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番外


    一轉眼,熙姐兒已經六歲了。


    熙姐兒自打生下來,沈沅鈺操心她一個人的,比操心昊哥兒和曄哥兒兩個兒子花費的心思還要多。按說熙姐兒是個女孩子,理該貞靜嫻淑,可她偏偏不走尋常路,這孩子在沈沅鈺的肚子裏的時候,一點兒也不鬧騰,十分的安靜,可自打她一落地開始,沈沅鈺就發現她不好料理。


    以前生下昊哥兒和曄哥兒的時候,兩個孩子雖然依戀她,但是也絕不至於到變態過分的程度。可現在的熙姐兒,她隻要稍微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嚎啕大哭,哭得驚天動地,嘶聲裂肺,沈沅鈺心疼女兒,自然也就不能離去了。


    後來搞得沈沅鈺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全都陪著這個孩子。不但把昊哥兒曄哥兒給冷落了,就連庾璟年也頗有微詞。熙姐兒這孩子發起混來,連他都不能接近沈沅鈺。


    後來這孩子慢慢長大,整個皇宮成了她的大樂園,後宮被她搞得雞飛狗跳,她簡直成了後宮的一位小天魔星。原因很簡單,沈沅鈺因為當年懷著熙姐兒的時候,曾經挺著個大肚子去蝴蝶穀冒險,深覺得對不起女兒,因此對女兒百般寬容溺愛。


    而庾璟年呢,對兩個男孩子要求十分嚴格,對女兒卻要寬容多了,女兒長得和沈沅鈺很像,他更是愛屋及烏,何況他如今是皇帝,就算女兒跋扈一些,將來也不愁嫁不出去,所以也就由著女兒的性子來。


    更誇張的是太上皇。按說太上皇本來應該更喜歡孫子們才對,可是他看中昊哥兒和曄哥兒的同時,也並不耽誤他格外地寵愛熙姐兒。太上皇自從退居二線,所有的政務一概不管,庾璟年但凡做什麽決策,他從不幹預掣肘,唯獨因為庾璟年管教熙姐兒的時候語氣重了幾分,他都會把兒子叫到自己的殿裏訓斥幾句。


    熙姐兒有這麽強硬的後台,後宮誰能轄製得了她。


    尤其是熙姐兒的周歲生日宴上,庾璟年更是直接封其為明月公主,盡顯他對女兒的寵愛。


    不知是出於何種考慮,兒子們他一個沒封。女兒卻早早成了公主,本來熙姐兒自打一出生,昊哥兒曄哥兒哥倆兒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現在更是被妹妹給越過去了。


    等到這孩子長到六歲,更是無法無天起來,皇宮都快被她鬧翻了天,她也不知是和誰學的,小東西聰明絕頂,全身都是心眼子,一眨眼睛就有七八條主意。而且她從小頑皮搗蛋,偌大一個皇宮裏,就隻有她和兩個哥哥三個孩子,所以兩個哥哥就時常成了她捉弄的對象。


    昊哥兒作為長兄,在弟弟妹妹麵前一向很有威儀,加上他人極聰明,熙姐兒雖然古靈精怪,想在他這裏占到便宜可沒有那麽容易。捉弄大哥哥幾次不成,熙姐兒也就失去了興趣,然後就把全身的精力全都放在了二哥哥的身上。曄哥兒為人比較實誠,對妹妹也十分的友好有耐心,一開始被妹妹捉弄一下子,也不過是一笑而過。


    誰知這小東西行事越來越出格了。


    這一日,庾璟年在皇宮西南的演武場考校兩個兒子的武功。這陣子庾璟年正在對北魏用兵,因此格外關注兒子們武學的進展。這倆小子雖然十一歲了,可是和庾璟年相比,還是太嫩。倆小子一起上,庾璟年隻用一隻手,就把兩個兒子打得吱哇亂叫,直到倆小子累得爬不起來了,庾璟年這才收手,把倆小子一頓訓斥,叫他們加倍努力,這才神清氣爽地迴到勤政殿處置公務去了。


    庾璟年是真沒留情,小哥倆兒揉著發酸的胳膊腿,吃力地迴到清思殿,哥倆兒從七歲開始就被庾璟年放在清思殿中居住,鍛煉他們的自理能力,沈沅鈺雖然不舍,但她也知道這樣做是為了兩個兒子好,也就沒有激烈反對。


