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竟然已經去收拾理國公和楚氏母女了麽?


    “那我也去看看去。”燕寧心裏頓時就急切起來。倒是何澤就在一旁笑著說道,“這有什麽好看的。今日大喜,還是不要去看了吧。”


    去看了見血的話,嚇壞了未來王妃可怎麽辦?然而何澤一邊忠心為了自家王妃,卻見小姑娘已經兩眼放光地往柴房去了,完全沒害怕的。她才走到了門口,還沒有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了薑嬛聲嘶力竭的聲音,沙啞又刺耳,沒有半分的女孩子的柔媚,尖叫著叫道,“求王爺饒了我這一次!”


    她的聲音十分惶恐。


    燕寧躲在柴房門口偷偷往裏看。


    她頭上耀眼的金色一下子就映進了昏暗的柴房裏。


    透過了柴房裏晦暗的陽光,燕寧就看見楚王站在門口,對麵理國公戰戰兢兢地被捆著,楚氏母女被人壓在地上。


    楚王懶得理睬這兩個女人,隻是看著理國公冷冷地問道,“汙蔑皇族,嗯?”


    這一個“嗯”字冷淡,理國公卻已經瑟瑟發抖了。他被捆著,看著麵容冰冷的楚王,頓時想到了昨日老太太給自己的耳光……被老太太給了幾個耳光的時候,理國公還心懷怨恨,然而此刻看著楚王找上門來,理國公突然後悔了……他就不該說關於楚王的閑話,不然一個非議汙蔑皇族的罪過下來,他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雖然被捆著,可是理國公的嘴又沒有被堵上,此刻看著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楚王,他急忙露出了求饒的表情。


    “王爺,王爺看在阿寧的情分……”


    “你和阿寧有情分麽?”楚王冷冷地問道。


    理國公不是一向都很不喜歡燕寧麽?


    “臣,臣也是疼愛過阿寧的!王爺,當年阿寧在繈褓迴京,是臣……”理國公想到自己那個時候就已經與理國公夫人夫妻反目,早就不怎麽迴府裏了,頓時臉一白,卻見燕寧從柴房的門口探頭過來,一派的天真明媚,急忙叫道,“阿寧,快來救救舅舅!”


    他才說到這裏,就見那顆小腦袋一下子就收迴去了。


    這般無情,理國公頓時震驚無比,沒想到燕寧這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死啊,心中慌亂起來,又對楚王說道,“王爺,臣也是朝中臣子,您,您也不能對臣動用私刑。”


    他本以為楚王是想打他,那就算是皇族,毆打朝中官員也有些過分了。然而楚王卻淡淡地說道,“本王從不做僭越之事。”他看了臉色一下子輕鬆起來的理國公,平淡地說道,“本王身為陛下王叔,自然不會做出違背規矩之事。”


    “隻是……”楚王繼續說道,“今日我隻是阿寧的未婚夫君。身為她的未婚夫君,收拾一個無恥的舅父,這並不狂悖僭越。”


    他抬腳,一腳就踹在理國公的胸口。


    理國公被捆著,就仿佛一隻翻過去的烏龜,仰頭栽倒,之後劇痛叫他一下子瑟縮成一團。


    他疼得眼睛暴突,竟然連聲音都不能發出。


    燕寧等了等,沒有聽見裏麵傳來動靜,急忙探頭往裏一看,就見理國公已經在地上縮成一團,隻能唿哧唿哧喘氣了。


    楚王一腳一腳地踹在理國公的身上,臉色依舊平靜。


    燕寧急忙走到柴房裏來,看理國公被打。


    “王爺。”見理國公兩三腳下去,理國公就已經要暈過去了,燕寧急忙小聲兒說道,“今日咱們大喜。”在理國公帶著幾分期望地看著自己,燕寧繼續對看過來的楚王乖巧地說道,“還是隻要大舅舅半條命就好了。今日還是仁慈一點。”


    她十分乖巧孝順的樣子,還探頭看著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理國公關心地問道,“大舅舅,您疼不疼啊?如果疼……叫出來就好了。”她的眼睛彎起來,然而理國公卻仿佛看見了魔鬼,許久之後理國公果然聽從了外甥女的話,發出了一聲哀嚎。


    楚王臉色不變,卻伸出手扶住了燕寧的肩膀,看見她仰頭對自己笑。


    “別叫這群惡心的東西衝撞了你。”他對燕寧說道。


    “沒事。可是她們……怎麽處置呢?”


