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想來想去都不得頭緒,蔣詩韻隻能訕訕地問王氏,“娘,您答應了嗎?”


    一個未曾謀麵的男人,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去嫁。


    “嗨,娘哪敢答應?”王氏搖搖頭,歎了口氣,“安平侯府的老太君不是挺中意你嗎?一個正五品的鎮撫,怎麽抵得過堂堂侯府的長房長孫?他們錦衣衛慣會打打殺殺的,哪裏有侯府安穩?”


    王氏一邊說著,臉上還帶著一絲不屑。


    蔣詩韻不覺好笑,她娘這可真是井底之蛙,瞧不起人啊?


    宋徽雖然出身好,可是至今文不成武不就的,不過是個世家紈絝子弟罷了。何況又和那侯府的表小姐有那麽點兒曖昧,她才不想去插一腳。


    這個錦衣衛的鎮撫,雖然不過正五品,但人家憑的是自己的本事,比起宋徽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如果非得要讓她嫁人,與其嫁給宋徽那個娘娘腔,還不如嫁給那個錦衣衛!


    隻是她一個做女兒的,也不好置喙自己的親事,隻能默默盤算著自己日後的路!


    兵部侍郎府邸。


    侍郎夫人剛一進門,就迎頭碰上了一臉焦急的兵部侍郎。


    他也不管有沒有人看見,上前一把就攥住了侍郎夫人的手,“怎麽樣?成了嗎?”


    侍郎夫人被錢氏氣得臉色鐵青,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就咕嘟灌下去,抹一把嘴角氣哼哼道,“那個大伯母真不是個東西,竟然狗眼看人低,還瞧不上人家耿鎮撫!”


    兵部侍郎瞪圓了一雙眼,不敢置信,“怎麽?一個小小的進士之女竟然看不上正五品的鎮撫?”


    “那二夫人倒是猶猶豫豫的,沒說什麽,就是那個大伯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聽說是給侄女兒提親,那臉色刷地就變了。”


    侍郎夫人氣唿唿地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恨聲說著。


    兵部侍郎搓著手來迴地走著,有些發急,“真看不出蔣少詹事的夫人這麽不通禮數!等我找著蔣德章親自說去!”


    “我看未必成!”侍郎夫人搖搖頭,“那蔣二夫人雖然沒有一口迴絕,看樣子也不大樂意,也許,人家有了中意的人家了。”


    到底女人心細,侍郎夫人隻不過和王氏說了幾句話,就悟出了點兒門道來。


    兵部侍郎一聽這話就急了,站那兒直著嗓子叫喚,“要是賀指揮使問起,我該怎麽迴話?”


    這事兒要真的是耿三那人來托他夫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賀林親自來提,他要是失去了巴結他的這個機會,日後賀林有事兒還來找他嗎?


    何況,連這點兒小事都幹不成,賀林怎麽會把他放在眼裏?


    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兵部侍郎連著跺了幾下腳就出去了。


    半路上,兵部侍郎正遇上前來問信兒的賀林。


    兩個人也沒有多餘的話,賀林一見他就徑自問道,“如何?”


    兵部侍郎咽了口唾沫,對上那張美得像是妖孽的臉,期期艾艾笑道,“聽賤內說,那姑娘的大伯母看樣子不樂意。”


    賀林不由皺眉,“大伯母還能做得了侄女的主?那她母親呢?”


    兵部侍郎一聽這話臉就皺巴成了一團,忙搖頭,“她母親似乎也不願意!”


    他也實在是鬧不明白,這賀林年紀輕輕尚未婚配,不為自己打算,怎麽偏偏這麽在意下屬的親事?


    一開始賀林到他府上去,他還以為要給他自己提親呢,後來才聽明白原來是為了自己的下屬耿三上門的。


    此時耿三正騎著高頭大馬跟在賀林身後,聽得兵部侍郎的話不由嗤笑,“大人,屬下說不成吧?人家怕是沒瞧上咱這號的,要是給大人你去提,人家保準願意!”


    “閉嘴!”賀林一個眼風掃過去,耿三嘿嘿幹笑了兩聲不敢吭聲兒了。


    兵部侍郎眼巴巴地盯著賀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也覺得這事兒要是換成了賀林,鐵定行。


    隻是當著賀林的麵兒他自然不敢造次。


    想了想,還是覺得機會難得,不舍得放棄。


    他小心翼翼地對賀林提議,“要不,再讓賤內給問問別的姑娘?好人家的姑娘多的是,耿大人又這麽年輕有為,何必非要找蔣家的姑娘?”


    賀林聽了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抱拳朝他行禮,“這倒不必了,多謝你家夫人費心!”


    話落,轉身上了馬,一拉韁繩和耿三走了。


    兵部侍郎站那兒半天也沒動彈,心裏懊悔地跟什麽似的,暗暗把蔣德功和錢氏不知道給罵了多少遍。


    賀林抿著唇冷著臉走了一會兒,耿三三番五次地偷偷看他的臉色,到底忍不住了,陪著小心問他,“老大,不就是沒給我說成嗎?我都不在乎了,您用得著哭喪著一張臉嗎?蔣家不答應還有別人呢,何必一棵樹上吊死?”


    他實在是奇怪,前兒晚上好端端地救了蔣家二房那位姑娘後,他們家大人就跟吃錯了藥似的,連夜跟他說要給他說親,提的還是蔣家這位姑娘!


    他家大人一提起人家姑娘那副焦心的樣子,就讓他直乍舌。


    從未見他對一個陌生的姑娘這麽上心,他真的弄不懂,既然他這麽關心那姑娘,何不自己去提親,為何非要讓他去?


    這話憋在耿三肚子裏一天一夜了,若是不說出來他覺得自己怕是寢食難安。


    往賀林跟前湊了湊,他擠眉弄眼地笑道,“老大,您也老大不小了,那姑娘品貌和您也甚是般配,您,何不自己去提親?”


    說完,他就趕緊往一旁躲了躲,生怕這煞神一個不小心給他一鞭子。


    誰知賀林半天都沒有反應,他覷著他的臉色,捉摸不透。


    良久,才聽賀林歎息一聲,“我這樣頭顱別在腰上、刀口舐血的人,怎配有家室?”


    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淒涼,在初冬的冷風裏,越發地蕭瑟、肅殺。


    他何嚐不想擁有自己的妻兒?


    隻是前生的經曆太過坎坷,少年被家族除名,名聲敗壞,雖有赫赫戰功,卻終究不過是別人的劊子手。


    今生雖然避免了被嫡母陷害和庶妹有染,可依然殺人如麻,聲名狼藉。何況他暗地裏是燕王的人,還不知道燕王最終能否上位,他能否壽終正寢呢?


    他又怎敢有家室的拖累?


    耿三聽得鼻頭一酸,想要說什麽,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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