    兩人剛進來,就有丹陽宮的大宮女過來詢問。沈沅鈺便住在丹陽宮,聽說庾璟年又在操練兩個倒黴兒子,心裏擔心,所以派了大宮女前來問詢,兩人生怕母後擔心,全都沒口子地說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好不容易糊弄走了那名大宮女,曄哥兒忍不住揉著自己的腰齜牙咧嘴地道:“大哥,我這腰都要斷了,我要先迴寢宮裏躺一下了。”


    昊哥兒也沒比他好多少,不過他要維持哥哥的尊嚴,因此在弟弟的麵前還要咬著牙死撐。於是便點了點頭。


    曄哥兒的小廝急忙狗腿地上前扶著曄哥兒往他的西偏殿走去。庾璟年為了不讓哥倆的感情生分,讓他們一個住了東偏殿,一個住了西偏殿,可以說是用心良苦了。


    昊哥兒正想也迴寢殿休息,讓懂按摩的小太監給他好好揉揉胳膊腿,就聽見曄哥兒那邊發出一聲慘嚎。


    昊哥兒嚇了一跳。曄哥兒的脾氣他十分了解,這小子一生最崇拜英雄,英雄流血不流淚是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這小子要不是遇見特別嚇人的東西絕不會發出這樣殺豬一般的叫聲。


    昊哥兒匆忙說了一句:“過去看看!”就帶著他的隨侍小太監來到了曄哥兒的寢宮。


    就見曄哥兒精赤著身子,臉色鐵青地站在寢殿中間,他的腳邊放著一隻深棕色的癩蛤-蟆,滿身粘液,看著就十分怕人。


    昊哥兒問弟弟:“出了什麽事了?這樣鬼哭狼嚎的?”


    不問還好,一問曄哥兒直氣得跳腳:“還能有什麽事,還不是那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把一直癩蛤-蟆放在我的床上,差點差點把我魂兒給嚇沒了。”剛才他正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忽然床上冒出一個黏糊糊的東西,曄哥兒其實膽量很大,但是他有一個毛病,遺傳了沈沅鈺,有些輕微的潔癖,所以最受不了癩蛤-蟆這樣的了。


    他吃了一驚,伸手把癩蛤-蟆抓在手裏,揚手扔下地去,結果被惡心的差點吐了。


    昊哥兒隻一聽,就知道又是妹妹在搞鬼,不由有些頭痛,妹妹越大越淘氣,曄哥兒最近被她弄得火氣有些大。


    昊哥兒作為哥哥,自然不願看到僅有的弟弟和妹妹發生衝突,叫旁人看熱鬧,就替小鬼開脫道:“你怎麽知道是妹妹所為,說不定是場誤會。”


    曄哥兒怒道:“誤會,這死丫頭剛才就躲在一旁的窗戶底下,聽見我的慘叫聲還跑進來拍著手笑話我,說‘二哥不是膽子很大嗎,怎麽連癩蛤-蟆都害怕!’我待要斥責她,她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昊哥兒登時語塞,這迴是想替妹妹開脫都沒有理由了。


    這時候曄哥兒穿好了衣裳,大怒道:“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小丫頭。”


    昊哥兒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去哪裏?”


    “我去母妃的丹陽殿!”


    “你胡鬧!”昊哥兒立刻怒斥道。“母妃現在身子重,你不知分擔,還拿這種事來煩她?”


    曄哥兒登時有些語塞。原來沈沅鈺自從生下熙姐兒以後,一轉眼六年過去了。這期間無論庾璟年如何耕耘,她的肚子始終不見動靜。好在兩人已經有了二男一女,心態上也就沒有那麽著急。


    不過看見妹妹沈沅舒一個又一個地生,都已是三個孩子的媽了,眼看著就要後來居上了,沈沅鈺也不由有些著急起來。好在最近她終於又診出了喜脈,庾璟年表麵裝作不在乎,可真的得知媳婦又有了身孕,不由得欣喜若狂。


    昊哥兒和曄哥兒兩個孩子畢竟大了,懂事了,知道懷孕的兇險和辛苦。曄哥兒聽了哥哥的話就是一頓,無奈道:“算了算了!不去了不去了!”其實以熙姐兒的受寵程度,就算曄哥兒真的去找沈沅鈺評理,最後十之八、九也占不到便宜。


    昊哥兒見弟弟心疼母後,心裏也跟著高興,便勸解道:“你別和熙姐兒一般見識,她還是個孩子。你是做哥哥的,總該讓著點兒她。”


