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近來睡不好,並沒有人關心到,祈願也當小姐因要嫁到江南而擔心罷了,一早她就將千葉梳洗打扮好,蓋上淺藍絲帕子,千葉問:「這是要幹嘛?」


    「今天是領零花錢的日子,一早上管帳的就將銀子交到奴婢手上了,你看看。」想著出去逛逛散散心應當不錯。


    「哦,零花錢的日子,那就可以出門嘍?」


    「是的,小姐。」


    所謂出門同千葉想的是並不一樣,偏院處來了兩頂轎子,閱峰他們可自行出入,但她和表姐隻能坐在轎中在京城走一圈,這就是出門了,因為畢竟古代女子是不能拋頭露麵的,若你想要買辦什麽,可吩咐丫環分配到府上自有採購的下人的,但芸兒介紹了一處地方,可讓她們落腳下地走走的。


    原來是間胭脂鋪,裏麵的老闆是位年輕女子,她的店設計的極好,大門對著街道,另有一道門專給這些未出閣的女子設的,開在後邊巷子裏,轎子可直接抬到院中,在後邊老闆設好的亭院中,一邊閑談品茶,一邊挑選商品。


    她們一出門,芸兒就命老媽子們將她們抬到這座名為——群芳髓的胭脂鋪中,這裏早已等候多名黃花閨女,皆是芸兒認識的,每月也就這麽幾日見一次麵。


    但千葉一聽這個名字時,隻覺好熟悉,好似在哪裏聽過或見過,不過不得不佩服古人取名真好聽,但想想大舅舅家的金鳳閣怎麽就不隨隨人家呢。


    「這是我的表妹千葉。」下人們皆退下,留丫環在門邊自行一處說話玩鬧,小姐們都進到裏邊,有人半展書卷,沉吟遐思;有人磨墨挑筆,抒景拈畫,有人倚柱觀天,嘆秋詠懷;有人手持擺設,博古雅玩;有人庭院賞花,捕蝶起舞;當然更少不了閑棋扯琴之人……


    這般景像讓千葉想起大觀園中的美好景像,大富人家的千金們,玩起來個個都如此賞心悅目呢!


    「早已聽聞,不曉的是,卻是生得如此這般的美。」她們倒沒有聊八卦的心思,聽到「千葉」二字時,紛紛投來目光,那位磨墨的人走至一旁書架找了一幅畫出來,攤給眾位看:「這幾個字,便是她提的。」


    捕蝶的進到廊下道:「當時芸兒氣急敗壞,但你們閱府的人可一下子出了名了,要娶二位不易,卻都許給自家表哥了。」


    表姐就是這樣拿出來給人看,坊間傳開來也是正常啊。


    眾人聽了跟著笑起來,但沒有諷刺之意,那位彈琴之人手也未停下,隻問道:「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為誰妍,這幾個字可不像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所能寫的出的。」


    閱芸兒已沒了往日擠兌心思,隻是一門心思對於千葉為人還有些偏見:「是,平常人家倒是想都想不到,可是我這表妹啊……」


    「我正等著人呢,可是到了嗎?」話音未落,迴廊的另一頭走來一位女子,巧笑嫣然,眉眼間又生得一份生氣,叫人看了舒服的很,這是千葉看到最美且最會打扮自己的女子,待人走近前,芸兒過來低聲介紹:「這位就是群芳髓的烏老闆了,我那次讓丫環送了這畫出來,她便一直來信說一定要見上你一麵。」


    她一過來,就抓住千葉的手,上下仔細的瞧了個遍,然後說道:「果然不同,一點害羞之態都無。」話裏有驚喜,本以為是批評的,可是仔細瞧著卻又不是,千葉滿臉疑問,她道:「你這幾個字,是從哪聽來的?」


    「呃……一位曹氏先生所作,我在南京時看過他寫的書。」她不敢盜用,老實交待,反正古人也不知。


    「曹先生可是清代人物,紅樓雖寫的是唐朝,但也得等他出世了才會有吧!?」她眨了眨眼,千葉恍然大悟,就說群芳髓熟悉嘛,原來也是……


    「你們聊的是什麽?」大家耐不住了。


    「閱小姐,我得同你表妹說幾句話,你們先玩。」她不顧眾人,領著千葉一路到她的房間中。


    待門關上後她道:「我叫上官籽,英文名eva,來這時剛好三十歲了,出生和工作都在北京。」


    「那這個身是……」


    上官籽指了指自己道:「她叫烏子墨,京城人士,年芳十七,是位孤兒。」


    「啊……我……我叫樓晴傾,台灣人,二十三歲,我上的是董千葉的身,她是南京人,今年十八……你來這多久了?」


    「三年了。」


    「沒有想過迴去嗎?」


    「你有法子嗎?」她問。


    「嗯,我在拉斯維加斯時穿越過來的,小的時候也穿越過一次,小時候那次是掉進急流的水中穿越過來的,三天後我掉入水缸再急流迴去的,所以這次我隻要雕刻丘比特像、美元硬幣、歐元硬幣就可以迴去了,你記得自己是怎麽穿越來的嗎?」這要是在現代,對麵門的都不說話,現在倒好,完全有見故人般的親切。


    「我……我剛穿越到烏子墨身上時,還能與烏子墨談話,她在我身上,後來就聯繫不上了,我是被人綁架打昏後穿越過來的。」這個插足到第三者的,當真不知如何穿越迴去。


    「上官籽?你的名字好熟悉啊?」


    「我是電台主播。」她害羞。


    「我想起來了,那個美女主播,可是……」千葉想起自己看的新聞後,慢慢迴她:「新聞報導三天後你被找到,但一直住院,後來就……過逝了。」若有一方去逝,屍首被埋,那這個靈魂還能穿迴到哪裏去?


