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薑教授正和楊立森教授坐在辦公室裏聊天。


    “怎麽突然想招本科生了?”楊教授問道。


    薑教授苦笑,“想招本科也是在本校就讀的學生,隻能這樣了。不然到時還是招全國各地保送的學生,說真的,他們不是不好,而是沒有本校本科在讀的好。”


    就像社會上各大企業招生,最先看的就是本科學校,並以此為重。因為本科在讀的學校,才能充分反映這個人的能力和水平。


    楊立森教授了然地點點頭,清大和京大都有這個問題。


    薑教授繼續和楊立森教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順手拿過李彰打印出來的一份份申請表格來看。


    當先一眼,他就看到了葉叢緣的申請表,右上角葉叢緣在照片中巧笑嫣然,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薑教授皺了皺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楊立森教授,“我記得你對葉叢緣很熟悉?她修過你的課程吧?”


    “嗯,是修過,是個很優秀的學生。”楊立森教授臉上帶上了笑容,“怎麽,突然問起她了?”


    薑教授把葉叢緣的申請表格遞給楊立森教授,“她申請加入我們實驗室。”


    楊立森教授一臉詫異地接過申請表看了看,然後臉上露出嫉妒的表情,“我三番四次請她到我修我的專業,進我的實驗室,可她都不願意,怎麽竟然會申請去你的實驗室的?”


    “我倒不覺得這值得高興,”薑教授聳聳肩,“搞科研需要腳踏實地,需要始終如一。她搞搞這個搞搞那個,無論多大的天賦,隻怕也要浪費了。”


    楊立森教授一邊低頭看葉叢緣的資料和開始處的申請理由,一邊說,“要是其他學生,我也同意你這個看法。就算是我自己,當初也是你這麽想的。可是和她接觸過後,我就知道,她和普通學生不一樣。”


    說到這裏,他抬頭看向薑教授,“據我了解,她真的對某個專業有興趣,就會很認真鑽研,甚至到所能達到的極致。”


    說實話,所有搞研究的都不喜歡三心兩意的學生,這不是偏見,這是一種常識性的原則了。所以薑教授這麽說,他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當初他也是這麽想的。


    “是嗎?”薑教授隨口說著,並沒有反駁。


    楊立森教授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道,“老薑,你該不會打算看簡曆就刷下她吧?”


    “那當然……”薑教授說得理所當然,“據我所知,她還修了雙學位,肯定忙得不行,不可能進我的實驗室。”


    楊立森教授見他臉上神色堅定,想了想,笑著說道,“老薑,不如我們打個賭?”


    “打什麽賭?”薑教授問道。


    楊立森教授說道,“你到時會出筆試題考核申請的學生的吧?不如也讓葉叢緣參加考核?我們賭,她能不能拿前三的名次。”


    “哦,你對她這麽有信心?我們這個專業的本科中有好幾個十分優秀的學生……”薑教授說著,快速翻了一遍申請表,“我看到有三個報名了。”


    “沒錯,我很有信心。你賭不賭?”楊立森教授問道。


    薑教授見楊立森教授一臉篤定,不由得來了興趣,“既然你這麽肯定,我們就賭了吧。現在,我們先說說賭注吧。”


