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已經走到中間路段,去偏院和迴天王殿的路長短基本是差不多的。


    去小院後再迴來,也不知道這小獸會不會給人撿走了。要是去找小獸,那天就黑了,沒辦法摸黑去小院了。


    思忖了片刻,腳步還是往山上移去,剛走了十幾級台階,便見遠處一團肉滾滾的金團正嗷嗚嗷嗚地慘叫著不斷滾著台階。


    兩隻小爪子一手護臉,一手抱著後腦勺,兩條小短腿卷起來,整個獸身圈成一團,一邊痛唿一邊咬牙快速往台階下滾動。


    滾到一半的時候,它頭上的角勾住了一叢伸到台階邊緣的雜草上,整個獸身就那麽倒立著,屁股朝上,小腳不住撲騰,卻倒也倒不下去,下也下不來的在那邊氣得直叫。


    蘇淺若實在沒忍住,掐了根草梗撓了一下它的腳底,它顫著身體瞪圓了眼怒視著蘇淺若,臉瞬間又扭向一邊,一副不想再看見你的表情。


    蘇淺若抿緊唇,將草梗放到它的一隻爪子中,它不情不願地握了,蘇淺若用力一帶,又收迴了草梗。它終於翻身成功,掉到下一階台階上。


    胡亂揮舞著爪子三下五除二地將那團雜草從角上撕開,它氣乎乎的坐下來,兩隻爪子交叉環住自己的胸,頭仰得老高,一副你不可著勁兒哄我,我就要你高攀不起的傲嬌的模樣。


    蘇淺若垂眸,手搭到他腳前的台階上,“我怕黑的,你要上來就上來,不上來,我得找我的侍衛們去了。”


    己張嘴將蘇淺若的一根手指叨在嘴裏。繼續傲嬌。


    想走?咬住你的手,看你咋走?


    真的走,我就吊著你的手指,這也不算我認慫。我根本沒爬…


    倒是跟陌離那小破孩兒一樣傲嬌又別扭。難不成現在的小孩兒都長歪成這樣了?


    一手托著他小心翼翼的放迴肩上,不忿地用手指捅了他的上齶一下,己直接用舌頭裹了蘇淺若的手指,輕輕舔了一下。


    蘇淺若沒有看到他臉上那個*的表情。隻感覺到他牙關閉合。抽不出手指,便狠狠地摳著他的嘴,怒喝道:“放開!真餓了的話一會找東西吃去。”


    己戀戀不舍地張開嘴。


    蘇淺若一收迴手指。立馬捏著它的角將它提起來,翻身過去,照著屁股就是幾巴掌。


    剛開始己還掙紮著嗷嗚嗷嗚叫幾聲,到得後來屁股被拍響之後。便是一副英名喪盡,無力抵抗。欲哭無淚的神情。


    打完之後,他兩手抱著頭窩在那雜草堆裏裝死。


    在這個月色皎皎的秋夜裏,蘇淺若撿了一級台階坐下,遠處一片影影綽綽。是掩在夜色裏樹影,月明如水,清輝傾泄。


    林子裏突然響起一陣簌簌聲。


    蘇淺若順手抄起賴地的己。借著月色飛快地往山上跑。


    四周突然靜得可怕,蟲子也停止了低鳴。先前偶爾會撲愣著翅膀的鳥也沒有了動靜,因為靜,所以壓抑得可怕。


    一道黑影如陰雲般流了過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蘇淺若轉身,又往下跑。


    沒跑幾步,又被人擋住了前路。


    月光下那個人的臉有些浮腫,可依稀能看得出是一個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剛毅俊挺的男子。


    再加上他近九尺的身量!


    蘇淺若雙目中悲憤得似要噴出火來,雙手緊握著衝出幾步,全無章法地掄向他的肚腹間,卻猶如打到了堅硬的石頭上,痛的是她自己的手。


    那人不閃不避也沒有還手,就靜靜的站著讓她打。


    “還飛屏命來,還花雨命來!”眼見著自己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雙手還捶得又紅又腫,蘇淺若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彎著腰氣喘籲籲,一滴滾燙的淚水砸在她緊緊攥著的拳頭上。蘇淺若吃驚地抬眸,月光下男子的眼角閃過一絲瑩光。


    蘇淺若怒極,“你有什麽好哭的?你殺了人還好意思哭?你怎麽不去死?”


    男子張開嘴,唇形開合了半天,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突然發狂似的用手捶打著自己,滿臉悲愴。


    一片整齊有序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地麵輕微地顫了一下。那是數百身穿重甲的人一齊衝下山來的腳步聲。


    男子一咬牙,伸手來拽蘇淺若的袖,金影一閃,一直伺機而動的己跳上去,直接伸嘴狠狠地咬落下去,他甩開己,捂著流血的手背,悲憤地看了蘇淺若一下,轉身朝著山中狂奔而去。


    蘇淺若的眼前突然閃過一片血色,眼裏似被針紮了一下,痛得她顫了一下。


    己飛快地藏進了她的裙擺之中,兩隻爪子抓著她的腳脖子。


    火把將黑暗驅散,附近被照得亮堂堂的,一個灰撲撲的男人走上前來,用刀背挑起她的下巴。渾厚低沉的男音似乎有些發顫。


    “蘇淺若?”


    蘇淺若眯起眼對著光看過去,一雙冷冽的大眼正盯著她一眨也不眨地看,她的心突然激烈的跳了一下,“你?趕車的?”


    那雙眼的瞳孔驟然收縮,瞬間又緩緩放鬆,他撤迴刀,人往後退了半步,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


    蒼天有眼,他不用報仇也不用砍掉上百顆羽林衛的頭了。


    兩個羽林衛押著一個紫衣的丫頭站在不遠處,那丫頭指著蘇淺若戰戰兢兢地叫道:“就是她就是她。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你們千萬不要砍我的腦袋,我這脖子這麽粗,砍一下不死的話還得再砍一下,那樣太痛了。”


    鄧搈擺了擺手,“放了她,賞!”


    紫衣女子聞言,不可置信地道:“真的…不會砍我腦袋了?”


    鄧搈點頭。


    羽林衛放開她被反剪著的雙臂,她小心翼翼地抬腳往後退,退了幾步直接轉身就朝著山上瘋狂的跑起來。


    直到跑出了數十丈之後,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哭聲,“腦袋保住了…嗚嗚…不用死了…嗚”


    蘇淺若睜圓了眼,看著麵前這個似曾相識的夢裏人,“怎麽稱唿您?”


    “鄧搈!”鄧搈總覺得長安人都有些怕他,可他還是不希望蘇淺若也怕他,“我可是老師的開門大弟子。”(未完待續。)


    ps:講真的,我喜歡書裏的每一個角色,對於戰無明,我是敬仰,對於鄧搈,我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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