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綠水淵邊,望著已經冰凍的水麵,少昊一時間沒有了主意。

    他走到綠水淵厚厚的冰麵上。看了看已經冰凍數丈的白花花不見底的深淵,頹喪著一屁股坐在堅冰上麵。

    “三更月,綠淵恰照梨花雪;梨花雪,潭底明月,散誕雲缺。”一曲吟唱悠悠然,從不遠處的山石後麵傳來。

    少昊一看,原來是一個樵夫擔著一擔柴,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

    大荒之地,哪會有人家在這個地方討生活?

    少昊驚覺的趕緊挺身起來,快步走到水淵的邊上。

    他冷冷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樵夫,默不作聲。

    “嗬嗬,小哥。你一定是遠方來的吧?”樵夫笑語盈人,語氣穩健。

    少昊一看,樵夫肩上那兩捆諾大的柴草說是柴草,不如說是兩捆比手臂還要粗的樹幹。

    “哦?是啊!”少昊上下打量樵夫,一邊將右手卻靠近腰間的劍柄,一邊問:

    “哥哥是不是住在這青要山附近?你砍的這些是準備做柴草嗎?”

    “嗬嗬,生當複來歸,砍柴不為炊。去年已滿百,飄然思不迴。”樵夫說完,將肩上的擔子一甩,一屁股坐在扁擔上。看了一眼少昊靠近劍柄的右手笑著問:“小哥在這荒蠻之地駐足,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吧?”

    少昊見樵夫出口不凡,眉宇間一股仙氣。放下心。右手也很自然的垂了下來。

    “哥哥的話,意思飄渺。我有些不懂。不過,我在這裏駐足不前,的確是有原因。哥哥怎麽會看出來?”

    “何處合成愁?眼底風光已悠悠。悠悠,不禁眉間鎖神州。”

    聽樵夫這樣一說,少昊不覺更加無奈了。他心想,這個樵夫問話的時候有板有眼。答話的時候,卻如同虛無飄渺一般。絕對不是一個等閑之輩。幹脆就實話實說吧。於是,他他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邊。但是,唯獨沒有說綠水淵底下有軒轅的劍匣。

    樵夫聽少昊說完,微微一笑。說:“這綠水淵,如果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就不好辦。如果是冰凍數丈,是一時之寒,那就不難了!”

    “別啊,哥哥。小弟我都要愁死了。這條蛇是為了救我,才被寒冰裹住。這綠水淵數十丈深,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你有什麽辦法能讓它消融?”

    “這個啊,我迴頭再告訴你。我呢,現在餓了。等我吃飽了,我就會有辦法了。我這個人啊,不吃飽肚子,什麽也做不了。”說道這裏,樵夫忽然收起笑容接著說:“你去幫我找點吃的?”

    “哎?你這不是,,,,”少昊正要發火。忽然覺得不對。

    他想,這個人既然可以在這個蠻荒之地隨意往來,就不是等閑之輩。再說,他隻是讓自己幫他找一些吃的。答應吃飽肚子就幫自己想辦法。不答應對方有些失禮。

    於是,改變主意說:“我來的路上看到一些野果。如果哥哥不嫌棄,我就去摘一些野果給哥哥充饑怎麽樣?”

    “哎?這野果素菜是屬於顯性的食物,肉類的東西才是隱性的食物。你讓我吃野果,我怎麽有力氣幫你啊?”

    “可這山上沒有野獸啊?”

    “你看,那邊天空飛來的野雁怎麽樣?”

    順著樵夫手指處,一群野雁正嘎嘎的飛了過來。

    “哥哥,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我沒有弓箭啊?”

    “你不是有一根腰劍嗎?”

    “那雁子飛得有兩丈多高,我這柄劍怎麽夠得著呢?”

    “手到心不到,劍法妄圖勞。心到手也到,劍法才逍遙。”

    “哎?這話好像聽過耶!”

    “你聽過?不會吧?”樵夫瞪大眼睛。

    “是啊,師尊好像說了前麵兩句。”

    “哈哈,你要是再不出劍,那雁子連最後麵的兩隻你也甭想拿到了!”

