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父一如既往,自己動手做菜,同千葉吃完晚飯後,拎了一根很有考究的拐杖就出門了,幾日下來店扔給千葉他非常的安心,千葉也知道他腿腳好的很,那根拐是拿去量木頭用的。


    晚飯前葉師父教她識工具及根據木頭的紋理學了點簡單的雕刻,所以師父走時她還埋頭對一塊棺材板做認真的打磨,店裏進來了人,她頭也不抬的說:


    「師父,這工作應該是男子做的,我做不……」


    「怎麽,你不是男子嗎?」並不是葉師父折迴來了,千葉抬首,是昨天匆忙走掉的客人,她想起白天和師父評估那副鏤空丹頂鶴的棺材價格,趕緊掛上笑說:「白天你怎麽沒來啊?師父現在又出去了,不過你放心,我已幫你問過價格了,因為是我接的第一單,師父說開個好運,會給你一個好價格的!」


    「你昨天不是問我住哪?叫什麽的嗎?」閱燼慢條斯理,倒不急的談棺材的話題。


    「哦!」聽這語速和這話,千葉皺皺眉不知對方是什麽個意思,但因客戶都提了,千葉便說:「那……你住哪?先生貴姓呢?」


    「免貴姓商!」


    「shang?」


    「你可以叫我商先生。」閱燼在店中轉了一圈,許是習慣性動作,雙手放身後,走起路來老派且嚴肅,不像有些公子哥掉兒郎鐺的瞎晃,他倒是認真的在看每一個……木頭。


    千葉來了困意,打了個哈欠連眼淚都落下來,邊揉著眼邊說:「商先生是做什麽的?」


    「訂副棺材還得交待這個?」


    嘖嘖,聽聽,明明言行舉止皆看起來歷經風霜似的,可生得那一副花美男似的嘴臉,又道調侃之語,千葉搖頭趕走困意,抬手晃兩下表示沒那個意思,才道:「也不是,就是看你生得這樣美,可言行舉止確不同於表,故才問的。」後又改小聲的自己嘀咕了一句:「長的這麽好可惜了,定是沒人疼的娃,家人死的早吧!」


    她並不知閱燼是習武之人,這音低如蚊他還是一字不差的聽進耳裏,是的,就因聽了進去,才愣住了,她——是知道什麽?還是純粹的厲害呢?


    「訂金三百兩,商先生要是沒有什麽問題的話過來簽字畫押吧!」說到錢,她打起了點精神,可一抬頭,他人便往店外走了,頭也不迴的說:「明日再來!」


    千葉連忙追出去道:「明日來時記得帶上銀兩!」


    白事一條巷裏已空空如也,叫人心生涼意,千葉退到店裏去,這邊對突然安靜的四周感到害怕,可屁股一接太師椅,人就睡過去了。


    某天雨夜,葉師父出門前對千葉說:「你說那商先生天天都來嗎?」


    「是的呀師父,每次都是你前腳剛走,他後腳就進來了。」


    「嗯。」葉師父若有所思的摸兩把鬍子後,再對愛徒說:「別圖圖畫畫的把眼睛弄花了,看了一些有的沒的東西怎麽辦!」然後他老人家就瀟灑的走了,留千葉石化在那裏!


    首先師父的意思是說:商先生有可能是她想像出來的?


    不,這倒浪漫了!


    師父的意思應該是說:商先生是不幹淨的東西!


    現在迴想起,他的麵色確實有異於常人的白,除非長年都沒有露在陽光底下的臉,要不然誰有他那麽蒼白呀!


    這……頭抬起看著沒有人往來的小巷子,一個白影慢慢的走近,來人沒有撐傘,站到店前,在燭光的照亮下,掛上一層暈光,他似有不適,甩了幾下頭髮——好美啊!美的不像個現實該走出來的人!


    想到此與師父的話再現腦海,千葉在閱燼奇怪的眼神中慢慢走近,似一個神經質的老太婆一樣,顫抖走近,刁鑽的細打量著,時間靜止,雨不知何時停時,她迅速伸起手在其俊美的臉上搓捏了兩下,然後再迅速的退開到屋裏。


    「怎麽了?」閱燼這才開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任由著她來,又或者是她身上的攏著某種女兒香讓他沒想起來兩人要保持距離。


    「你是人!」她確定的開口。


    「當然。」所以說她膽大,可今天又抽風的發現自己該害怕了嗎?