    “若隻按我的意思,是直接殺了。不過是外室出身,沒什麽需要顧忌的身份。”楚王的臉色淡淡的,見燕寧眼睛都亮了看著自己,他眉目帶了幾分溫和,目光掃過燕寧今日打扮得格外豔麗火紅的妝容,覺得十分滿意。


    隻是他這話一說出來,楚氏也就罷了,楚楚可憐地在一旁哭泣,薑嬛的眼底卻露出了刺目的光彩,她不知想到了什麽,可是看著理國公在楚王腳下哀嚎卻不敢反抗,她隻覺得燕寧此刻幸福的樣子叫自己心中無比痛恨。


    燕寧憑什麽這麽幸福?


    不過是個一表三千裏的表姑娘,無論是身份血脈,還是容貌性情心機手段,燕寧都遠遠不及她。


    可是為什麽得到她卻能這麽簡單地就得到楚王的看重?


    而她呢?為了能得到九皇子的歡心,她每天費盡心機,不僅要與九皇子身邊侍寢過的大宮女勾心鬥角,還要和最近與九皇子走得很近的馮瑤敷衍賠笑。


    她看到燕寧如今光彩的一切,就想著,這份光彩本該是屬於她的才對,此刻顧不得別的,掙紮著,就算遍體鱗傷也要爬到楚王的麵前,揚起一張失血之後蒼白無比的臉流淚說道,“王爺,我隻是心生嫉妒。因王爺那麽喜歡阿寧,因此嫉妒了。王爺,我也是父親的女兒,也隻不過是想得到家人的疼愛,可是卻總是得不到。我心裏難過,因此才會說了幾句嫉妒的話,並沒有壞心啊!”


    她的臉捎兒都是白的,看起來又可憐又脆弱,那樣卑微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楚王的袍子。


    楚王冷冷地踢開她的手。


    薑嬛的手指劇痛,怔怔地看了自己被踢得幾乎折斷的手指許久,又抬頭掙紮著看著楚王。


    “王爺?”


    “在本王麵前裝可憐無用。”楚王見薑嬛傷心地看著自己,蒼白的臉上掛滿了眼淚,漠然地說道,“就因你嫉妒,你就敢汙蔑一個女子的清白,壞她的清譽,可見你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看都不看薑嬛,隻是轉頭看著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燕寧,平淡地說道,“就因為自己受了委屈,就去傷害對自己無害的人,還能口口聲聲說沒有你的錯,可見你為人奸狡惡毒。”他微微皺眉,這才看了薑嬛一眼。


    “既然你覺得清譽對女子來說無關緊要,那本王倒是要看看,失了清譽的你,日後會是什麽下場。”


    他本想直接把薑嬛這惡心的東西弄死。


    不過想到燕寧曾經對自己說過薑嬛身為九皇子側妃的時候做的那一切,楚王眯了眯眼睛。


    他決定暫時留著她。


    沒有薑嬛,他倒是覺得九皇子與沈言卿的生活裏少了幾分樂趣的樣子。


    曾經薑嬛加注在燕寧身上的三年的痛苦,直接殺了倒是便宜了她。


    楚王隻準備將燕寧受到的一切的傷害,都雙倍奉還給薑嬛而已。


    至於理國公……燕寧的大表哥,理國公長子薑麒尚在軍中博取軍功,這時候叫迴來就壞了他的前程。既然不能奪爵,楚王卻不想再看見理國公在京都蹦躂,想來想去,還是把理國公貶黜到遼東為官,去叫他過過苦寒荒涼的日子為好。


    鬧出這麽多的事,不就是理國公好日子過夠了,吃飽了撐的麽。


    “王爺,我沒有。我真的隻是……”


    “是你自己吵鬧你是九皇子的人。既然如此,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聲名狼藉,又觸怒本王,九皇子會不會為了你赴湯蹈火。”看著薑嬛仰著頭看著自己的那副傷痛的樣子,楚王覺得惡心透頂,轉頭對門外的侍衛冷冷地說道,“見罪於皇族,按規矩處置。”


    他的聲音冰冷,然而薑嬛卻見他這樣冷酷,完全沒有被自己的可憐所打動,又見燕寧好整以暇地站在楚王的身邊歪頭看著自己,那副樣子可惡透頂,她突然尖叫起來,“王爺,您就這麽相信燕寧麽?她,她也並不是純良的女子!她在您的麵前百依百順,可是背著您,您不知她是多麽跋扈惡毒的女人!我身上的傷都是她命人打的!”


