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他歎了口氣,緩緩升空,抽出長劍,長嘯著揮向應礱,應礱朝他擠眉弄眼地呶了呶嘴。


    白千冷提了口氣,紅著臉喝道:“何方妖孽,膽敢侵擾無憂之城,朝天宗白千冷奉師命前來降服你!孽畜,還不束手就擒,跪地求饒?”


    應礱裝模作樣地吼叫了幾聲,不停地朝白千冷傳音道:“打啊,你倒是動手打我啊,你這二愣子,叫你打個人都不會麽?”


    白千冷騎虎難下,隻得施放出劍氣,斬向應礱。


    應礱自己淩空倒飛出去了數十丈,催著自己噴了一口鮮血之後,虛弱無力地哼哼了兩聲,又似不甘心地迴頭看了一眼,隨即撲愣著翅膀便要逃走。


    “真人,殺了它!”


    “真人,殺了它!”


    無數的喊殺聲此起彼伏,不斷地有民眾加入呐喊,十數萬的人呐喊著殺了它,殺了它,先前的絕望恐慌都似乎變成了憤慨。


    白千冷白了一應礱一眼,暗道:“現在怎麽辦?演戲演崩了吧,都要殺了你!難道還真的宰了你樹威名不成?!”


    應礱對於這種事,還是有應對經驗的。它低低咆哮了一聲音,作勢要衝進人群之中,人們嚇得爭先恐後的後退。


    白千冷踩著就礱的節奏再次揮劍,劍光凜冽,刺目耀眼的光華將整片天空都遮蓋,所有人都眼前一痛,不得不閉目。


    應礱幻化了一個虛影,自己縮小化作迷你龍的樣子鑽進了白千離的大袖之中。


    等到眾人再睜眼時,便見到一隻龐然大物被劍光掃中,竟然瞬間被撕成了碎片,崩碎的血肉射出了數十丈。


    人群之中爆發出震天的喝彩聲音。


    掌聲,尖叫聲連成一片。


    “怪物死了,怪物死了,無憂之城安全了!”


    無數的人奔走相告,甚至擁抱著最近的人,不住地抽泣流淚。劫後餘生的狂喜席卷了全場,氣氛變得異常催人淚下。


    白千冷不太擅長應對這種場麵,木然地立在城牆上方,手中的劍還沒來得及還鞘,保持著揮劍的姿勢。


    一陣風吹來,衣衫獵獵,劍指蒼穹,朝天宗的真人高冷地俯瞰著他們。


    一個接一個人的跪伏下來,朝著白千冷叩拜,口唿:“參見朝天宗白真人!危難時刻見真心,朝天宗才是咱們無憂之城真正的神靈!多謝白真人解救我們…”


    白千冷實在受不了這種熱烈而尊崇到近乎狂熱的眼光,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直接取出葫蘆踩在腳下,飛出了無憂之城。


    身後一片更虔誠的送別之聲,就似在送別一尊真神。


    飛得遠了,隱隱還能聽到他們狂熱的交談聲音。無憂之城受神眷顧,朝天宗是天命所歸的仙宗大門,門中弟子全是謫仙降世,是為守護一方安寧。


    以後無憂之城要世代供奉朝天宗的真人們,給他們立長生牌位…


    而從開始到結束都被民眾們堵在城中,還沒結束巡視任務的其他朝天宗門人,隻要說一聲來自朝天宗,便會被狂熱的民眾們追得滿街跑,熱情的人們爭相要搶一尊謫仙迴家瞻仰,沾沾仙氣兒。


    追著追著,包圍圈便漸漸縮小,十幾個不會隱身法也不會障眼法的師兄弟們全被追到一處,麵麵相覷著,彼此都伸著舌頭不住的喘氣,活像是要被追到絕境的快要斷扡的狗。


    “大師兄究竟幹了什麽?”


    當他們被人瓜分著抬走時,每個人的心中都忍不住充滿了好奇。


    等到他們被全城的百姓們瞻仰完之後,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天。他們終於體會到了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話的真諦。


    就算是被供在神台上,這仙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白千冷一迴宗就躲了起來,十幾個師兄弟漫山遍野的找也沒找著他,隻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花朝宗哭訴。


    花朝宗頭痛無比,抓狂道:“僮兒,把白千冷給我找出來!身為修真之人,竟然為圖虛名將師兄弟們拋在城中任人玩弄…”


    告狀的人眼皮子掉了一地,什麽…什麽叫玩弄?!


    僮兒就是個大嘴巴,師父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們還要不要做人了?!


    “師父,您怎麽能這麽偏心,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閉嘴,明擺著要讓我們打落了牙齒和血也要往肚裏咽嘛?”


    “滾滾滾,別吵吵,師父酒癮犯了,想咪幾口,你們在這兒杵著是想討酒喝不成?”


    花朝宗將所有人都轟走後,世界終於清靜了下來。她紓了一口氣,這才舉著葫蘆敲了地麵,壓低聲道:“千冷,出來,你這是要在下麵下蛋麽?都窩了三天了,出來透會氣吧…”


    地麵被慢慢拱開,白千冷灰頭土臉地爬出來,順帶著將應礱從他袖子裏抓出來,狠狠地用鞋底板抽了一頓好的。


    應礱頂著一臉的鞋拔子印哼哼唧唧地躲著他的虐打。


    “世上都道名利好,你們這一宗上上下下倒全是怪物子,白送你們一場天大的造化,一場光宗揚名的機遇,你們還要打我!


    還有,白千冷你要是有種,你就解開我的鎖龍扣,我們來單挑!


    拿鞋底板抽人是女人家家才幹的事,你有臉沒臉,有臉沒臉?!”


    白千冷停下動作,愣愣地看向花朝宗,無奈道:“師父,您又騙我?你說龍最怕鞋底,打它一臉鞋拔子便會規規矩矩…”


    花朝宗灌了幾口酒,正在迴味,聞言頭也沒抬一下,又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之後,才將葫蘆往旁邊一放,閑閑地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白千冷穿好了鞋,解開應礱的鎖龍扣,不言不語地扯著僮兒就往外走。


    “僮兒,以後不要長時間跟師父呆在一起了。要是以後你也好上酒了,動不動就說話不認賬,捉弄弟子為樂,我可不喜歡你了啊。”


    “好,師兄,我聽你的。那你今天晚上要跟我睡麽?師父今天又催蘇淺若將明見打包送她床上,說睡了才是自己的,才不會被別的女人搶走…師兄…師兄,你不要走那麽快啊,你還沒迴答我…”


    **


    一直到現在,明見等人都還沒有任何消息。朝天宗派去北域打探的人迴來說,長生門支教之中也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


    他們就像是一滴被陽光蒸發了的水般,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淺若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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