    「可你不像是來買棺材了。」這麽多天了,種有藉口不下單。


    「那我像來做什麽的?」他也問自己是來做什麽的呢?


    這話讓閱燼自己思考了起來,他真的是為了等劉師傅出現才會天天往裏跑嗎?


    是的,隻有這個理由!


    「偷師的!」一開始提個無比困難的要求,隨後就不停的推脫。


    「我不做這行。」


    「那你倒是買呀,你買一副我就信你。」這算激將法。


    「五百兩。」從腰間取出銀票放至幾案上。


    可千葉是分不清楚這古代的銀票子和冥票有何區別,她拿起細看了看後咧嘴笑了起來。


    閱燼問她:「這下高興了?」沒聽說過她如此貪財啊,這幾年董家的生意是不怎麽樣,但是開銷什麽的不成大問題的。


    她拿起那五張一模一樣的銀票,麵對著閱燼,高興的問:「你說,上麵是不是寫著大明朝?」


    「本朝銀票當然寫的是大明朝啊!」閱燼可不相信她這樣子是沒見過銀票子,那她到底在高興什麽事。


    「永樂二十年製?」明朝?她穿到明朝,當今皇帝是朱棣,這裏真的是京城哦。但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在明朝時中國就出了炒鋼法,銅就不在話下了。


    「放心,這絕對可以用的。」閱燼想,看來她真的沒見過銀票子了,可問不出她因何而樂開花,閱燼望一眼對麵緊閉的門,走至屋中一個木椅子坐下,動作帶了點輕風,吹動上麵的一張紙下來,紙上無字,畫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翅膀,閱燼問其:「這是何鳥之翼?既生的如此好看!」


    「哦……一種叫鳥人的動物身上長的。」


    「鳥人?……說的可是如同神鳥?」像是愛極了,仔細端詳後拿起一邊的工具,撿了塊木頭,憑著她畫的樣式認真的雕刻出來。


    「什麽神不神的,他不是……你盡然會雕刻?」千葉再看他的手法,這是位行家啊!


    「小的時候學過。」


    「……」千葉噤聲,不打擾的坐在幾案前,坐等他刻出丘比特那孩子的翅膀後,再坐享其成的拿來用。


    翅膀花了三個晚上才完成,第三天的時候被葉師父發現了,千葉瞞著他主要是怕他老人家心裏不好受,可沒想到的是……


    「師父,颳風下雨天你都要出去,今天怎麽不出去啊?」


    「為師要會會這號人物。」翅膀已捧在手上,眼眯成線,可看的出他的滿意。


    然後也不晚,差不多時間閱燼就出現了,這是他與葉師父第一次見麵,千葉做了簡單的介紹,葉師父說:「聽說你終於下單了?」


    「不,那五百兩隻是先放在店裏,讓葉師父的小徒弟能夠放心,在下並非歹人。」


    「什麽?不是下單用的?」這年頭生意有難做。


    「這翅膀是你刻的?」葉師父得燼首肯後,摸鬍子的動作停了下來道:「我決定收你為徒了。」


    「啊?」千葉的反應,知道師父愛才,可是小小一家店,要招兩個徒弟嗎?


    「謝過葉師傅,在下家中也有些產業,並不能有這個榮幸做葉師傅的徒弟。」


    「師父你聽聽,人家不屑啦!」千葉添油,也許師父真覺沒麵子了,將翅膀扔給千葉,拿了拐出門去了。


    「師父不高興了,我看我還是把銀票退給你吧,商先生不下單,以後就不要來我們店裏溜達了!」五百兩正找出來塞到其懷中時,對麵鐵匠鋪前立了個人,引起千葉的注意。


    「劉師傅?」


    「你是?」對方是位莽漢,做為一名鐵匠這可形象多了,哪裏像她家葉師父,怪裏怪氣的。


    「我是葉師父的徒弟,等你好久了。」真是太高興了,高興這好事接二連三啊。


    「等我?」


    在千葉樂開花的情緒裏當然沒有發現連日來的商先生和那劉師傅互換了一下眼色。


    「是啊,找你下單呢!」她興奮言於表,當然眼神不忘逾越一下「商先生」,好似在說——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多幹脆啊,哪裏像你也不像沒錢,家裏沒死人還是出來找樂子啊?棺材鋪裏來迴幾天了,就是不下單,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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