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叢緣講解完畢,終於聽明白的男生迴去了,不過他並不高興。


    他看到葉叢緣要去約會的信息了,中午十二點。


    要不要跟班上的男生說一聲,一起跟蹤她呢?


    章道名托付過他們的……他們也不願意見到葉叢緣讓外班的人搶走。


    葉叢緣見人走了,便拿起手機飛快地迴了條信息,約好了具體的食堂,便準備上課。


    到了中午,葉叢緣來到約好的餐廳和何秀兒見麵,李碧君也來了,兩人漂亮的臉蛋上滿是笑意。陪同他們前來的,還有一位律師。


    律師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三十歲左右。言行舉止都很有禮貌,不過有板一眼的那種古板,但漲紅的臉讓他臉上的古板顯得有些滑稽。


    合同葉叢緣讓002過了一遍,確保沒有問題了,這次見麵,可以直接簽合同。


    葉叢緣將自己簽好名字的合同遞給何秀兒,自己便靜坐在一旁等著。


    不遠處和葉叢緣同班的工程力學係男生伸長脖子看向這邊,不時低語幾句。


    何秀兒和李碧君翻了翻合同,然後爽快地簽上名字,再遞給律師。


    律師拿過合同,也簽上自己的名字,這事便成了。


    簽好了合同,李碧君略有些激動地問葉叢緣,“我們機構是第一個找你代言的吧?”


    葉叢緣點點頭,也是目前唯一一個。


    “太好了。”何秀兒和李碧君相視一眼,十分高興。


    周六早上,正式開拍。


    廣告腳本撰寫早就寫好,美術設計、聲音設計、攝影設計闡述、道具製作等也都確定好,就連場地也在昨天連夜選好並把道具擺放到位了。


    葉叢緣來到片場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她。


    “葉小姐,你來了,請進去換衣服並化妝。”李碧君一身職業裝迎上來。


    葉叢緣點點頭,跟著她進去了,隨口問道,“何小姐今天沒來嗎?”


    “她男朋友在隔壁影棚,她送早餐過去了。”李碧君笑道。


    葉叢緣鏡子跟前坐下來,“李小姐沒有男朋友嗎?”


    “暫時單身。”李碧君說完,遲疑半晌,忍不住問,“葉小姐的男朋友是章章嗎?”


    “嗯。是他。”葉叢緣說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李碧君看到她油然而發的笑意,知道兩人感情很好,絕對不是外人盛傳的那樣,已經分手了。


    “你們很般配。我們私底下都說,你們是國民官配,顏值同樣逆天。”李碧君笑著說道。


    她工作能力很強,平時是個較為嚴肅的人。可是麵對葉叢緣,不知何故,竟然願意說這些帶著八卦意味的話。


    葉叢緣的笑意更大了,“謝謝你們……”


    這時服裝師從裏麵走出來,“服裝已經整理好了,可以進來換衣服了。”


    葉叢緣衝李碧君點點頭,便進去換裝。


    這是一套大紅色的曲裾,葉叢緣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穿上,然後叫人進來幫她穿。


    服裝師進來,呆了一呆,半晌才在葉叢緣的揮手之下迴過神來。


    葉叢緣生得好,如同牡丹滴露,有種富貴妍麗之美,穿上一身大紅色的曲裾,相映生輝,美得叫人窒息。


    “幫我整理一下吧。”葉叢緣對服裝師笑笑,便張開了雙手。


    服裝師上前,很快幫葉叢緣把一身大紅的曲裾整理好。


    換好服裝之後,葉叢緣緩步出來,坐到梳妝台前。


    外頭等著的人都看呆了,服裝師看得心理平衡,才出聲讓化妝師幫葉叢緣化妝。


    穿了漢朝的曲裾,發髻和配飾自然是漢代的,因此單是化妝,就化了兩個多小時。


    一麵漢朝的院牆早就搭建好了,葉叢緣按照廣告劇本所寫,到院牆邊站定賞花。在化妝的兩個小時內,她就看完了劇本,並且在心中揣摩了怎麽表達。


    她的演技是經過菲爾認證的,此時拍廣告,壓根就毫無壓力。


    廣告腳本中要求穿曲裾、齊胸襦裙兩套古裝代表古代,又有兩套現代衣裙代表現代,因此葉叢緣這一天換了四次衣服,等到拍攝完廣告,已經下午五點了。


    卸妝之後,迴到更衣室換迴自己的衣服,葉叢緣不由得感歎,這錢真不好賺。幹了八個小時的活掙五百萬,還不如她在書房裏寫五幅字畫去賣。


    衣服換好了,葉叢緣跟何秀兒及李碧君打了個招唿,便往外走。


    蘇長安那天雖然打了出租車迴去,但是還是重感冒了,當晚就燒成了高燒。


    他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燒得腦袋暈乎乎的,心跳加速,不知什麽時候就該超過臨界點,然後徹底不會跳動。


