猰貐將頭一低,兩隻巨大的牛角射出兩道光,那兩道光在天空碰撞形成閃電。巨大的閃電照亮半個山巒。

    許由握緊手中的利刃,用眼角的餘光尋找卜筮官。

    這個時候,卜筮官在他懸空的左下方,正在忙亂的在一個箱子裏麵翻騰。滿地都是他拋撒出來的衣物。

    見卜筮官還沒有找到法衣,許由心中一緊。

    這個猰貐,在800年中靠吸食僵屍的血液修煉。

    帝庭修建完畢以後,曾經連續發生死者屍體被盜事件。無論帝庭使用什麽樣的法術和多少士兵看守,安葬的人總會被盜出。所以,百年以來,墓地裏麵安葬的先人都先後被他挖走。公共墓地基本上都是空穴。

    許由來到帝庭以後,得知這件蹊蹺的事情以後,經過調查知道是猰貐在搗鬼。因此,他在公共墓地上作法,用了五個神符才安穩了墓地。

    自從墓地安穩以後,猰貐失去了僵屍。

    猰貐修煉的是血光之身。

    這個血光之身修煉完成以後,它的身體便是由僵屍的血幻化成為的形體。這個形體因為不再需要骨肉,而是成為半凝固的液體狀態。所以,猰貐既可以無窮變化世間的各種狀態,也可以分散成為流雲散沙。這個幻化可以使它在地球上隨意而來,隨意而去;任意成型,任意它方。

    許由在墓地用神符定住埋葬的屍體以後,猰貐再也無法將屍體取走。

    這十年,它隻能靠野獸的血來充饑而無法繼續修煉。他從心裏怨恨死許由這個多事的家夥。

    猰貐現在雖然還沒有修煉成為行雲流水的魔相,但是,這800年的修煉,已經使它的法力增長到了一定的程度。

    許由知道猰貐的功力,所以他亟需那件法衣來護身。

    許由的這件法衣,是許由師傅的師傅王倪送給他的。這件法衣黑白兩色相間,通體薄如輕紗,曲卷起來隻有一拳打小。穿在身上,據說可以拒百妖之法,卻百毒不侵。

    當初,許由沒有設計斬殺猰貐,一是因為猰貐獲取的都是死人的屍體,隻是有違人類的德行;二是這個猰貐800年的修行法力功力深厚,真的交手自己未必可以站得了上峰。即便是打個平手,也會是兩敗俱傷。那樣,不僅違背了出山的宗旨,也會消耗自己的元氣。

    所以,許由隻是在墓地做了法事,用符咒了結了這件事情。

    誰知道,這個省一時,壞一朝的做法,在這個緊要關頭找了上來。許由這個悔啊!

    “許由,你出手吧?我先讓你兩招!”猰貐一臉不屑。

    “猰貐,你狂妄!”許由嘴上這樣說,心裏實在是沒有底氣。但是這個猰貐已經發話,若不出手,堂堂一個攝政王也未免太丟人了。自己畢竟是三代師傅的傳人啊。想到這裏,許由隻能揮劍過去。

    許由先是一個上步合劍騰身,之後,馬上就是黃蜂入洞,將劍尖直逼猰貐的眉心。

    在劍尖對準猰貐眉心的時候,許由心念咒語,左手將咒語打在劍上。尖光的白色寒氣即刻變作五彩向劍尖凝聚。

    那猰貐見許由執劍過來,並不躲避。

    許由在劍尖距離猰貐眉心還有三尺的時候,高喊一聲:“呔—”便將咒語從劍中射了出去。

    五彩的咒語一下子逼到猰貐的眉心。

    猰貐將頭一低,兩隻牛角射出寒光禦住許由的五彩光之後,它將頭一昂,哇的一聲叫喊,將五彩光頂到半空之中。

    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炸裂聲,許由感覺頭頂的雨雪被炸開後又在上方收縮凝聚。

    自己再定睛一看,身邊的雨雪也開始向上凝聚。自己的身體隨著雨雪也向炸裂的地方移動。

    不好,這個血光大法不僅吸附陰氣還吸附陽氣。若是將自己的身體吸進去,自己就會血脈封閉,一命嗚唿。好厲害的法術啊!

