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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岩的話顯得蒼白無力,至少對於金河來說是蒼白無力的。


    金河努力了那麽久,怎麽可能因為她一句話而放手?


    金河眼底湧出來的血腥氣和那尊仿似在下一刻就要活過來的青銅人眼睛部位的殺伐之氣看起來,競出氣的相似。


    一個為仇而生,一個為權而生,他們其實都算是怪物。


    “還記得我方才教你的咒語嗎?”


    金河的話顯得輕飄飄的,然而在這個時候,白岩哪兒還能夠反應過來,當她楞了片刻之後,再迴過神來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被金河給拋出去了。隻是那種想象中的疼痛感沒有出現,反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走。”


    低沉的聲音在白岩的頭頂響起來,緊接著她便是被趙臻放到地上。


    白岩心有不甘地看著金河已經近乎瘋狂的臉,那些瘋狂卻還是無法掩飾她眼底的冷靜,她竟然活的那麽累!


    白岩下意識地朝耶律奉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雙眼睛,甚為陌生。


    他為何會變成這樣?


    那雙紫色的眼眸,獨一無二,但是卻讓人看著心寒。


    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白岩隻是張了張嘴巴,然而不等她出聲,便是被趙臻強行拖走。


    每走一步,她都能夠感受到身邊那些陶俑上發出來的煞氣,那種來自地獄的煞氣。


    趙臻強行將白岩拖到了墓室門口,他們正要往前繼續走,身後卻是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白岩剛剛要迴頭,趙臻卻是一把將她摟在懷中,柔聲道“什麽都別看,什麽都別想,隻當這是一場夢。”


    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白岩靠在趙臻的懷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出這座趙臻曾經心心念念,也是墓門和青衣門都心心念念的帝陵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踩踏著那些殷紅如血的東西走出來的,隻是當她走出帝陵的時候,趙臻卻是沉聲道:“你還有事沒有做完。”


    是的,她還有事,還有任務。


    白岩收起眼底的憂傷,定定地看著趙臻:“是不是一開始如果我讓你殺了耶律奉,整件事就不會變成這樣?”


    她後悔了,如果早些察覺到,事情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你該知道。”


    每件事都會有因果,當初的一念,早就了今日的惡果,好在有人替她收尾。


    隻是,這個代價,太大了。


    趙臻沒有再說什麽,當初的他何曾不是對帝陵之中的天降神兵抱著無比狂熱的眷念,那種著魔似得的執拗,現在想來,還是有些可笑。


    他口口聲聲地說著,不能讓那些本該在地獄生存的怪物留在地獄,但他卻差點做了一件無法彌補的事情,人的貪念……實在可怕。


    小貓兒可憐兮兮地看著白岩,它站在距離白岩尚有十來步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它的主人,弱小的身軀在這一刻,隻怕會讓人忘記了它是如何殘忍地將屍骸的腦袋咬下來,“哢嚓哢嚓”地咬的聲聲作響。


    “小貓兒可以留下。”


    這是趙臻做的最大讓步,他的言下之意,白岩再清楚不過。


    白岩張了張嘴,那一聲“師父呢”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處,不上不下,實在難受。


    她知道,趙臻會迴她一個什麽結果,所以那句話,不過是平添悲傷。


    幽幽地歎了口氣,白岩推開趙臻,往後退了三步,然後足尖輕輕一點,身輕如燕般飛躍而起。


    整片岐橫山脈都顯得安靜,連帶著被救出來的秦軒都自覺地保持著安靜。


    人家說相見不如懷念,對於白岩他的的確確是隻應該懷念,曾經的那個性格倔強的女人,在這個時候,不僅僅是倔強,甚至她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強悍勁道讓他這個曾經征戰沙場的帝王都覺得自愧不如。


    岐橫山脈遠遠看去,好似並未有異常,然而站在山脈漆黑泥土之上的人卻能夠感受到,那種從腳下隱隱蔓延出來的振動感,仿佛腳下,藏著千軍萬馬!


