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前廳坐定,等待著。

    卻沒想到,等到了張子汐和他的新歡。

    張子汐與一女子的嬉笑聲,又遠及近傳到我的耳中,也離前廳越來越近。

    “汐,你這是要帶人家去哪裏?”

    男子的聲音透著滿心的歡喜,“嗬嗬,知道你餓了,帶你去吃些東西。”

    我心劇烈地跳動著,我到底將自己逼到了一個怎麽樣的境地。

    “汐,你對我真好。”

    要走已經來不及了,剛站起身來,便看到張子汐與那女子穿門而入,張子汐無比溫柔地抱著她,徑直來到餐桌邊坐下。

    那女子沒有嬌媚的臉,也沒有纖細的身材,真的如丫環所說,連柳兒也比不上。可她的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

    張子汐將她安置於自己的大腿之上,對著廳中的丫環吩咐道:“來人,去廚房拿些糕點來,要甜味的,不要鹹味的。”

    要甜的,不要鹹的,大男子如他,怎麽會記得這樣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隻能說那個女子對他的意義不一般。

    “是。”丫環似有似無地朝我看了一眼,向廚房跑去。

    不一會,便有幾個丫環端著剛做好的精致點心送到前廳來。

    張子汐一手摟著那女子的柳腰,一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水晶糕,送到她的口邊。

    那女子輕笑一聲,張開她的櫻桃小口咬了一些,馬上皺了皺眉,撒嬌道:“汐,這太甜了。”

    “是嗎?”張子汐將水晶糕整個放入口中,嚼了一下,咽下,才笑著說:“是太甜了,可是你咬過的東西,我都覺得是天下最美味的東西。”

    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不住,還好身邊有蕭蕭。她見情況不對,馬上扶住了我,以至於我不會在他們麵前失態。

    張子汐又夾起一塊糕點,還未提起,那女子又道:“這個太油膩了,我不愛吃。”

    他不但沒有生氣,還寵溺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低聲斥責著:“你這麽這麽挑食呢。”

    溫柔的眼神,親密的動作,寵溺的口氣,縱容的態度,讓我覺得非常非常刺眼,好像衝上前去扯開這粘在一起的兩人。

    這樣的想法,讓我一震,氣憤的心情收斂了起來,隻有心痛的感覺好像蔓延的野草一般瘋長著。

    張子汐他們仍然對我視若無睹,表現著他們的恩愛。

    “來,嚐嚐這個,既不油膩,也不太甜,你一定喜歡。”張子汐伸長了筷頭,夾起最遠處的荷香糕,送入她的口中。

    女子溫順地張口接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臉。身子緊緊地貼著張子汐,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

    大概是心已經麻木了吧,我別開頭看向王府大門,為什麽那些管事還未送賬本過來呢?是路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比以往都晚了,是不來了嗎?

    皺了皺眉頭,正想拉著蕭蕭便離開,誰知那女子居然提到了我。

    “汐,人家不想在這吃了,你老婆還在這呢?”

    聞言,張子汐才朝我瞟了一眼,冷若冰霜的一眼,也是從他進入前廳後,看我的第一眼。

    他輕笑一聲,對身上坐著的女子道:“隻要你願意,那位置遲早是你的。她爹已經不是首富了,她對我而言,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誰?誰要當你老婆呀。再說,人家對你而言,豈不是更沒有利用價值了。”女子嬌嗔著。

    張子汐深情地看著她,堅定地說:“那不一樣,我是真的愛你,才想要娶你,跟她的性質不一樣。”

    愛,他也知道什麽是愛。難怪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那三個字,原來這是專屬於這個女人的。手緊捏著裙子,把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逼迴去,身體不由地顫抖。

    真的是這樣嗎?因為我沒有了利用價值,他便不需要再假惺惺地裝出一副愛我的樣子了。現在他明確地告訴我,他愛的女子是現在抱在懷裏的那個嗎?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女子的存在,是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呢,還是我太瞎。

    難受,心裏真的好難受。這就是柳兒所說的感覺嗎?而我,現在也真實得感覺到了。宛如報應一般。

    嬌滴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好像要將人的骨頭酥掉。“汐,我們迴房去吧。人家不要再待在這了,我們走吧。”

    張子汐聽完,馬上抱起她,站起身來,“好,我們這就迴去。”

    那女子伸手推了推張子汐的胸膛,“人家不要你抱著去,我要自己走著去。”

    “哈哈。”張子汐爽朗地笑了起來,調侃道:“我還以為,經過昨晚,你已經沒有力氣走路了呢?”

