧屯白哥語無倫次的喊著,卻看見女奚烈東的兩個兒子陰笑著拔出刀來,女奚烈東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奧屯白哥這等賭棍當奴婢,也沒想放走他。

    奧屯白哥畢竟是在賭場混過的,輕輕一低頭就躲開了揮砍的刀刃,急轉麻鞋就要逃跑,但是突然間腳踝被一雙血手拉住,直接摔倒在地,齊氏死死拉住奧屯白哥,趁著這個機會,女奚烈東的大兒子狠狠一刀插入奧屯白哥的後背!

    “啊——”奧屯白哥也發出一聲慘叫,血液噴射出來,很快就倒在地上開始痙攣,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氣絕,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嘖嘖嘖……”女奚烈東掩住雙眼,他本來也隻是試著最後榨一點油,沒想到奧屯白哥賭棍性子發作了,害得他什麽都沒撈著,不過也好,這兩具屍首剛好可以送給高俊做人情,說到底,高俊還是押剌百戶的父母官,跟他搞好關係是沒錯的。

    “還不趕緊去叫幾個奴婢過來,把人抬下去。”女奚烈東說道,兩個兒子急忙跑到院子裏奴婢住的房間,叫醒了幾個家生奴婢。

    “好嘞,就來。”奴婢孫老漢應著,麻利的穿上不多的兩件衣服,對床尾的女兒說:“小雙你就別去了,血淋淋的怪瘮人的。”

    那名叫小雙的少女才十四五歲,她點點頭,目送孫老漢出去,但不多時又有人來叫,讓她去姑娘房間一趟。

    小雙疑慮重重地穿好衣服,進了女奚烈茶茶的房間,隻見她正在焦急的收拾東西,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進屋了。

    “姑娘,這是要?”小雙觀察了一下就發現,茶茶隻是用顫抖的手不斷的把東西搬來搬去而已,根本沒有收拾的意思。

    “你來了?這個給你。”茶茶這才發現小雙進來了,立刻將桌子上用紅緞子包著的兩本書給了小雙。

    “姑娘,你這是?”小雙一眼就看出這是茶茶平時最喜歡看的書,烏青色的封麵上是“昭明文選”四個字。

    “小雙,我們女奚烈家要遭難了,全家上下怕是一個也跑不了。”茶茶打斷小雙的疑問。“聽我說,你們奴婢都可能活下來,我們家的女婢當中,你最聰明伶俐,也認識些字,這兩本書,並我一些體己錢權當送給你。等我死後,倘若高百戶開恩,能為我留一座墳塋,求你為我祭掃幾次。”

    小雙還想再問,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仿佛有什麽沉重的東西,在撞著女奚烈家的大門。

    “李銘隊,把守村口!馮達隊,占領石牆!周虎隊,控製女奚烈東!”高俊一條條下著命令。“郭延嗣隊,保護宅院的繡工,守住村裏的要道,不要讓人走動。”

    各家的狗狂吠起來,村民們疑惑驚恐地紛紛起身,打開門就可以看到一隊隊兇神惡煞的軍兵在雪中布防。

    樓升隊被派出去控製西寨,並且通知玄空法師,東寨和北寨也各派了一隊軍兵。一隊軍兵由孫庭帶領鎮守軍營,最後一隊則在潘正親自率領下,一一搜查那些還有盔甲的家庭,將盔甲兵器全部收繳。

    高俊手上連預備隊都沒有,他和紇石烈師靖就算是最後的預備隊。

    驅口寨和南寨沒有派去軍兵,倒是各派了一名承局前去通知,李小七派了幾名少年軍跟隨前去,多少算是壯威。

    “嘭!”軍兵們咬咬牙,踢開了一扇門,挺著槍衝了進去,男主人翻牆跑到了後院,隊正也沒有管,直接走進臥室,赤身的女主人瑟瑟發抖,摟著哭鬧的幾個孩子。炕燒的很熱,看樣子主人生活條件也不錯,但是隊正沒時間關心這些,臥室的牆上掛著一副盔甲,這正是他要找的東西。

    兩名軍兵守住門口和院子,另外兩名軍兵用長槍逼住女主人,隊正取下那副沒有發揮任何作用的盔甲,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在床上顫抖的女人,轉身帶隊離開。隊副恰好從對門出來,懷裏也抱著一副盔甲。

    郭延嗣拿著弓箭,盤算著時間的時候,村西麵突然有人怒吼起來,他像是貓一樣一激靈,交代隊副留守此地,自己帶著一名軍兵趕了過去。

    村西麵距離高俊進軍的路線最遠,這裏的村民們很快聽到了哭喊聲,個別反應快的人直接穿上盔甲,提起兵器出來準備拚命。

    第一個衝出來的人是迷茫的,院子外麵站的都是軍兵,不像是有賊人來的樣子,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兩名軍兵長槍猛刺,一槍中右肩,另一槍中大腿。他“哎呦!”一聲跪倒在地,大叫起來:“你們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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