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府大門口,財叔來來迴迴地踱著步。

    “財叔。”我跟著轎子迴到府裏,輕喚門口等待著我的管家。

    “小姐,您迴來了。王爺讓我在這等著您迴來。”

    “哦。”應生已經把白衣男子扶出了轎子,我忙過去幫著扶著。

    財叔看著滿身血跡的人,呆了幾秒,才問我:“這位是?”

    扶著那人往前廳走去,“這是我救迴來的人。財叔,幫我找間客房。”

    財叔的眼神還望著那個昏迷的男子,良久以後,才吆喝著丫環去打掃房間。

    大廳之中,張子汐端著一隻青花瓷杯,看著我扶著一個人迴來。剛想要斥責我,但當看到那個我扶著的人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放下手中的杯中,往我們走來。

    將白衣男子交給奚府的幾個家丁,迎上張子汐。未等他開口問,我就先迴答了,“這人是我從酒樓救迴來的。”

    “哦。”張子汐望著那個被家丁帶走的人,陷入沉思。

    扯著他的衣角,“你認識嗎?”

    “嗯。”張子汐迴神看著我,露出笑意。“怎麽迴來得這麽早?”

    “嗬嗬,怕你搞不定孩子們。”

    “怎麽可能啊。”張子汐急急地反駁。

    男人的麵子果然很重要,就算真的是這樣,他也不會承認。

    “我已經讓蕭蕭去請大夫了,他右肩那受傷很嚴重,你去看看他吧。”

    張子汐點了點頭,將手負在身後,不再言語。

    奚府東廂房

    “你醒啦。”張子汐麵無表情地看著床上躺著的男子。

    那人皺了皺眉,迴想起被救起的過程,難道一開始就是被他救的?“我好像隱約記得是個美女救我的,怎麽變成你了?”

    “真不好意思,救你的正是我夫人。”聽到他說悠然是美女,張子汐蹙了蹙眉。

    床上的人用沒有受傷的手臂撐起身子,扯動了右肩上的劍傷,讓他緊皺起好看的眉,額頭上布滿了薄汗。“她就是那個你很討厭的嫂子?”

    “對,就是她。”張子汐對他說出那個“很討厭”的形容詞時很反感,雖然以前確實是這樣的,但是現在已完全改觀了。“你怎麽跑到慶州來了,姨媽沒阻止你嗎?”

    “人家隻不過來玩嘛,誰知道在路上會遇到殺手啊。又聽說你在慶州,就跑來找你了。”

    張子汐瞪著床上一臉事不關己的人,誰又會想到他會是月國的皇帝——莫清淺呢?孩子心性未脫的他,居然拋下國家大事,出門遊玩,真是為姨媽擔心呀。要不是他們倆的母親是親姐妹,他才不管這個任性的表弟呢。

    “你的護衛隊呢?”一個君主出門,就算是偷偷的出門,身邊也會帶著幾名武功高強的侍衛的。而現在他的身邊居然連一個護衛都沒有。

    說到這個話題,清淺臉上的笑意退去,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娓娓道來:“有幾個在路上就已經遇害了,剩下的護衛把我送到酒樓交給嫂子,就去引開殺手的追殺了。現在生死未卜。”

    “哎…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莫清淺看著張子汐無奈的表情,嘴角盈起一絲狡詐的笑,“子汐哥,你不會不管我的吧?”

    張子汐冷汗直冒,每當清淺這麽叫他的時候,就不會有什麽好事。“你想要我怎麽幫你?”

    “我就知道子汐哥最好了,幫我寫信告訴母後,我跟你在一起,讓她放心。並且…並且讓她取消我跟宰相的女兒的婚事。”

    “婚事?我看你離家出走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吧。”

    “嗬嗬嗬,算是吧。”莫清淺躺迴床上,苦笑謊言被拆穿了。但隨即他的神情變得極其落寞。

    “你不喜歡宰相的女兒?”張子汐明知故問,但是他還是想聽聽清淺的意願。

    莫清淺看著床頂的紗幔,緩緩道:“我這幾年已經慢慢得將實權收歸己有。月國也比父皇在時繁榮強盛不知道多少倍。我不覺得還需要犧牲我的婚姻去換取國內的太平、政治的穩定。我隻想娶一個我喜歡的女子成為我的妻子,不要在這婚姻裏添加任何的利益。”

    張子汐看到清淺臉上的堅決,歎了口氣道:“如果當年我有你這樣的勇氣就好了,現在也不會落得進退兩難。”

    莫清淺以為張子汐說的是他自己跟悠然的婚姻是政治婚姻,而導致現在的局麵,便開口道:“你還是不喜歡嫂子嗎?”