    曄哥兒平時本來最聽哥哥的,這迴實在是氣大了,怒道:“哥你不要為她說話了,這死丫頭太氣人了,平時她欺負欺負咱們哥倆兒也就罷了,最可恨的是她霸著娘親不叫咱們親近……”說到這裏猛地頓住了,用手捂住了嘴,原來他一不小心把深藏在心底的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昊哥兒不由莞爾,弟弟看著豪邁,其實還是一個孩子,他對母後的依戀,其實昊哥兒心裏也十分清楚。


    曄哥兒臉色微紅,訥訥了兩聲,最後氣唿唿地道:“總而言之,我絕不會再原諒庾謹熙了!”


    昊哥兒不由頭痛。勸說弟弟半天無果,迴到自己的寢宮後把皇祖父賞給他的一把他十分喜歡的東陽刀忍痛叫人送去給了曄哥兒,曄哥兒看著這才消了氣兒。


    本以為這樣就沒事兒了。沒想到第二天兄弟倆在後花園看見了熙姐兒,小姑娘穿著大紅色白蝶穿花的裙子,頭上梳著包包頭,唇紅齒白,膚色如雪,漂亮極了,如同畫裏麵走出來的小仙女兒。


    熙姐兒見了兩個哥哥,立刻上前來行禮,那規矩禮儀是分毫都不差。她要是想裝小淑女,那比任何小女孩都要文靜,在太上皇、皇上和皇後麵前她就是這樣一幅麵孔,所以聽人家說寶貝孫女兒如何如何淘氣,太上皇壓根就不信。


    “大哥哥,二哥哥!”熙姐兒甜甜笑著打招唿。


    昊哥兒點了點頭,曄哥兒則是不耐煩哼了一聲。


    熙姐兒臉上還是笑容滿麵的,隻是裝作滿臉天真地道:“大哥哥二哥哥,你們要去哪裏啊?哦,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去上書房讀書吧?”


    她說話速度極快,沒等曄哥兒插嘴,小丫頭就又說道:“二哥哥,看你眼圈這麽黑,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曄哥兒怒道:“你……”


    小丫頭一拍手,笑道:“我知道了,二哥哥你一定是夢見癩蛤-蟆,害怕了,所以才沒有睡好覺。”她拍著手咯咯笑個不停:“二哥哥,你將來不是要做大英雄的嗎,怎麽連癩蛤-蟆都要害怕,你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麽還能帶領千軍萬馬打仗呢?”


    她不提癩蛤-蟆還好,她這一提,曄哥兒隻氣得暴跳如雷,“庾謹熙,你還敢說?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揍你!”他鼻孔都張大了,微微往外唿著氣。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的意思。


    熙姐兒聰明絕頂,怎麽會吃虧呢。她之所以敢在這種情況下激怒曄哥兒,就是因為知道昊哥兒會給她撐腰。


    昊哥兒自然不會坐視弟弟真的動手把妹妹打一頓,正待出手阻攔,就聽見背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麽,真是胡鬧!”


    昊哥兒和曄哥兒嚇得一個機靈,迴頭看時,就見庾璟年正帶著貼身太監站在那裏。一轉眼,庾璟年的兒子們都十幾歲了,他每天操勞國事,可歲月卻那樣的優待他,直到現在他的樣子和十多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唯一的區別就是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一言九鼎,身上充滿著無盡的威嚴。


    昊哥兒和曄哥兒平時最怕他,急忙行禮:“父皇!”熙姐兒卻一頭紮進父皇的懷裏,連連撒嬌。


    庾璟年看見女兒神色緩和了不少。他對曄哥兒道:“你平日裏就是這麽關照妹妹的?”


    曄哥兒心裏簡直委屈極了,連忙分辨道:“父皇,不是這樣的,是妹妹她先……”


    “住口!”庾璟年哼了一聲,“你就這個德行,我看你也不用去上書房讀書了,你就給我跪在這兒,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再迴自己的寢殿。”


    曄哥兒見父皇這麽偏袒熙姐兒,倔脾氣上來了,心想跪就跪,二話不說就直挺挺地跪了下來,“父皇……”昊哥兒正想給弟弟求情,卻被庾璟年擺手製止,“這件事你別管,快去上書房讀書,不要讓老師等你!”


