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迴建康,晉元帝和三皇子欣喜若狂,他們也猜到庾璟年能夠贏下這一仗,但是沒想到會贏得這麽快這麽幹脆。要知道獨孤容的七萬大軍幾乎損失殆盡,而庾璟年的部隊直到現在還保持著完整的建製。


    一時大街小巷全都在議論庾璟年。大晉這些年在軍事行動中一直處於守勢,不像是北燕那樣將星雲集,如今也終於出來一個拿得出手的名將了,眾人全都樂此不疲地談論這場戰役,最後簡直把庾璟年傳成了神仙下凡一般。渾然忘了就在不久前,他們用同一張嘴來詛咒和辱罵庾璟年,恨他丟了大半個徐州。


    外頭亂紛紛的傳聞,沈沅鈺聽聽也就算了。沈家傳迴來的情報十分詳盡,徐州之戰的全過程她早已了如指掌。一方麵她為庾璟年取得如此大的勝利,建立這樣不世的功勳而高興,更重要的則是長長鬆了一口氣,如今大局已定——庾璟年凱旋迴來娶她,已經不是任何問題。


    獨孤容在徐州戰敗的消息傳到長安,剛剛登上皇位的慕容圭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沒想到老道如獨孤容會被庾璟年打得這麽慘。整整十萬大軍啊,如今隻剩下分散在徐州各個城池的兩三萬人,他剛剛當上皇帝,從哪裏再去征召訓練這樣精銳的十萬大軍去?


    “庾璟年,你好樣的!”新鮮出爐的燕文帝憤怒地砸碎了一套價值連城的茶具這才稍稍地沒有那麽生氣了。想起一起從現代穿越而來的沈沅鈺選擇了他而非是自己,他又感覺到一陣難以遏製的嫉妒,“庾璟年,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死在我的手裏。”


    被詛咒的某將軍如今正是意氣風發。他在平安城外休息了三天,會齊了麾下的左右衛將軍和自己的四萬大軍,然後一路秋風掃落葉一般,以比當初獨孤容占領快數倍的速度收複失地,那一座座城池根本就阻擋不了庾璟年的腳步。到後來獨孤容已經徹底被打服了,聽見庾璟年的馬蹄聲就開始棄城逃跑,前後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所有丟掉的徐州的地盤就全被庾璟年收複了。


    報捷的戰報一封封送到建康,沈沅鈺在東府的地位也是節節拔高,下人們看向她的目光越來越充滿了敬意。誰能想到當年那麽二的宗室子弟,竟然成長成為大晉的一代戰神呢?


    沈沅鈺也是與有榮焉,心裏美滋滋的,現在她也不擔心庾璟年的安全了,每天都高高興興神采飛揚的。


    到了九月二十,前方傳來捷報,徐州全境光複。庾璟年的大軍於兗州刺史封辛的軍隊匯合一處。如今大晉的境內已沒有一個北燕人。


    沈沅鈺算著,這場仗打到現在也就差不多了。庾璟年雖然立下不世功勳,但是一路從南到北,橫跨了整個徐州,大軍出動幾個月,士兵已經十分疲憊,再打一次大的會戰實在沒有那個條件了。


    大晉兵少將寡,並沒發動一場消滅北燕的大戰的能力,且也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而北燕如今就是想要報喪師辱國之仇,慕容圭尚未擺平國內的反對勢力,也是有心無力無可奈何。


    接下來更多的,就要看兩方在談判桌上的的博弈了。


    那巨鹿侯李未也是一員老將了,他接應了獨孤容不足一萬人的殘兵敗將之後,立刻就向雍州方向收縮,龜縮在平原城中。如今庾璟年經過此戰已經名震天下,李未可不敢和他輕啟戰端。


    算起來,李未的兵馬加上獨孤容的兵馬也有四萬餘人,庾璟年和封辛的軍隊加起來也比人家多不了幾個人,平原城城高牆厚,硬是攻打的話,絕對沒有那麽容易。庾璟年便屯兵城下,等待建康的進一步指示。


    有識之士都看得出來,這場仗到此為止了。果然不出所料,慕容圭很快派出使臣與大晉開始談判。談判的地方就在兗州的陳留城。大晉這邊的參與談判的又是路蕭然。


    路蕭然上一次出使北齊立下大功,展示出極為出色的才華和外交能力,晉元帝順理成章地任命他作為此次談判的主官,並任命他為從四品上太中大夫。從正五品上的中書舍人連跳兩級升到從四品上的太中大夫,論功行賞並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畢竟路蕭然的年齡擺在那裏,他以一介寒門之子,升官升得如此迅速也算是駭人聽聞了。