    蘇醒了……


    它們蘇醒了……


    趙臻負手而立,遠遠地仰起頭來,看著懸在半空中的白岩。


    但見她緩緩地將手在胸前結印,那種奇怪的印散發出強勢的光芒來,這個時刻,白岩無異於是光彩照人的,甚至,如果那個站在她身邊的人不夠強,隻能夠黯淡無光。


    “你怕她嗎?”


    秦軒抖了抖龍袍上麵的塵土,盡管龍袍上麵已經很髒了,不過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帝王之氣。


    趙臻沒有工夫來看秦軒滿眼的挑釁,隻是冷冷地說道:“她是我妻子,我為何會怕她?”


    他臉上掛著無與倫比的自信,或者說,秦軒的這個問題根本就是錯的,作為夫妻,何必相互畏懼,難道不該是相互扶持的嗎?不過秦軒不會懂,他已經走上了最高位,走上了權勢的頂端,他根本無法體會夫妻之間到底該如何相處。


    趙臻沒有再理會秦軒,隻是仰起頭來看著在不斷念叨咒語的白岩。


    白岩在最後還是背下了《太古秘籍》的最後一個咒語,那不是封印兇墓的咒語,二是毀滅陵墓的咒語。那是老柯的父兄研究出來的咒語,足以讓陵墓裏麵移動的東西,都遭到最強的毀滅性打擊。


    隻是若是新手,在念出這樣的咒語,肯定是沒有任何威力的,所以…….


    “她在做什麽!”


    秦軒看著白岩從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然後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時候紮進了自己的胸膛,血…….飛濺而出!


    天仁君側,道法歸一,宇中玄黃,陰靈盡滅……


    那血在飛濺出來的時候,化作一滴滴的血珠子,一顆顆地在夕陽之下顯得無比耀眼。


    若是不仔細看,隻怕沒有人會注意到那些血珠子還帶著一種七彩的光芒,神奇非常。


    那是…….


    晃晃之心,冥彩而飛,潤物方澤,非活永墮……


    這些字,仿佛抽空了白岩渾身的力氣似得,在陽光的光暈之下,她的身影就像一隻折翼的蝴蝶,翩然墜落。


    趙臻飛身而上,穩穩地接住了她。


    趙臻垂眸,看著她胸膛處的傷口,冷靜地取出丹藥來塞到她嘴巴裏麵,輕聲道:“沒事了,很快就沒事了。”


    這一片方才還蠢蠢欲動的土地,在血液的浸透之下,漸漸歸於平靜。


    “你早就知道七彩奇幻水晶在我體內?”


    若不是方才金河在最後關頭用武力將這個秘密送入白岩的耳中,她怎麽可能想得到,原來他們一直要找的七彩奇幻水晶竟然就在她的體內。


    趙臻將白岩抱起來,朝早就在山下等候的門人走去,他歎了口氣:“也是才知道的,想來也是我疏忽,還記得在魏將軍墓之中,你用來洗傷口的那塊水晶麽?”


    那是水晶?她一度以為是玻璃!


    血在不斷地往外湧,失去了七彩奇幻水晶,她的身體根本沒有自愈的能力,不過因為那顆老柯留下來最後的一顆丹藥,血流的速度倒是緩了不少,這樣給了她足夠的時間找大夫。


    這座墓,是噩夢。


    秦軒和一些被攪進這個荒唐事的“無辜”之人,也跟在趙臻的身後。


    青衣門,這一次輸的徹底。


    白岩知道,至此之後,她和趙臻終於是可以安靜地生活了。


    這樣,真好。


    【作者題外話】:完結咯,因為後麵有些不舍,所以~~~更新很慢,謝謝小夥伴們,謝謝塔讀,謝謝宋宋,有番外可能會繼續更新,欲知後續,請移步木三羊的窩,群號在評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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