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蘭花總算是收了口,不再罵冬子了。


    但當她看著畏畏縮縮站在一旁的大亮的時候,她抬頭看了菊花一眼,隨即朝大亮喊了起來:“大亮,站那麽遠幹啥,還怕我們白家的人吃了你不成?”


    大亮聞言,先是偷摸著看了遠處的江氏一眼,看江氏此時沒注意他,才朝著蘭花支支吾吾道:“沒,沒,我就站這裏,這裏挺好的。”


    江氏在大亮和菊花臉上掃了幾眼,好似明白了什麽,她突地衝到大亮麵前,揪著大亮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說,你這幾日是不是又打我家菊花了,我們家菊花又是被你逼著才迴了娘家?”


    此時白家的人都在這裏,大亮可不敢直接跟蘭花叫板,他忙朝蘭花擺擺手,語無倫次道:是……不是,但是昨兒嶽母已經教訓過我了,我也簽下保證以後不再打菊花了,你可不能再罵我。”


    “不能罵你?我還要打你呢,我讓你老欺負我們白家的閨女!不好好教訓你,你還以為我們白家都是些死人。”蘭花說著,舉起拳頭便在大亮頭上重重捶了幾下。


    大亮不敢迴手,隻得四處躲,暗地裏還跟菊花使眼色。


    菊花看了大亮一眼,張了張嘴,最後卻是沒出聲說話,隻是頗是認命的看著蘭花打大亮。


    白家的其他人也沒人喜歡大亮,便也沒人出來說話,就這麽看著,像在看一場鬧劇。


    最後還是冬子看著菊花和大亮這樣拉拉扯扯不成體統,冒著被蘭花罵的狗血噴頭的危險把蘭花拉過來,也把大亮從蘭花手裏解救出來。


    蘭花人是被拉住了,但嘴裏仍是罵罵咧咧。


    蘭花口才也好的離譜,她一直罵,罵大亮家的人,從大亮罵到大亮娘,繼而罵大亮爹,然後是大亮家的親戚,最後把大亮家的人罵完了,怒氣又轉迴冬子身上。


    她指著冬子惡聲惡氣地說著若冬子是敢打她,她會怎麽對付冬子之類的。


    楊柳看自己這個大姑子,覺著有些無奈,但看著一旁被蘭花打的縮在一旁的大亮,她又覺著暢快。


    她想著白家當初是錯配了,若是當初把菊花配給冬子,蘭花配給大亮,以暴製暴,也許白家如今的日子會平靜很多。


    一家子歇息了一會,江氏便招唿著人下田了,楊柳和菊花也帶著荷花和杏花幾人準備迴去吃飯了,江氏又千交代萬囑咐了楊柳一通,說是讓楊柳去麥場曬麥子,順便快些給她家老虎送飯,老虎這會肯定餓壞了。


    楊柳已經沒力氣去吐糟待遇是否公平了,她點點頭,說這就去。


    江氏心疼老虎的話被蘭花聽見,蘭花又差些和江氏吵了一頓,不外乎又是埋怨江氏重男輕女之類的。


    楊柳發現,江氏雖然厲害,但口才還真沒蘭花好,若不是蘭花看在江氏是她親娘的份上,估計論嘴皮功夫,江氏不是蘭花的對手。


    而且蘭花不隻是口才好,她吵架時的反應能力也比尋常人快,她在吵架的時候非常善於舉一反三,拖泥帶水,在吵架這個天賦上,蘭花還真是青出於藍了。


    楊柳和菊花幾人迴到家裏,因記著江氏交代要他們下午去麥場曬麥子,楊柳和荷花幾人中午飯都沒在家吃,在給白向辰送飯的時候順手多裝了些,幾人打算一起去到麥場那邊吃,不耽誤白向辰吃飯之餘,也能節省些時間。


    因方才在田邊耽誤了一些時辰,楊柳幾人在家裏把事情都安排好之後確實也不早了,楊柳擔心白向辰那廝會餓的發飆,幾人走去麥場的時候步速都加快了許多,差不多是一路小跑著去的。


    哪知道幾人走到麥場的時候,麥場邊除了四毛和三穀兩人在樹蔭下玩,根本不見白向辰的身影,那方才送來的麥子也都堆在麥場中央,沒人曬開。


    楊柳問四毛白向辰去哪了,四毛和三穀兩人搖搖頭,說老虎走開有一會了,說是迴去給他們拿飯。


    拿飯?莫不是方才走岔了?楊柳和荷花對看看了一眼,荷花不以為然道:“我估計我哥又去哪裏玩了,算了,咱不管他,給他留些飯就是,這大熱天的,飯也不會冷,他遲些吃也沒事。”