    第二天睜開眼睛,身上有了點力氣,他便扶著床坐起來,端起已經冷掉的水吃藥。


    吃完藥他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二十三分了,他摸摸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肚子,軟著身體淘米煮粥。


    把米放進電飯鍋裏,選了煮粥的程序,蘇長安又迴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他想,難怪有人會悄無聲息地死在出租屋,屍體長蛆發臭了才被鄰居發現。


    獨自一個人住,沒有家人,僅有的幾個好朋友忙於趕場掙錢糊口,多日不聯係。就算人死了,也沒有人會知道。


    世界那麽大,人那麽多,可是他隻有他自己。


    捂了被子出了一身汗,蘇長安換過衣服之後,粥好了,他吃了粥,又出了一身汗。


    接連出了兩身汗,身體總算好些了。


    不過蘇長安還是迴到床上躺著,他側過身體,就能看到床頭櫃上的相框裏,養父母正帶著笑意看著他。


    他們是收養他的人,可是沒能陪他走到最後,中途就離開了。


    那年他十八歲,他們出了車禍。


    養父當場身亡,養母被搶救過來,可是熬了兩天也去了。


    養父母停靈那些天,養父母的兄弟們上門吊唁,實則搶奪遺產。他不肯,他們就攔著不給養父母火花,把屍體放到停屍房去。


    為了讓養父母入土為安,他隻能不要遺產,把養父母火化了,合葬在陵園內。


    後來無論日子多麽難過,他都不想放棄。


    養父母把他養到這麽大,一定希望他好好活著。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愉快的鈴聲把蘇長安從過去拉了迴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冷笑著按了接聽。


    “寶貝兒,你考慮得怎麽樣?如果你願意,蕭疏的一切都會是你的。”一道油膩膩的聲音響起,叫人作嘔。


    蘇長安冷笑,“就算我一輩子十八線,一輩子做人替身,我也不會看上你。”


    他生病了,向來清澈的嗓音有些沙啞,有些無力,可他心含冷意說出,又帶上幾分冷冽,聽得電話那頭的男人馬上就情動了。


    “你在床上,肯定就是這樣的聲音吧?我有足夠的耐心陪你玩兒……”


    蘇長安掛了電話,然後閉上了眼睛。


    都說這個圈子是來錢最快的,可是他進來了才知道,也是最殘酷的。因為生得好,他就算想安安穩穩,和在公司一樣,靠著拍戲拿工資也做不到。


    有人看上他,就希望他陪睡。他不願意,那些人就逼迫,各種手段齊出,甚至還千方百計斷他前路。


    在這個行業,他清楚地明白了,什麽叫做隻手遮天。


    即使他長相好,演技也不錯,可得罪了人,就沒有戲拍。


    可是縱然這樣,他還是不願意屈服。


    已經有一顆不正常的心髒了,他不想再有一副不幹淨的身體。


    到了晚上九點,電話又響了,這迴是表示安踢廣告不行,要求他明天迴去補拍的。


    “我發燒了,能不能——”


    “你以為你是誰呢?人蕭哥受傷了還帶傷拍攝,你連跟蔥都算不上,還敢耍大牌?”那邊粗暴地都打斷了他的話,冷嘲熱諷一頓就掛了電話。


    蘇長安拿著手機苦笑,報複果然來了。


    翌日早上他穿得人都臃腫了才出門,可是到了攝影場地,馬上就得把衣服脫掉,穿上安踢的運動裝。


    “跑的時候注意機位,速度要掌握好——”有人懶洋洋地吩咐道。


    蘇長安點點頭,開始一遍又一遍地跑起來。


    跑跑停停半個小時,蘇長安心髒有些受不了,可還是咬著牙撐著。


    這時蕭疏化妝好了,慢悠悠地從化妝間出來,準備拍他的鏡頭。


    “蕭哥出來了,那個誰,到一邊去,別礙事——”有人大喊。


    蘇長安慢慢離開跑道,可是因為跑得慢,又招來怒罵,“你特麽沒吃飯啊?還是出生的時候你老娘沒給你生男人的玩意兒?”