    父皇發話了,昊哥兒不敢多言,隻得答應一聲去了。


    庾璟年拉著熙姐兒的手道:“走吧,咱們去看你母後!”


    熙姐兒十分乖巧地點頭,在父皇的麵前,她一向乖巧得像是一隻小綿羊。走了幾步,她對庾璟年道:“父皇,我去和二哥哥說兩句話。”


    庾璟年點了點頭,她這才蹦蹦跳跳地來到曄哥兒身旁,低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我兇!”


    曄哥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熙姐兒隨即大聲道:“二哥哥,你好好在這裏反思,父皇最是通情達理,等你想明白了,父皇會放你離開的。”


    庾璟年卻是嘴角微抽。


    曄哥兒見她如此,隻氣的腸子都打結了。小公主卻早已跟著庾璟年去的遠了。


    昊哥兒在上書房念完了一上午的書,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擔心弟弟那邊。他十分了解曄哥兒,那就是一個杠子頭,他怕是想不明白父皇的用意了。他很想去提點一下弟弟,可是庾璟年給他們定立的規矩極嚴,上課的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走的。


    好不容易熬著熬著,等夫子們講完了學,他中飯也沒顧得上吃,就匆匆忙忙地來到後花園,看見弟弟果然還傻愣愣地跪在那裏。現在正是四月天,中午太陽已經很大很熱了,曄哥兒跪在那裏,連個打傘的都沒有,昊哥兒和他兄弟連心,不由一陣心疼。


    庾璟年每隔一段時間,就派人來問他,“想明白沒有?”


    曄哥兒覺得父皇偏愛妹妹,心裏不痛快,牛脾氣犯了,不論怎麽問他,他隻說沒有,所以庾璟年就讓他一直跪著。


    昊哥兒的小太監早就把這一切打聽的清清楚楚了。看見弟弟這樣,他不由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個笨蛋!”昊哥兒一屁股坐在弟弟的跟前,“你以為父皇罰你,隻是因為他偏疼妹妹嗎?”


    “那還能為了什麽?”曄哥兒氣哼哼地道。他覺得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昊哥兒無奈地戳了戳弟弟的額頭,“你也不想想,父皇是什麽人,整個皇宮中,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什麽能瞞得過他?妹妹是個什麽性子,皇祖父可能不知道,但是父皇和母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妹妹不過六歲,就算再聰明,又怎麽騙得了父皇?”


    曄哥兒聽了這話不由一怔,仔細一品味,也是。朝中那麽多聰明的大臣,哪個能騙得了父皇,何況是妹妹呢?


    “那父皇為什麽……”


    “這就是父皇讓你想的原因。”昊哥兒點撥他,“你是個男子漢,將來要頂天立地幹出一番大事兒,父皇對你給予了厚望,正是如此,父皇才對咱們這樣嚴厲。”這話沈沅鈺總和小哥倆兒說起,兩人也知道庾璟年待他們的苦心,所以庾璟年縱使嚴厲,他們對父皇也從未有怨懟之心。


    曄哥兒似乎明白了點兒什麽,點了點頭。昊哥兒繼續道:“父皇之所以罰你,是覺得你一個大男人不該和妹妹一般見識,你若是連親妹妹都不能包容,將來還能幹什麽大事?”


    曄哥兒全身一震,道:“我明白了。”


    昊哥兒點了點頭:“父皇一會兒再派人來問你,你知道該怎麽說了吧?”


    曄哥兒點了點頭。昊哥兒從懷裏掏出一包棗泥糕,塞進弟弟的懷裏,“趁人不注意,吃點兒墊墊!我先走了!”


    曄哥兒見哥哥想得周到,心裏暖融融的。


    不遠處,熙姐兒帶著自己的貼身大宮女正在附近徘徊。那大宮女在一旁不停地勸她:“公主,二爺平時待您可不壞啊,現在他被皇上懲罰在禦花園裏已經跪了一中午了,您就去給他求個情吧。”


    熙姐兒想了想,平時二哥哥確實不討厭,半年前景陽王的兒子不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狗膽包天地欺負自己,他比人家小四歲呢,衝上去跟人家死磕,結果被人家打得鼻青臉腫的。她也是個恩怨分明的,這時遠遠地看見二哥哥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筆直,白花花的大太陽直曬在他的頭上身上,想到有人殷勤給自己打傘,自己還覺得熱得不成,心就不覺有些軟了。


    於是對大宮女道:“算了算了,本宮這就去父皇那裏給他求情去!”