    “她沒有打死你,就已經足夠善良。”楚王話音剛落,見薑嬛看著自己驚呆了,便冷笑了一聲說道,“她越跋扈,本王越喜歡她。對你,還是惡毒一些為好。不過你還有力氣吵鬧,可見阿寧不夠跋扈惡毒,打你打得輕了。”


    他便對走進來的侍衛說道,“重責。免得她不知敬畏,不知尊卑。留她一口氣就是。”他隻準備留薑嬛一口氣,因此,侍衛們自然聽命上前,將尖叫的薑嬛扣住。燕寧就不準備看薑嬛被打了,隻是看了兩眼被楚王踹得現在還抽搐呻吟的理國公,她就跟著楚王出來。


    “王爺,您怎麽知道這些事的啊?”她小聲兒問道。


    “府上老夫人今早說的。”楚王摸了摸燕寧頭上那華美的鳳釵,帶著幾分溫和地說道。


    “老太太都會跟您告狀了啊。”燕寧呆呆地說道。


    楚王微微挑眉。


    他覺得柴房這種地方十分僻靜,與前院的熱鬧涇渭分明,他心裏也想念燕寧,便叫燕寧帶著自己去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與燕寧單獨說些話。


    隻是當到了僻靜無人的地方,燕寧軟軟地靠過來的時候,楚王抱著燕寧又有些煩惱。


    他馬上還要去前院拜見老太太,如果被燕寧牽扯在這裏,也不知要耽擱到什麽地方。隻是抱著軟軟的暖暖的燕寧,楚王又覺得……耽擱一些也沒什麽,反正還有趙王老太妃在陪著老太太,因此他便小心地收緊了手臂,把小姑娘壓進了自己的懷裏對她說道,“你受委屈了。我沒有想到會有人這樣揣測。”


    不過老太太的話倒是提醒了楚王。他這一次賜婚過於突兀,之前沒有半分動靜,也沒有他從前就喜歡燕寧的風聲,甚至沒有成親的意思,突然提出成親,不僅令京都各家措手不及,也會叫人心生嫉妒,進而揣測燕寧與自己之間到底是怎麽迴事。


    想到燕寧會受到這樣的非議與委屈,楚王垂頭,薄唇碰了碰燕寧急忙仰起來的臉。


    “都是我的錯。”


    “不是王爺的錯。如果一個人的心裏藏著齷齪,就算是名正言順,也會惡意誹謗。”見楚王的親吻一觸及分,顯然很擔心碰掉自己嘴上的胭脂,燕寧四處看了看,見這僻靜的地方也沒人,急忙踮起腳尖兒來對楚王小聲說道,“可是我心裏可委屈了。王爺,您再親親我吧。”見楚王微微躊躇,顧忌著自己的妝容,燕寧急忙從衣襟裏摸出了一個口脂玉盒來對楚王討好地說道,“我帶著口脂,一會兒塗好就是。”


    楚王沉默著看著裝備得這麽齊全的哭包。


    連口脂都隨身攜帶,可見打他的主意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那我小心點。”看見哭包紅著臉踮腳,千辛萬苦也要親自己一下,楚王垂頭,把薄唇壓在她軟軟的嘴唇上輾轉輕咬,片刻,就感覺到懷裏的身體越發柔軟,哭包細細弱弱地哼哼了起來。


    這聲音叫楚王隻覺得渾身的觸感都一下子敏銳了起來,他猛地抬起頭,就見這今日打扮得格外明豔美貌的小丫頭仰著頭,目光泛起水色迷離地看著自己。楚王的手臂與脊背都變得僵硬,叫她趴在自己的懷裏冷冷地說道,“今天已經夠了。”