    沈沅鈺不得不感歎,有時候人的才能和品格真的沒有任何相關性。


    不過接下來不需要打仗,沈沅鈺也就放心了不少,扳著手指頭計算庾璟年什麽時候能夠返迴建康。


    一時間眾人的神經全都鬆弛了下來。卻不曾想在某處隱秘房間的中,正有幾個人在小心地密議。


    “你們天機閣號稱沒有打探不到的情報,也沒有刺殺不了的人。這次正好叫我瞧瞧,你們有沒有吹噓的那般神乎其神。我家主子想要這小子的性命,這樁生意你們敢不敢接手?”說話的一個中年人將一張畫像放到雙方之間的桌子上。


    對麵的一個老者瞥了畫像一眼,神色微微一動,隨即拈須微笑道:“還是那句話,沒有咱們天機閣不敢做做不了的生意,單看你們給的價錢是否合適。”


    中年人伸出兩根手指頭,言簡意賅地道:“二十萬!”這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那名老者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那副畫像,看著畫中男子英睿而又冷峻的麵容,淡淡笑道:“您一定是在開玩笑!當陽之戰前,這位爺或許隻值個十萬八萬兩的,當陽之戰以後,他就值這個數了!”他伸出五根指頭來,“至於潁川之戰以後,這位已經成為天下屈指可數的名將,可以左右未來的天下的走勢,他現在至少值這個數!”他慢慢伸出兩根指頭。


    中年人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二,二百萬兩?”由於過於激動,他的聲音變得十分尖銳,他唿唿地喘著粗氣道:“你們莫不是瘋了?當年你們刺殺北魏陳留郡王拓跋虔也不過開價四十萬兩而已!”要知道最富庶的揚州,一年交給大晉的賦稅也不超過二百萬兩銀子。


    老者道:“所謂一分錢一分貨,此人才智超絕,武功高強,更有大軍保護,想要刺殺這人,談何容易?更何況,此人的價值,又豈是區區一個拓跋虔所能比擬的。二百萬兩銀子的費用十分公道,少一分錢,我們天機閣也不會接下這樁生意的!若是閣下的主子出不起這個價錢,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著便擺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勢來。


    那人想起來之前主子的囑托,咬牙道:“且等一等,讓我先與我的同伴商量商量。”


    幾個人商量了好一陣子,中年人終於忍痛道:“好,二百萬兩就二百萬兩!不過我們要在一個月內看到他命赴黃泉!”


    庾璟年並不知道有人花費巨額代價想要買通天機閣的刺客殺死自己。他在平原城外呆了一段日子,隨著談判的進行,晉元帝發布命令,命他和封辛退迴兗州。


    庾璟年駐守在兗州和冀州交界不遠處的鹽山城。這地方是北燕、北魏和大晉三國交界的所在,也有震懾兩國不要輕舉妄動的意思。雖然和北魏結盟了,但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或者敵人,北魏也有可能隨時調轉槍頭對付大晉。庾璟年不得不防。


    一時間沒仗可打,庾璟年輕鬆了下來,反而感覺百無聊賴。隻覺得萬分想念遠在建康的沈沅鈺。每日便是沒命地操練軍隊,把他手下的兒郎們操練的哭爹叫娘不迭。


    這日他聽說在三國交界的地方有一處名叫封丘山的地方,是個狩獵的好去處。庾璟年再年輕三五歲,血氣方剛,曾是個狩獵的狂熱愛好者。這陣子他悶在大營裏,正氣悶無比,便帶了百餘名親衛到封丘山去狩獵。


    探子早已探查過四周,並無北燕或者北魏的大股軍隊在附近,按說百名親衛足夠保護庾將軍安全了。


    隻是世事無絕對。


    這一天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天氣極好。庾璟年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帶著兒郎們驅虎逐鹿,心情十分暢快。庾璟年一時忘形追著一頭梅花鹿便向著封丘山的深處追去。因為他的馬太好,親衛們追趕不上,都落在了他的後麵。


    正當他快如疾風般奔馳時,突然從草叢中躍出三人,彎弓搭箭,向他射來。這三人所有的弩弓都是西域能工巧匠所製,穿透力極強,便是身穿重甲也能穿透,且箭頭上又塗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又是事發突然,若是一般人定然躲不過這弓箭攢射,好在庾璟年自小練武,又跟從名師,且修習有內功,在最危急的時刻,十餘年的刻苦練武終於發揮出了作用。


    在絕無可能的情況下,庾璟年身體後仰,一個鐙裏藏身,在間不容發的時刻躲到了馬肚子下麵。卻並未注意到,因為動作太過劇烈,脖子上掛著玉佩的絲線被掙斷,玉佩掉入了草叢中。