    “賭注隨你開。”楊立森教授大方地說,臉上露出了笑容。


    隻要薑教授肯讓葉叢緣參加筆試就好了,他相信,葉叢緣到時會用自己的成績讓薑教授誠懇地請她進入實驗室的。


    薑教授雖然不相信葉叢緣會有很好的基礎,但對這件事還是很重視的。


    當晚他將試卷最後四道題目改了,前麵三題綜合匯總,書上沒有答案,最後一題是推想題,甚至連答案都沒有,考的是學生對這項技術的掌握和合理性猜想。


    第二天早上,葉叢緣就收到了明天去參加筆試的電話。


    掛了電話,葉叢緣難得地有些緊張,把所有的書籍拿出來,不看內容,隻看目錄,根據目錄迴憶看過的內容。


    次日早上,筆試在第三教學樓的一個教室開考。


    葉叢緣拿到試卷之後,有如神助地答完填空、選擇和簡答題。


    最後幾道題她一看,就皺起了眉頭。


    考試之前,她就猜測,會不會出開放性的題目,現在看來,出了足足四道題,尤其是最後一道,簡直就是讓別人根據理論知識做推想。


    這太有難度了,隻怕是碩士生和博士生,也未必答得好。


    所幸,並沒有限製時間。


    葉叢緣放下筆,盯著題目在腦海裏組織答案。


    薑教授為了知道葉叢緣的水平,今日專門來監考。


    他坐在講台上,常常將目光移到葉叢緣身上。


    看著看著,心裏暗歎一聲,他對這個學生太苛刻了。


    長得是傾國傾城貌,怕是什麽都不懂,都有人願意一擲千金為她一笑,何況她並不是繡花枕頭,而是能靠自己的努力考入清大工程力學係的學霸?沒有加分,沒有後台,完完全全是靠成績進來的。這樣的學生,他不該有偏見的。


    罷了,就算到時不錄取她,也給她機會,讓她經常來請教吧。


    做好了決定的薑教授想到這裏,又看向葉叢緣,見她柳眉微皺,便搖搖頭。


    估計真的覺得難了吧,即使是碩士生答題,也不見得覺得輕鬆。


    葉叢緣組織好了答題方向,拿起筆開始在草稿紙上列公式,一係列公式列下去,見都無誤,葉叢緣便開始認真答題。


    答題方向已經有了,公式推導也正確,所以她答題的時候有如神助,隻恨寫字的速度不夠快,並沒有出現寫著寫著停下來思考的情況。


    答完第一題,葉叢緣開始看第二題。


    轉眼就到了最後一題,最後一題是所有題目中最難的。


    葉叢緣盯著題目看了許久,做出了三個推想,然後就第一個推想想下列式推導,發下來的幾張草稿紙很快就不夠用了。


    葉叢緣看著還沒完成的推導公式,皺了皺眉頭舉起了手。


    薑教授一直留意著葉叢緣,此時見她舉起了手,便對身旁一個幫忙監考的老師點了點頭,那監考老師於是走向葉叢緣,問,“葉同學,你有什麽事?”


    “我想多要幾張草稿紙。”葉叢緣說著把自己所有的草稿紙給監考老師看,讓他看見上麵正反麵都寫滿了。


    監考老師有些吃驚,但是並沒有多問,很快上去拿了十多張草稿紙下來給葉叢緣。


    其他學生也紛紛舉手要求加草稿紙。


    葉叢緣拿到草稿紙之後,繼續埋頭推導。


    這種公式推導,中間可不能停頓太長時間。


    十分鍾之後,第一種推想到了盡頭,經過公式推導發現是錯誤的。葉叢緣並不以為意,而是馬上對第二個推想進行推導。


    半個小時後,第二種推想也到了盡頭。


    一個小時候,葉叢緣完成了答題。


    她甩著右手,左手則捏著脖子,抬頭看向四周。


    其他參加考試的,已經走了一半,想來都完成了答題。剩下的,一個個都在緊張地奮筆疾書。


    葉叢緣讓脖子的酸痛稍緩,便拿著試卷起身去交卷。


    交完試卷,葉叢緣自覺這次答題答得還不錯,於是高高興興離開教室走向食堂,打算好好犒勞自己。


    她出了教室不一會兒,後麵一個女生便快步追了上來,“緣緣,等等我……”


    葉叢緣迴頭一看,正是之前李彰約見麵時見過的那個女生,便停下腳步等著。


    女生走了上來,笑著說道,“我叫葉紫,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葉叢緣笑道,“當然。我準備去吃飯,你呢?”


