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要告訴老太太,我要告訴我爹和我娘!”楚重陽哭嚎著,高聲尖叫。


    楚陽娿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往外拽:“走,告訴老太太去,不光老太太,還要告訴老爺子呢。你爹娘厲害,讓他們來,讓他們都來。”


    楚重陽鬧得大聲,被楚陽娿一拽,卻又突然嫣兒了,她掙紮著要躲迴去,口裏哭叫著:“不要,我不去了,不去了。”


    “怎麽不去了!分明是你說要告訴老太太的!我這不是聽你的話帶你去麽?走,咱們這就去,正好老爺子老太太都在呢!”楚陽娿說:“不僅老太太,整個安國府的人最好都叫來。我受了傷,讓他們都來罰我!”


    “不去,我不去。”


    楚重陽長這麽大,身邊兄弟姐妹各個都好臉麵,沒人願意為了一點小事鬧得雞飛狗跳。她前撒氣潑賴,人人都怕她。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知道躲著她不跟她計較了。誰知到了楚陽娿這裏,卻是個不怕事的。往常她硬鬧,別人就服軟,現在楚陽娿一硬,她反而先軟了。說白了就是沒遇上硬茬兒,欺軟怕硬。


    “我不去,我不是故意的,你放開我。”楚重陽嗷嗷叫著,往桌子底下躲。”


    楚陽娿才不管這些,她一手抓住楚重陽,一手拿起被弄髒了的畫。說:“今天你是不去也得去,你可是受重傷了呢,手都打中了,還流血了,說不定以後還會留下後遺症成了個殘疾,不告到老太太老爺子跟前怎麽得了?”


    丁嬤嬤早就來了,看見屋裏亂成一團,嚇得不輕。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楚重陽哭得厲害,錢昔靈心中不忍,來攔楚陽娿說:“算了吧表妹,她不想去就不去了。你弄傷了她的手,要是到了老爺子和老太太跟前,必定也會被責罰的。”


    “責罰,我不就是讓他們給姐姐主持公道的麽,我怕什麽責罰!”


    楚陽娿早就想到,反正現在人也打了,她的畫兒也壞了,要是馬上鬧到老老爺子老太太跟前去,那她還算是情有可原,就算被責罰也不會太嚴重。可要是過了今天,楚重陽再舉著傷手到他們跟前去告狀,那時候自己就是一點理都沒有了。


    有了丹陽姐姐的寬宏大量,一對比,自己為了一點小事打傷姐妹,那就是心思惡毒。而沒有馬上跑去告狀的楚重陽,反倒成了寬宏大量忍辱負重。


    兩害相權取其輕,最好今天就鬧的滿府皆知。


    而且不管當時楚重陽是不是故意弄壞了大姐姐的屏風,她相信她的心裏不會沒有怨恨的。王氏和楚丹陽,肯定會替自己說話。


    “嬤嬤,把十姐姐抱起來,咱們這就去老爺子那裏賠不是。”


    丁嬤嬤得令,二話不說,一個健步上來扛起了楚重陽。


    楚陽娿在後頭,拖著她長達二十米的畫卷,一路往清規園走。


    楚重陽被丁嬤嬤抗在肩膀上,一路又蹬腿又哭叫,聽見聲音的人都來看熱鬧。楚陽娿一臉嚴肅地走在前麵,她的畫卷長長地拖在地上,圍觀的人也直著眼睛跟著畫卷移動。


    這次鬧的動靜太大,老爺子跟老太太都得了消息,連原本忙著發月錢的王氏和躲在屋子裏咬牙補屏風的楚丹陽,也聞訊趕來了。


    到了清規園,發現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坐在正堂,顯然得了信兒正等著她們。


    楚陽娿示意丁嬤嬤把楚重陽放下來,然後對老爺子和老太太說:“祖父,祖母,我們家出大事兒了。”


    “嗚嗚,嗚嗚,好疼呀祖父,我快要疼死了。”楚重陽一被放下來,就哼哼唧唧捧著手給人看。


    老爺子瞧了瞧她腫的饅頭一樣大的手,沉著臉看向楚陽娿:“出了什麽大事?”