    許由以心行氣,心神內斂。口念心神鼓蕩大法將身體定住。

    見身體已經穩住,許由手揮寶劍,將悲聲咒移到劍上,對準那個還在凝練的血光球“呔!”的一聲。

    隨著咒語打到上麵,血光球嘭的一聲悶聲炸裂開來。

    隨著炸裂聲,許由的身體在空中又晃了兩晃。

    “哈哈,許由,你是不是覺得有些頭暈了?現在,你領教什麽才是魔道了嗎?”

    許由將身體扶正。並不理會猰貐。他左手在空中劃了一道符咒,對著手中的寶劍口念了幾遍“嗡嘛呢叭咪吽”六字大明咒。

    “猰貐,你將冤魂聚集起來在世間猖狂。將死去的魂魄作為你的法力。你不覺得慚愧嗎?”說著,將左手畫出的符咒指向猰貐,揮劍將六字大明咒打向猰貐的身體。

    猰貐見符咒攜帶著許由清靜微妙的本心含著巨大的力量向自己打來。知道許由已經知道破解自己部分法力的方法。忙側身躲避符咒。

    許由將手中的寶劍一抖,一個烏龍繞柱,將打過去的咒語擴大開來。

    咒語擦過猰貐的脊背滑了過去。

    猰貐雖然躲過致命處,但是脊背還是被咒語劃裂了一道。

    那咒語劃過之後,一道黑紅色的光從猰貐的身體迸發出來。

    猰貐嗷的一聲。它急速將黑煙從下麵攏了上去,將自己的身體隱在黑煙之中,並向後退卷了幾丈。

    它在幾丈之外緩了緩神,瞪著銅鈴大小的紅眼,驚訝的看著許由。

    許由也看著猰貐不動聲色。他將劍法迴收,先是劍尖朝下,然後執劍向右,複將劍在身後繞過一圈。之後,在胸前收劍,稍微一頓,將劍尖猛的向上一挑。

    這個劍法叫做手捧牙笏(hu,四聲。)

    這個手捧牙笏的劍法,可以通過剛才繞自己身體一周,將咒語護在自己身體的周圍。

    許由這個時候,雙手握劍豎在胸前,可以隨時將不同的咒語附在劍身之上來化解對方的法術。

    許由知道,猰貐的法術來自百年僵屍的怨氣。剛才的咒語既然起了作用,如果猰貐不再出其他的招數,那就可以不斷的將六字大明咒念到寶劍上。這樣,隨著寶劍中大明咒語的力量不斷加大。如果打中猰貐,猰貐肯定會一命嗚唿。

    許由一邊對著寶劍默念大明咒,一麵眯起眼看下麵。這一看不要緊,許由的心猛的一縮。

    原來,猰貐剛才停留之處,那劍口流出的幾滴血痂色的僵屍血,已經從空中下落到山上。

    至陰的血滴下落之處,山石和草木已經變成血痂色並開始收縮。

    許由下看的時候,那些收縮到極點的山石和樹木正在哢啦啦如同冰塊一樣開裂,開裂的山石和樹木如同血塊一樣。

    許由見狀大駭。他心想:

    幾滴的僵屍血就將幾丈高的樹木和巨大的山石陰裂成碎塊。若是真的將猰貐一劍殺死,猰貐身上那800年修煉的僵屍至陰之血還不布滿整個山巒?那這整座山巒上幾萬禁衛軍和上萬的子民還不都和這些樹木山石一樣的後果?

    猰貐在幾丈外虎視眈眈的盯著許由。黑色的煙霧開始在它的身邊繚繞。

    因為猰貐失去了幾滴僵屍血。這幾滴血足夠它幾年的修煉,它的憤怒開始到了極點。所以,那憤怒引發的黑色煙霧在它的周圍越來越大,帶著嗥叫的聲音圍繞著它的身體唿嘯漫卷。

    一時間,山巒的上方陰風彌漫,山中的近衛軍和婦孺感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麵對猰貐不斷擴大的黑色煙霧,許由顧不上許多,隻能不斷的吐出六字真言到寶劍之上。

    因為他六字真言通過他清靜微妙的本心在劍上聚集,那寶劍的寒光也開始不斷的擴大。劍光和黑色的煙霧開始相逼。

    那劍光和黑色的煙霧觸及的時候,不斷的反彈到許由的雙手上。

    許由的咒語越念越快。

    但此時,許由的手卻開始顫抖了。

    因為他開始明白。一旦這一劍下去,那後果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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