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籠罩在雲霧之中,有幾縷發絲飄出,卻是呈現出七彩光澤。


    裂星石魔千丈身軀跪在地上,秦軒睜眼望向那女子。


    “老妖婆!”


    秦軒淡淡出聲,直唿出這三字。


    刹那,雲霧翻滾震顫著,女子似乎生怒,遠處足以彌蓋萬裏的無盡雲霧在翻滾。


    裂星石魔呆了,它沒想到秦軒真敢如此稱唿。


    不曾有殺意,秦軒卻渾身毛孔張開,毛骨悚然,仿佛那雲霧之中的女子便是大恐怖。


    “給你一句話,救命!”


    有聲音從雲霧之中傳出,萬裏雲霧翻滾,在這一刻有雲霧成兵刃,鋒芒直指秦軒。


    秦軒淡笑,這老妖婆還是如此秉性。


    一個活了百萬載的恐怖存在,眼前此女,有說出這句話的資格,即使如今她麵對的是一位至尊。


    “李紅塵!”


    秦軒緩緩吐出三字,那雲霧中的女子似乎沉默了。


    隨後,無數兵刃消散,再化雲霧,有雲霧散開,露出那七彩發絲。


    一名女子,有傾世之顏,眉心處,有米粒大小的七色石點綴其中。


    “僅僅化神境便能讓這憨貨帶你來此,你的確略微不凡。”女子緩緩道:“你來此為何?”


    女子眼中依舊淡漠,卻無之前的殺意。


    秦軒立於裂星石魔身上,他目光掠過這女子,望向那雲霧之中的白玉宮殿。


    “百萬年歲月,苦守一地,你也好,李紅塵也罷,皆不過可憐人罷了。”秦軒淡淡出聲,負手而立,“我有一法,可救李紅塵!”


    女子沉默,一雙眸子緊盯著秦軒,也不出聲。


    秦軒不以為意,淡淡道:“百萬年前,有人渡劫成仙,卻自斷仙土,以秘法斷天絕仙,留在這紅塵之中。”


    “百萬年,北荒之地生機漸漸凋零,數百萬裏之地化作荒土,形成禁地,衍生荒獸,有九大生靈守護,曾葬諸多至尊!”


    “你等了百萬年,她也等了百萬年,但注定是一條死路。”


    女子立於雲霧之中,如若站在九天之上,望著秦軒。


    “天道尚有缺,有可避之法,這世間何曾有過死路?注定會有一線生機。”女子徐徐出聲,“你既知李紅塵,又言有法相救。”


    “但你不過區區化神境,不覺得此言未免太可笑了麽?”


    女子眸光平靜,“有法便言,無法便退,此地非你能涉足,圖謀。”


    “莫要擾了此地百萬載的寧靜,離去吧!”


    她轉身,便向那白玉宮殿內進去。


    “斷天絕仙籙是有缺的,瞞不得天道,自詡逃避天道,又豈知爾等逃避天道之舉,亦在天道之中呢?”


    秦軒淡漠出聲,“我是來救她的,因有一線緣!”


    “借由斷天絕仙籙,她已經沉睡了百萬年了,你苦苦守候,到最後一場空,未免太可惜了。”


    “天雲神樹都要朽了,她也支撐不了多久,她想等的人,也不會再如過往。輪迴之後,便是再像,也不可能同昔日故人。”


    秦軒的聲音冗長,似乎也在自歎。


    前世,他也以為可以避天道,可以等故人,到最後,直到他超出天道後才發現,避天道也是在天道之中,入輪迴後,便是記憶覺醒,哪怕是封鎖此生記憶,但終究不可能再如昔日。


    女子腳步微頓,“離去吧,莫要再來了!”


    她向宮殿內走去,秦軒眸光微頓。


    “她在此地等了百萬年,老妖婆,你確定要看她走向一條死路麽?”


    “她本可以成仙,入那無垠仙土!”


