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姬,下麵的旗陣已經啟動,我們進不去,更救不了任何人。為什麽你就是不懂,這是最好的抽身之機呢?我們此行是去千龍界的,不是來管這些罪民閑事的。有的善良允許,但你這不是善良,這是愚蠢。


    我做為你的師門長輩,不可能眼看著你一二再,再二三的犯錯而放任不管啊!


    大姬,你不要再掙了。


    你再掙,這捆龍索便會勒進你的血肉了。”


    蘇淺若拿眼看向明少遐,藍少顏,兩人禁受不住她的目光,紛紛別開了視線。


    祁琉迦則是早在發現銅旗陣不可破入之時就已經放棄了。


    太始仙君捆住蘇淺若也是他默許的。


    “或許你們說的都對,可我感覺我不下去,我會此生都後悔。張心桐她本就不是普通人,她與我之間有著心魔誓言的存在,這心魔誓言是商墨允逼她發下的。她就算是墨允留給我的饋贈。”蘇淺若緩緩地流著淚,捆龍索漸漸深入了血肉之中,“他們剛剛唿的那個字,如果我沒有聽錯,是蠻!也許這對你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字眼。


    可於我來說,不是的。有一個最後也唿過蠻字的男子,用他的身體護著我穿過了界壁,我才來到了此處。


    不管是還他恩情也好,是安我自己的心也好,我必須要幫他們一把。


    哪怕,就隻是親眼看著他們走,替他們念一句枉生咒也好。”


    蘇淺若身上的捆龍索應聲而斷,蘇淺若直直地望著祁琉迦,帶著企求,帶著悲傷。


    “送我下去!下麵是十幾萬的人命,太始仙君修大解析術,修太上忘情道,藥帝呢,你可修的是萬藥道,修的生之道!


    十幾萬的人命,真的不會影響到你的生之道麽?


    你,背得動這個罪孽麽?


    安得了自己的大道之心麽?”


    祁琉迦微微抬起半斂已久的眼皮,撫掌道:“我等你說這話已經很多久了,你沒有令我失望。”


    太始大駭,道:“藥帝!您這是何意?”


    祁琉迦緩緩站起身,遞給蘇淺若一瓶恤血丹,然後拉開殿門,將蘇淺若帶到了雲海之前。


    “我會看顧好他的骨,那些藥可以令你不斷生血。我知道,或許,你用得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你的執念是過去,是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因為你的念太深,如果他迴來的不夠完整,那他數萬年的計劃將完全失敗。


    我幫你這一次,你斬了你的念,從此之後不要再夜半的時候對骨說話,影響他的意誌了。”


    “我每晚都會夢到他,坐在我的夢中,不言不去。他讓我叫他皇芒,我卻不願意改口。我總對他說那些過去的事,告訴他所有的一切。藥帝,你覺得這是他的念麽?他會因為我說的話不再成為皇芒麽?”


    “我已經用仙蓮粹取的精華滋養他的骨,他在散骨之時,骨中還有一絲微弱的念。夢是念存在的地方,你夜夜思他,所以他的念便被你吸引了過去。這樣其實並不好,因為他去一次,念便會損一分,你對他所說的那些話,亂了他的念。


    再這樣下去,他會變成混沌的念,再沒有自我,既不是皇芒,也不可能是商墨允,隻是一縷遊離的念。


    蘇淺若,你應該要斬了你的妄了。不然,你隻會害了他也害了你自己。你的心魔已生,你不斬,則會墮魔道了。


    喜歡是放肆,愛卻要學會克製,學會斬妄。”


    藍少顏勸她離開,祁琉迦勸她克製,太始勸她服從。


    蘇淺若苦笑著抹幹了眼淚,被祁琉迦托著緩緩飄向九豐之城的封禁之處。


    與此同時。


    被旗陣封印著的城中,已經完全亂了套。


    無數罪民湧了過來,齊齊跪地高唿。


    馮上仙也不再堅持要再等其他老鼠進籠,抹著一頭的冷汗戰戰兢兢的道:“這些罪民,怕是要拚死一搏了啊。”


    玉觀沒好氣地哼道:“你先前不是說還要等麽?你看看這些蠻修,哪一個都是可以力抗數個混元大羅金仙的主,而且他們不怕死,你敢與他們纏到一處麽?”


    馮上仙看了看地麵上這一群瘋狂的罪民,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直接腳下生風的隨著玉麵啟動了超品護身仙器,衝上了雲霄。


    “破!”玉麵揮了揮手,預先隱匿在法陣半空的數人竄了出來,手執著現明離火箭,一輪一輪的射向蠻相天等人所在的位置。


    黑臉胖子神色大變,將袖高高舉了起來,道:“阻止那些火箭靠近此地,我們踩著的這塊地板之中應該被放了火精,南明離火一點,便能直接破入地底,將整座九豐之城轟上半空。


    我們要擋住所有的箭!”


    蠻相天被眾人護著,坐到正中央,閉起雙目,不斷念誦著咒語,他的手上持著一支黑色的令箭,上麵,刻著幾個簡單的蠻文。


    是蠻王的信物,也是蠻族傳承下來的一支蠻器之一。


    他們無論何時,對著它念誦,就如同它能聽得懂他們的祈願似的。


    據說,蠻器能溝通天地,能護佑蠻族子民。


    可從來沒有人見過蠻器異動。


    蠻族子民依然將它視為精神象征,無論生死,有它在,便如同主心骨。


    咻咻咻咻…


    無數火箭破空,當嘯著落入地麵。


    三十個人斬滅了一輪一輪的射擊,人卻不是神,一枝火箭終究還是點燃了旗陣,方圓數千裏的靈脈直接衝上了地麵,卷起了風暴。


    蠻相天睜開眼,歎了口氣,悲愴地道:“父親,我盡力了。是我指引失誤,早在護城河中時,我那一絲心悸就是預兆,在那個時候,我們立即撤走,他們網不到人,也不會啟動此陣,我族子民也不會葬身在此。相天愧對蠻族子民,雖死也於心難安。


    二弟,一切靠你了。蠻!”


    風暴將所有人卷了起來,炙熱的南明離火被風吹成一麵一麵的火牆,將地上的人圈住。


    不斷的有哀號之聲響起,處在火牆附近的人一被火沾身,便瞬間被燒了起來,不過片刻之間便化作一團團黑灰。


    “看看你們,大德之人經真火得成舍利。你等罪民,就隻餘一團黑火灰,你們還不承認你們是罪人?!”


    蠻相天不為所動,口中漸漸誦起一段古老的咒語。


    他一直握在手中的黑色令箭之上突然燃起了絲金色的火焰。


    “蠻令著火了!”蠻相天大驚失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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