    三支弩箭全都深深射進了戰馬的身體裏。那樣雄壯的一匹戰馬,竟然頃刻之間口吐白沫,不片刻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見這弩箭上的毒藥有多麽可怕。庾璟年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陣子作為統軍主帥,他遇到過無數次的刺殺,可沒有一次像這樣接近過死亡。庾璟年一個翻滾從馬肚子底下滾出來,還沒等起身就甩出三把飛刀。


    那三名刺客本想要追上來給庾璟年補幾箭,沒想到庾璟年這麽彪悍,眨眼間每個人的咽喉上便釘上了一柄飛刀。三個刺客一臉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庾璟年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抹了一把冷汗,拔腿便往迴跑,果然樹林裏又出現十幾個刺客,好在西域的那種弩箭不但十分昂貴,而且很難製作的出來,這些人便手拿刀劍,後背配著弓箭。


    刺客們紛紛彎弓搭箭向庾璟年射來。庾璟年眼光毒辣,隻看一眼,便知道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想和他們糾纏,他的親衛很快就能追過來。他們人多,到時候這些該死的刺客就隻有死路一條。


    可正在這時候,庾璟年無意之中一摸自己的脖子,發現自己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玉佩不見了。想到那是沈沅鈺送給自己的,她對那塊玉佩又是那樣的珍愛。庾璟年猶豫了一下,估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立刻毫不猶豫地迴頭殺了迴來。


    等蕭十三帶著親衛趕了過來,就看見滿地屍體,自家將軍的戰馬臥倒在草地中,口中流出的烏黑膿血已經幹涸。蕭十三隻覺得腦袋嗡了一聲——他家將軍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烏衣巷沈府之中。蕊心拿著一份情報急急忙忙地奔向沈沅鈺的房間。沈沅鈺昨天有點著涼,身上不大爽快,周氏便免了她的請安。此刻她正躺在榻上半睡半醒,頭腦昏昏沉沉,就聽見蕊心驚慌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不好了!”


    沈沅鈺勉強睜開眼睛,虛弱地問道:“蕊心姐姐,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把情報拿到我的房裏來了?”


    要知道大老爺的書房規矩極嚴,情報這樣的文件是決不允許帶出書房的。


    蕊心喘了一口氣:“庾將軍,庾將軍,他……”


    沈沅鈺聽見庾璟年的名字,心裏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年表哥他怎麽了?”便掙紮著要起床下地,去看蕊心手裏的情報。


    在屋裏服侍的彩鸞看她一張小臉頃刻之間變得蒼白,心疼的要命,急忙上前扶住她。轉頭對蕊心道:“蕊心姐姐,到底出了什麽事?小姐正病著呢,你就不能等小姐的身子好了再說嗎?”語氣中已經充滿了不悅。


    蕊心臉色一白,她也不想讓沈沅鈺知道這樣的消息,可是她家小姐一向足智多謀,說不定還有辦法找到庾璟年,她便一咬牙道:“小姐,庾將軍在鹽山城封丘山狩獵的時候,遭到刺客襲擊,如今人已經失蹤了,生死不知!”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沈沅鈺大喊道。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接受,她隻覺得腦子裏一片轟鳴,竟然有些不明白蕊心的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蕊心眼淚都流了下來:“庾將軍,他……失蹤了!”


    沈沅鈺“嚶嚀”了一聲,整個人都暈了過去,屋子裏頓時一片大亂。


    正在這時,簾子一掀,沈昀臉色黑沉地走了進來。他狠狠瞪了蕊心一眼,便走到沈沅鈺的床榻旁邊,伸手給女兒把脈。


    誰能想到,他未來的女婿會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隨便打一場獵,便被刺客所乘,進而失蹤。他的女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好男兒……怎麽就這麽命苦呢!沈昀也是一肚子憤懣無處發泄。


    不知多久,沈沅鈺悠悠醒了過來。看見沈昀就坐在自己的床邊,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爹爹,蕊心說的是真的嗎?年表哥真的不見了嗎?”她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沈昀不說話,隻是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她厚厚長長的秀發。


    她何等聰穎敏銳,沈昀這樣的意思,就從側麵告訴她蕊心說的都是真的。沈沅鈺覺得心裏麵所抱著的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抹滅了。隻伏在沈昀的懷裏,眼淚洶湧流出,哭得一抽一抽的。


    沈昀也不勸她,因他深通醫理,知道這種情況之下,沈沅鈺將心中的情緒發泄出來還要好些。哭了足有半個時辰,沈沅鈺終於擦了擦眼淚,道:“蕊心,你把那份情報拿來,我好好看一看!”


