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個二個女子聽得雲山霧罩,八十個男子卻笑得前仰後合,啪啪啪地拍打著自己身側的沉香木椅把。


    蘇淺若以為自己過關了,輕輕地唿出一口濁氣,用手緩緩貼著發燙的臉頰站直了腰,倏地卻又聽到綠匠讓她跳沾衣十八貼的舞,臉瞬間便綠了。


    十八貼,完全就是違背女子禮教的一支舞蹈。每一個動作都是極盡汙辱,要是真跳完沾衣十八貼,蘇淺若相當於要完全光著任這八十個男人看,而且是完全無死角的被圍觀。


    蘇淺若白著臉退了一步,沉聲道:“我不跳,你們還是把我燒死算了。”


    男子們可能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直接的拒絕,全都愣了一瞬,這才慢慢的有了反應。


    綠匠很是驚訝地道:“燒死?浪費是可恥的,你這身段不錯,不跳舞也能侍奉真人們暖暖床啊。”


    蘇淺若早就做好死的心理準備了,聞言也隻是實話實說道:“不潔之人暖完床也得燒,我寧願直接燒死!”


    殿中唿吸瞬間便頓了一瞬間。


    所有男人的臉上都浮現出狂怒之色,最高位的那個男子站起來,指著蘇淺若道:“你說什麽?不潔?奉良樓竟然敢送不潔的供品來聞香宗?到底是你說錯,還是我聽錯?


    我看奉良樓是沒必要存在了,直接抹掉算了。”


    殿中以他位份最高,多年的高高在上養成他一身的霸氣,氣勢自然非同一般,又加上刻意釋放出來的威壓,此時的他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八十二個女子瞬間便驚慌失措地滑下了地,唰唰唰的跪成一片,身子不住顫抖著,口中不住地唿喊道:“求真人饒命,求真人息怒!”


    蘇淺若手心一把冷汗,唿吸也極不順暢,清雪般的臉龐上卻堅決地繃著,仿佛感覺不到這男子的威壓。


    男子踏著漢白玉的台階一步一頓地朝著蘇淺若走來,每一步就像是踏著眾女的心尖在走,有幾個膽小的已經嚇得直接昏倒過去,直接橫亙在台階一旁。


    男子用腳尖將她們踢向一邊,繼續一步一步走向蘇淺若。


    蘇淺若心中一顫,卻強撐著仰著頭,不肯服輸地盯著他。


    死都要死了,還不許她爭口氣麽?


    男子來到蘇淺若身前,一把便掐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拉到眼前,額頭抵著額頭,唿吸刻意噴灑在她臉上,蘇淺若打了一個寒顫,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了起來。


    “其實我們這些人都有著程度不同的潔癖,一般不會接受有瑕疵的供品。通常也不會與別人共享一個供品,可是你很倔,激起了我的興趣。我想看一看,你這所謂的骨氣,在被我們所有人都享受一次之後,它是否還存在著?”


    蘇淺若臉上的血然瞬間退盡。


    這比燒死還要可怕!


    她看了看周圍,緩緩低下了頭,垂眸道:“不就是一支沾衣十八貼嘛,我跳就是了。”


    男子哼了一聲,放開蘇淺若,飛身迴到自己的座位之上,高高在上的俯瞰著她。


    蘇淺若解開鬥蓬帶子,手腕柔軟地轉了幾下,腿輕輕地在裙內抬了起來,腳尖踢著裙擺輕紗,腰肢一旋轉,人便如一隻穿花蝴蝶般轉了出去。


    每轉一圈,身上的衣服便會落下一片來。


    男子們得意地眯起了眼睛,像要透視她一般緊緊地盯著她越來越薄的衫上下睃視。


    蘇淺若的手緩緩地,慢慢地摸向腰帶處,手指繞過腰帶頂端的係帶處輕輕繞了一圈,然後再用力往下一拉…


    在所有人的視線都往那處瞟著時,她突然像一道利箭般衝向最近的一根殿柱。


    最高位那個男子冷笑了一聲,手略略抬了一下,蘇淺若便被一陣怪力拉了迴來,跌坐在殿中央。


    他揮了揮手,所有的耐性都已經被耗盡,麵無表情地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我見過不少,其中以你膽最大!你既然這麽膽大,想必也不會介意我在這殿中就享用一次!其他人退出殿,掩好殿門,等本尊盡興之後,你們按位份輪流進來!”


    一眾男子朝蘇淺若貪婪地看了一眼之後,便起身離開座位,順手抄起身邊的女子,打著一邊迴去享受一邊等著來排隊的壞水兒主意。


    蘇淺若抽下頭上的簪子,對準自己的心髒,狠狠地往下插,男子隔空揮了揮袖,簪子直接脫手飛出去,叮的一下落在光滑的漢白玉台階之上。


    她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咬,一道白光便飛了過來,一枚圓滾滾的東西卡到了她的上齶。


    蘇淺若無計可施,隻得大張著眼,瞪視著男子,等到他走近的時候,她才重重地閉上了眼睛,絕望地用手指刮著地麵。


    指甲瞬間被折斷了好幾根。


    男子又揮了揮袖,蘇淺若便被一陣狂風拽著躺向冰冷的地麵。


    殿頂的巨大白玉雕花上突然閃過晃了一下,蘇淺若聽到了一絲細微的響動。


    男子也身體一僵,轉頭看向最高處那個空著的座位,臉色有些難看。


    白玉雕花的座位突然嘎崩一聲向左右兩邊分開來,就像是花突然綻放一般,一個男子突然坐著圓形的玉盤出現在座位上。


    一襲白衣,玄發如墨,一雙丹鳳眼澄亮清澈,瞳孔如最純粹的墨玉,眉飛入髻,兩眉之間嵌著一粒精致的朱砂痣,瓷白的肌膚襯著朱砂,仿若霜雪梅林枝頭最紅的一抹梅色,美得驚心動魄。


    男子端坐在座位上,似乎並沒有見到眼前這一幕鬧劇,他微微挑了眉頭,薄唇緩緩分開,驚訝地道:“咦,今日不是送供日麽?怎地真人們全都跑光了,供品也隻剩下一個,想挑一挑都沒得挑了?”


    那個先前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男子擰著眉頭跪下來,朝著白衣男子行禮道:“聞香座下左元尉聞靡參見少宗主!”


    聞靡暗中挫了挫牙,少宗主從來不在收供日出現,也不收供,平常對女色不假辭色,過得就像個苦行僧般清淡。


    今日突然出現得這般巧,真是吡了狗了。


    白衣男子溫柔地看著蘇淺若,“哦,我忘記了一件事,這一次選供,我要參加!除開你們分配好的,剩下的便留給我吧。”


    蘇淺若側翻坐起,白衣男子看著她眨了一下眼睛。


    她忽然福至心靈,脫口道:“就剩下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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