    她的雙頰飛上兩片紅雲,“你壞,你討厭。”

    張子汐大笑著,不顧她的掙紮,抱起她,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姐,您…”

    “蕭蕭,看來那些管事今日是不會來了,我們先迴去吧。”笑著,原來笑真的比哭要難,難上一千倍,一萬倍。

    感覺到心中的傷口正一點一點將我吞噬,漠然地走出廳門,看不見眼前的景物,聽不見耳邊的聲音,隻是唇邊的微笑越來越艱難。突地感覺有人用力扯住了我的右臂,我茫然地順著那纖細白皙的手看過去,原來是柳兒。“姐姐。”她輕喚了我一聲,聲音中沒有往日的嬌氣,倒多了一份真誠。隻是她現在來這裏做什麽,又為什麽要拉住我,是看我的笑話還是來嘲諷我的?隻是現在不論她做什麽,我都不想理會。

    見我依舊木然地站著,即沒推開她,也沒走開。她微蹙起柳眉道:“姐姐,妹妹知道你很難過。可是,男人哪個不是得了新歡忘了舊愛的。何況以王爺今日的顯赫地位,即使沒有那位姑娘,將來還是會有千人萬人投懷送抱的。姐姐切莫為此傷了自己啊。”

    是啊,她說得對。張子汐貴為王爺,在曾經那短暫的甜蜜中,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世間還有數以千計的女人都在找機會親近他,即使今天他能抵住誘惑,那將來呢,我防不了那麽多女人。何況……也許他根本就從未愛過我,那些曾經的山盟海誓隻是一個虛幻美麗的夢,可夢終究還是醒了,現實裏隻有冰冷無情的他。心更加絞痛起來,想起那些美好的過往,那些細碎的吻,那些堅定的眼神,我依舊不願相信這些全是謊言。

    我抬頭看像柳兒,第一次那麽認真的看她。這個女子真的很美,更有一種魅惑人心的力量,但那淺褐色的眸子裏有一種藏得很深的東西,叫人看不透,理不清。我不由地開口道:“可,我放不下啊。”

    柳兒放開了拉住我的手,看像遠處,媚笑依舊掛在唇邊,那樣的笑很累吧,至少,今天我是這樣覺得。

    “姐姐知道嗎?當王爺為了你再也不進柳園的時候我有多恨你。可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做什麽。後來,我才明白,這能怪你嗎?”她悠悠道:“不能。隻能怪我錯許了心意,隻能怪我入不了他的心。既然如此,何不試著收了情意,也許,可以試著忘卻呢。而如今的姐姐何嚐不是當時的妹妹呢。”

    我定定地望了她良久,那份心痛更加明顯,開口道:“情易舍,心難收。如此又怎能相放下呢。妹妹恐怕也是如此吧。”

    說完便看到柳兒那雙狐目也淡淡地看著我,似在思索什麽。我輕歎一聲,轉聲離開。

    強顏歡笑。

    一步一步朝東院走去。

    我沒有迴房,而是去了棲鳳樓。

    蕭蕭則出了府,去辦我吩咐的事情。

    坐於古箏前,隨心地彈撥著。

    曲不成曲,調不搭調,雜亂無章,卻奏出無限悲涼。

    就如我此時的心情。

    一滴淚從眼眶滑落,滴在顏色越來越赤的琴弦之上,而我仍沒有要停下來的想法。

    一隻修長好看的白玉手突然拉起我瘋狂撫琴的手,眼中滿是心疼,“你何必要這麽對待自己呢,手都已經流血了,不要再彈了。”

    第一次聽到月如昔這樣失去理智的大聲對我說話。

    用力甩開他的手,瞪向他,“不要你管我。”

    他為什麽還要來這裏,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和張子汐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不,就算沒有月如昔,他還是會這般對我的。因為我對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價值,可笑的價值。

    最是無情帝王家,原來,我也不能幸免。

    “哈哈…”隔著圍欄,看向樓前的湖,大笑出聲,無限傷感,無限絕望,無限自嘲。

    月如昔愈發擔憂,“悠然,你不要這樣,你讓我看了很心疼。”

    我止住笑聲,木然地看著指尖的鮮血,喃喃道:“為什麽我一點都不覺得疼呢?如昔,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呢?”

    幽幽地轉過身子,將手遞到他的麵前,問著。

    十指連心,心死,又怎麽會感覺得到疼呢?

