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極!”


    秦軒腳下忽然頓住,他冷冷的望了一眼那極度不甘的妖狼。


    “愚蠢!”


    兩字入耳,卻如雷鳴。


    妖狼被這兩字震得腦耳嗡嗡作響,怒吼聲停滯。


    秦軒淡淡的望著這妖狼,漠然無情。


    “人食牛羊,妖野食人,何曾不公?”


    秦軒淡淡道:“我從不認為這不公平,身為金丹大妖,千餘年修為,你食人,在我眼中與人食牛羊無異。”


    “我曾見過太多大妖食人,甚至一妖屠城,生靈塗炭。”


    “莫說是妖,便是那星空大族中,有多少以人為食的生靈?”


    秦軒持劍,靜靜的望著那狼妖。


    “莫說異族食人,便是人族之中,每一瞬,都有人殺人之事存在而已。”


    “身為大妖,你卻忘記這天地至理!眾生鐵律,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


    弱肉強食!


    狼妖麵色微震,難以置信的望著秦軒。


    “你可因一念食人果腹,我也可因此一念殺你!”


    “那百人,比你弱,所以你生殺予奪!”


    秦軒眸光淡漠,望著那狼妖。


    “而現在,我比你強,所以你生死,皆在我一念之中!”


    “天地從不曾不公,強者為刀俎,弱者為魚肉!”


    秦軒輕輕一笑,“你不甘心,不過是因為那和尚太仁慈了,不曾殺你。否則的話,千年前,你已經化作一具屍骨。”


    “他仁慈一念,你卻不知進退,不知死活,誓要報殺子之仇,欲屠華夏佛道。”


    “所以,你遇到我,所以,千年前那和尚給予你的仁慈活路,被你親自斷絕在手中。”


    “不甘?若不甘,憤怒有用,你又何須千年苦修?”


    秦軒漠然無情的俯視著那銀色妖狼,“世間眾生,唯有弱者言不公罷了!在強者眼中,一切皆公平,天生萬物,大道羅天,豈有不公?”


    “所以,觀其眾生,自生起,便走那由弱變強的道路,成功了,威臨天地。失敗了,無言入黃土,煙消雲散。”


    “你的怒吼咆哮,何曾不是在與我言不公?”


    “憑什麽那和尚可以殺你無辜的雙子,憑什麽我不能向他報仇?”


    “無他,因為你弱罷了!”


    秦軒言語平靜,卻若斬心之刃,讓那妖狼徹底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


    秦軒淡淡一笑,“給你餘生十息,願你想透,也算是因那和尚的那一抹仁慈吧!”


    他白衣勝雪,傲立天地。


    隻因為說這麽多,是他想起了那個和尚,也想起了自己前世。


    前世,他入修真界一宗門,淪為雜役弟子,日出勤苦砍柴,日落艱辛修煉,兢兢業業,砍柴劍意,自是在那十年歲月中磨礪而出。


    但在大宗一念之間,他所在宗門支離破碎,他九死一生,逃離此難,甚至不惜隱姓埋名度日,若喪家之犬。


    他何曾做錯?


    那個時候,他便是言蒼天不公,又有何用?


    爾後他鑄就化神,成就元嬰,親身踏滅了那一宗門。爾後更是鑄就修真界長青至尊之名,威臨星河,億萬星域。


    對於那已經登臨修真界之巔的他,昔日那微末之事,何談不公?


    或許,他狼狽而逃,如喪家之犬時,曾仰天嘶吼,怨天不公。


    但自他登峰那一刻,他的眼中便已經無不公兩字。


    甚至,秦軒尚且慶幸,若非那宗門被滅,他恐怕一世皆被困在那小宗之中。


    歸根之言,不過他昔日弱,強者無忌,便是無妄之災,他唯有忍受,苟活。


    若昔日他便已經能夠傲立星穹,他豈會言蒼天不公四字?


    不過一笑,來犯者,一劍斬之,翻手滅之。


    弱肉強食,天地至理,若想不言不公兩字,唯有變強。


    當世間萬千不公,在你眼中不過是一劍斬滅,一拳鎮滅之事,世間,當再無不公。


    我本微末誕天地,萬般劫難不由人。


    天生龍鳳,萬倍於人,不公?待我隻身斬龍鳳時,焉有不公?


    秦軒思緒漸漸平靜,他望著那妖狼,十息一瞬,已然過去。


    他望著腳下妖狼,手中萬古劍已有紫紋亮起。


    “今日我殺你,你還覺得不公麽?”


    妖狼緩緩抬頭,一雙狼眸之中不存生死。


    “倒是我忘了,世間本就弱肉強食,卻對你言人食牛羊我食人這種可笑言語。”狼妖自嘲一笑,不過,它趴伏的身軀在這一刻卻在**的撐起。


    “吼!”


    “你本練氣,我為妖丹大成,既然是弱肉強食,你何來自信勝我!”


    “你太猖狂了!”


    “孰勝孰敗……”


    話語還未落,秦軒便已經出劍,劍若微茫,掠過那妖狼額頭,劍芒自那妖狼狼首後飛出,落在大地上。


    大地在這一刻被撕裂百米,化作溝壑若山澗,有冰雪融化成水,向其中而流。


    秦軒負手而立,散去玄天印,望著那身軀僵滯的妖狼。


    “早已注定!”


    他緩緩收劍,萬古劍歸於腰間,妖狼眼中眸光暗淡,漸漸化作死寂,身軀自那劍痕而墜。


    嗡嗡……


    秦軒的肩膀上,大小金兒早已經迫不急但,它們自秦軒肩膀飛出,米粒大小,卻輕而易舉的將那妖狼屍軀提起,炫耀似的帶到秦軒麵前。


    秦軒輕輕點頭,負手轉身。


    他看到了蘇巧兒五人,這一刻,那五人早已經是膛目結舌,滿是震駭的望著秦軒。


    那妖狼,就這樣死了!?


    死在那青帝劍下!


    這一刻,五人心中近乎都已經不知言語,清虛更是垂頭,不敢與秦軒對視,隱約中可見他的手掌在微微**著。


    秦軒自然不會理會,祭出手中神木玄鼎,收狼妖屍軀入丹鼎內。


    “此狼我取走,爾等五人可有異議?”


    蘇巧兒五人當即麵色一震,垂頭施禮,“不敢!”


    秦軒這才輕輕點頭,便要離去。


    “青帝!”忽然間,蘇巧兒突兀出聲。


    秦軒腳步一頓,轉頭望向蘇巧兒。


    “巧兒有一個問題想要問青帝!”蘇巧兒的抿著嘴唇,臉色蒼白的望著秦軒。


    秦軒淡淡的看了一眼蘇巧兒,不予置否。


    蘇巧兒咬牙,深吸一口氣,道:“巧兒之前聽青帝言語,不明一事,以青帝之言,這世間弱者,便是罪孽麽?那百人微弱,便要被肆意屠殺?這未免,太無道理了!”


    秦軒淡漠一笑,“弱者即是罪?我何曾如此說過?眾生初生,皆是弱者。”


    “弱者本無錯,錯在不自知,不知死活,又能怪得了誰?”


    他話語平淡,轉身離去,蘇巧兒麵色一震,她知道秦軒說的是李明心。


    這時,秦軒的話語再次悠悠傳來。


    “弱者,在遇到強者殺戮,天地無妄時,無力反抗,更怪不得誰!”


    “所以,眾生皆心向天穹,凡塵亦如此!”


    話語落,徐徐傳出,彌散在天地之間。


    眾人望著那秦軒背影,包括蘇巧兒,皆入沉思,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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