    楚陽娿拖著畫卷進來,由於畫卷太長,根本鋪展不開。她隻好指揮著丫鬟拐了幾個彎,才將畫卷扭曲著放在地上。


    老爺子看著地上的畫卷眼神一動,楚陽娿這才理直氣壯得說:“大姐姐為祖父準備了一座屏風,本欲在祖父壽誕那日獻上來,慶祝您的五十大壽。孫女的這幅畫,也是想獻給祖父您的。為了這幅畫,孫女畫了三個月有餘,如今眼看著就快完成了,卻被重陽姐姐潑了墨毀掉了,大姐姐的屏風也是一樣被她摳了個窟窿。孫女覺得,肯定是有什麽妖精纏上了重陽姐姐,蓄意破壞祖父您的壽宴,當真是其心可誅。可是孫女按著那些人說的打中指的法子,想把妖精給逼出來,卻因為法力不夠,逼不出來,這可怎麽是好?”


    楚陽娿頭一迴厚著臉皮胡亂扯謊,業務稍顯生疏,心裏越虛,麵上就越大嚴肅端正。楚重陽聽了她的話,眼睛都要瞪出來,連哭鬧都忘了。不是來老頭子跟前賠罪的麽?到底是怎麽扯到精怪上頭去的?


    老爺子的臉也更黑了,嗬斥楚陽娿道:“怪力亂神,誰教你這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事爹爹說的呀。”楚陽娿一秒變臉,紅著眼睛大顆大顆掉眼淚,嘴裏還說:“爹爹,爹爹說,娘就是被妖精,妖精叼了去。等,等他打了妖精官官才能見到娘呢。”


    楚山櫟一噎,嗬斥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輕輕唿口氣,剛才擁堵在胸腔的怒氣也化作一聲歎息。


    老太太見狀,也說到:“那你也不該胡來,哎,別哭了,快過來給祖母抱。”


    楚陽娿麻溜撲進老太太懷裏,埋臉在他胸口抽噎。


    錢氏也不喜歡楚重陽,她雖然帶著楚重陽一路迴京來,可在徐州一個月,也摸出了她的秉性。正是這樣才心中不屑:到底是庶子生的,上不得台麵。


    再者,楚丹陽屏風的事她也早就知道了,王氏可不是個吃素的,早就愁眉不展地在她跟前歎了好多迴。可惜小孩子玩玩鬧鬧的,楚重陽自己說了不小心,楚丹陽也沒追究,她也不能挑這著這事兒說什麽。


    老爺子站起來,低頭看著鋪滿了大廳的畫作,問:“這是你畫的?”


    “嗯。”楚陽娿鼻子裏應了一聲,甕聲甕氣的。


    楚山櫟認真地看了一會,也忍不住驚歎。


    雖也聽老妻提起過,說老四家的這閨女繪畫上天賦淩然,她以為是老妻偏心寵愛的原因,現在看了畫作,才發現自己想當然了。


    十二丫頭這還不到七歲呢,這筆力,這意境,這構思,若說是苦練十年的大家子,也沒有人不相信。


    若是請了名師好生培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隻可惜不是個姑娘……


    楚山櫟看著看著,終於看到了那一團突兀的墨跡。


    就像美人臉上的狗皮膏藥,白牆上沾了糞便,有多可惡就多可惡。


    “重陽,這是你弄得?”老爺子看了一會,轉頭問楚重陽。


    楚山櫟乃是一家之主,積威甚重。楚重陽自迴了安國府,隻見過他一迴,心裏怕的很。被他一問,膽都跟著顫了顫,然後聲如蚊呐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大姐姐的屏風呢?也是你弄壞的?”


    楚丹陽剛從門口跨進來,就聽見老爺子再問屏風的事。她腳下頓了頓,等著看楚重陽怎麽說。


    楚重陽還是那句話:“那個,那個也不是故意的。”


    楚山櫟沉默半晌,歎口氣,說:“你父母不在,無人教養總是不好。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過去了吧。來人,送十姑娘迴去,記得清大夫來給她看看手。”說完又對楚重陽道:“以後不可以調皮了,今天玩壞了你十二妹妹的畫,還把自己的手砸傷了。女孩子要保重自己,再頑皮受了傷,可就不好了。”


    老爺子輕描淡寫一句話,就給兩人的紛爭定了性。


    楚重陽兀自迷糊,明明自己挨了打,還受了傷,怎麽老爺子就沒罰楚陽娿呢?