    沈沅鈺不相信,她的小年年那麽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會被幾個宵小所害。


    蕊心看了沈昀一眼,見沈昀點了點頭,這才雙手將那份情報送上。沈沅鈺一個一個字地將那份情報看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喃喃道:“到底是誰,要出動殺手對付他?他現在又在哪裏呢?”


    沈昀這才開口安慰她道:“既然沒有發現阿年的屍體,就說明他還活著,也許受了傷,不方便移動,藏在某一個地方等待救援。”


    沈沅鈺雙眼一亮:“爹爹說的對,年表哥他一定還活著。”


    蕊心卻想另一種可能,也有可能是刺客殺了庾璟年之後,將他的屍體搬走了。但是沈昀和沈沅鈺都是多麽聰明的人,又豈會想不到這些?


    “不行,”她說著就要掙紮著起身,“我要啟程去鹽山城,親自督促蕭十三他們,把年表哥給找迴來。”


    沈昀急忙把她按迴到床上:“你病得這樣厲害,怎麽能出門?況且如今三皇子已經得了皇命,緊急去了鹽山城,皇帝也說了,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阿年找迴來。三皇子和阿年情同手足,必定會盡心盡力找尋,你就不用擔心了。況且你是一個女孩子,出門也不方便,若是到了鹽山城,三皇子還要分心照顧你……”他的語氣十分溫柔,絲毫沒有因沈沅鈺的破格要求而生氣。


    勸了半天,沈沅鈺總算冷靜了些。她現在這個狀態,連路都走不了,就是想去鹽山城,恐怕沒等走到,自己就要掛了。首要的還是要趕快好起來。


    正在這時,彩鳳端著黑乎乎的一碗藥走了進來,是剛才沈昀給她開的方子。小聲說:“小姐,該喝藥了。”庾璟年的事她也聽說了,她心裏也像是油烹一般的替沈沅鈺著急。不過她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沈沅鈺乍聽了這樣的噩耗,不肯喝藥。


    出乎意料的是,沈沅鈺強忍著不適,將一碗藥喝了個幹幹淨淨。沈昀見女兒如此懂事不由萬分憐惜,“你好生休息,你放心,鹽山城那邊但凡有什麽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著人告訴你的。”


    沈沅鈺點了點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現在要趕快好起來才行。


    庾璟年遭遇刺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消息傳到建康城,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嘩然,晉元帝痛失了侄子和愛將,在勤政殿氣得暴跳如雷,表示就算把封丘山翻過來,也要把庾璟年找出來。


    三皇子也不愧是庾璟年最交心過命的兄弟,立刻便向皇帝主動請纓,快馬輕騎親自到鹽山城主持搜索事宜。


    一連幾天,並無任何消息。沈沅鈺得的不過是個小小的風寒,不過她心裏藏著太多的事兒,越是希望自己快點兒好起來,就越是難以好起來。沈沅鈺不斷自我開解,既然庾璟年答應了她平安歸來,他就一定會做到的,她對他有絕對的信心!


    一連過了五六天,每天喝著苦得掉渣的藥,沈沅鈺才終於覺得自己鬆散了,能夠下地了。她也知道沈昀對她說的那番話很有道理,可是讓她就等在這裏,她如何等得下去。她現在表麵看起來像是迴複了平靜,其實心就仍像是放在油鍋裏烹一般。


    她身子剛好了一些,就叫金靈請了張宏進來,並且要他避開旁人,不要叫旁人知道他來過她這裏。


    張宏從沈沅鈺的房裏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忐忑。沈沅鈺要他帶上十幾個忠心耿耿的兄弟,跟隨她一塊兒去鹽山城。而且明確說好了,要瞞著沈昀。


    就算明知道幫不上什麽忙,她也要呆在現場才行。


    為了不驚動沈昀,她並沒有收拾任何衣裳首飾,隻拿了幾萬兩銀票,當天晚上她穿上了男裝,隻帶了金靈一個丫鬟從角門處出來。張宏雖然覺得這樣瞞著老爺,私自跟著小姐出門十分不妥,可是沈沅鈺的囑咐,他並不敢違背,還是按照沈沅鈺的吩咐,帶著十幾個兄弟在角門處等著。


    沈沅鈺見人到齊了,揮揮手道:“走吧!”她讓張宏帶了馬匹的,一旦出了建康城,大家騎上馬,沈昀就是發現她“離家出走”,也隻能徒唿奈何。


    “丫頭,你這是要去哪裏?”


    沈昀一身白衣,從一條巷子裏繞了出來,後頭還跟著三哥沈沐。


    沈沅鈺吃了一驚:“爹爹,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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