    “我也是,這次答題花了老大勁,一定要好好犒勞自己。”葉紫高興地說道。


    兩人於是一邊聊天一邊走向食堂,路上聊起試卷最後四道題,都各有見解,聽了對方的,又覺得受到了啟發,一時相見恨晚,連飯都不想吃了,恨不能坐下來詳談。


    葉叢緣是真的很吃驚,如果她不看學習廳的資料,怕是不可能想得像葉紫那麽全麵和獨辟蹊徑。她心中不由得警惕,看來天資卓絕的人無處不在,她決不能驕傲自滿。


    兩人談得投契,所以午飯吃了一個小時,接著又一起去荷塘邊的石凳上坐著慢慢聊。


    葉叢緣上大學之後,也就隻和教授及章道名能聊得這麽暢快的,其餘林樂樂、第五雅都是文科生,雖然能聊,但畢竟談得並不深,韓時是理科生,但她是寫程序的,也不能暢快地聊。不想這會兒認識個葉紫,竟能談得很深入。


    其實她如果也去認真研究程序語言,或者文學,也能和韓時幾個聊得很深入的,可是並沒有這種如果。


    兩人聊了許久,都有些意猶未盡,便交換了各種通訊,約好有空再聊。


    卻說楊教授收了試卷迴辦公室,自己並不馬上看,而是讓最看重的博士學生劉海源先批改前麵的填空選擇和簡答題,叮囑他批改之後整理好,放在他辦公桌上。


    可是當晚,這個博士學生劉海源就急急地抱著試卷找了來。


    “薑教授,這個試卷——”劉海源一進門,就一臉激動地看向薑教授,可他跑得太急,中氣不足以支撐他說完一句話,隻得說了半句就大口喘了起來。


    薑教授皺了皺眉頭,劉海源這學生一向穩重,這是怎麽了?


    “薑教授,這次答題的同學都很有才,尤其是最後一道題,我看了大受啟發,您老一定要看看……”劉海源說到這裏,把懷裏的試卷塞給薑教授。


    薑教授拿了試卷過來,一看,是三份,便道,“激動什麽,自己去倒杯茶坐著歇歇。”說完便拿著試卷,慢條斯理走向書房。


    劉海源在他身後點點頭,“我會自便,教授您不用客氣,趕緊看吧。”


    薑教授難得看到這個穩重有禮的學生如此激動和迫切,心裏也來了興趣,進了書房坐下,馬上拿起試卷看起來。


    第一張,正是葉叢緣的試卷。


    他看答題之前,先瀏覽了一下前麵的基礎題——不管有沒有天賦,基礎一定要紮實。


    很好,前麵的基礎題全對,薑教授點點頭,心中承認了楊立森教授說的,葉叢緣的確是個優秀的學生。她本身修了兩個專業,竟能把懸浮技術的基礎記得這麽紮實,真的很難得。


    這時,他心中對葉叢緣的評價已經很高了。


    美貌與智慧並重,尤其是不是普通的美貌,而是傾國傾城的美,可以做花瓶的美,可是她並不以此自傲,而是在學術上不斷充實自己。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薑教授認為,人要站在適合自己的位置上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潛能,葉叢緣是很優秀,可是她並不會適合他的實驗室。


    帶著這麽一種欣賞和可惜的心情,薑教授將試卷翻了一麵,直接看最後的幾道答題。


    劉海源喝了水,坐到了薑教授身邊,繼續看葉叢緣的答題。


    他是研究這方麵的博士,知識水平已經很深入了,如果有了突出的研究成果,可以稱得上專家。在他看來,葉叢緣答題,幾乎達到了他這種水平的縱深程度。


    劉海源並不是自誇,薑教授手下五個博士,若說不會延遲畢業的,劉海源相信,絕對是自己。他雖然還沒有特別突出的研究成果,但是也算有了幾項普通的成果,論文也發了三篇,按照一般博士的標準,他夠資格準時畢業了。


    “好!”薑教授越看越吃驚,最後忘了這是葉叢緣的答卷,而當成了一個專家的論述,扔掉了所有的吃驚,變得愉悅而暢快。


    看完了前麵三道題,薑教授心情有些忐忑。


    這種水平的專家,在最後這道最關鍵的題上麵,不知能不能繼續給自己帶來驚喜呢?


    深深吸一口氣,薑教授將視線移向最後一道題。


    牆上掛著的老式時鍾秒針一格一格地走著,終於走到了十二,也到了晚上九點。


    當——當——


    時鍾報時,當當當地響了起來。


    薑教授被這鍾聲驚醒了,剛才他足足將答題內容看了三遍,一邊看一邊在心裏推算,完全沉迷了進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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