    她正想耍個賴皮,被有眼色的嬤嬤一把按住了,然後連拉帶拽地弄了出去。


    王氏滿意地看著楚重陽離去的方向,暗中翻個白眼。楚丹陽從她身邊經過,頭也沒低一下,徑直走到楚陽娿身邊,說:“官官快別傷心了,這畫壞了,找人來看看,說不定還能補迴來。”


    “碎了的鏡子粘在一起還是碎鏡子,我還是重畫吧。不過祖父,您的壽誕我再不知道送什麽了。”


    老爺子沒說話,王氏心裏跳,趕緊拉了楚丹陽告辭。她太會看人臉色了,知道老爺子一定是要罰楚陽娿了。


    果然,等王氏和楚丹陽走了,楚山櫟將下人全都打發了出去,而後立刻朝楚陽娿黑臉:“還不跪下。”


    楚陽娿心中一跳,馬上乖覺地跪下了。老爺子生氣了,她把都垂得低低的,暗暗祈求不要被罰得太狠。


    “知道錯了麽?”楚陽娿聽見他問。她小心地搖搖頭,說:“孫女沒錯。”


    “打傷嫡親姐妹,如此狠毒,這是沒錯?”


    “老爺子,您這話怎麽說的?”老太太很不高興他這嫡親姐妹的說法,在她心中,庶子生的子女,可不跟她的親孫女是什麽嫡親姐妹。可庶子也是老爺子的兒子,在老爺子心中是就是。她表達不滿也不能太明顯,正想為楚陽娿分辨幾句,楚陽娿卻自己開口了。


    她抬起頭,一臉坦然地問:“那以祖父的心意,孫女該如何是好呢?大姐姐辛苦半年的屏風壞了,今日孫女努力三個月的畫作毀了。十姐姐一句不是故意,孫女便要原諒她。待明年,她可壞了大姐姐的親事,也可以壞了其他姐妹的名節。反正她又會說尺故意,大家都閑閑地原諒她好了。過不了多久,安國府便是個沒規矩沒教養的人家,外人說什麽,咱們也不爭辯,汙蔑譏諷,也閑閑原諒就是了麽?”


    “胡說八道。”楚山櫟肺都要被氣炸了,兩個孫女,楚重陽和楚陽娿,他自然是更加看重楚陽娿的。但她要是仗著大人的寵愛和幾分才能,就蠻橫無理知錯不悔,卻也是不能寬容的。而且看她小小年紀,說的都是什麽話?


    什麽大姐姐的婚事其他人的名節,一個女孩子,怎麽張口就來。


    “就算你十姐姐今天有錯,你就可以胡亂給她按罪名了?什麽大姐姐的婚事名節的,她一個孩子,能有那麽大的能耐?”


    “孫女隻是打比方而已。”楚陽娿道:“祖父覺得大姐姐原諒了十姐姐,她都沒有知錯,今天孫女再原諒十姐姐,她就知道錯了麽?她今天能毀壞一樣東西,明天就能毀壞十樣,至於孫女所說的婚事名節,不過是隨口打的比方。不然孫女還能拿什麽打比方?深閨女孩,能被毀的也就是這些了吧,畢竟除了這些,我們這些女孩還有什麽呢?祖父覺得蘇孫女反應過激,是因為祖父從未被人毀去過什麽吧?”


    楚山櫟簡直要被她氣死了。


    老太太也看的心驚,趕緊捂著楚陽娿的嘴讓她不要再說了。


    楚陽娿眼淚吧嗒吧嗒掉,卻還是掙開老太太的手,說:“今天孫女動手,就知道要被祖父責罰,甚至從今以後還會被祖父厭棄。可是孫女依舊沒有手軟,因為孫女不過是先下手為強而已,往後十姐姐再不敢來毀孫女的東西。”


    “你這就斷定她還會弄壞旁人的東西?”