    他就見燕寧嘴上的口脂都不見了蹤影。


    燕寧下意識地抱住他,小聲兒說道,“沒夠。”


    楚王僵硬地抱著這個小色鬼。


    “叫人見了隻怕真的要非議你。”


    “我才不怕呢。王爺都已經下聘了,我就是王爺的未婚妻子。夫妻恩愛有什麽不對。而且,與其叫外頭惡意地揣測我,叫我白擔一個虛名兒,還不如叫我坐實了呢。我就喜歡王爺這樣待我。”


    燕寧抱著楚王嬌氣地哼了兩聲,楚王頭疼,揉了揉眉心,隻能在這哭包的糾纏裏自暴自棄地重新親了親她,這才看著哭包心滿意足地靠著自己的手臂重新塗上了胭脂,對她說道,“如果你不喜歡薑嬛,那現在就殺了也無所謂。”


    “我倒是想見她再給九皇子扣一頂綠帽子呢。”燕寧急忙搖頭說道,“她活著挺好的。反正現在她的名聲那麽壞。”


    她見楚王微微點頭,急忙對楚王說道,“咱們不要理他們,他們自己就牽扯不清了。王爺,你已經給我出過氣了,我已經不生氣了。”


    其實理國公在老太太跟前說了那些話,燕寧聽了隻不過是氣他誹謗楚王而已。至於燕寧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見過了對自己最有惡意的一切,燕寧覺得理國公與薑嬛無論做什麽都不能傷害自己了。她隻是高高興興地摸了摸自己的金釵,對楚王問道,“這次下聘,陛下是不是也花費不少啊?”


    “還好。隻有一些不能湊齊的東西,我和陛下討要了一些。”比如活鹿,楚王之前沒想成親,一晚上的時間去哪兒去找活鹿,自然隻能去宮中的鹿圃挑了最漂亮的幾隻拿了迴來作為聘禮。


    他不想說自己這一天的時間是怎麽辛辛苦苦將聘禮籌備出來的,見燕寧想問,便搖頭說道,“並沒有十分吃力。”他覺得下聘這種事,就算是辛苦也是應該的。


    燕寧本想多問幾句,隻是見楚王似乎並不把下聘的辛苦放在心上,雖然聘禮豐厚,不過以後她也會帶迴楚王府去,還是王爺的財產,因此燕寧也就不再多說,隻是對楚王好奇地問道,“這插戴的首飾也是宮中的麽?是不是僭越了?”這鳳釵華美富麗,無論是上頭雀卵大的三顆紅寶,還是那金光華彩的五尾鳳尾,燕寧都覺得這是宮中都不能隨意插戴的,因此有些緊張。


    楚王見燕寧有些不安,大手輕輕地摸了摸這鳳釵昳麗璀璨的鳳尾,目光落在燕寧纖細雪白的後頸上。


    赤金鳳釵光華璀璨,襯著燕寧纖細的頸子,更生出了羸弱的美。


    楚王的手不由自主地魔摸了摸哭包的後頸。


    燕寧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軟了,靠在楚王的手臂上,覺得自己使不出勁兒。


    “王爺。”她細細地叫了一聲,楚王霍然仿佛被燙到一般收迴手。


    “這是宮中打造之物。”楚王見燕寧仰頭看著自己,忍著微微發燙的血色對她說道,“是陛下當年為先皇後打造鳳釵時命人為我的王妃打造的首飾。”見燕寧茫然地看著自己,楚王想到迫切地希望自己成親,甚至在自己還十分年幼的時候就敦促工匠打造的楚王妃的首飾,便對燕寧繼續說道,“那時先皇後尚在,我被養在先皇後的跟前。”


    長嫂如母麽,楚王出生就失去生母,因此皇帝就把這個王叔收養在尚未有孕的先皇後的麵前,那時候皇帝與先皇後少年結發,乃是最恩愛的夫妻,皇帝深愛先皇後,因此命人打造了一隻最奢侈華美的九尾鳳釵作為對發妻的感情的證明,順便也就打造了一隻十分奢華的五尾鳳釵留給日後的楚王妃。