    “悠然,你願意跟我走嗎?隻要你願意,我馬上帶你離開這個地方。”月如昔看著我,一臉憐惜。

    抬眼,望進他的眼中,他的深情毫無保留地袒露在我的麵前,心中有著感激。

    可他的感情,我卻是永遠都無法迴報了。心裏已經有了張子汐,他帶給我的傷,怕是要用一輩子去忘記和療養吧。

    而且給他的十日之期也還未到,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月如昔見我不說話,知道我仍猶豫著,知道我仍還放不下,留下一句“我還會再來的”,便匆匆離開。

    從棲鳳樓裏出來,緩步走至湖邊,將十指浸入水中,用微涼清澈的湖水,洗去我指尖的血跡。

    血入水即化,與湖水融為一體,不見蹤影。

    雙手洗淨,隻剩下小小的傷口在指尖,仍有血不斷流出。

    隨後的幾日,我不願再出門,隻與日兒和星兒待在一處。

    蕭蕭則被我派往府外辦事,一是要買衣服、換銀兩,二是要告知所有商鋪主管以後將賬本送往奚府,三要送信給爹娘告知我的狀況。

    當然,告訴爹娘的消息,不是真實的。一個王妃擅自離開,必將追究,可能連爹娘也要被連累,所有他們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雇好馬車,準備好一切,離我要走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今天是十日之期的最後一天了,我要離開,要把兩個孩子也一起帶走。

    我是怕他們在王府被其他人欺負,執意一定要帶他們離開的。兩個孩子一向來懂事,可以後要讓他們受苦了。

    坐在凳子上,一手摟著一個,問:“日兒、星兒,想不想跟娘一起去別的國家逛逛。”

    星兒拍著小手歡唿著,“想,想,星兒不要念詩,要出去玩。”

    沒好氣地看了星兒一眼,這孩子就這點出息。

    “那日兒呢?”

    小人抿了抿嘴唇,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那眼神好像要把我看穿,還帶著滿滿的擔憂。難道他知道些什麽了嗎?

    小嘴輕張,說:“娘走到哪,日兒就跟到哪,日兒隻要娘。”

    他堅定的話語,讓我的心五味雜陳,他的懂事,他的善解人意,讓我感到愧疚。以後帶給他們的,將是動蕩的生活。要躲避他們的搜捕,也要每天提心吊膽。

    看著他堅毅的小臉,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連剛才早想好的“善意的謊言”也說不出口了,隻能將他的小身子往我身上摟著,傳遞給他,我的歉意。

    “娘,爹一起去嗎?”單純的星兒沒有忘記自己的爹,問著。

    我苦笑著搖頭,“你爹還有事情要做,不能陪我們去了。”

    星兒聽完,滿臉的失望。

    “爹不去,不是還有娘嗎?娘會帶你們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的。”摟著她,開解著她。

    或許,以後她再也見不到她爹了,那麽,有一天她會找我要人嗎?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我朝門口喊道。

    管家推門而入,看到房中的人,麵有難色,恭敬地行了個禮,才道:“娘娘,小的有幾句話想跟您稟報一下。”

    “說吧。”

    管家將目光投向日兒和星兒,為難地說:“有些話,少爺和小姐聽不得,請娘娘借一步說話。”

    管家這麽說,一定是跟張子汐有關了。

    我放開兩個孩子,起身走到門邊。“有什麽事情,說吧。”

    管家低垂著眼,不敢看我,低聲說:“希望娘娘能換個住處。”

    要我搬出東院嗎?“這是為何?”

    “呃…”管家將雙手疊於身前,顯得十分不自在,“王爺吩咐的,要您將東院讓出來,另外再替您找個地方住。而這東院將留給袁姑娘住,希望娘娘體諒。”

    輕哼一聲。體諒,那誰來體諒我呢?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有石頭倒地的聲音,有女人的吆喝聲。

    我帶著疑惑,繞過管家,走出房門。

    隻見,那日所見的女子正帶著石匠、花匠,對我的花園做著近乎破壞的事情。石桌、石凳,被中中間鋸開,倒在湖邊的空地上;園中的幾株梅花被連根拔起,棄之一邊;湖麵上已經看不到一片荷葉,一朵睡蓮。

    而另一邊,丫環們帶著一盆盆的菊花進入東院,植入花圃之中。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本以為已然麻木的心不會再有一絲觸動,可還是難受得生疼。

    “管家,王爺呢,要我搬走,讓他自己來告訴我。”

    管家一怔,抬眼瞟見我麵無表情的臉,迴道:“娘娘,王爺去宮裏了,現在不在府中。您就依王爺所說,換個住所吧,不要難為小的。”

    我輕笑,淡淡地道:“我難為你了嗎?”