    “祖父敢不敢打賭?”


    楚山櫟氣個仰倒,他活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膽大的孩子,都是四兒子楚域給慣得,這都無法無天了。


    “你……”他幹脆想罰她跪祠堂去算了。可最後,他不知道怎麽的,隻是揮揮手,讓她趕快滾出去。


    於是楚陽娿就被老太太抱著,出來逃也似地往出走。剛到門口,楚陽娿從錢氏懷裏掙紮下來,一把撿起地上的畫卷,說:“這畫壞了,不能放在祖父這裏丟人現眼,我還是拿去燒了吧。”


    不知道怎麽的,楚山櫟覺得自己更鬱卒了。


    楚陽娿拖著壞了的話,又浩浩蕩蕩迴了靜水堂。


    楚重陽迴了疏密閣,讓大夫看了手。大夫說傷了筋,好在沒有傷到骨頭,養幾天就好了。不過因為有傷口,最近不能沾水,吃飯也要忌口。


    伺候她的嬤嬤千恩萬謝地送走了大夫,迴來抱著她的手嗚嗚掉眼淚。


    楚重陽本來哭的挺厲害,見嬤嬤哭的比自己還傷心,哭著哭著,就覺得看她哭比自己哭還有意思,不一會就收了眼淚。


    這時候楚燕陽跟錢昔靈來看她來了,問她大夫怎麽說。嬤嬤上下嘴皮一碰,可勁兒往嚴重了說,隻差斷言自家姑娘的手一輩子不能動了。


    錢昔靈看著萎靡不正的楚重陽,也眼淚汪汪的,說:“真後悔,今天我就不該帶你去官官表妹那兒。妹妹也真是,平時看著,明明好好的,誰知道今天就這麽狠呢。”楚陽被毀掉的畫,被她選擇性地遺忘了,不過有一句話她說的很對,她今天就不該帶楚重陽去楚陽娿那裏,還當著她的麵提起楚陽娿的畫。


    楚燕陽冷笑一聲,說:“那是她平日裝得好而已,你們是不知道,在家裏她狂成個什麽樣子了。不過有什麽辦法呢,老太太喜歡她,四叔寵愛她,連四嬸嬸都不敢說她什麽。咱們這些人算什麽?你們又以為自己是誰呀,撞到她手裏,像今天這樣沒被罰一頓已經是輕的了呢。”


    “不……不會吧。”錢昔靈道:“我覺得官官表妹她挺好的呀,今天隻是……今天隻是一場意外。”


    “一場意外?那大姐姐怎麽沒有把十妹妹打一頓?”


    好吧,跟楚陽娿比起來,楚丹陽可就寬宏大量多了。


    錢昔靈終於沒話說了,蔫蔫兒地歎氣:“沒有想到,官官表妹是這樣的人。”


    “誰說不是呢,所以你們要記好了,跟她玩的時候小心一點,可千萬不要得罪她了。”楚燕陽說著,還神神秘秘將楚佩陽差點被趕出家門,最後不得已被接進宮的事情說了。心軟耳朵軟的錢昔靈,和剛挨了一頓打手還疼著的楚重陽,對此深信不疑。


    楚燕陽說服了兩人,終於才滿意地離開了疏密閣。不過她沒有馬上迴去,而是半路上拐了個彎兒,去找楚陽娿。


    這時候老太太已經訓斥完了,楚陽娿躲在自己屋子裏,楚丹陽和王心怡都在。楚丹陽見楚燕陽來了,便笑著說:“燕陽妹妹也來了,快進來坐,我們正在吃果子呢。”


    楚燕陽笑嗬嗬地坐下來,問楚陽娿:“妹妹你沒事吧,祖父有沒有罰你?”


