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燼到達杭州已是夜半三更時,麵具摘了去是一張猙獰恐怖的臉,中心街道的名聚屬浙廣一帶最大的店鋪,驚雲一停下,店裏的管事便迎了出來,一個滿臉皺紋的瘦幹男子,穿一身青衣,人隻離三步外,不敢再靠近,哈著腰也不敢抬頭去看大老闆的臉。


    「出了什麽事,如何就不能交待清楚。」飛鴿傳書上隻簡單一行字:名聚出事,商遇害,請速迴。


    「這……」


    閱燼還有更重要要問的:「商主事是如何被遇害的?」


    「遇害?」似乎第一迴聽說,那管事的急忙手搖頭搖的解釋說:「來的路上遇大雨,從馬背上跌滑,如今大夫看了,並無危害到性命。」


    「哦?大雨嗎?」他暫時沒想這算意外還是特意的安排。


    「如今人在後邊的院子裏落腳,這會兒可要?」


    「嗯。」


    那管事的就前麵帶路了,各名聚本就對這商主事和少主有諸多猜想,隻年初娶了自家姑母家的表小姐大夥才不再談及此事,可如今這麽晚了,他剛剛也說商主事並無大礙,但是他還是決定去探望?


    這是一件,再來那商主事怎麽說都是姑娘家,路上出了那麽大的事,什麽也不說,隻叫命人去通知少主,記得當時她口中還說了一句:「想見他最後一麵。」


    這不是郎情妾意是什麽?


    但這麽多年了,又為何不收到內房呢?


    管事一時迴神來發現自己想的過多了,二人也正好後了店鋪後麵這一條巷子裏:「依少主的安排,因得知商主事來杭州要長住,特安置了這一小座別院,商主事一來便出了這事,屋中可缺可少也未來的及問她,少主您這迴來探望,順道也問問還需要點什麽吧!」


    「嗯,先迴去吧。」


    「是,我就在前麵的鋪子裏,院裏有商主事帶來的人,有事您派人來吱我一聲便可。」說罷就提著燈籠迴去了。


    閱燼自然沒想到那麽多,她是他的手下,遇此事又非要通知他親自來杭州一趟,所以莫不是十萬火急之事要親口同他說,今夜能解決便好,他想明一早就迴去蘇州的。


    「大少爺。」進了院子就有守夜的人招唿,似乎也算準了他到來的時間,並沒有諸多緊張,隻領了他到裏屋去:「商管家?」


    「這麽晚了,可是出什麽事了?」許久,好似才從夢中轉醒,迷糊的迴了一句,接著又非常精神且加大音量的應道。


    那守夜的說:「大少爺來了。」


    「哦……快請進。」


    守夜的待大少爺進去便合上門迴前麵繼續守去了。


    隻閱燼看到屋內的人突然冷了臉,再轉了身子背向商靈琳。


    「燼大哥?」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是一心急著要見主上所以才忘記了將外衣合上,袒胸露背的好一位美人兒,難怪閱燼轉了身子,不是男女授受不親,是他不習慣見到她如今這樣子。


    當然他也沒有多處去想。


    卻是不知這是商靈琳安排好的一切,自然算準了他今夜會到,屋內熏著不知名的香,點了兩盞燈忽明忽暗的亮著,襯著屋裏女兒家的擺設、色澤顯的尤為曖.昧,對著後邊花叢的開了一扇小窗,往裏微風吹來,夏季也正舒坦的氣候。


    今夜商靈琳早將自己打扮好,朱紅的唇,露著淺笑但因緊張而抿的過緊了點,頭髮隻用紅帶子散落的係了幾根,梳了點流海下來,比往常更添上幾分嬌憨,她還描了眉,在右眼的杏眼下角點了個痣,如此低眉看人時是明顯的情.愛在。


    外衣隻披在肩上,不過因她剛剛起身而重新落到鋪著鴛鴦被的床上去了,大紅肚兜大膽的來至燭光下,前麵那朵牡丹嬌而媚的很,她下身又隻著一件絲質襯褲,雙手何時染的紅蔻丹正絞著無辜的髮絲,她咬咬唇轉了身道:


    「燼大哥,我失態了,可是你我是上下屬關係,在青山時主公也就定了裏麵的都是兄弟沒有男女之分,為何卻突然轉了過去呢?」並沒有迴到床邊將外衣撿起來重新穿上,隻是走至桌邊那裏隨意放著一件夏季的披風,她往自己身上掛了掛,但好像也沒有擋住什麽。


