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罩實驗室的外殼太簡單,而且很小,在外觀設計等方麵並沒有光懸浮汽車那樣複雜,所以葉叢緣過去並沒有太過注意這方麵。


    現在被人拉著科普光懸浮汽車的各方麵,她才發現還有這麽多項目,每個項目龐大而繁雜,是一門複雜的專業,值得好好學習。


    於是,葉叢緣大四的下半年就過得異常充實。在光懸浮實驗室學各種知識,又不時去保護罩實驗室做實驗,再加上要上課,要準備畢業論文,還有修煉,平時彈琴、練書法、畫畫,時間排得滿滿的,隻嫌時間不夠用。


    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過了年,到了研究生複試的時間。


    葉叢緣每年都拿學院的獎學金,是保送名單的第一員,所以並不需要參加統考,隻參加複試就可以了。


    到了複試時間前夕,她提前看了自己報的航天與航空專業書籍,又下苦工複習了許久。


    三月份複試正式開始,葉叢緣考了一門專業課的筆試,之後又參加專業課麵試,就算完成了考研這件事。


    考研過後,她把重心放在畢業論文上,著實忙了一個多月,終於把兩個專業的畢業論文都寫完了。


    之後就是畢業季,班上的同學找工作的找工作,出國的出國,一個個忙忙碌碌,已經極少見麵了。


    葉叢緣修了兩個學位,所以論文答辯參加了兩次,她準備得異常充分,又切實做出了成績,兩個專業都獲得了優秀畢業生的榮譽。


    論文答辯之後,可以算是本科畢業了,葉叢緣又將時間放迴光懸浮汽車上。


    由於光懸浮汽車是從零開始的,所以研究起來困難不斷。由葉叢緣牽頭的核心動力裝置還好,葉叢緣自己有方向,把握著進度,一切都按部就班。


    至於其他部門,因為太新了,沒有例子參照,大家頗有些小心翼翼,以至於到了五月份,竟然連外觀設計的定稿都還沒有做出來!


    葉叢緣忙完了畢業的事,抽出時間來,把負責人叫過來,著重討論了這個問題,並要求一個月之內,把外觀設計出來,材料也得放到日程上。


    對此她是非常惱火的,都大半年了,不說團隊群策群力了,就是一個人,也夠時間弄出一張圖紙來了吧。


    負責人感受到葉叢緣的怒火,迴頭直接就將怒火轉嫁到各部門負責人頭上去了。


    “你們平時都在幹嘛?都在玩是不是?核心動力裝置是最難的,可是成果最多的就是核心動力裝置的部門。你們這些相對而言簡單許多的部門,平時是幹吃飯的?到現在為止,一點成績都沒有!我都替你們羞愧!”


    負責人一開口就口沫橫飛,罵得各部門負責人麵紅耳赤。


    他喝了口水,繼續噴,“我們的需求基本上已經出來了,用車材料還需要考慮很久嗎?還有外觀設計,隻要達成我們點出的需求,其他的你們可以隨意發揮,可是就連這麽簡單的外觀設計,到現在連定稿都沒有,要你們何用?”


    各部門負責人被罵得抬不起頭,訥訥應了,迴頭又開部門會議,對著工程師們一頓罵。


    這一次罵的效果是很顯著的,僅僅是一個星期之後,各部門就上交了起碼三分外觀定稿,四份材料選擇清單,六份各種配置清單,以及各部門帶上來的話,“早就完成了的,隻是每一款都很好,一直選不定上交哪款。”


    葉叢緣沒有拿這些稿子,而是留在負責人手中,“你既然是總負責人,就該負責處理這些。我隻審核最終的定稿。這次是你失職了,我也不多說,但是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個負責人比保護罩的負責人差遠了,讓她有點失望。


    負責人聽了,連忙點點頭,擦著汗忙活去了。


    他也不是沒有能力,而是一直覺得葉叢緣壓在上頭,他有些施展不開手腳。現在聽葉叢緣的意思,是由他負責好一切,最後給她看結果就可以了,便豁然開朗,利索了許多,大刀闊斧地管理起來。


    臨近畢業了,葉叢緣心中縈繞了一種不舍的情緒,每天走在校園裏,也開始頻頻看校園的景色,覺得怎麽也看不夠。她甚至覺得,走在校園裏的師弟師妹,看起來也比過去英俊美麗了許多。


    雖然九月份開學,她還是留在清大讀研,可是那種不舍的心情,總是無法排解。


    臨近畢業典禮,葉叢緣把外婆和舅舅都接了過來一起拍畢業照。由於李念歌也畢業了,兩人的畢業典禮時間有衝突,所以商定外婆和舅舅來北京和葉叢緣拍畢業照但不參加典禮,完了趕迴南方參加李念歌的畢業典禮。