    結果皇帝打造好了鳳釵,等啊等啊,等到了楚王年近而立,這鳳釵還存在宮裏。


    楚王本來不稀罕這鳳釵,覺得自己用不上,因此一直丟在皇帝的手裏。


    隻是如今他要迎娶燕寧,一時手中沒有合適貴重的插戴的首飾,又把這鳳釵想起來了。


    因此,楚王就重新把鳳釵從皇帝的手裏要迴來。


    當然,討要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皇帝是怎麽罵罵咧咧地從龍床上爬起來半夜給他找鳳釵抓鹿的,也不用說了。


    見燕寧露出了輕鬆的表情,楚王就勾了勾嘴角,摸著燕寧的臉頰低聲說道,“等你及笄的時候,我送你一隻……”他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管王爺送我什麽樣的首飾,我都覺得高興。”就算這鳳釵太貴重,太沉了,墜得燕寧小脖子疼,她都覺得心裏高興。見她高高興興的,楚王就把理國公給丟到一旁去不予理會,直接帶著看起來沒什麽異樣,隻是眸光越發瀲灩的燕寧往前院去拜見薑家的各位長輩。


    他身為皇族,輩分也高,然而在薑家時對薑家的眾人卻格外溫和,少了平日裏的幾分威嚴持重,薑二老爺也不問理國公到底怎麽了,接待了楚王之後,便對老太太說道,“王爺到底看重阿寧,因此對咱們兄弟和顏悅色。母親,阿寧的婚事極好。”


    能為了燕寧放下自己尊貴的地位平易近人,這顯然是把燕寧放在心裏真心喜愛,薑二老爺就覺得,雖然楚王比燕寧年長許多,然而這份喜愛之心倒是叫人動容。


    老太太聽了一向沉穩端方的次子的話,便也笑著點頭。


    這一次算是賓主盡歡。


    楚王先送了顫巍巍的趙王老太妃迴去,又要好生感謝老太妃,因此沒有迴國公府。老太太這才把柴房裏的理國公一家三口給放出來。


    她見楚氏母女已經怕極了楚王,便放心地把這對母女丟出了薑家的大門,可舍不得多浪費水米在這對母女身上。


    至於被楚王隻不過踹了幾腳的理國公,老太太堅定地覺得理國公疼得縮成一團都是裝的。


    長子身上的腳印兒一共沒幾個,可見沒受什麽傷,隻不過等太醫來給看過,之後說理國公的肋骨斷了三根,老太太沉默了。


    她送了太醫出門,問清楚理國公得躺個兩三個月的,想到理國公無事的時候與楚氏和和美美,如今這臥病在床,總不能好意思麻煩被他冷落的理國公夫人吧?


    因此老太太把理國公送去了楚氏的府上,叫他們一家團圓去了。


    理國公府上頓時就氣氛清淨了起來。


    燕寧一下子就覺得輕鬆了,又因為楚王已經下聘,她就板著手指頭算禮部給自己和楚王挑選的成親的良辰吉日。


    最近的良辰吉日是兩個月後,燕寧算了算,覺得自己還勉強能夠忍受對楚王的相思之苦。


    更何況自從下聘之後,楚王就可以日日登門拜訪薑家的長輩,每天都能見到楚王,燕寧倒是覺得日子也並不難過。


    而且不僅楚王會登門薑家商量與燕寧的婚事,宮中的李貴妃也時常請燕寧進宮,一則是為了燕寧的婚事,一則卻是因為十一公主的婚事隻晚了燕寧半個月,因此也開始籌備了起來,燕寧也願意進宮去給十一公主出出主意。


    她覺得現在的生活雖然有些忙碌了,然而她的心情卻真的不錯,等這一日她又進宮,高高興興地準備先去十一公主的宮中給十一公主賀喜。


    因為因李貴妃諫言,也為了十一公主出嫁時更光彩一些,皇帝晉了王美人為王嬪的旨意已經昭告六宮,燕寧心裏為王嬪高興,腳步輕快地走在去王嬪宮中的路上的時候,卻陡然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


    “燕寧!”


    燕寧一愣的功夫,就聞到身後傳來淡淡的熏香之氣,之後自己的手臂被用力抓住。


    她驚愕轉頭,卻見身後沈言卿秀麗的臉帶著幾分急切與關切撞入她的眼睛。


    “燕寧,你被賜婚給王爺,是不是不得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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