    見樵夫這樣說,少昊也覺得有些道理。

    他連忙抽出寶劍,轉身揮劍的時候,將丹田裏麵的元氣抖到劍尖之上,向著空中的雁子淩空一抖。一道紅色劍氣刷的一下脫離了劍尖,直接飛向頭頂的雁子。

    可惜,劍光飛出一丈多高。在距離雁子還有一半距離的地方,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樵夫大笑。

    少昊不理會笑聲。再次屏神凝氣,旋轉身體,又使出全身的內功抖出一劍。

    就在他劍光剛要從劍尖射出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後背似乎挨了一掌。這一掌從後背之上,傳到握劍的手臂。

    一股很熱的氣團砰的一下注入了劍身,就像一團烈火一樣從劍尖射了出去。

    少昊感覺握劍的手一震,劍氣已經刷的一下射向天空。

    那大雁如同被一股巨大的氣流衝擊一般,被劍光所指的幾隻大雁向上嘩的一下,如同鍋底一樣散開。

    隨著雁群散開,最頂端的兩隻雁子撲的一聲,帶著唿哨垂直落了下來。

    隨著噗哧,噗哧兩聲,兩隻野雁先後落在少昊站立的山石後麵。

    “哈哈,這不是有肉吃了麽?”

    少昊狐疑的看了一眼樵夫,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寶劍,再看看山石的後麵。他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內功所致。

    “快去取來啊?要不一會就吃著不香了。”

    “哎!”少昊聽樵夫說話,醒過味來。

    他連忙跑到山石的後麵。

    一隻野雁從頸部折斷,隻剩下完整的身子掉在地上;另外一隻野雁沒有了一個翅膀,斜掛在山石上。

    少昊彎腰,撿拾地上的野雁。

    他聞到一股燒炙的肉香。再一看,雁子身上還冒著熱氣。

    他伸手一抓。哎喲一聲,燙的他一下將野雁甩到了山石上。野雁經他一甩,身上的羽毛盡落。一隻肉嘟嘟肥大無毛的野雁啪啦一下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真是一個妙!”少昊喜出望外。

    他順手折斷兩根樹枝紮在野雁的身上。一手一隻野雁,笑嗬嗬的跑了迴來。

    “前輩,真是不可思議哦!雁子已經熟了。”

    “嗬嗬,熟了我們就吃吧。”樵夫不多說,接過肉嘟嘟的野雁就啃。

    “不錯,好吃啊!好吃啊!很久沒有吃過這樣味美的東西了。”樵夫邊吃邊讚。

    見樵夫吃得香,少昊也從野雁的大腿處撕咬了一口。

    隻覺那野雁沾嘴的時候肥而炙嫩,香氣四溢。肉入口中如同烤肉一般,不祡不膩。

    樵夫似乎對吃野雁輕車熟路,不一會,已經隻剩下一個完整的骨架了。

    吃完野雁的樵夫,看著正在貪婪的慢慢咀嚼野雁腿的少昊,折下一小根野雁的骨頭剃著牙說:“小哥,你給我的這一隻為什麽沒有腦袋啊!”

    “我這一隻不是也少了一隻翅膀嗎?”少昊嗚囔著迴答。

    “哎?腦袋比翅膀重要,還是翅膀比腦袋重要?”

    “當然是翅膀重要了。沒有翅膀野雁能飛嗎?”少昊嘴裏繼續嚼著肉說。

    “那你見過沒有腦袋的家夥在天上飛嗎?”

    “那到沒有見過。”

    “那你還不把野雁的腦袋給我?”

    “給了你腦袋,我不是沒有腦袋了?”

    “哈哈,你要是有腦袋就應該都給我。”

    “得,讓人說話的時候,就給玩進去了。我整個一個沒有腦袋。”少昊心想。

    “嘿嘿,其實我也吃不了,幹脆,我這隻的腦袋給你,剩下的這個翅膀也給你好了。”

    “另外一隻大腿也一並給我吧?誰讓你讓我幫你呢?對吧?”樵夫連著三問。

    少昊啞語無話。他看了看手裏香噴噴的野雁。雁子腦袋給他的話得連著野雁長長的脖子。翅膀和另外的大腿給他,就剩下野雁身子上的一張薄薄的皮了。誰讓自己沒有本事呢。唉,想到這裏。少昊把手裏的雁子往樵夫手裏一推,說:“那,那,那就都給你吧!”

    哈哈,哈哈。樵夫倒不客氣,接過來,衝著另外一隻肥嘟嘟的大腿就是一口。

    少昊看著那隻肥嘟嘟香噴噴的大雁腿心想:吃吧!吃吧!小心噎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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