    楊柳點點頭,也沒多想,把帶來的飯菜拿出來,招唿四毛和三穀一起過來吃飯。


    但等楊柳幾人吃完飯,又把麥場的麥子全攤開曬了,還是不見人迴來。


    荷花他們倒是不在意,說白向辰就是這般,時常是家裏人忙到不行,他卻到處遊玩,反正家裏人都縱著他,已經習慣了。


    楊柳起初也沒在意,覺著反正白向辰在這裏估計也不會做活,由得他去玩,他等會餓了自然會迴來,但到了差不多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還是不見白向辰的人影,楊柳有些擔心了。


    便跟荷花商量去尋人,哪知楊柳還來得及走出麥場,隻見村裏有人急匆匆和往這邊跑來,說是白向辰在村裏和人打架,打的人口吐鮮血,這會正在跟人扯皮,讓白家趕快喊人過去。


    楊柳氣的差點暈倒,迴過神來,隻得吩咐荷花和杏花在這邊曬麥子,自己去田邊喊人。


    白家人一聽老虎出事了,都急忙從田裏上來,趕去村裏人說的打架的地方。


    到了那裏才知道,那來傳話的沒把話說清楚,白向辰的確是又和人打架了,但今兒不是白向辰把人打的口吐鮮血,而是白向辰被人打的口吐鮮血。


    江氏等婦人看見白向辰,便便朝白向辰撲了過去,江氏摟著白向辰,喊的驚天動地:“我的兒,你這是咋了?”


    白向辰像是沒料到白家會突然過來,看著江氏的人的時候,他明顯愣了下,等迴過神來之後,才搖搖頭,說自己沒事。


    楊柳估計白向辰隻是牙齒或是嘴角被人打的流了些血絲,額頭也受了些傷,但隻是破了個口子,因留了些血,看著有些瘮人,但遠遠沒有村人傳的那般誇張,因為方才楊柳在遠處還仿似看見白向辰正大刺刺的坐在村口的石頭前和人吵的麵紅耳赤。


    江氏等人查看了白向辰一番,確實如楊柳估計的沒什麽大礙。


    但即使是這樣,白家人也是怒不可遏,怒氣衝衝圍過來去問到底是誰欺負了白向辰。


    白向辰看見白家人的時候圍過來的時候,神情有些閃縮,簡單的把事情經過描述了一番,然後他指了指在遠處站著的兩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說隻是因為一話不合,那兩人便把他打成這樣。


    白家的人想必這些年因一大家子人多在村裏橫慣了,聽白向辰這麽說,也不細問,個個掄起拳頭就朝那兩個少年砸去,一番拳打腳踢下來,把和白向辰打架的兩個少年給揍了個半死,真揍到人口吐鮮血的時候,那邊也喊了人過來。


    那邊估計也是個大家族,來了不少人,而且個個手裏拿著木棍子,木棒子之類的武器,衝上來便是一頓亂打。


    頓時局麵一片紛亂,楊柳前世還從未親眼看到過這種場麵,當即驚了個目瞪口呆。


    最後也不知是誰喊來了村長,才把兩邊的人分開,好在都看在同村的麵上,倒也沒人下狠手,一番衝突之後也沒人重傷。


    那邊數和白向辰動手的少年傷的重些,這邊數白向辰三叔白正安傷的重些,頭被人敲破了,留了些血,倒也不算嚴重。


    村長既然出麵了,當然得調和這件事情,那還得追溯事情的根源。


    其實事情很簡單,四個字形容“紅顏禍水。”


    而這個禍水便是白向辰心心念念的采月。


    今兒白向辰原本是真想迴去拿飯的,但在半路上碰著匆忙跑來的采月,采月說她方才去地裏給她爹娘送中午飯,半路上遇到村裏的兩個後生,那兩個後生看她生的美貌,便趁機輕薄。


    白向辰喜歡采月,自然把采月歸為他的女人,他平日裏本就囂張,如今聽了這迴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拉著采月便說要去給采月報仇。


    尋到那兩後生之後,白向辰二話不說,直接開打,對方那邊有兩人,白向辰隻有一人,白向辰自然寡不敵眾,被人揍了幾下,便發生了流血事件。


    村裏當時也有人在旁邊看著,便一傳十,十傳百,因為白向辰惡名在外,傳到最後,就被傳成詩白向辰打的人口吐鮮血。


    這是白向辰的描述,但那倆後生的說法又不同,他們說並不是他們主動輕薄采月,而是采月主動跟他們拋媚眼,而他們其中有個人本就喜歡采月,便跟采月隨意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哪句話沒說好,采月便說人輕薄她,隨後把白向辰喊來出頭。


    很明顯事情出在采月的供詞上。


    若采月跟白向辰說的話是真,那麽白向辰便屬於好打不平,但若是那兩後生的話屬實,白向辰便是不分情由,肆意打人。


    村長的意思是把采月喊來,看看到底誰的話屬實,再來調解此事。


    但白向辰堅持不讓,說他相信采月,采月絕不會說假話,而且這事情事關女子的名聲,不能讓采月來拋頭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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