    熙姐兒到了庾璟年那裏,庾璟年剛見完了謝純,在勤政殿裏閉目思考事情。熙姐兒熟練地爬上了庾璟年的大腿,庾璟年這才睜開了眼睛。


    一看女兒這個樣子,庾璟年就笑了,“又想和父皇要什麽好東西了?”


    “父皇,這次我不想要好東西了,我是來給二哥哥求情的,您讓二哥哥去上書房吧,不要罰他跪著了。”


    庾璟年聽她這樣說,心裏不由十分暢意:“我這是給你出氣啊,你怎麽反倒給他求上情了?”


    熙姐兒道:“我已經不生氣了,父皇您就饒了二哥哥吧。”


    庾璟年哈哈笑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便饒了他吧。”


    熙姐兒高興地在庾璟年的臉上親了一口,“父皇最好了。”


    庾璟年更是樂開了花,笑道:“父皇答應了你一個條件,你也要迴答父皇一個問題。”


    熙姐兒乖巧地點了點頭。


    庾璟年道:“父皇問你,你不是答應了母後,再也不淘氣了嗎,為什麽最近又開始捉弄你二哥哥了?”


    “我沒有……”熙姐兒本能地想要否認,可是看見庾璟年那雙明亮的洞悉一切的眼睛,後麵的話她再也說不出來了。


    “父皇都知道啦。”熙姐兒微微垂著頭,“那為什麽不罰熙姐兒,反而要罰二哥哥呢。”


    “父皇偏向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庾璟年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子,熙姐兒這才又高興起來。


    庾璟年十分有耐心地道:“剛才父皇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告訴父皇答案呢。”


    熙姐兒大眼睛裏忽地溢滿了淚水,泫然欲泣道:“還不是因為母後!”


    庾璟年大奇,“你母後怎麽了?”這母女倆平日裏可是最好的。


    “母後有了小寶寶,我我擔心她以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歡我了!所以我才我才四處搗亂,想讓母後多關注一下我!大哥哥我捉弄不來,就隻好對二哥哥下手了。”熙姐兒竹筒倒豆子,把什麽都說了出來。


    庾璟年卻不由莞爾,笑著摸了摸熙姐兒的腦袋:“好孩子,在我們的眼裏,所有的孩子,都是我們的珍寶。不管父皇和母後以後有了幾個孩子,你都是我們最最珍愛的小公主,這一點兒父皇可以向你保證。你知道的,父皇一言九鼎,絕不會對你說謊的。”


    “真的?”有了庾璟年的承諾,熙姐兒高興了起來。大力在庾璟年的臉上親了一口,道:“熙姐兒最喜歡父皇了!”


    “那等會兒你二哥哥來了,你能不能向他賠禮道歉呢?”庾璟年循循善誘。


    熙姐兒用力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太監就把曄哥兒給帶來了。庾璟年再問他,他就把昊哥兒的那一番話說了一遍。庾璟年道:“這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曄哥兒想了一下,終究不敢欺騙父皇,道:“是大哥告訴我的。”


    庾璟年點了點頭,示意熙姐兒上前。


    熙姐兒便走上前,拉著曄哥兒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二哥哥,我不該捉弄你,是我錯了,請二哥哥原諒我。”


    曄哥兒聽了昊哥兒的那番話,早就不怨熙姐兒了,何況他實際上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孩子,熙姐兒肯向他道歉,那就一天雲彩全都散了。便道:“妹妹別這麽說,是我沒有當好哥哥,不知忍讓妹妹!”


    庾璟年龍顏大悅,“好了好了,你們以後都和和睦睦的,父皇也跟著高興。”


    晚上庾璟年去了沈沅鈺那裏,說起今天白天的事,尤其是熙姐兒的那番擔心,兩人不由都有些唏噓,孩子們多了,總會有這樣的問題。沈沅鈺道:“咱們以後一定要相互提醒,不論如何,不能忽略了孩子們的感受。”


    庾璟年點了點頭。


    沈沅鈺不由愁道:“熙姐兒還這麽小的年紀,就這麽調皮搗蛋,以後長大了可怎麽得了,誰敢娶她呢?”


    庾璟年霸氣十足地道:“她是咱們最珍愛的小公主,以後長大了,誰家兒郎配不得?誰娶了她,那是祖上燒了高香呢!你怎麽還怕她找不到婆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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