    聞言,管家嚇得麵無血色。這麽冷峻的王妃,比王爺更可怕。

    “小姐。”蕭蕭抱著一個包袱,從遠處跑來。額前的劉海已被汗水打濕,粘在她消瘦的臉頰邊。懷中的包袱有些沉重,讓她吃力不已。

    我接過蕭蕭手中的東西,從懷中取出一份早已寫好的信交給管家,對管家說:“這封信,請你轉交給王爺。”頓了頓,換了一種哀怨的聲音道:“我知他不願見我,我就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告知他,我心中所想的事了。麻煩你一定要轉交給他,切勿忘卻。而房間我這就換,讓下人替我將衣物搬到你們給我安排的地方去吧。”

    管家猛地抬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膽怯地接過我手中的信,呆立在原地。

    而後,才後知後覺得點了點頭,去指派侍衛替我搬東西。

    我拉著蕭蕭的手,進了房。

    “小姐,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做好了,馬車現在就在後門等著呢。我們正的要走嗎?”

    手中的包袱確實有些沉重,因為這是我們“出逃”要用的所有銀兩。我向上提了提包袱,說:“恩,看著房外的一切,你認為我還有留下去的必要嗎?十日之期已到,我心已死,就算再放不下,又能怎麽辦呢?蕭蕭,再去櫃子裏拿幾張數額大些的銀票,把衣服都理一理。等會趁著下人來搬東西時的混亂,我們就走。”

    蕭蕭看了我一眼,知我離開的心意已決,便點了點頭,忙碌起來。

    沒一會,府中的侍衛便來了。

    我指著房中的所有東西,讓他們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搬。不是為了東西的貴重而這麽做,而是為了拖延時間。

    紅木的櫃子,紅木的桌凳,精美的屏風,奢華的檀木大床……

    一樣樣東西都滿是甜蜜的迴憶,而現在卻要將它們搬往一個我未知的小角落,沉寂。

    東院變得熱鬧無比,有人搬東西,有人種著新的花種,有人砌著新的亭子。

    我牽著兩個孩子,站在房門口,覺得自己與這裏已經格格不入。再看了一眼,棄之一邊的梅花樹,舉步離開。去的不是他們為我安排的新住處,而是王府的後門。

    蕭蕭抱著兩個包袱為我們帶路,越走,人越稀少。

    穿過一排屋舍,一扇紅色的小門嵌於灰色的圍牆上,隱蔽而不起眼。

    “小姐,出了這扇門,就是王府外了。”

    蕭蕭將包袱暫放在地上,輕打開這門。

    “吱~~”門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將我嚇了一跳,怕引起府中人的注意。我環顧一周,見沒有人從旁邊跑出,才長長地噓了口氣。

    “我們走吧,多待,我怕出事。”

    “恩。”蕭蕭再次抱起包袱,率先走了出去。

    我緊隨其後,並將門合上,像不曾有人出去過一樣。

    府門外,一輛藏青色的馬車立於不遠處的環城河邊,一趕車的老翁悠閑地抽著煙鬥,看著王府的後門處。見有人出府,他將煙鬥在一邊的樹上敲了幾下,熄滅了煙鬥中的火星,憨厚地朝著我們笑著。

    我領著孩子,向馬車走去。

    一白色身影,從馬車後閃出。正是月如昔。

    對於他的到來,我有些詫異。我承認,我是故意不告訴他,我要離開王府的事情,也不願意接受的他的幫助離開王府。我與他,越是牽扯不清,越是讓我感到不安。

    不去理會他,徑直將兩個孩子先抱上了馬車。自己也踏著墊腳的凳子上了車。

    “你離開王府,為何不告訴我。”月如昔輕蹙著他好看的眉頭,一副哀怨的表情。

    掀開車簾,進入馬車,不願多說什麽。

    蕭蕭看了月如昔一眼,也坐上了馬車。

    幽幽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大爺,走吧。出城門,一直往北走。”

    “好咧。”趕車的老翁一記長鞭,讓馬車緩緩地駛動。沿著環城河,朝著城門的方向行去。

    我輕掀開車簾,看著這皇權光環下的王府,雕欄玉砌、飛簷走壁、亭台樓閣,一切已與我無關。秋未至,葉已落,情已逝。

    離馬車一丈遠處,一白色身影騎著馬,跟著藏青色的馬車。馬上之人,緊皺著眉頭,抿著薄唇,深邃的眼睛從未離開馬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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