    “不是,我說的是我跟皇兄的事。”

    “哦。”張子汐與風國皇帝的事情,不是他可以管的。這種事情知道太多對他也沒有好處。莫清淺假意閉上眼睛,準備趕人。“我累了,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聊。”

    張子汐起身,往門外走去,出門前說:“在奚府裏,你隻是我的一個弟弟,不要表露身份。這對你、對我都好。”

    說完後,張子汐出門離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剛梳洗完,張子汐就推門而入。瞟了我一眼就轉身進了澡堂。

    他是怎麽了,以往都要跟我說點什麽的,才會進去洗澡。莫名其妙的。我不理會他的善變,拿著一本書爬上了床。哎,繡衣坊正式上了軌道,忙了怎麽久,我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大約一刻鍾以後,張子汐從澡堂出來,穿著一件單衣。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吹滅了蠟燭,也爬了上來。

    床因為他的到來,突然變得狹小。

    “睡了嗎?”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從他的嘴裏傳來。

    “沒。”收起書,放在枕邊。

    一具溫熱的身軀貼了上來,跟我的後背完美的契合著。他將我抱在懷裏,微涼的臉頰靠近我的臉。

    他不同於以往的的表現,讓我乖乖地待在他的懷裏,沒有反抗。雖然真的很熱。

    “悠然,你說以後日兒和星兒會相親相愛嗎?”

    “當然啊,日兒從小就怎麽照顧星兒,以後長大了,一定會好好照顧星兒的。你怎麽問,是什麽意思?”

    “最是無情帝王家,不是嗎?”他的鼻尖碰到了我的脖跡,涼涼的。

    最是無情帝王家,確實是的。帝王之家,父不是父,母不是母,子女不是子女,兄弟不是兄弟。有殺兄奪位的,有弑父登基的,有公主和親的。一樁樁,一件件,不就是說明了那句“最是無情帝王家”嗎?還好,張子汐不是皇帝,他隻是一個王爺。不需要盡那許許多多的責任,不需要因為各種各樣的利益而娶不喜歡的女人入宮,也不需要每天待在書房中處理那些堆積如山的奏章。可他還是個王爺,也就說明了他跟帝王家的親近。皇帝的一道命令,必須要按照旨意辦事。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隨時將性命堪憂。我不天真,也不愚蠢,這一點我也早已想到了。當今皇上還沒有子嗣,可是張子汐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如果朝中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皇帝一定會將腦子動到子汐的身上。

    轉過身,跟子汐麵對麵,“是不是朝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黑夜之中,看不清子汐的眼神,隻覺得他的手臂僵了一僵。頓了一會後,張子汐才說:“沒有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我隻是一時有感而發,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先皇就不會將國家平均分成四個國家了。可是這樣的宮廷鬥爭並不是這樣就會結束,子還有子,難道都要通過分國來解決嗎?”

    “我說,那個皇帝簡直就是庸人自擾,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擔心這麽多呢?誰要當皇帝就讓他自己去爭去,皇帝之位有能者居之。”

    “嗬嗬,你這個想法不錯,如果人人都這麽想,也就不會有這麽多戰爭了。每個人都有那麽多的野心,不懂得知足。貪得無厭的人,才是使這個國家這麽動蕩的原因。”他的話滿滿的讚許和認同。

    我拍了他一下,問:“以後,我們的日兒和星兒的命運會被皇帝安排嗎?”“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們也無能為力啊,畢竟他們也是皇族的孩子。”

    “不行,日兒和星兒要像普通的孩子一樣,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能被別人安排和利用。”

    張子汐又笑了,“剛才不是還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那你現在在擔心什麽?他們的事情,將來他們自己會處理的。”

    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迴答他,現學現賣的能力不錯嘛,隻能迴了句:“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的迴答又引來他一陣笑聲,起伏的胸脯有規律地抖動著。“對了,你什麽時候才接受我啊?每天隻能抱著你,又不能做什麽。”

    “怎麽,等不及了?”手伸到他的腰間輕捏了一把。

    他悶哼一聲,“你這個女人,看我今天怎麽處罰你。”說著,起身將我壓在身下,雙手撐於我的兩邊。他下身的硬物抵著我的腰,灼熱的溫度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身上。

    突然覺得情況不對,我一個小女子怎麽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掙脫他的鉗製呢。說時遲那時快,我伸手在黑暗中準確地捂住他的嘴,“等…等一下,我來那個了,不方便……”

    他抓住我的手,“什麽?”

    “就是…就是女人每個月要來的那個。”

    “不是剛來過嗎?”

    額?難道他有留意我這種事情嗎?女人的例假在古代一般都是不吉利的象征,男人們都會避而遠之。就算是在宮裏,後宮的嬪妃來月事時,都會帶上一枚黃金打造的戒指,來表示她不便侍寢。而張子汐他居然注意到了,而且拆穿了我的謊言。

    “誰說的,難道你比我自己清楚嗎?”

    張子汐明知道我說的話是借口,也沒有多加為難,隻是說:“皇室成員中的女子,每個月都需要登記這類事情的,一是為了保證皇室子嗣的正統血緣,二是為了控製孩子的數量。”

    啊?這麽先進的,張子汐的意思是說這個時代已經會計算安全期了嗎?以前好像在哪部電視劇裏也看到過。

    “哦。”我隻能心虛地應著。

    “既然你還不願意,那我尊重你的意願。可你也不能讓我無休止盡地等下去吧。”他半撐著身子,生怕壓疼我,說話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奇怪的感覺。

    “等我把這個比試完成吧。”我紅著臉迴答,還好他看不到。

    “好,一言為定。”說完,他的唇落了下來,雖然不能做其他事情,那偷一個吻不算什麽吧。

    直到,我們倆都氣喘籲籲時,他才翻身睡到一邊。緊緊地抱著我,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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