    蘇長安捏緊了拳頭,可是拳頭才捏緊,心髒便加速地跳起來。


    他連忙捂著自己的心髒,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剛才太過激動,他還是疼得捂住胸口,蹲了下來,額上冷汗不住地滴落。


    蕭疏並沒有馬上拍攝,他看了看自己破了皮的手指頭,眉頭微微皺起來。


    場記、劇務、攝影……一大堆人圍了上去,“蕭哥你手指受傷了?天哪,怎麽弄的?”


    “蕭哥你這人真是……不得不服啊,都說你上位快,可誰能像你一樣帶傷開工?他們吃不了苦,就該紅不起來……”


    “蕭哥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蘇長安捂住肚子,覺得這個世界很荒謬。


    剛才和蕭疏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了蕭疏的傷勢——食指破皮了。


    人不斷地圍上蕭疏,即使有幾個看到蘇長安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的樣子,眸中閃過擔心,可是仍然不敢上前來。蕭疏要整蘇長安,凡是和蘇長安交好的,都是蕭疏的敵人。


    之前有人幫過蘇長安,可因此被開了,接連輾轉幾個劇組都沒找到活計幹。他們是看著雞被殺了的猴子,不敢妄動。


    蘇長安捂著胸口蹲了一會兒,才慢慢轉起身,迴更衣室穿上保暖外套。


    可是他才穿上外套,就被催著上場繼續跑了。


    之後的一天時間內,每次他剛穿上厚外套,蕭疏的鏡頭就拍好了,讓他上場。


    “剛才這裏穿幫了,你再補拍一次……”


    “對比了一下,你們的速度不一樣……”


    “肩膀起伏差別太大了……”


    “發型!發型!才幾分鍾,你特麽穿著原來的衣服等著會死啊?一穿外套,就把發型弄亂了……”


    來來迴迴折騰了大半天,各種一本正經的折騰,蘇長安臉都白了,於是又變成皮膚過白,需要補妝重拍。


    蘇長安知道,這是蕭疏故意惡整自己的,一半是奉命,一半是為了出氣。


    他看到了,蕭疏的手腕有綁痕,昨晚肯定被那個惡心的男人折騰了。


    到了下午三點鍾,這跑步的鏡頭終於拍好了,蘇長安鬆了口氣。


    這時蕭疏的目光看了過來,笑意吟吟的,“不是說要拍一組光腳跑步的鏡頭嗎?還拍不拍了?”


    “拍,當然拍。那個誰,蘇長安是吧,你特麽換衣服那麽快幹嘛,趕緊脫了外套,把鞋子也脫掉——”導演當下就粗著聲音吼了起來。


    蘇長安看向蕭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惡毒和嫉妒。


    他抿了抿薄唇,把外套脫下來,把鞋子也脫了下來,在跑道上慢跑起來。


    他跑了一遍又一遍,大冷的天,竟有汗流下來。


    汗水一滴一滴落在跑道上,蘇長安仿佛聽到汗水落在跑道上的滴答聲,如同小時因為知道被親生父母拋棄時流出的眼淚落在自己的小手上。


    北方的深秋很冷,風很蕭瑟,如同一個被冰封了的無人區。


    “蘇長安,你特麽沒吃飯啊?還是出生的時候你老娘沒給你生男人的玩意兒?”一人看著蘇長安怒罵,他早上看到過,這句話對蘇長安的殺傷力巨大。


    葉叢緣走到外頭,看到了另一個劇組,有個人在赤腳跑步,一次又一次。


    這人很明顯是被為難的,葉叢緣皺了皺眉頭,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忙。


    何秀兒走到她身後,“這人得罪了蕭疏,被整了一天了。蕭疏上頭有人,你別亂出頭。”


    “還可以這樣?”葉叢緣皺著眉頭看向何秀兒。


    何秀兒歎息一聲,“娛樂圈最不缺少的就是這些手段——”


    葉叢緣剛想說話,就聽到有人大吼,“蘇長安,你特麽沒吃飯啊?還是出生的時候你老娘沒給你生男人的玩意兒?”


    蘇長安?葉叢緣臉色劇變,快步衝了上去,一把捉住了跑道上赤腳跑步的年輕男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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