    “當然罰了。”楚陽娿歎口氣:“哎,誰能想到表姐來玩,居然把自己給砸傷了呢,祖父讓我以後不準把硯台放在然容易被人拿到的地方了。”


    雖然楚重陽怎麽受的傷,在座的都心知肚明,但老爺子說楚重陽是自己砸了自己,其他人也隻好跟著指鹿為馬。至於王氏和楚丹陽她們?那當然是巴不得楚重陽再把自己砸傷一迴呢。


    楚燕陽癟了癟嘴,說:“我感覺你藏在哪裏都沒有用,妹妹你是不知道,上迴她去我那兒,把我娘養了好久的君子蘭給連根拔起了,我娘氣得隻哭,可又能說什麽呢?她嘻嘻哈哈的,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錯。”


    楚丹陽笑笑,往她手裏塞了一把幹果,楚燕陽說了聲謝謝,又繼續埋怨楚重陽:“這還不算,她看見殷嬤嬤兒子給她送來的土產,也要去拿,可那是兔毛呀,被她兩剪子就給剪掉了。我見識了一迴,就再不敢招唿她去我那兒了,說句不好聽的,以後咱們還是躲遠一點好了。”


    “是呀,十妹妹天真爛漫了些,雖她不是故意,但總也讓人吃不消就是了。”楚丹陽接了她的話,說:“以後瞧見她來,貴重東西收起來便好,這事兒可得吩咐下去,不要大意了。”


    幾個姐姐妹妹一邊聊天一遍吐槽,另一頭,錢昔靈陪楚重陽坐了一會也走了,待隻隻剩楚重陽一個,她的奶嬤嬤方才哄著楚重陽,說:“當日我就說,咱們不該提前來京裏,這家裏人,一個比一個欺負人。哎,二爺和二奶奶還是快些迴來吧,待二爺迴來就好了,再沒人敢欺負俺們重姐兒了。”


    楚重陽想到楚陽娿砸她手的那個狠勁,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沒錯,等爹爹和娘迴來就好了。


    因為手上受了傷,楚重陽再沒到處跑,等到傷養好,他的父母也已經迴來了。


    楚家二房在徐州待了十幾年,如今好不容易迴來,帶的東西太多,硬是分了大大小小十幾個車隊。


    二爺楚圻和二太太牟氏跟著先頭車隊迴來,大張旗鼓地,弄得幾乎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他們大老遠迴來,給家裏長輩小輩的禮物也必不可少。不過一迴家就聽說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被打了,牟氏氣得立刻要找人評理去。


    好在楚圻還算知道輕重,死活把人攔下了。京城不比徐州,他們迴來,多少人睜眼看著呢。再說牟氏,如今正經的公公婆婆就在這裏,要是他們一迴來就不鬧事,肯定要被拉去好好教育一迴。


    不能去找楚陽娿的麻煩,卻不代表牟氏心氣就平了。


    待所有人的禮物都送了出去,最後不知怎麽的,卻單單忘了楚陽娿的。


    楚陽娿沒放在心上。二房迴來的晚,他們一到老爺子的壽辰也就到了。


    楚陽娿忙著重新準備老爺子的壽禮,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壽宴這日,各家親戚都到了,牟氏也在王氏的帶領之下,與一眾京中貴婦一一打招唿。


    楚陽娿是小輩,自然也要跟親戚們見禮的,牟氏瞧見了楚陽娿,突然把人一把拉住,笑嗬嗬地問:“哎喲,官官今天怎麽沒有戴我送你的首飾?你姐姐們可都帶著呢。”


    她送給楚家姐妹的禮物,是各人一副頭麵首飾,那首飾做的很精巧,都是適合年紀小的女孩子們戴的,可見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為了給她麵子,楚琴陽和錢昔靈她們,在壽宴這日也就戴了出來。


    不過楚陽娿這裏根本就沒有收到,當然不會戴。


    王氏聽了她的話,笑眉笑眼地說:“弟妹你在說什麽呀,官官可沒有收到什麽頭麵首飾。”對這個熱情過度的弟妹,她可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呢。


    牟氏聞言,驚詫不已地將女兒楚重陽拉出來,當著所有貴婦人們的麵嗬斥道:“你這孩子怎麽迴事,膽子也太小了!就算被你十二妹妹打斷了手,也不能因為害怕的就連禮物也不敢送上去呀,我還以為送了禮,你麽姐妹就能和好了呢!”


    把姐姐的手給打斷了!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了楚陽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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