    至於葉家,葉叢緣想葉家這一輩孩子不少,不是在清大讀的就是在京大讀的,葉老爺子和葉禮應該參加慣了典禮,不會再有興趣的,故就沒有邀請他們。


    可是到了典禮前兩天,葉老爺子和葉禮同時開口問她具體哪天參加典禮,有沒有觀禮券。


    葉叢緣想不到兩人如此捧場,於是弄了兩張券給兩人,就不再管了。


    其他學院這些天陸續舉行典禮,校園裏到處都在播《那些花兒》《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一生有你》《同桌的你》等歌曲,葉叢緣聽得心裏難受得很。


    轉眼到了工程力學畢業典禮的這一天。


    這天,葉叢緣充分理解了劉海源和劉容說的,畢業那天流淚了的感覺。


    望著四年的同窗,望著彼此仍然年輕的麵容,她的淚水自然就下來了。


    他們見證了彼此最不羈的歲月,見證了彼此最後的純真。


    這一天之後,大家將各奔東西,散落在天涯各處,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見。


    從此之後,大家天各一方,每個人都會變得成熟、世故,乃至麵目全非。


    若幹年後見麵,不知道還有幾個人仍然是彼此曾經熟悉的那個人,保留住大學曾有過的純真。


    畢業典禮之後,是謝師宴,當晚大家喝了個酩酊大醉。


    次日葉叢緣睜開眼睛,覺得腦袋一陣陣發疼,仿佛有人拿著大錘在裏麵敲。


    “這是醒酒湯,你昨晚喝太多了。”葉正語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來。


    葉叢緣什麽都沒說,接過來一口幹了,然後抱著腦袋發呆。


    她記得昨晚自己哭了,記得自己對班上的男生說一定會好好保管著他們這四年送給她的禮物,記得自己說一定不會忘了他們,記得自己叫他們一定要迴來看他。


    可是她還是覺得,還是有很多話還沒來得及說。


    “交通越來越發達了,想見那個同學,直接坐車去見就是了。”葉正語輕聲安慰道。她是過來人,感受得到葉叢緣這種不舍和難過。


    葉叢緣點點頭,她也知道,她甚至知道,自己會研究出光懸浮汽車,速度可以和飛機比肩,要去國內任何地方探望同學都可以快速到達,可她還是忍不住傷感。


    一切都不同了,即使再見麵,也不再是大學時風華正茂的彼此了。


    “你班上應該有很多人留校吧,想見麵了約出來見麵就是。”葉正語忍不住又說。


    葉叢緣歎口氣,“可是,終究不同了。”


    葉正語一愣,一顆心顫了顫,不再說話了。的確不同了,無論是否人齊,都不是那些歲月了。


    葉叢緣傷感了好些天,才慢慢緩過來。之後的全校性畢業典禮,由於太難排隊了,她直接去領了自己的兩個學位證書就離開了。


    從這一天開始,在校的畢業生就慢慢地搬離校園了。


    葉叢緣住的地方是另外租下來的,並不用搬,可是她每天在校園裏穿行,看到搬著行李離開的學生,心裏還是很難受。


    時間進入了暑假,葉叢緣拿到了光懸浮汽車的外觀定稿,得益於之前那些人的科普,她像個內行一樣對這份定稿挑剔了許久,改了五次,才最終通過。


    接著是汽車內部配置的稿子,這就更加複雜了。葉叢緣在聽科普的那些日子裏,還專門買了書迴來看,所以提出的意見都是有的放矢的。


    各個部門負責人收到反饋的稿子,看到上麵的批示,知道審核的是個內行,便比過去更認真更嚴謹了。每次出的稿子,部門內部評審過後,還會部門之間再評審一次,最後開大會議,全員參與評審。


    進入八月份,所有定稿才最終通過,可以投入生產了。


    核心動力裝置部門裏,有葉叢緣的督促,實驗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所有工程師都十分興奮。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遇到過所謂的瓶頸!他們的研究每天都在進步,每天都出新成績,這是他們過去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順利場景。


    葉叢緣聽到他們說沒有瓶頸,暗地裏搖搖頭,他們比她落後,看著她的理論研究做實驗,或者幫她打下手做理論研究,自然沒有瓶頸了。過去的一年裏,她遇到了不下三次的瓶頸。


    幸好她積累深厚,又可以去磁懸浮辦公室找秦老和薑教授等人討論,才破開瓶頸,繼續往下研究。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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