    她說的句句都有理,隻是剛剛那一剎那……是他沒想過那麽多問題,也在剛剛之前都未曾想過要將她當成一名女人對待。


    轉了身坐入桌旁,眼還是避開了她:「發生了什麽事。」


    「店鋪的事我這幾天已經處理好了。」她隻在其麵前走動,有意無意的低下身子來,給其倒了茶,又給桌上的銅爐裏添了幾勺香粉沫,推著前麵的點心說:「燼大哥吃點。」


    閱燼不悅了:「那信條上又如何說。」


    「以為自己遇害了呢,後來醒來大夥才告訴我不過是大雨天遇到山崩罷了,……但以為我要死了,所以想見你最後一麵。」


    氣氛從一開始就不對了,閱燼想起千葉的話,她幾番的談起商靈琳,但今天想想或許是他沒有注意那麽多。


    喝了茶,閱燼起身道:「若無礙我先走了。」


    「燼大哥且慢。」


    「我知道你有不憤,但是閱府不是長久之地,既然這邊安頓的如此之好,那你就按原先打算長久住下吧。」


    「那山上那邊我……」


    「也不必迴了!」


    「可是……咳咳!」突然咳嗽起來,順手抓過披風一捂吐出好大一口血來,商靈琳皺著眉說:「大夫不是說吃了藥就沒事了嗎?怎麽還有內傷不成?」


    說罷即刻倒下,那披風也吹離了身上。


    閱燼轉過身來將她接住抱至床上探脈,人卻開始昏沉起來的。


    「燼大哥,我是怎麽了?」正給自己把著脈,商靈琳稱夏夜裏熱,移開了被子,杏眼不知就理的看著他,心中卻想真的對自己沒有半分想法?


    就算沒有,好不容易讓他來到隻有他們相處的地方、相處的時間,她怎麽可能會再讓他出這個房間。


    「需要找你的死血脈將淤血化出,再敷上藥就沒事了。」


    「這樣啊,這裏的大夫不如蘇州的,不好請呢,夜又這麽深了。」


    「怕是大夫也找不到死血脈。」閱燼起了身,在屋裏找來了把剪子,床邊點了新蠟燭,過了過火極快的在其手背上挑了個血口,黑稠的血液至手上慢慢滑到他準備好的水盆裏。


    「燼大哥,我覺的有些難受。」


    「嗯,自然會氣虛點……這屋裏點的是什麽香。」怪的很。


    她這麽多年忠心耿耿,自然就不會有所警覺了,她也隻虛弱的搖搖頭說:「不知,來前他們就準備好的。」


    「怪異的很。」欲起身時,反手被商靈琳抓住了。


    「燼大哥別走,你陪著我。」


    「靈商,我知道你受傷了,但……」


    「我知道燼大哥要提醒靈商注意身份,注意該怎麽同你說話,可是當我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想要見你一麵,燼大哥,難道我不能喜歡你嗎?」


    「……」


    「我拒絕閱尋,不願意離開青山寺,難道你都沒有注意到嗎?」


    「靈商,你我……」


    「我隻想你默默的喜歡你,燼大哥有了大少奶奶似乎也變了,我以為那樣多了人情味的你可以看到我的心思了,可是你卻隻看到大少奶奶,我隻跟在你身後,無論天崖海角,從不求名份,不求榮華。」


    「那麽……」他靜靜的開口道:「你就不適合待在青山寺了。」


    「不是你也說叫我暫不用迴青山寺的嗎?我怕呀,我怕你將我流放至此,燼大哥,為何負我?」


    「靈商,話不用說太多,從今往後你好自為之!」他冷冷的起了身,下一刻頭暈來襲,商靈琳隻輕輕一扯他便摔到床上,趴到她準備好的身上去。


    「燼大哥,我真不求名份,隻想你滿足我一次……我不會吵不會鬧,若你想起,還有一絲舊情惦念我,那麽……一個月來一次看看我,我也會乖乖的就在此地等候!」


    身上的人已經被那香氣所迷,手沒有半點勁起身,唇碰到的地方就本能的去吸吮,商靈琳對這感覺陌生又期待,笑的眼含著淚,明天後她就是他的人了,不知道燼大哥會如何安排她呢?


    ——「閱燼,你在做什麽?」那女人隻站在身邊由不解轉為怒氣的看著他,指著他的鼻頭說:「新婚夜你答應了我什麽?」——


    「千葉?」


    這一聲千葉讓商靈琳一個激靈還是覺的夏夜裏冷的很,但是她不繼續騙著自己,雙手擁上其的肩膀,仰頭細細去吻他的臉……


    ——「你要負我嗎?閱燼那我就沒有理由待在這裏了,我要走了。」麵前的人哭成淚兒。


    閱燼心疼的問:「你要去哪?」


    「離開你,再也不迴來了。」——


    「不要離開我!」閱燼醒了過來。


    商靈琳愣住了,她沒有想過茶裏、點心、蠟燭、薰香、窗台上準備了那麽多那麽多,就是怕他異於常人的定力難以迷倒,可是怎麽會醒來的這麽快呢?


    「燼大哥?」


    「有人下藥。」閱燼起了身,身上的衣服隻是微皺並沒有不整,他道:「是我疏忽大意了。」


    「可是剛剛?」


    「我會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你……是時候離開青山寺了。」


    計劃失敗,商靈琳即刻跪下來:「燼大哥我不能不迴去,我也不可能不迴閱尋的書信,燼大哥你不在閱府的時候,府上的大大小小事件皆是由我在處理的……今天這事雖是我自願的,可是我隻字不會向任何人,特別是大少奶奶提起,我迴去會和大少奶奶好好相處,在閱氏我是你們的妹妹,以後我也會喚大少奶奶一聲姐姐的,請你讓我迴去好嗎?」她話裏的一些詞,閱燼並沒有注意。


    轉身仔細看著她已淚如雨下的臉,閱燼不悅的點點頭道:「畢竟離開青山寺還是要有主公的意見,若你不會再犯我便暫時答應你。」


    「謝謝燼大哥,謝謝主上!」


    又到周末了!!!各種開心,花花在這裏先祝大家端午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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