    「怎麽會這樣,我在這裏醒來時,也是正被綁到青、樓去的,可是都是靈魂或者腦電波穿越的話,那我不就迴不去了?」


    「我得提醒董小姐,好好活著了。」千葉見她一臉難過便道:「生意看起來不錯,沒有人再傷害你的話,這裏也挺好的。」


    外頭有丫環敲門:「老闆,丁先生又來店裏了。」


    「打發他走吧。」


    「好的。」


    上官籽對千葉說:「你出入方便嗎?有空多來坐坐。」


    「剛來時常扮男裝出來,為了學雕刻手藝,說到此我想請你幫我個忙,我得去白事一條街上找我師父道別一下。」上官籽點頭,她起了身,千葉道:「我就要被嫁到蘇州去了,但在這期間會盡快與董小姐換迴來,若我迴去,有到北京,需要我幫忙做點什麽嗎?」


    「我有位爺爺,我想知道他一個人過的怎樣。」


    「好,我會記得的。」


    上官籽讓丫環帶她從另一道門出去,她交待:「白事一條街離這不遠,但你也得速迴,我去後院先攔著你表姐。」


    她先去同劉氏道別,張望了一下鐵匠鋪,並無他人——他當真走了,她問劉氏:「商先生去哪了呢?」


    「江南吧!」隻能透露這麽多。


    「我……若他再來,有提起我,幫我告知他,我叫董千葉,我要嫁到蘇州去了,希望……有緣能再相見。」帶著失落返到棺材鋪裏,葉氏瞪大了眼,千葉也學上官籽笑的嫣然動人,她道:「師父,我叫董千葉,是女兒身。」


    「這……」他嚇的不清,不知要作何反應。


    「我不是你的義子,不能繼續再來學手藝,做你的傳人,我還得嫁去蘇州了,你要是原諒我,千葉還願意做你的義女的,有空去往江南時,去蘇州看我。」千葉麵對鋪子,當街跪拜叩三個響頭與葉師傅作別。


    迴到胭脂鋪時,人散的差不多了,芸兒拉過她說:「烏老闆說你給她送幅字,怎麽要寫如此久?」


    「琢磨著寫什麽,想了好久嘛!」


    「是嗎?不過現在看來烏老闆是很滿意的,送了我們這麽多上等胭脂,你倒是寫了什麽?」


    千葉道一時又記不起來,迴去再寫好了,急喚丫環祈願進來,收拾著烏老闆送的東西,上轎子繼續去城中別處逛逛。


    芸兒讓老媽子把轎子抬到二人並排,芸兒掀簾叫千葉:「我累了,先迴金鳳閣,你一同過去,還是再逛逛?」


    「我再逛逛。」


    與芸兒散開後,祈願上前道:「小姐,我們也得自己置辦一下嫁妝吧?」


    「自己置辦?」


    「剛剛我與表小姐的丫環聊天時,才知道舅老夫人剋扣了小姐的零用錢呢,而且江南表少爺送來的聘禮舅老夫人已交待下去不要通知你,由她自己收著的。」


    「那我們需要置辦什麽呢?」對這些事千葉沒有概念。


    「雖然銀兩不多,但是隨身的東西隻能自己買了,小姐放心,祈願我知道一點的,不是最好的,但也會給小姐想的周全。」


    上次舅舅就提了,鳳冠霞披自然是他的店裏打一套全新也最好的給自己出嫁,舅媽給過董夫婦許多恩惠,那些禮金什麽的,就當是還債了,再說,這麽久相處下來,發現人都沒有極壞的,舅媽愛財、閱峰愛權、閱芸兒愛風光,做人是差了點,但對於自家表妹,都沒有壞到哪裏去,話再說迴來,這位董千葉不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但偏偏這樣的環境叫人待了不舒服,她倒期待能快點離開這兒上古代被古人稱頌的江南去看看,千葉也允了丫環祈願,虧她多了這份心。


    走過的地方路過了上官籽的群芳髓,客人絡繹不絕,轎裏聽得過路的文人說:「寫的真好呀!」


    「是呀,烏老闆那等才華樣貌隻有丁先生配得上她了。」


    「但反過來說,烏老闆的身世遭遇除了丁先生誰敢娶?」


    「說的也是。」


    人人穿越都得皇後、公主做,自己同身邊的人怎麽皆是這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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