    秦軒淡淡道:“你如此決絕倒是讓我意外,我本以為,你會求之不得。”


    秦軒心中泛起漣漪,有驚訝,有疑惑。


    李紅塵,曾經的蒼雲宗最後一位宗主,風華絕代,三萬年渡劫成仙,最後卻自斷了仙途。


    前世,天雲宗滅後,修真界有一大遺跡開啟,傳說其中蘊藏著成仙,弑仙,乃至逆轉輪迴,長生之法。


    這一處秘境,秦軒前世錯過了,他在另一處秘境內,得機緣,不曾入此秘境中。


    待他得知後,秘境內也已經散去了。


    秘境開啟,是以李紅塵的性命為火,點亮了入此秘境的鑰匙,最終這尊紅塵仙葬滅在此秘境內再不曾出現,整個秘境內,也僅有一人從其中走出,爾後三百年成仙,曾為秦軒在仙土之中的大敵,即便是如今,秦軒也不得不承認,那人堪稱前世他所遇到的第一大敵。


    雖然最終此人被他打入冥海,隕落在仙土之中,但此人的底蘊依舊讓秦軒心悸。


    那時他可是已得了萬古長青訣,青帝傳承,卻依舊差點被此人徹底斬滅,可見其可怖。


    李紅塵走的是一條死路,斷天絕仙籙更是有缺,否則李紅塵不至於沉睡百萬年,蒼雲宗更不至於如今分成天雲、幻雲雙宗。


    秦軒眼眸泛起漣漪,望著那繼續向白玉宮殿走去,不曾有遲疑的女子身影。


    這老妖婆不會不知道,她為七色仙石的石靈所化,與李紅塵相識三萬載,在此地守了李紅塵百萬載歲月,為李紅塵創荒獸,創九大守護生靈……如今,這老妖婆竟然無動於衷。


    秦軒望著老妖婆,對方的舉動讓他意外,亦有失算。


    他眉頭微皺,沉思不解。


    忽然,秦軒的腦海之中泛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能讓這老妖婆有如此反應的,除非斷天絕仙籙……已經完整了?


    秦軒瞳孔驟縮,若是如此,他所說之言便猶若無味。


    斷天絕仙籙,在修真界之中知曉的不多,絕對不超過十人,而且都是缺失的,真正完整的斷天絕仙籙在仙界,在一位大帝手中。


    “斷天絕仙籙,如今已經無缺?”盡管秦軒不可思議,還是緩緩出聲,道出心中猜想。


    他心中泛起一絲不安,重生以後,第一次如此。


    女子腳步微頓,淡淡道:“五十年前,有一人來到這禁地深處,他已經授我完整的斷天絕仙籙了,另外,他還有一個要求,若是再有人來言斷天絕仙籙,我可以動手殺之!”


    女子身影如仙,“我已經給予了他相等的迴報,更不願為他人手中刀。”


    “那人與你一般,皆是超越紅塵,即便如我亦難測之人,我想,你們之中恐怕是有大因果,如今看來,你似乎不知道他的存在。”


    聲音飄渺若仙,秦軒心中卻泛起了波瀾,他眼中如有光芒閃爍。


    秦軒沉默十數息,直至女子盡數沒入到那白玉宮殿內。


    “既然斷天絕仙籙有缺,李紅塵,你應該已經醒來!不如與我一見!”


    “我有一法,可救你,而此法,未必是斷天絕仙籙!”


    秦軒聲音平靜,入那茫茫雲霧之中。


    “你當真要找死?”之前那女子聲音傳出,卻有一絲寒意。


    秦軒也不發言,負手而立,望著那白玉宮殿。


    足足數息後,有一道淡淡聲音傳出,聲音嘶啞,不同之前女子。


    “我所需,已有人予我,如今我已無他所求!”


    秦軒淡淡一笑,眸光若止水。


    “我不知五十年前誰來,又與你和那老妖婆說了什麽!”


    悄然間,秦軒眼中波瀾起,如有睥睨意,觀天地。


    “李紅塵,你隻需要知曉一事!”


    “莫論那人是誰……”


    “亦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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